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 双洁 HE/圣诞贺】骨04

“不，子轩他真的没有坏心！”女人再忍不住，她紧攥手心：“阿羡他和我们曾经一起长大，走到这一步大家都不想看见，子轩也是……”

“谁和你们是‘大家’？”小苹果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缓缓眯起眼：“江厌离？”

“你还记得我？”江厌离眼中露出惊喜。

“我怎么会不记得，魏无羡曾经叫过你姐姐，我还喝过你熬的汤，”小苹果盯着她，有些嫌弃这句蠢话：“我又不是魏无羡，记性差的要死。”

“那你……”

“我记性特别好，好到魏无羡那家伙抢了我几个苹果我都知道，”黑龙粗壮的羽翼扇动，逐渐严肃起来：“所以我也记得，圣子遴选，魏无羡血脉觉醒，从圣子候选之一变成了被所有人追杀的罪子，含光圣子送走了魏无羡，却是你的亲弟弟见到他以后要抓他回去！那时候魏无羡就不是和你们一起长大的人了吗？除了含光圣子，你们谁帮过他？”

“阿澄只是想带阿羡回去证明他的清白……”江厌离无力辩解。

“江圣女，进了裁判所的黑暗血脉，活着出来了几个？”小苹果看着她，有些嘲讽：“要不是他的出卖，魏无羡不会受伤，说不定就不会被裁判所抓住害了含光圣子！他到底是想撇清关系还是真的蠢我不在乎，但这里是魏无羡嘱咐我要放弃一切看好的地方，你们就算拿来了这最后一块儿月痕石，我也绝不会踏出一步。”

小苹果看着这些人，冷声：“当年魏无羡说过，他心愿未了，就算死了，也一定会变成幽灵回来完成他没做完的事，这月痕石他会抢过来，你们拿它诱惑我毫无用处。”

“含光，你是最靠近主的人，远比金家那个小子优秀，要不是教皇周转，他根本无法和你并称圣子。今天魏无羡必然无法活着离开这里，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为什么到现在还要强撑呢？”圣座骨剑之上鲜血淋淋，对面的含光圣子一步未退，脚下积满了鲜血。身后的魏无羡被困在阵法里徒劳挣扎，怀里丑丑的龙露了一个脑袋，看着那个挺拔的身影。

“你们都说，我是最靠近、主的人，”因为满身的伤，含光圣子话说得断断续续：“这是你们、唯一、说对的一件事。”

他抬起手臂，手中光明有如实质般流动：“黑暗年代，初代圣子秉承主的意志降下光明，制定秩序，给大陆创造了一片和平，所使之术被称作神降，位列禁术之首，从他之后，再没有人能修成。”含光圣子看向圣座：“裁判所自认对主的忠诚无人可比，你们想看看吗？”

那流动的光流入他的身体，他淡银长发转为纯银，光芒化作一片片羽毛聚拢在身后，组成一对对羽翼，含光眼眸低垂，视杀来的主教于无物，只是专心祈祷。在他背后，一对对羽翼飞快成型。强烈的光吞噬了所有攻击，所有人眼中都是不可置信。

“住手啊！蓝湛！”

那声泣血的怒喝在小苹果耳边反复回荡，让它一日都不敢忘，橙黄的眼里没有半点冲动，只有慎重和小心。

“你那个主人失踪已经两千年了，他当初闹得太过，教廷被重创，他自己也是濒死，要是他真的有法子，就不会只来得及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金子轩拦住还想再说的江厌离：“当年我的确什么都没做，如今我继任教皇，圣之冠冕由我承继，你要想复活蓝忘机绕不过这颗精灵圣石。现在乱葬岗开启时间不知道多久，小苹果，”

说到这个名字，金子轩抽了抽嘴角：“能从这冠冕上将月痕石取下的只有你和他，你就真打算视而不见？”

“他闹得太过？怎么不说是你们逼得太绝？”小苹果忽然吐了口龙息，融出了一片岩浆。于此同时，它耳朵动了动，忽然甩了甩尾巴。

“你怎么样？啊？”魏无羡颤抖着抱紧含光：“我带你走，我去找牧师，你等等我，你等等……”

