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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第一部BL:民国耽美(有友情有爱情,有小爱有大爱,有虐有甜,有车结局HE)5-6

2023-09-15 03:30 作者:地址某省某市某区  | 我要投稿

拾梦痕全文(5-6

他是才华横溢、气质不凡的梨园贵公子,扮上旦装的他颠倒众生,资色绝俗,却为了姐姐,在真实生活中披上红嫁衣,不敢相信,他的新娘竟是他日夜念着的人儿,难道是自己思念过度不成?

第五章

  祸起萧墙翻江海无趣,无趣、无趣。不管做什么都只有一个感觉——无趣。这是啸  泉几天来惟一的感受。他想念菊生在身边的日子。菊生的天真,菊生的笑容还有菊生和  他之间无言的默契……如果失去这些,啸泉等于失去了一半的自己。  

  菊生始终不肯和啸泉见面,也不见他在戏院演戏。啸泉本打算向他解释自己的苦衷  以求得他原谅,可是他就像从空气中消失了一般让人遍寻不著。啸泉知道菊生是在回避  他,为此他的情绪极其低落,百无聊赖,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虽然他的确是还活  得好好的——只是像一个行尸走肉那样。啸泉这才惊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离不开菊  生的陪伴了。无论如何他也要让菊生回到自己身边,否则真正的龙啸泉将会成为历史。  

  啸泉走在去振声剧院的路上,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请求菊生原谅自己的出尔反尔—  —这是他以前从未尝试过的经验,而且以他对菊生那执拗脾气的了解,恐怕这次很难赢  得菊生的谅解,因为他是真的生气了。  

  站在振声剧院的门口,啸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该怎么面对菊生呢?啸泉发觉自己  实在是毫无把握。一咬牙,他踏近了戏院。可是他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双眼泛红的竺妙娟  !她站在一圈振声剧团的演员当中,而那些人个个脸色凝重。妙娟也看到了啸泉,她的  表情如获至宝。为什么妙娟会在这里?啸泉还来不及惊讶,妙娟已经飞奔至他跟前:“  啸泉……”她未语泪先流,把啸泉吓了一跳。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菊生呢?”啸泉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菊生……菊生出事了!”妙娟哽咽著语焉不详,但啸泉只听到“菊生出事”这四  个字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勉强稳住自己慌乱的情绪对妙娟说:“出了什么事?菊生到底怎么了?!”  

  此时振声的林老板走过来默默地递给啸泉一张当天的《申报》,然后叹了口气。  

  可怜啸泉这几天根本没心思看报。他惊疑不定地匆匆浏览著报纸上的大标题,只见  斗大的黑字映入眼帘:“不满政府消极抗日,梨园贵公子怒演《亡蜀鉴》,旁边还有一  个小标题称:沈菊生仍拒不停演身陷囹圄。报道说从前天开始,素有“梨园贵公子”美  称的沈姓名伶无视政府禁令,公然在黄埔公园内聚众演出反政府剧目《亡蜀鉴》,经多  方劝阻依然怙恶不悛,昨天中午已被警察扣押云云。  

  林老板又叹了一口气说:“菊生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这出戏当年程砚秋在北平才  演了两场就遭禁演,此后没人再敢捋这虎须……唉!”  

  啸泉心乱如麻,他紧紧地握住报纸低低叹著:“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难道是我害  了你不成?!菊生,你好糊涂啊!”沉默了半晌,啸泉强迫自己收拾起乱成一团的心情    

  妙娟也渐渐停止了惊慌的哭泣安定下来询问道:“啸泉,我们该怎么办?你……  救菊生出来吗?”看见啸泉铁青著脸,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发冷。  

  “不是能不能,而我是‘必须’得把他救出来。”他不带温度地从牙缝里进出这句  话。  

  “可……可是听说是警局的张宗远亲自去抓菊生的,那个人……那个人……”看了  一眼啸泉。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妙娟迟疑地欲言又止。众人见状知道它有些话不便出口  ,都纷纷识趣地走避开了。  

