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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郎伴】前世今生,我都心悦你

2019-05-11 11:22 作者:迷人就从小儿  | 我要投稿


圈地自萌!切勿上升正主

本文由@九辫儿的橙sai女孩儿创作 因这位大大账号被封一个月.所以由我发送这次联文.

谢谢观看.万字预警.





“穿越的话,我想穿越回民国时期。因为那时候的男生穿长衫梳背头,我觉得很帅……”

结束了采访的张云雷和特意来接自己的杨九郎走了。

回家的路上,张云雷乖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小嘴嘚不嘚的跟杨九郎说个不停,“九郎今天的采访特哏儿,她问我能穿越的话想去什么时候,我说想去民国。”张小朋友现在满脑子都是采访的事,

“九郎,要是你能穿越你想去什么时候啊。”趁着等红灯的空档,张云雷干脆扭了一下身子侧过身看着杨九郎,这个男人认真开车送自己回家的样子真帅,不对他什么时候都帅。

虽然现在已经是午夜了,路上也没什么车,杨九郎仍不敢分心,但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身边眼睛亮晶晶的张小辫儿,“角儿你好好坐注意安全,马上就可以走了,我要开动了。”

“诶呀你快回答我,等下不是还会在左转等待区停下嘛,再说我系安全带了!”

拗不过这小祖宗,九郎只好左手转动方向盘,右手伸过去护住副驾驶位置不安分的张满月慢慢开向左转等待线停在了十字路口的中央。

停下之后,杨九郎想了想也转过头面对着张云雷开始回答他的问题:“我呀,我要是能穿越,我肯定是回到我最后悔的那件事儿的……”

“时候”二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杨九郎的眼睛就被迎面而来的一辆卡车的车灯晃到。

卡车直冲冲的冲着二人的车过来的时候张云雷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杨九郎突然一把把自己揽在怀里,安全带勒得自己肚子疼,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九郎在叫自己的名字,还好还好,他没事就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云雷迷迷糊糊的醒来,睁开眼以为自己会像上次一样看到守在自己床边的师傅和一众师兄弟,还有本来眼睛就不大哭肿了就什么都不剩的他。

然而,谁都没有

入眼的是一片暗红色的床帏,木质的床在自己起身的时候还会嘎吱嘎吱的响,这是哪?

张云雷下了床,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床边的衣架上挂了件大褂,打开衣柜,一水儿的大褂,各种颜色,各种材质,不过,每一件都只有一件,是自己的号码,“九…九郎的大褂呢?我们的应该挂在一起啊……”

“先生!您起来了啊!您这一睡就是三天,可把我吓坏了!”这个声音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谁,

“郭麒麟谁让你随便进我房……”张云雷看着郭麒麟有点儿愣神,“你…在台下干嘛还穿着大褂,看弄脏了师父怎么收拾你!对了你不是不爱把头发梳上去么,干嘛涂这么多发胶…还有,你刚才,叫我什么?”

“先…先生啊,先生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张云雷彻底愣住了,他该不会真的穿越了吧!

“郭麒麟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时间!”

“下午4时一刻。”

“不是我是问你现在哪一年!”张云雷有点着急,怎么下午才被采访过如果能穿越就真的穿越了。

“现在是1916,民国5年……”郭麒麟不明白他家先生为什么睡了一觉起来变成了这个样子,而原本自己来找他的目的也忘了干净,“先生您没事儿吧,我还是帮你叫个大夫吧。”

“不用,我没事儿。”张云雷把郭麒麟拉到自己身旁,神色紧张的看着郭麒麟,“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千万别告诉别人,我脑子也没什么事儿。”

郭麒麟看着张云雷的样子有点紧张,但是也不敢违抗,只好点点头。

“我叫什么?”

“张…张云雷啊。”

还好还好,名字没变。张云雷在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

“那,我是干什么的?咱俩,是什么关系啊。”

“您,您是我们德云社唱曲儿的啊,有时候会反串一下旦角儿。我是德云社的少班主。”

“德云社??德云社!!”张云雷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高兴的声调都变了,“那咱们社有没有一个叫杨九郎的人?”既然自己是和九郎一起出的车祸,说不定九郎也一起穿越过来了呢?

