【战双帕弥什】《未言明的爱》(丽芙x指挥官)

轻度ooc、私设男指、一时脑洞、随笔预警。
封面与头图均来自网络,不作任何商业用途,侵删。(画师LOFTER ID:buzhi947)
前篇:

续篇:


少女惬意地漫步在郊外的小路上,离开了城市后道路两旁从林立的高楼变成了苍翠的植被,脚下也从坚硬的柏油路变成了松软的土地。温暖的阳光洒在少女身上,每向前一步她都能嗅到泥土的芬芳。
战后的世界不再需要担心帕弥什的感染,满目疮痍的土地在肉眼可见地恢复着,一片黑暗的地球也正逐步恢复成充满生命的模样。少女抱着玩偶漫步其中,满意地欣赏着四周的景象。
忽的,少女低下头来看向怀里的玩偶:那是她最重要的指挥官在很久以前送给她的,她一直将其放在床头让它陪伴自己度过无数个日夜,直至如今战争远去。凝视着怀里的玩偶少女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对方的模样,只是不知为何,还在凝视怀里玩偶的少女此时脑海中浮现的不是对方的样貌,而是一个让她整个人都为之一怔的疑问:“指挥官去哪儿了?”
是了,直到这时少女才猛然回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过指挥官了。战后她见到了不少曾经的友人,他们一切都好,但是却唯独没有见到指挥官的身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否安好。
离开城市时的记忆涌入脑海,少女终于回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寻找指挥官。记忆中的自己在战后已经去过许多地方,但都无一例外没有任何关于指挥官的消息,她离开身后的城市便是为了去往下一处继续寻找。
然而当她回过神来时怀里柔软的玩偶不知为何已经消失不见,伴随着玩偶的消失,心中的安心感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只有从内心深处涌现出来的恐惧与心焦。
恐惧与焦虑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开来,迅速占据了她的意识海,驱使着她奔跑起来。顷刻间,少女眼中原本绚烂多彩的世界变得一片灰白,鸟语,花香,清风等等所有的美好似乎在此刻都不再与她有关。她全部的念头与注意力都放在了寻找指挥官身上。
可是命运仿佛在与她作对一样,她从和煦的春日一直找到刺骨的寒冬,茫茫人海中始终没有找到印象中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筋疲力竭的她倒在地上,恐惧与焦急在漫长的寻找中转化成绝望不断的累积,在倒下的那一刻突破了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她就这样倒在地上,没有力气再次爬起,任由眼泪模糊视线,从眼角溢出。她低声地啜泣着,随后从低声啜泣逐渐变成嚎啕大哭。眼泪流干了,便只剩下伤心过度后控制不住地干呕,再到最后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羔羊已经将希望播撒到大地上,但回首寻找牧羊人的身影时却再也找不到牧羊人的身影。似乎所有人都在迎接美好的未来,而唯独她却失去了属于她的未来,倒在了寒冬之中……
“!”胸口的痛苦堆积到了极点后,少女猛然睁开双眼,刚才的场景顿时荡然无存,映入眼帘的只有熟悉的天花板。
“是……噩梦吗……”四周仍然黑暗,黎明尚未到来,丽芙躺在卧室的床上嗫嚅着。胸口那份悲伤与痛苦依旧萦绕在心头还未散去,抬手轻触自己的眼角仍然可以感受到温热的泪水。
她侧过身蜷缩起来,将自己完全缩进被褥中。刚刚梦境中的那份感情如此真实,真实得即便醒来了她仍然心有余悸。然而即便是完全缩进被褥中,温暖的被褥似乎也无法让那颗被恐惧侵蚀得冰凉的心重新温暖起来。她的心仿佛被开了一个洞,无数的严寒从空洞中涌出,让她的身躯不自觉地颤抖。
梦中的她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指挥官的身影,渺无音讯的情况下近乎等同于死亡。而她并不是第一次面对指挥官死亡的情景,上一次在格式塔模拟的未来中她的指挥官永远地留在了寒冬,面对尸首时她所感受到的悲痛和绝望仍然能够回想起来。只是这次,梦中寻不到指挥官的身影时心头升腾而起的负面情绪不知为何远远要比上次亲眼目睹尸首时要强烈上数倍。
