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奔陶江
“诸大嫂这手真巧,这皮袄改的真合身。”红玉打量的丁一有些不好意思。丁一把黑木剑重新裹好,系在腰间。抱起熊皮走出房间,火坑边诸猎户已经坐在那吃了起来,红玉从陶罐里给丁一也盛了一碗,就是昨天的杂烩饭不过加了水熬成了稀饭。三人围在坑边吃完饭。诸大嫂走进堂屋,手上拿着一顶皮帽还有丁一坏了的手机。“红玉,这东西落在了宝衣里了。你拿回去给仙姑,这帽子忘了给道长了,这天气还要冷上好几天呢。”说罢把东西递给二人。
丁一接过帽子带在头上试了试,红玉接过破损的手机看了看没说话,顺手塞进了自己的怀里。诸大嫂转身进屋继续照顾儿子了。诸猎户拿起墙上的弓箭和箭袋,腰上系着水袋说道“两位准备出发吧,婆娘,我晚上就不回来了。”诸大嫂在房里说道“没事,你忙你的。”红玉用麻绳把熊皮捆结实了,丁一刚想蹲下背熊皮,诸猎户一把拎起熊皮绑在背上。“这种小事交给我就行了。”说完向门外走去。
红玉把背篓收拾好,抢在丁一之前把背篓背上了身“丁老爷就别受累了。”丁一皱了皱眉“等会再换我来背吧。”说完两人跟着诸猎户出发了。天色蒙蒙亮,白色的雾气还没散去,村子里一个人没有,丁一注意到脚下的土路上的脚印很多很乱,看来昨天晚上借道的人很多。也不好多问,诸猎户也不说话,三人没多久就走到村口。同样也是被木栅栏挡住,一位青年看见三人笑嘻嘻的说“红玉姑娘这是要去哪啊。”
红玉没有说话,诸猎户咳嗽了一声“不该问的别问。”青年有些失落,低着头搬开了栅栏。三人走了没两步,青年又跑了过来凑到了诸猎户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又回去继续站岗了。顺着泥泞的山路走了没多久,丁一随口说道“这路怎么烂成这样。”诸猎户小声的说了句“昨天借道的人太多了,我们从水门村绕路吧。”丁一看了眼红玉,红玉点了点头。丁一说道“那就听诸大哥安排了。”
走了没多久来到一个岔路口,诸猎户指了指左边的岔路“我们走这边去水门村,中午在水门村休息一会,天黑之前就能到陶江县了。”红玉点了点头,丁一看了看另外一边的山路,依旧泥泞不堪,看来借道的人是走那条路去了。三人走的这条路很是平整,走起来也省劲多了。红玉说道“诸猎户之后就称呼我师叔丁老爷吧,有人问起就说是去佰武村收得这张熊皮的。我就是丁老爷的丫鬟。”诸猎户也没多问只是‘嗯’了一声。
三人安静的走了一路,太阳驱散了山间的雾气,不远处的山下出现了一片房屋。红玉指给丁一看“这就是水门村,山泉水在村里汇集成松溪。”丁一点了点头。水门村看起来比佰武村正常多了,大概二三十间房子,村外开垦的农田上积雪还没融化。走到村头诸猎户看了看红玉“随便吃点干粮吧,就不进村了。”红玉和丁一点了点头。
三人坐在村口的水口亭里吃着早上诸大嫂准备的杂粮馍馍,就着肉干吃着还挺香的。三人刚吃完,诸猎户起身看见山腰间的土路上黑漆漆的一队人影。丁一和红玉也顺着诸猎户的眼神看见了那队人影顺着山路向下走来。诸猎户背起熊皮“快点走,我们赶在他们之前进陶江县就行了。”丁一背起竹篓握住腰间的黑木剑。
沿着村边的石板路继续向东走去,绕过了一个土包,丁一问道“那队人马是干嘛的?”诸猎户看了看红玉“红玉姑娘你知道的话你说吧,我们村上的人不好说这些。三人脚步放慢了一些,红玉说道“师父说过西南赤方岭每年从青鹤观附近借道三次去陶江县,不要和他们有接触最好,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诸猎户点了点头不在言语,脚下也加快了速度。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远远的可以看见陶江县的城墙。丁一回头看看并没有看见那队人,放心的蹲下身“红玉把水袋拿出来。”红玉翻找出水袋递给丁一,丁一仰头喝了一大口顺势递给了红玉,红玉也没多想就喝了起来。诸猎户这一路背着熊皮也走累了,取下腰间的水袋咣咣咣的灌进肚里。