“没有,不过,倒是有一个和…和您,不,是经常来听您唱曲儿的军阀,他也姓杨,您说的是哪个么?”

“对对,他是不是眼睛小成一条缝,脸上还肉嘟嘟的,就像河马成精一样……”张云雷听说有这么个人激动地拉着郭麒麟的手直晃悠。

“是,您之前还跟我说过他长的像河马…”

“那他现在在哪?我怎样才能联系上他!”

“这……”

“干嘛支支吾吾的!你快说呀!”张云雷有点着急,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杨大帅已经好些天都没来社里听曲儿了,但他也没有离开京城。因为前些天还有人看见大帅和一个女人一起逛街吃饭呢,大帅好像还替那位小姐买了好些胭脂水粉。女人嘛,确实也喜欢这些个玩意儿….诶,先生您怎么了?”

根本还没听郭麒麟说完,听到杨九郎在和一个女人逛街,张云雷就一屁股跌坐在床上。

不,还有希望,1916年的杨九郎喜欢女人,说不定2019年的杨九郎有和自己一起穿越过来呢?



想到这张云雷直接就往屋外跑,摸遍了自己所有的口袋找出来三枚袁大头,随便拦住一辆黄包车:“您知道杨九郎杨军阀家在哪里么?我要去哪里,这钱都是你的了!”

黄包车司机看着手里的钱乐出了声儿:“好嘞,您坐好吧!”

过大街又穿小巷,那时的京城可没现在这么大,一路上张云雷也没有心情看路边的风景,心里净想着到时候看到杨九郎要怎么跟他解释,或者,两人怎样才只能回去。还是黄包车司机的声音把张云雷拉回了现实:“先生?您到地儿了先生。”

“哦,好的。”下了黄包车映入张云雷眼前的是一幢气派的小洋楼,花园里的花花草草被打理的很好,开的很茂盛,站在围栏外都能闻见花香。

如果那个用人小丫头没有一看见张云雷来了就赶紧神色紧张的跑进屋里的话,张云雷会很乐意来这种人家里做客。

果然,没过多久,那个小丫头就又跑了出来,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对着张云雷:“我们家老夫人说了,戏子不配来我们家!”

她特意强调的两个字,像是两块沉石,重重的砸向自己的心。张云雷还不死心,抓着栏杆想要往里面望,但他怎么可能看见什么呢,小丫头身后只有一扇对他紧闭的大门。

“诶诶!干什么呢你!谁让你往里闯的!打扰到大帅休息怎么办!”

“大帅!!你说的大帅是杨九郎么!你去告诉杨九郎,你就说平西王来找他了!”张云雷找了一个自己的外号,要是杨九郎也是穿越过来的,听到这个名字不可能无动于衷!

“说什么呢你,大帅的名字是你这一介戏子能随随便便就叫的?”小丫头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再说了,我们大帅昨晚和李小姐去夜总会玩儿了一晚上,现在很累的,凭什么要出来见你啊!去去去,赶紧走赶紧走,别站在我们家门前丢人!”


“李小姐…夜总会…玩儿了,一晚上……”张云雷彻底被小丫头的话惊到了,喃喃的一直在重复着这几个词。他开始说服自己,杨九郎一定没有穿越过来,和什么李小姐出去玩儿的,一定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杨九郎!!

张云雷浑浑噩噩的走着,他并不认识回去德云社的路,身上仅有的三枚袁大头也在来杨公关的时候也被那个黄包车夫坑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下起了雨,张云雷也不知道躲,大褂淋了雨也不心疼,只是拖着自己的步子,漫无目的的往前走,脑子里闪过的全是之前自己和杨九郎的点点滴滴:有台前的,也有幕后的。

他恨自己,恨自己一语成谶真的就穿越了。他甚至想过,既然自己是出了车祸才穿越过来的,那是不是再出一次车祸,自己就能回去了呢?