黑暗中的少女颤抖着转过身,从被褥中探出头来看向那只放在床头的绵羊玩偶,仿佛是见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抓住后用力地揽入怀中。
“指挥官……”她低声咕哝着将半张脸埋入玩偶中,感受着玩偶带来柔软触感,就像是紧抱着那个此时并不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一样。就这样过了片刻,内心的空洞才得以被填满,身躯才终于停止颤抖。
她曾以为自己足够坚强,能够面对一切状况。但是在无比真实的梦中,她的坚强显得如此脆弱不堪,一触即碎。又或许她确实足够坚强,只是这种坚强需要建立在指挥官平安的基础上。于此,一场噩梦便足以让她顿悟,也足以让她感到愧疚:她可以失去一切,但是不能失去她的牧羊人。
这些天来她感觉自己变得和从前很不一样,她开始思考一些以前不怎么留意的问题,甚至会因此做噩梦,而一切的源头也都来自于她最喜爱的指挥官。可尽管如此,她也没有任何责怪指挥官的意思———她反而责备起自己来: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自私。是因为在启动日当晚的一时脑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明知道指挥官向来不会吝啬对他人的温柔,那身影如同星光一般平等地洒落在所有人的身上,可她却贪心地想要从他那儿多得到一些。
她许是动情了,这点毋庸置疑。而指挥官对自己的感情她也有所察觉,不过硬要说的话,她此前一直抱着只要对方平安健康,即便关系无法更进一步也没有关系的心境度日,而如今却不知为何开始下意识地想要陪同在对方左右,更多的与之接触。
诸如此类的困惑在被噩梦惊得清醒的大脑里不断的回荡着,少女倚靠着怀里玩偶提供的微不足道的安全感陷入思考。也许是从启动日那天晚上那个对她来说越界了的要求开始,一直潜藏在心底里束缚着她的厚障壁就出现了裂隙,内心不断被积压的情愫如海水般不断地透过缝隙往外涌出,它们非但止不住,还要将那裂隙冲刷侵蚀得越来越大,终究要将壁垒完全摧毁才肯罢休。
短短数天,她便觉得自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蕴藏在心底的那些羞于说出口的想法不断地冲击着她的理智,使得她对原本的某些事产生了怀疑:她本是知道指挥官也对自己抱有特殊的感情的,可在这一来二去之间她不由得开始怀疑起指挥官对自己的感情来。
诚然她是喜欢着指挥官的,甚至用爱慕来形容也不为过。但对方对她又如何呢?是同样的喜爱,还是止步于挚友?亦或者更糟,仅仅只是上司对下属的关照而已?
想到这里,少女便陷入苦恼中,她想要知道答案,可又不敢去询问,生怕得到的并非是自己所期望的答案,最后落得个尴尬的下场。因此她只得趁着这点时间在心里不断地揣测着,从日常的点点滴滴中逐一分析,变相般地煎熬着自己。这种煎熬对她来说是痛苦的,却又是快乐的,致使于她沉浸在其中不断地耗费着自己的精力。而这样煎熬般的思考无疑也是极耗费心神的,以至于原本被噩梦惊得近乎完全清醒后的她很快又在思考中陷入困顿,连自己什么时候再次入睡都没有任何察觉。
当丽芙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正值空中花园的虚拟天空刚蒙蒙亮的时候。她将那只一直抱在怀里的绵羊玩偶放回床头后没有任何拖沓地便起了床,更换衣物开始洗漱。夜晚时的噩梦看上去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一切如往常那般。
每日的梳洗是有必要的,即便早已不是人类,丽芙仍然保持着还是人类时的习惯。只要时间不紧或者不是执行外出任务的时候她便会抽出一部分时间去做这些。而整体花费的时间并不长,她很快就坐到了梳妆台前整理自己的头发。
一般来说构造体的人造发丝并不需要花费多余的时间去保养和整理,但丽芙则是乐于额外花些时间去养护它们的,毕竟在养护头发的这段时间里她总是可以静下心来思考很多事。