看见城墙让三人放松起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诸猎户说道“等下进城就按照之前的说法,看门的人我都熟,不会为难我们的。”红玉抓着竹篓说道“竹篓我来背吧,哪有老爷背着竹篓的”丁一点了点头,三人继续上路。
“这陶江县有当铺吗?”丁一想打听打听哪里能把这熊皮变现。诸猎户想了想“当铺有一家,如果丁老爷是想卖熊皮的话,我建议你去问问城东的黄大官人,这种稀罕物他最舍得花钱。”丁一好奇道“这黄大官人看来家底很殷实啊。”诸猎户说道“这黄大官人别说在陶江县了,据说在西水州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丁一也不知道西水州有多大也不好问,不过看来这黄大官人是个凯子。
红玉接话道“那诸大叔能帮我们把这熊皮卖给黄大官人吗?”诸猎户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没见过人家,这些都是听说,等下进城我陪你们去碰碰运气?”“那就有劳了”丁一抬手作揖道。
陶江县毕竟只是县城,城墙低矮除了城楼外大多数地方都是黄土垒成的。三人走到城门口,只有一名上了年级的官兵拿这长枪站在门边。诸猎户上前作揖道“华大哥,今天怎么是你守门啊?”那官兵看见诸猎户笑着说“老诸啊,都快过年了怎么又进城了。”故意岔开了话题。诸猎户指了指丁一又指了指背上的熊皮“这位老爷听说我有这宝贝特地上山收了去。”
官兵看着诸猎户背上的熊皮眼睛都直了“没想到你真有这宝贝啊,以前只是听人说过,怎么样卖了多少啊?怕不是这辈子不愁了吧”诸猎户摇了摇头“没卖钱,多换了点药给儿子留着治病呢。”那官兵叹了口气“哎,苦了你们两夫妻啊。快进城吧一会要关城门了。”
离开了城门,三人一路向东走。朱红色的大门两边伫立着一米高的石狮子,门上的牌匾写着‘黄府’。看来就是这了,诸猎户走上前敲了敲门环。朱红色的大门‘吱呀’打开了一道缝,一个小厮伸出头来“你们是谁?来黄府有什么事。”诸猎户转过身漏出熊皮,丁一上前拱手道“在下姓丁,听闻黄老爷喜欢稀罕物,想用这张熊皮淘换些银两。”
小厮打量了下三人“你们等着,我去喊管家来看看。”说完关上了门。
等了大约十分钟,大门打开,走出来一位四十多岁中年人,身穿青色长衫,看起来鼓鼓囊囊的,估计里面穿了不少。看见丁一上前拱手“这位就是丁老板吧,在下姓贾。”丁一也回敬道“贾管家客气,在下淘换到一张巨熊皮,但是带着不方便,我也用不着这东西,听闻黄老爷喜欢奇珍异宝,特意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淘换些银子。”贾管家绕到诸猎户身后看了看熊皮说道“这熊皮够大,怕不是活着的时候有千金重,但是处理的太粗糙。照我看最多五十两。”
诸猎户刚想辩解什么,红玉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别说话。丁一心想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贾管家怕不是想自己多捞一点,天色以晚没必要再这浪费时间。丁一拱手道“既然贾看不上那我就另寻买家了。”说完,三人转身便走。贾管家笑着说“如果没人要,下次来找我就只有四十两了。”说完转身进门。
诸猎户红着脸“那家伙懂个屁!这熊皮我和我婆娘花了多少功夫才处理的这么好!”丁一笑着说“他说话和放屁一样,就是想中饱私囊,看我们是生面孔想宰我们一笔。”红玉也附和着“诸大叔别和那种人计较。那丁老爷我们接下来去哪?”丁一想了想“诸大哥麻烦你带路,去当铺把这熊皮当了。如果我想在这陶江县买个小院子得多少钱?”