这样的念头在张云雷的脑海里越来越坚定,就在他打算往马路中间冲的时候,感觉自己头上的雨停了,抬头一看是一把油纸伞。

“九郎?”张云雷以为是杨九郎出来寻自己了,欣喜的转过身,没想到却是郭麒麟。

“先生,我们先回社里吧,淋雨冻坏了身子就不好了。”郭麒麟当然看出了自家先生虽然红红的眼中突然闪出的光芒以及看到自己时光芒的黯淡,但是他什么也没说,毕竟做他们这行的,本就不受世人待见,特别,先生若真的和那个杨大帅产生了情愫的话…

“走吧先生。”郭麒麟把伞举过张云雷的头顶为他遮着雨,假装忽略了他恋恋不舍回头望的动作。



果然,本来身子就弱的张云雷淋了雨回到社里就感冒了,一连几天都没有上台。身体不好是一个原因,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台上台下都没有杨九郎。

终于,不能再拖下去了,虽然自己并不属于这里,但也不能砸了这个时代德云社的招牌,张云雷还是收拾收拾准备上台演两场。

第二天的时候,张云雷一曲唱罢鞠躬下台,转到后台就看见了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小眼巴叉的终于想起来找我了?

正准备过去腻咕呢,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杨九郎的背后出现,张云雷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

“这是……”张云雷努力说服自己她只是这个世界里杨九郎的女朋友而已,2019年的杨九郎永远爱的都是自己,但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到2019 啊。

“哦,我来介绍一下把,这位是李小姐,也是我的未婚妻。”杨九郎在提到未婚妻的时候,眼中含笑,“李小姐,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德云社的角儿,张云雷。”

“你就是张云雷啊,我听说我们家大帅经常过来听你唱的曲儿。今日一听,果然非同一般。诺,这是给你的赏钱,接着吧。”说着,捻着细指从自己精致的手袋里拿出几张纸币,也是红色的写着“壹佰元”只不过上面印的画像不是毛泽东却是袁世凯。

张云雷不太想接这钱,他不知道这个时代直接这样“打赏”角儿是不是一种讽刺,或者说,他本能地想拒绝这个女人递过来的东西。



“还装什么清高啊,戏子不就是靠我们打赏养着的么,赶紧接下,我还得带着李小姐吃饭呢。”杨九郎冷清的声音在自己头顶响起的时候,张云雷恍若隔世,一定不是的,杨九郎绝不会这样跟自己说话,这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小眼睛。心里虽是这样想的,手上却还是接下了那几张钞票。

“谢谢杨大帅,谢谢…李小姐…”张云雷的声音,卑微到了尘埃里。

“诶呀不用不用。”李小姐随意的朝张云雷摆摆手,像是打发什么下人,又把手揽上杨九郎的胳膊,恨不得整个人缠上去,用一种媚的掐的出水的声音对着杨九郎:“九郎,我们去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好的好的,都听你的,小猫一样缠人。”杨九郎用一样温柔的声音回复,这里的九郎,喜欢猫……

张云雷最后还是放走了杨九郎和李小姐,刚才的赏钱他一分没要全部给了郭麒麟让他直接算在社里,转身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杨九郎和李小姐的晚餐吃的味同嚼蜡,连李小姐都看出他的不对劲,逼问着他“是不是还想着下午那个戏子”。可他怎么能承认呢,只能打着哈哈说“谁会看上一介戏子啊,有李小姐这种佳人在身侧,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我们的婚礼你喜欢中式的还是西式的啊?”果然一提到两人的婚礼,李小姐就把张云雷的事抛到了脑后。



婚礼准备的很充分,按照李小姐的要求二人举办了西式婚礼,举办在一座教堂之中。

结婚的喜帖四散,自然有邀请到德云社的少班主郭麒麟和名角儿张云雷,张云雷想起自己之前在台上说过的段子“杨九郎你结婚了可别告诉我,我带着八队的人都出去旅游,都不参加你的婚礼……”可如今,真的收到请帖了,张云雷又舍不得不去了,他仿佛自虐一样,想要看着杨九郎和那个他喜欢的女生在一起……