虽然并没有刻意地去回忆,但恐惧的事物或场景总会在人安静下来逐渐放空大脑的时候趁虚而入。在梳好头后丽芙放下手中的梳子,透过镜子凝视着梳妆台前的自己:进入灰鸦小队后已过去了三年。回想刚进入灰鸦小队时所使用的机体便是蚀暗,如今三年过去了此时自己使用的机体仍是蚀暗。同样的机体,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又仿佛改变了许多。
盯着镜中的自己愕然了片刻,明明心神仍耗费回忆上,少女的手却下意识地先一步动了起来。双手熟练地绕道颈后,将如瀑般的长发再一点一点地编织束好再盘起,最后拿起摆在桌上的发带与发卡将盘起的长发固定,一系列动作是那么的快速利落,当少女反应过来时头发已然打理完毕。
“啊.....”她有些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抬眼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像是惊讶于自己的无意之举一样。蚀暗的长发不如极昼那般白得纯粹而圣洁,它的发丝白中透着点点粉红,如刚长成的少女还未褪去的青涩。如今这幅机体却用着另一幅机体的盘发,在她看来多少有些奇怪。
丽芙再次下意识地伸手绕到颈后想要将发带与发卡解开取下,这般盘起的头发只要这么做就会重新散开,可当指尖触碰到发饰时她的心里又冒出了一些新的想法:‘不知道这样的打扮,指挥官会不会喜欢呢?’她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让头发重新披散开来的想法也就此打消。
“嗯,如果他要是觉得不喜欢的话,把发带和发卡取下来就好了。”她如此自言自语着,脸上增添了几分期待的神色。但若是仔细看的话,便不难发现那期待的神色中还掺杂着几抹未彻底散去愁苦。看来她没有受到昨夜噩梦的影响是假,否则今天也不会做出这一系列她平时甚少乃至完全不会做的改变来。
这些事少女自己是不会知晓的,即便知晓了想必也不会太过在意。现在的她只感觉内心有一股灼热的情感在敦促着自己,敦促着自己快些离开宿舍到休整室去,这样才能见到某个在意的人。这股情感相当炙热,复杂得难以言喻又无法平息,如同火焰一般灼烧着少女的心,她只得顺从这股情感才可以让自己好受一些。于是,她在简单地打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后便从梳妆台那儿站起来,快速地穿戴整齐后便离开了宿舍。
离开宿舍,快步来到休整室门前,打开门并走入其中,丽芙便习惯性地朝里面打着招呼:“早上好。”毫不意外,她仍然是最早来到这里的人,不过即使此时休整室里除了自己之外空无一人她也依旧习惯这么做,就像是特地说给谁听的一样。
打开休整室内的换气扇,丽芙便开始为指挥官准备茶水。她还记得前些时候的松针叶还有一些,既然对指挥官有益,他也喜欢,那么多花些功夫去提前准备也是值得的。只是泡茶严格来说也算是个杀时间的活,一旦到了等待的时候她就会不自觉的开始发呆。
‘为什么明明是在空中花园里,却还是感觉到不安呢?指挥官昨晚睡得还好么?他......今天会来么?’她在心里这么想着。而尽管她自己知道答案,可偏偏不知为何心里又总会冒出一些琐碎的担心来质疑自己:比如担心对方是否着凉,又或是担心对方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等等。
心里还在同琐碎的担心做着斗争,但手上的动作却未曾停下:在等到烧水壶中的水烧开之后,她便将开水倒入杯中,让它短暂地与滤布包裹的茶叶交融混合至水的颜色完全改变,最后再取出茶叶,仅留一杯沏好的热茶在指挥官的办公桌上。
将杯盖半掩着,让热腾腾的茶水得以保温的同时散去多余的热量,至此一来丽芙就完成了现阶段她需要做的事。而正当她准备转身走到一旁等待的时候,熟悉的气息和声音便已经来到了门外。
伴随着休整室的门打开的声音,一声略带迟疑的问候也随之从门口处传来:“早上好,丽......丽芙?”熟悉的气息与声音即便丽芙不回头看也知道来人是指挥官———他今天来的要比平时早一些,成了第二个来到休整室的人。
“早上好,指挥官。”她带着笑容转过身来看向进来的男人,朝着对方致意最诚挚的问候。即使那副面容已经见过了无数次,但每次看到它的时候一股安心感便会油然而生,连内心那些琐碎的担心和残余的恐惧也随之逐渐消减。
在意的人平安无事地出现在眼前,丽芙也不由得松了口气,暗自低语:“看来今天也能安心渡过了......”