“魏婴，”白衣人脸庞泛着近乎透明的白：“神降术是以命来换的，你救不回我了。”

“你胡说！”

他指尖轻轻点在魏无羡的额头：“记住这些名字，这是我从裁判所里救下来的人，和他们一起，去改变这一切。”他琉璃眼逐渐黯淡下去：“魏婴，不要浪费我的心意。”不等魏无羡反驳，他喃喃：“我送你一份礼物。接下来，就要辛苦你了。”

“蓝湛！”

魏无羡脚步一顿，头疼欲裂，差点原地跪倒，过往的一切纷至沓来，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他是恶子，是发动亡灵天灾的变革者，也是那个痛失所爱的倒霉议长，而这里，是他所爱的安睡之地。

目光亮起，他飞奔而去，远远地却看到一头闪瞎人眼的金毛，另一边则是猫着一群狗狗祟祟的人。魏无羡左右看看，绕过了他们，借着小苹果巨大的身形掩护，躲进了他身后。

黑龙俯视着这些人，又想起那个倒下的白衣人：“第一任圣子用神降术开启了教廷的辉煌，含光圣子是第二个使出来的人，却用它救了主人，为此被教廷除名，被称作悖逆之徒。我带着主人离开的太匆忙，甚至来不及带走他的遗体。而你们做了什么呢？教廷剜了他的眼睛，代替了尸骨教堂墙壁上的金琉璃做天使之眼，又想将他的尸骨倒吊在十字架之上立在教堂之巅，警醒后世。那时候，你们这些人可有为他说过一句话？”

“主人带着亡灵抢走了尸骨教堂，将他安放在此。又是你们教廷，利用这颗月痕石引诱他去宗教裁判所伏杀，要不是主人驱使了圣灵，死在那里的就不是你的父亲兄弟，而是他！”

黑龙焦躁地扇了扇翅膀，却始终没有动一步：“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月痕石永不消亡，我可以一直等主人带着它来的那一天，可含光圣子的遗体只此一具，要是损毁，他就再也没有希望了。我是不聪明，所以主人交代的事，我绝不会违背。”

金子轩默然，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将手上的冠冕放在了地上：“我知道教廷的路走得有多歪，当初我天真到近乎愚蠢的地步，只看得到教廷的荣光，看不到这下面的累累尸骨。蓝忘机，我的确不如他，但我现在既然是教皇，就要承担起教廷的一切，包括荣光，也包括罪恶。”

“这顶圣之冠冕，本来就应该属于他，”金子轩眉目间是一如既往地骄傲：“而我教皇的威严，也不是一顶王冠所能代表的。你既然不信我，我便将它留下。”

他压下主教们的反对，又将手里的琴一齐放下，转身就走：“愿主的仁慈永远照耀于他身。”

他身后，江厌离犹豫地看了一眼小苹果，轻声道：“对不起。我将为当初的浅薄和懦弱向主忏悔，愿主的光辉永远笼罩于他心。”

没有了金子轩和圣之冠冕的庇护，强大的压迫力纷纷压向这些红衣主教，空气粘稠而黑暗，像是在泥沼里游泳，不过迟疑片刻，主教们纷纷跟上金子轩的脚步，离开了这里。

小苹果看着那顶冠冕，忽然道：“你们也走。”

黑暗议会的人从另一端出来，聂明玦看着它，恭敬行了一礼：“议长当真不在了吗？”

小苹果眼睛转了转，过了几秒才回答：“他在不在已经不重要了。如今议会与教廷分庭抗礼，黑暗和光明渐渐有了融合的趋势，谁也不能再轻易剥夺别人的生命，这是他们当初反抗的初衷。以后的路要怎么走，那是你们的事情，就算他还活着，也不会再回去了。”

“以后乱葬岗不必再来，除非你们想死在我的龙息之下。现在，我送你们离开。”

“还有一事。”温情越过人群，看向这头不知年岁的黑龙：“和我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叫魏无羡的人，不知黑龙冕下可曾见过他？”

黑龙眼珠又转了转：“他已经出去了，你们走吧。”不等他们说话，它翅膀一扇，一群人便飞了出去。看着乱葬岗内再无外人，他突然扭头大叫：“魏无羡，你给我出来！”

元旦一定完结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