婚礼当天,所有男嘉宾都穿了黑色西装,只有张云雷,穿了一件黑色烫金的大褂,将头发全都背了过去,戴了副金丝框眼镜,用自己感觉最帅的模样来参加了九郎的婚礼。一个人站的远远地,好像不想让人注意到他。可他本身不食人间烟火又只可远观的仙气以及璀璨的烫金大褂,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杨九郎先生,你是否愿意迎娶你身边这位美丽的姑娘做你的妻子,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爱你自己一样。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管她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终忠诚于她,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牧师的声音一字一句的敲打在张云雷的胸口,曾经他以为自己看到这一幕会泣不成声,然而真的到了这一天他却心痛到无以复加可偏偏流不出一滴泪。

“我愿意。”熟悉的声音响起。这三个字不是没有在张云雷的脑海中响起过,但当他真的听到时,却觉得与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李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位英俊的青年做你的丈夫,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爱你自己一样。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管他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终忠诚于她,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我愿意。”张云雷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赶在李小姐回答之前说出了这三个字。

“先生……”郭麒麟默默地坐在张云雷身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张云雷听到了郭麒麟叫自己,也觉得自己十分幼稚,这样多此一举是干嘛呢,就好像提前说出口,杨九郎就变成自己的了一样,到时候伴在他身边的还是这个李小姐。张云雷自嘲的笑笑,对郭麒麟说:“没事儿。”

没事儿才怪!张云雷在心里骂自己,怎么2019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没能一起过来,过来的是这个优柔寡断又患得患失的家伙。明明自己当时在南京医院站起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哦,知道了,在南京能站起来并且重回舞台,是因为他知道杨九郎在等他。而1916的杨九郎,没有等他。


张云雷看着台上两位令人瞩目的主角,杨九郎西装的样子让自己挪不开眼,之前粉丝就说过,杨九郎怎么穿都帅,现在看看果然是这样。台上的二位在牧师的指引下互换了戒指,并在众宾客的起哄中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张云雷想逃离这里,可双脚像是灌了铅挪不开步伐,他想闭上眼睛不看这些,可总能感受到杨九郎有意无意扫过来这边的眼神。 

“小眼巴叉的,你这是在报复我么?”


宣誓仪式结束了,到场的宾客开始逐个前去祝福两位新人,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张云雷。张云雷只是远远地看着,看着杨九郎逐个“应付”来人,他的手臂在这全程都被李小姐挽着。

郭麒麟虽然不放心张云雷,可不能丢了德云社的礼数,还是代表德云社前去给杨九郎祝词去了,顺便带去了一件礼物,是张云雷亲手准备的。




婚礼结束回德云社的路上,郭麒麟问张云雷礼物的内容是什么,张云雷想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攥着自己左手空空的手腕,手腕上有一道表痕。


最近大家都发现,杨大帅杨九郎的手腕上多了一块腕表,是不同于这个时代的设计。表盘上不仅有指示时间的三根指针,还多了许多别的刻度。表带也不是常见的金属表带,而是纯黑色的皮质表带。大胆的设计看起来充满了未来的科技感,有人问他是什么时候买的,他说是一位朋友送的,再有人打趣的问是不是李小姐,杨九郎就只是保持微笑闭口不提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不知是相思成疾还是杨九郎本就是一味毒药而张云雷中毒已深。杨九郎的毒素并不是甜蜜到让人眩晕,或是轰烈到死去活来,而是细水长流的慢慢渗入张云雷的生命里,等如今“失去”他了才真正发作。

张云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从开始的小咳小闹到现在的卧床不起,后来郭麒麟直接停了张云雷的场,并且贴出告示,让他在家里安心养病。

许多之前爱听张云雷唱曲儿的夫人小姐们送来了各种各样的补品,药,水果或是花篮,每次每次看到这些东西张云雷都会想起2019的那个时代,只要自己出现,他的“二奶奶”们总是像“上货”一样送自己东西。只要自己和九郎同框,他们的“九辫儿女孩儿”们总是送上最多最多的祝福。而现在……

张云雷想闭上眼睛不想这些事情,但是郭麒麟敲门进来了:“先生,该喝药了,这次的药有点苦,但是良药苦口利于病……”

不管什么时候郭麒麟碎嘴的毛病都在,“行,你拿过来吧。”