只是这看似悄声的低语在仅有两人的休整室内显得那么明显,无需仔细倾听指挥就听到了丽芙的话,转而一边走向办公桌一边询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
“诶?”听到对方如此一问丽芙先是微微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地为对方让开些许位置的同时予以回应,“不......什么都没有......”诚然指挥官不会听不出来这只是一句简单的搪塞,按理说如果对方不想开口的话他是不会强求的,可在经过对方身边准备像以往一样开始工作的时候他敏锐地注意到了对方眼中的异样,这不得不使他有些在意。
指挥官在少女的身边停下脚步,带着些许笑意地开口追问道:“可是你看上去不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喔?是临时接到了什么任务么?没关系,说吧,我会认真听的。”在说出这番话时指挥官尽可能地将语气放得更平和一些,好让对方明白自己是在开玩笑,并没有任何强迫的意味。
心思细腻的少女自然是能够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的,可那本就是生活中细枝末节的小事,说出来恐怕是会教人笑话的,只是既然对方表示愿意倾听,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其倾诉出来:“不是的,不是什么临时任务。只是......昨晚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一切都好,却唯独找不到你的身影......就像那天一样。”
少女做了噩梦而终日心神不宁,这样的情况在指挥官看来简直如同孩子一样。得知真相的他原本是想出声调笑的,但在见丽芙向自己诉说时眉宇间流露出来的,尚未完全消退的恐惧和焦虑便不由得回想起自己负伤时她对自己的照顾,以及穹顶上的对话。诚然这个女孩对自己是极其重视的,会因一个噩梦而搅扰到这步田地也是因为有类似的事发生过,明白这一点的指挥官也不好说些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
他沉思了片刻,随后一手绕道少女的脑后顺着头发轻抚着对方的后脑勺,一手则捧着少女脸颊的一侧,将自己的脸靠得更近些。既然对方是因为自己才会如此,那想来也定然有自己的一份责任。带着这样的想法男人微微弯下腰来让自己的视线与对方的视线相撞持平,随后才缓缓开口道:“你不需要太过害怕,丽芙。我们做过约定,灰鸦会一直在一起不是吗?只要我们一起,那么那些噩梦就不会发生。别忘了,我身上伤疤都有你的痕迹,我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生命安全交给你,那么就说明我对你有信心,不是么?你也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过,所以忘了那个噩梦吧,或者把它当成警醒自己的警钟。嗯?”
“嗯。”脸上传来的温暖,后脑处的触摸还有熟悉的声音这些都令少女感到安心。逐渐归于平静的心境在再次安抚之下逐渐变得坚定。而伴随着心境的变化,一些话语也不受控制地涌上喉头:“指挥官......我,我......”
“什么?”涌上喉头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变得支支吾吾难以说出,其意义不明引得指挥官疑惑地追问起来。
面对对方的追问,少女沉吟了几秒后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我的意思是我今后也一定会帮上您的忙,不会让您失望的。”近在嘴边的话语到了说出口时却变成了别的话,但看见对方眉宇中已不再有异样的情绪男人也就不再过多询问下去,而是笑着将手收了回去,直起身来称赞道:“当然。另外今天你的新发型不错,丽芙。”言毕,他便转身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投入到工作中。
看着对方投入到工作中的身影少女不再言语,微笑着点了点头后走到一旁坐下待命。“我喜欢你。”这么一句短短的话语在刚才不受控制似的涌到了喉头,明明话已经说到一半她却再没有勇气说下去。她很珍惜两人现在的关系,或许两人仅差这么一句话便可以让关系更进一步,变得更加亲密。可她同时又因为太过珍惜两人的关系而变得胆怯,她害怕万一开口了,得到的结果并不是自己期望的那样,那么彼此的关系必定会因为尴尬而降至冰点,日后的相处便会无比煎熬,这是她所不愿发生的。现在她只得这么默默地看着,在寂静中看着对方的身影便已然贵足。
然而时间不会因为四周陷入寂静而停止流逝,灰鸦小队的其余成员在不久后也来到了休整室中。一切就如往常一样,仿佛刚才的谈话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四人在和谐寂静的气氛中时不时地闲聊上几句,处理着各自的事务。