诸猎户和红玉都摇了摇头,丁一心想还是得靠自己。跟着诸猎户没一会就走到一家店铺前,伙计刚准备关门,看见三人站在门前。上前对着丁一作揖道“这位贵客来我们永安当有何赐教?”丁一也作揖道“这位小哥,我淘换到这张熊皮想换点银两,不知道贵店今天还做不做生意。”这伙计瞟了眼诸猎户背后的熊皮,转身把门重新推开“里面请,我这就去喊掌柜。”
三人跟着伙计走进当铺,伙计把丁一请到八仙桌旁“这位老板请坐,我去请掌柜。”说完转身走进后院。丁一示意红玉把竹篓放在地上休息会,红玉摇了摇头。丁一说道“诸大哥,等下我说什么你照做就是。”诸猎户点了点头。
一位穿着深色长衫的老者走了过来。老远就拱手笑着说“这位老板如何称呼啊。”丁一也起身供着手“在下姓丁,不是什么老板,只是和这位猎户淘换到这张熊皮,想换些银两。”老者眯着眼看了看熊皮笑着说“丁公子,你这熊皮不简单啊,可否让在下仔细看看。”丁一笑着说“请,诸大哥麻烦把熊皮放桌上。”那伙计端着放着茶具的木盘从后院走了进来,只好站在一边。
老者解开麻绳,展开的熊皮从桌上一直挂到地上。老者咂了砸嘴“老朽活了快七十年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熊皮。”丁一笑了笑“要不是宝贝怎么会来永安当呢。”老者看了看丁一“不知道丁公子是想活当还是死当。”丁一想了想,还是挺舍不得这熊皮的问道“活当的话不知道掌柜的愿意出多少?”掌柜的摇了摇头“活当的话最多三百两,月息八厘,当期一年。”丁一扒着手指假装算着,又问“那死当的话掌柜的能出多少?”老者闭着眼沉思了一会“死当的话五百两。”
丁一摇了摇头“这张熊皮百年不遇,只要拿去府城少说八百两,如果去国都一千两以上都不是问题。”掌柜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睁开眼看了看丁一“小子你就别在我老头子面前装蒜了,这张熊皮如果能送到国都最少五千两,但是要送进国都最少要花一千两请镖局,五百两交关税,还不算遇上其他情况。”丁一虽然胡说八道但是脸皮子是真的厚,一点也不害臊。
丁一笑着说“掌柜的果然慧眼如炬,不如这样死当八百两。在下初到陶江县人生地不熟,掌柜再帮忙介绍一套宅子卖我就更好了。”掌柜摇了摇头“八百两是怎么都不可能的,六百两再加城南一套两进的宅子。”丁一心想这房子怎么也值不到二百两啊,只怪自己初到此地,亏一点就亏一点吧“这宅子也是别人当的?”掌柜的笑着说“这里是当铺,能拿出来交易的东西自然是别人当的,公子放心,这房子是死当。主家也搬去府城了。”丁一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定吧,这么多银子我也不方便带身上,有银票的话就更好了。”
掌柜看了看伙计,伙计捧着木盘都站累了,伙计心领神会“公子先喝点茶歇歇脚。”丁一笑了笑“诸大叔帮忙把熊皮收起来放柜台上去。”说完诸猎户把熊皮用麻绳捆好抱上了当铺的柜台。伙计倒完茶水转身走进院子。
掌柜笑着说“不知道公子要多少银票,多少银子?”丁一也没多想“那就四百两银票,二百两银子吧。”掌柜点了点头“官票的话四百两只能兑三百六十年。如果用我们永安当的银票可以兑换三百八十两,我们永安当可是遍布大江南北的第一当铺,不管是南北宁朝,还是南蛮,西边荒漠里的陀清州都有我们永安当的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