张云雷从郭麒麟手上接过药碗就往嘴边送,深褐色的药汁看起来就不好喝,但是他憋着一口气仰头把整碗都喝了。

将手里的碗还给郭麒麟的时候张云雷觉得自己嘴巴里充满了苦涩的味道。一定是因为药太苦了,一滴泪珠顺着他的眼角流出直接滑进嘴巴,

嗯,眼泪更苦。




送走了郭麒麟,张云雷又钻进了被子,口腔里的苦味久久没有散去。以前这个时候九郎一定会把自己抱在怀里,剥好一颗糖放进自己嘴巴里,然后哄着自己再奖励一个亲亲……

眼泪像是决堤了一样的流在枕头上,“杨九郎!我都快死了,你什么时候能来看看我啊!我对我以前的无理取闹道歉!我对以前对你发的脾气道歉!我替骂你的我的粉丝道歉!

你不要再逗我玩儿了好么…一点都不好笑,你快来看看我吧……

你和别人结婚只是为了气我是不是!我错了,我吃醋了!

我现在很难受你能不能来看看我啊!

哪怕….哪怕就一眼……呜……”

即使张云雷哭到打嗝,杨九郎都没有出现一秒。

哭着哭着哭累了,张云雷睡过去了……之前的每一次睁眼,他都希望这只是一个梦,他希望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像以前一样躺在自己家的床上,身侧躺的是杨九郎,然而这一次,张云雷希望,不然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吧,永远都不要起来了,反正,没有杨九郎的这个世界,自己也没有多少留恋……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张云雷是被门口嘈杂的争吵声吵醒的,睁开眼看到的还是那个暗红色的床帏。

头还是很疼,不过门口的吵闹声听起来没有要停的迹象。张云雷捏了捏眼角,起身穿上大褂,来到门外。

“大林,怎么回事儿啊。”

“先生,吵醒你了啊……”

“我们家大帅和夫人点了要听张云雷唱曲儿!”郭麒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来人截了,那人看起来像是某个军阀家打杂的。

“之前就贴过告示了我们先生不唱了!先生身体不好!您请回吧!”郭麒麟说着就想把人往外赶。

“可是,可是…”来人也有点慌神了,“可是我们大帅说,一定要请张云雷先生来,而且他说,只要说是请平西王,先生就一定会答应!”

“什么平西王!我们这里没有平西王!你快走……”

“等等,你说,平西王这个词,是你家大帅…主动说的?杨…杨九郎么?”

“先生!您怎么…还想着他啊!”郭麒麟怎么会不知道他家先生对杨九郎的情感。

“对,大帅主动说的!”

“这场活我接了。”张云雷的眼睛里有眼泪在打转,“只是,麻烦回去转告杨大帅和…杨夫人。鄙人最近身体真的不太好,能不能麻烦他们过来德云社听曲儿……”

那传话的见张云雷松口了,自己也算是完成了任务,赶紧答应下来,转身跑了。

“先生,您的身体!您真的唱不了了!”郭麒麟看着瘦到脸上没有一丝肉,唇色发白的张云雷。

“没事儿,我也爱唱,你就让我唱吧。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郭麒麟清楚他的脾气,真正倔起来谁都都劝不动,所以他也不再坚持,只是和他商量明天少唱一会儿就去歇着,剩下的让社里的师兄弟们顶上。张云雷本来也没打算唱多,也没指望杨九郎会做出什么反应,他只是……

他还是不死心,他想唱一段儿太平歌词,毕竟这也算是他的老本行,他也算是“太平歌词老艺术家”,就唱一段《探清水河》。

太平歌词这种小曲,张云雷不用提前准备,这些东西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骨髓里,就算是有人半夜把他从床上拽起来唱,睡眼朦胧中他也不会唱错。他能有这样的成就,全都归功于师父。“爸爸……姐夫……姐…我好想你们…….”

张云雷不知不觉又红了眼眶……

深吸一口气,张云雷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橘红色的大褂换上了,没错当时复出是穿的就是这个颜色。他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偏偏就挑了这件来穿,明明自己喜欢的大褂那么多……

可能是,这件更有意义?或是……

他们当时复出的视频被他们的“九辫儿”女孩儿剪籍成了各种视频, 甚至被调色成了大红色——喜服一样的大红色。张云雷还记得他第一次看到这个视频时候激动地把手机举到杨九郎的小眼睛前:“九郎九郎,你看哈哈哈,她们真的好有才啊,剪得好棒!”