在这期间,除了翻阅资料与书籍之外,丽芙最常做的事莫过于发呆。而在发呆的过程中她有总会不自觉地将视线落到指挥官身上。以往注视着对方陷入愣神的状态对于她来说没什么,只是最近将视线落到对方身上之后她便会回忆起两人做过的亲密的举动,随后在脑海中产生各种联想,到了回过神来亦或是联想的内容实在是让她羞得不行了,她才红着脸将视线转向别处。
而和指挥官做过的不少亲密的举动丽芙都一直藏在心底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这些事原本不值一提,可她每次回想起来时却又觉得这似乎是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生怕被别人发现,继而暗中观察着其他人的反应,看看是否有所察觉。
观察的结果自然是无人发现,或者即便早就被人发现了,只不过无人提及罢了。可这个时候少女反倒觉得有些失望了。心中藏匿着的爱希望能够被察觉,让自己得以光明正大地享受这份情感的冲动与害怕被人发现,希望保持现状的想法相互矛盾,让青涩的少女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处理。
她曾在闲暇时阅读过许多书籍,书籍中的情节总是过于美好或过于凄惨,她总会将自己代入书中的女主角,感受着一段又一段动人的故事,从中汲取出她认为有用的知识与经验。但当喜欢的人就在面前,好友就在自己身边,她想要从以往阅读的书籍中找些处理方式当做参考时却又发现以往读过的内容又都不适合自己,偶尔鼓起勇气想要尝试,往往又会羞得无法付诸实践,哪怕想要跟其他人倾诉,征询谁的意见都没有合适的对象———谁又能想到那个纯洁如白纸,深爱着所有生命如天使一般的少女也会有为自己情感而苦恼的时候呢?
当然了,如此精彩的心理斗争其他人是不会知道的,而丽芙也尽己所能地不将所有想法都表现在脸上。如此一来苦闷也就只有她自己罢了。
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着,当少女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间以接近正午,马上就要到午休的时间了。伴随着不远处起身时腿碰到椅子的声音响起,少女尽量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指挥官身上收回,重新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午休时间要到了,指挥......”露西亚看了一眼时间,准备起身提醒还在办公桌后的指挥官,然而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旁的里打断。后者拍了拍前者的肩膀,先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朝着办公桌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在里的示意下,两人的目光均看向了办公桌后的身影。或许是之前某人在发呆,而其余人则处理着各自的事,只有里先一步注意到了指挥官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上陷入沉睡。而见指挥官的陷入沉睡,三位构造体均无声地苦笑起来,彼此交谈的声音也刻意压低了不少。
“是因为最近太累了么?”露西亚凝视着不远处伏案休息的身影如此说着,片刻后收回目光转而悄声询问道,“现在该怎么做,要直接叫醒指挥官吗?”
虽不知指挥官是何时睡着的,但三人也并不介意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只是午休时间三人也会在此期间暂离休整室,届时休整室内便会仅剩指挥官一人,对此三人显然是不大放心的。如此一来是否要现在叫醒指挥官,让其与他们一同离开便成了优先要考虑的问题。
站在一旁的里先是看了看熟睡的指挥官,在确认对方仍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后沉吟了片刻,随后才开口提出了较为折中的建议:“让他再睡会儿也可以,不过还是建议留一个人下来。虽然空中花园内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午休时间并不算长,得有人等时间差不多了叫醒他,至少不要让他睡过头错过午饭时间。”
“嗯,那么谁留下负责叫醒指挥官呢?”诚然这并不是一个需要过多深究的问题,三人暂离休整室也不过是趁这段时间暂且休息或去做别的事,留在休整室内不会对接下来的计划有任何影响。
而在露西亚的话音刚落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丽芙便立即开口道:“不如就由我来留下吧。待会儿我会叫醒指挥官,让他去食堂好好吃饭的。露西亚和里先生放心去做其他的事也可以。”
“嗯?不,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去做。”听着开口主动提出留下的丽芙,里不由得感到有些疑惑。然而转念一想对方一直负责着指挥官平日里的饮食起居,主动提出留下顺便监督指挥官按时吃饭想来倒也没什么,便也没有过多在意:“不过也好,露西亚,你呢?”