当时九郎是这么说的:“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就去做一套大红色的呗,就算台上不能穿,咱俩在家穿。”

张云雷觉得自己真的是中毒太深,不管干什么都会想起杨九郎。他微微甩甩脑袋,想把脑袋里那个自己已经见不到的九郎甩出去。

“先生…”郭麒麟来后台叫自己了,“要是准备好了就可以上台了。”

“嗯,我现在上去。”张云雷点了点头,忘记一件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投入到另外一件事情上去。

掀开帘子来到前台,台下没有坐什么人,除了杨九郎和李小姐。张云雷想假装无视他们都不行:“今天给您唱一段太平歌词,《探清水河》。

桃叶儿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在其位的这个明阿公,细听我来言呐。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蓝靛厂,蓝靛厂火器营有一个宋老三……”这首歌张云雷唱了不知道多少遍,可是这一次,他感觉是最后一遍了……

果然,唱到三更“一把手我就拉住了,心爱的小冤家”,习惯性的抬手,却没有另外一只手握住自己时,张云雷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倒下之前,他看到杨九郎奋不顾身冲过来的身影,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到有人将他打横抱了起来,会是九郎么?张云雷想睁眼看看,眼皮却沉的似千金,但是他听见了一个声音:“云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意识消失之前,张云雷都在想这件事情。


不知道自己这次又昏过去了多久,醒来时候觉得自己像是被压在了床上,手脚僵硬的动不了。睁眼看到的却不是那暗红色的床帏,而是……雪白的天花板和LED灯!

我!我回来了?

张云雷不敢置信的睁开双眼,意识恢复了许多,闻到这刺鼻的消毒水味儿竟然觉得亲切!忍住头痛欲裂和钻心的腿疼,张云雷坐了起来,这一动作惊醒了趴在他床边的人。

“磊磊!磊磊你终于醒了!!”杨九郎眼睛肿的真的只剩一条缝,可是透过这缝张云雷还是看到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也不知道他在自己床边守了几天,眼圈黑的吓人,下巴上布满了胡渣。

“嗯,我醒了,翔子,你别不要我。”张云雷看到眼前“失而复得”的九郎,眼泪像是绝了堤,怎么也止不住。

“我要你要你,我怎么舍得失去你!

辫儿你能醒过来实在是太好了,辫儿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你能不能不要吓唬我了,我没法想象没有你我要怎么一个人活下去……”

杨九郎小心翼翼的,像是抱一个易碎的玻璃器皿一样,将张云雷抱在怀里,不敢用力,却不想放手。

“我也是,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所以,我才能回来……”

“什么?什么回来?”杨九郎放开怀里的人儿,一点一点的替他擦着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磊磊你是不是做梦了,梦里我是不是欺负你了。我替他向你道歉,我绝对不会抛下你。

失去你这件事,我从22号之后就再也没敢想过……”

“嗯!”


“呦,病人终于醒了?”来查房的护士看着张云雷,“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你男朋友多着急,没日没夜的就趴在你床边,赶都赶不走。

行啦,那既然已经醒了我叫来医生检查一下,如果没什么大碍就可以出院了。”

“好的好的,谢谢您了。”杨九郎开心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平时伶牙俐齿的捧哏现在除了谢谢什么词都想不到。

不一会儿,医生赶了过来,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通之后得出结论:因为系了安全带还被杨九郎护在了怀里,张云雷的身体没有任何损伤,沉睡了这么久只是因为前段时间工作强度太大缺乏休息,又被车祸惊吓:“你可以办理一下手续带他回家了,我想他也不愿意在医院一直住着。”

又是一顿毕恭毕敬的鞠躬感谢之后,杨九郎把自己收拾干净带着小祖宗就回家了。

不敢再开车了,两人叫了辆的士。

回到家的那一刻,张云雷闻着空气中自己熟悉的香薰味儿,看着充满现代感的装潢和家具,以及鞋柜浴室卧室到处充斥着他和杨九郎两个人的生活印记,他就觉得心安。他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穿越去民国,可是那刻骨铭心的伤痛好像又在提醒他这一切都真实的发生过……

看着正站在玄关愣神的九郎担心的唤了一声:“磊磊?怎么了?还不舒服么?”

张云雷回过神来赶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翔子我饿了,睡了好几天,我想吃你做的黄焖鸡了。”

“好好,我去给你做,但是医生嘱咐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不能一上来就吃这么油的,我先给你煮个粥垫垫好不好?”杨九郎耐心的哄着眼前的小祖宗。

“嗯,好。”

“乖~”

今天的小祖宗好像格外听话。转身去厨房前还不忘偷腥亲一口自家小辫儿的杨九郎一边走一边这么想。

然而张云雷的内心呢?是想赶紧忘掉之前自己经历的荒谬的一切,不管是穿越,还是九郎会不要自己。就当是自己大梦一场,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而且,老话不都说,梦都是反的么!当然,如果那块自己“当时”送出去的手表现在没有无端失踪,对张云雷的说服力可能会更大一点。


片刻之后,

“辫儿,来喝粥了。”九郎从厨房里端出一碗已经晾的不烫的粥招呼窝在沙发上刷手机的小人儿,“少看会儿手机,才醒过来多久就看手机对眼睛多不好。”

“诶呀,人家好久都没看到我的手机了怪想的。”张云雷穿着拖鞋吧嗒吧嗒的朝餐桌走过来,拉开椅子就坐在杨九郎的旁边了,坐下之后还又往他身边凑了凑,“老公喂我。”

“好,喂你。啊——”杨九郎用小勺子舀了一勺白粥,放在自己嘴边吹了吹才递到小祖宗的嘴边,“能有多久啊,而且你还睡过去了。”

张云雷嘴里还含着粥,含糊不清的想要解释:“唔啾唔啾(好久好久)。”

“唉,得得得,咽了再说话,不着急。”

等咽下这口粥,张云雷又改了口:“没多久,就是想玩儿了嘿嘿。”他不想告诉杨九郎自己在“梦里”经历的这一切,他怕杨九郎心疼自己然后又是一顿自责,把什么责任都怪在自己头上,可分明就不是他的错。

“一眼没看住就不乖啊,小朋友,再来一口。”杨九郎又从碗中盛出一勺送到小朋友的嘴里。

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一边聊着,一边把满满一碗热粥吃完了。

咽下最后一口粥之后,小祖宗还打了个饱嗝:“九郎,黄焖鸡你做了么,我,我有点吃不下了。”

“我就知道!”杨老师看着把自己的小脸皱成包子的小辫儿就想笑,“我还没做但是已经把鸡块腌上了,你随时想吃我就去给你做。”

听到这话张小辫儿的脸终于没有皱在一起了,伸开双臂冲着九郎:“抱我,回卧室,睡觉。”

“你还睡得着啊!”虽然话是这么说,可九郎还是不由分说的抱起他,任由这小狐狸把腿盘在自己腰上,无尾熊一样挂住自己。

安全着陆在床上之后,张云雷钻进被窝,还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邀请九郎一起进来:“我想让你补会儿觉,这几天照顾我肯定又没怎么睡。”

人都这么邀请自己了,哪有不从的道理。杨九郎也不客气,脱了衣服就躺下了。张云雷凑过去主动抱着九郎,脸贴着脸轻轻亲了一口。

本来都已经闭上了的小眼睛又睁开:“张老师,你确定你邀请我进来是让我睡觉不是睡你?”说完就把不安分的小人儿用力揽在怀里,用自己的栗子毛使劲蹭了蹭,现在两人都累得不行,状态又不好,他可不想伤了他的磊磊,就又闭上眼睛专心睡觉了,没有看到张云雷喜滋滋的小表情。

果然这样的感受才是真实的。

自己爱人这令人安心味道闻久了就会很困,张云雷想睡,但又有点害怕,他怕再睁开眼看见的又是那个暗红色的床帏。可杨九郎因为太累发出的微微的鼾声就在耳边,自己的手也被紧紧地攥着,这种安全感让他挣扎了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张云雷是被吵醒的,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自己在哪,环顾了一周发现他还在自己和九郎的家,还躺在这张大床上之后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发现身边没了九郎,慌忙下床去寻找声音的来源:“九郎?九郎你在哪?”