“既然有人留下那应该也不需要再多一个人了。”对于丽芙主动提出留下的做法露西亚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只是在确认了留下的人选后做着离开前的叮嘱,“那么指挥官就拜托你了,丽芙。”
“嗯,请放心交给我吧。”在丽芙做出如此回应之后,两人便转身离开了休整室。而至此,原本还算有些热闹的休整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少女目送着同伴离开房间,直至脚步声完全消失后才转过身去,目光再次落到了不远处办公桌后的男人身上,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尽可能地放轻每一个动作,缓缓地迈步来到来到指挥官身旁,少女这才注意到此时的指挥官正以双手手臂交叠在案,侧着脸枕在手臂上的姿势熟睡着,呼吸均匀平稳,睡颜相当可爱。而唯独此刻,少女才感觉到面前的这个男人仅属于她,也唯独此刻她才有勇气这么认为。
凝视着面前的男人,丽芙的眼中闪过几分愧疚。她开口悄声呢喃着,生怕对方会因为自己的声音而醒来似的:“又剩下你和我了......这段时间一定很累吧?真抱歉......即使是现在我也还是无法成为你的依靠,所以才会让你这么辛苦吧?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帮你多分担一些,我......”
停顿了半响,心里的三个字到了嘴边还是无法说出口,即便对方处于睡梦当中,那羞怯的情感仍将少女的勇气死死扼住。终于,她像是暂时放弃了似的叹了口气,苦笑般地低声道起歉来:“看来我还是太胆小了......就算你睡着了也不敢说出口。不过这样就好,就这样看着你休息,知道你还在我身边就好......”
即使口头上如此说着,她仍觉得将要说出的话,倾诉而出的感情未能成功传达像是在亏欠着对方似的,下意识地思考着该如何做出补偿。然而就像先前在床边面对着昏迷的指挥官做最后的告别时那般,当她想要给出些什么的时候才发现除了自己之外似乎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给予对方,苦恼不由得再次攀上她的心头。
忽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脸颊上窜出一道淡淡的绯红。随后只见她在环顾四下确定周遭除了自己与还在熟睡的指挥官之外再无他人后,又像是鼓足了勇气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深吸了一口气,一手虚握着放在胸前强压着胸口的悸动,一手挽起一侧的鬓发并将其撩到耳后,随后慢慢地俯下身去。
一声细微的轻响,少女温润柔软的嘴唇在男人的脸颊上停顿片刻后缓缓离开。她轻掩着自己的嘴唇,一边下意识的回味着刚才的触感一边观察着对方的反应,在确认对方没有因为自己的举动而醒来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烫,很烫。就算没有伸手触摸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非常的烫,然而同样滚烫着的还有自己的内心。那份被她认为至死都无法平息的灼热在此时竟涌现出一股恶作剧成功般的欣喜,令她感到感到雀跃。
她做到了,即使对方并不知道,但她确实主动地向前迈出了一小步,这便是她所期望的。她不确定自己这么做是否早就被对方察觉,但如今的她已经成功了一次,品尝到胜利的喜悦的她是不可能再回头等待意外降临或一直处于被动的了。
她深深地再次吸了口气而后缓缓呼出,稍稍平复好情绪后看了一眼时间,脸上扬起满足的微笑,将手放在嘴边做耳语状,让声音如细微的风一般从对方的耳边飘过:“再多睡几分钟吧?指挥官......总有一天......丽芙会在您醒着的时候,将心里对您所有的感情全部告诉您。到时您可一定不能睡着哦?”
她如此说着,像是在告诉着还在熟睡着的对方,又像是在提醒着自己。伴随着话音彻底落下,少女便不再言语,也不再有其他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男人身旁注视着对方的睡颜。一直为他人着想的少女终于迈出了追逐属于她的牧羊人的第一步,心中的火焰仍在灼烧着她,她终于不再束缚着这股火焰,而是选择拥抱着它。既此她相信在不远的将来这股火焰会从她的手中传递出去,传到她的牧羊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