听到有人叫自己,杨九郎手里还拿着锅铲就跑了出来:“把你吵醒了?那既然醒了就别睡了,我这炒了几个青菜你多吃点补充维生素……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小人儿用嘴【河蟹】堵了回去,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九爷瞬间上线,立刻抢占了主导地位把怀里突然出现的小狐狸吻【河蟹】了个七荤八素:“怎么?几天没吃【河蟹】到,想了啊?”

张云雷忽视了“污【河蟹】郎”开的黄【河蟹】腔,依旧什么都没说,但就是抱着不肯撒手:“我吃,你做什么我都吃,我做的我都爱吃。”

这种撒娇,谁顶得住啊,九爷又抱了一会怀里的“娇妻”,感受到他情绪稳定了才舍得放开,也不问为什么,吻【河蟹】了一下小人儿的额头,就继续转身做饭去了。






时间倒回到小辫儿醒来之前,杨九郎越想越觉得不太对,为什么自从自家小孩儿醒来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但是这种不一样的感觉自己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郁闷的他跑去阳台抽烟。在烟灰缸里都快按不下更多烟头之后,杨九郎突然想起自己的太爷爷好像有一样传下来的东西,不过才几辈儿而已,所以他也没太重视就随手放在了哪个角落。

小心翼翼又翻箱倒柜的寻找一通之后,杨九郎手里出现了一个香木盒子,打开之后却是一块儿与木盒子完全不搭的机械表。

那块儿机械表的设计感分明很是现代,甚至和自己和辫儿的那块情侣对表很像,可是表带和表盘磨损的痕迹却告诉杨九郎这块手表有一定年头了。晃了晃香木盒子,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来回翻找了一圈之后,杨九郎打开了一个隐秘的暗盖,从暗盖里掉出了一封信,应该是他太爷爷写的:

“张云雷:对不起……

很抱歉负了你。之前答应的我们要在一起,我也和我的家人‘商量’过了,果不其然他们将我软禁了起来。然而就在我被监禁的这段时间,社里的少班主郭麒麟告诉我你突然不明原因的陷入了昏迷。在你昏迷的期间,我也和家里做了许多抗争,但他们不能接受军统少帅迎娶一名戏子,况且,这位戏子还是个男儿身,所以他们介绍了李小姐给我。

我当然是万分抗拒,可这李小姐家大权大,我不能让她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因为她一句话,我可能就再也没办法见到你了。

三天之后,有人告诉我你醒来了,可是醒来的你像是变了个人,什么都不记得了。当时的我虽然心痛,但是觉得自己罪有应得,你不记得我了正好,也免去你的痛苦,这心痛让我一人承受。

你大概是不知道,在我当时向你介绍李小姐时有多难过,可我还是说出了‘戏子’这种词来刺激你,因为我想让你恨我,我想,如果你恨我,那我离你而去时,你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以接受,在看到你颤抖的接下那些钱的时候,我以为我的目的达成了。

然而我错了,婚礼那天,你舛讹烫金的大褂,带了金丝边眼睛,将斯文败类这个词演绎到了极致。天知道当时我又想冲过去抱住你然后我们就这样离开,可是我的理智又告诉我,不可以。所以回复牧师的那句‘我愿意’其实是说给你听的。

郭麒麟送来了一块手表作为德云社对我的新婚贺礼,可我知道,那块表是属于你的。具体不知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因为它看起来不属于1916那个年代,就像你一样。但不重要,这是你送我的这就足够了。那块手表就是这个盒子的里这块,我一直带着,直到你去世的那天它也停滞不前了,我跑遍了京城所有的钟表行,所有师傅都说不一定能修好,我索性也不修了,就带在身边,留个念想吧。

再后来,郭麒麟贴出了告示,说你身体不好,我很是担心,但奈何一直找不到理由去探望你,后来是李小姐执拗这要听曲儿,我便借此机会想见见你,没想到这比那时最后一面了。

我不知道你对我用情如此之深,我也后悔当初那样对你,可现在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能过的很好,那里的杨九郎,可以好好爱你。

最后,张云雷,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杨九郎,1916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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