  妙娟这才对啸泉说:“那个人……根本是在假公济私,他以前就想对菊生不规矩…  …  

  “你说什么?!”啸泉的声音大得让妙娟的耳鼓膜发疼。  

  “什么时候?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些?”他都快急疯了——他不敢想像心高气  傲的菊生如果面临这样的局面会发生什么事。  

  “那个姓张的根本不是人!他先是觊觎我,被我严词拒绝后他一直怀恨;后来菊生  到上海来以后他才转移了目标。菊生被他骚扰过好几次,他……他不愿意让你知道啊!  ”妙娟心酸地说。  

  所以他才不愿意一个人去赴那些可恶的应酬!!啸泉总算是了解了。让菊生遇上这  样的危险还不知道,他不禁深深地自责。什么烂人,竟然想染指妙娟和菊生!啸泉不知  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只知道某个人要倒霉了。  

  所谓的警署司长张宗远其实不过是一个仰仗岳父吃软饭的家伙而已,明明怕死了老  婆偏偏还色胆包天,啸泉满意地看著姓张的资料。他已经让人探出了菊生现在的情况,  虽然那姓张的混蛋不允许保释,但啸泉可以肯定的是那家伙尚未对菊生出手。只是一想  到菊生在监狱里恐怕要吃不少苦啸泉就觉得心疼不已,根据可靠情报,那家伙准备在今  夜暗渡陈仓,把菊生秘密地带到他的小公馆去。哼!十恶不赦的混账东西!到时候要你  好看!啸泉咬了咬牙,“啪”的一声折断了手中的铅笔。  



  是日·夜张宗远色迷迷地看著静静地躺在床上的沈菊生。那清丽的轮廓在柔和的灯  光下显得如此的诱人。他已经肖想了很久了……现在总算逮著了机会!禄山之爪眼看就  要污染菊生的纯洁,可是此时却传来让他狂怒的电话铃声。张宗远不想去接,那边的人  就像知道他在家一样死也不肯罢休。他只好硬生生地收拾欲火,“呸”了一声去接电话    

  “喂!”他不耐烦地出声。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他又“喂”了一声,还是没人回  答。就在他以为是恶作剧想挂卜电话寸对方开口了:“如果不希望被张太太发现你今晚  的所作所为,就请十分钟内带金条五根,到居仁里群玉坊的翠微居来一趟。过时不候,  后果自负。”张宗远——听吓得魂飞魄散,欲念全消。  

  他明明把这件事隐瞒得很好啊!怎么可能还是走漏了风声?如果被他老婆知道他连  男人都不放过的话就全完了!张宗远冒出浑身的冷汗,宁可信其有,不可以身犯险。那  些人不过是讹诈点钱罢了。大略地收拾了一下,看著仍然安静的沈菊生,确定他短时间  内不会醒来以后张宗远带上金条匆匆出门。  



  居仁里的群玉坊里灯火通明,张宗远一踏进里面就被一群妓女包围住。若是在平时  他会开心得要死,不过现在的他可没有心情风花雪月,挥开这干女人,他快步前往翠微  居。  

  推开门,一个艳丽无比的女子立刻抱住了他。她娇美的容貌使张宗远不禁心襟荡漾  ,但他还没忘记此行的目的:“喂喂!你放开!那个男人呢?!”他很努力地问一声。  

  那女郎娇媚地说:“哟,大爷,您被哪个丫头迷昏了,竟然在这群玉坊里找男人,  这里除了你我可再没别人啦!呵呵呵呵……”她发出一阵阵媚笑,惹得张宗远心痒痒地  色迷了心窍。  

  也许是那个人弄错了吧!张宗远认为自己艳福不浅,意乱情迷地就拥著这妓女上了  床,还没来得及胡天胡地,突然门被人撞开了。  



  张宗远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一看,不禁吓得屁滚尿流,只见他的太太杜风华领著一班  人站在翠微居门口看著他,然后冷冷地说了一句话:“给我狠狠地打!谁留情我解雇谁  。”  

  三天后·龙宅为什么菊生还不醒来?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望著昏睡中的人儿日渐消  瘦,坐在床边的啸泉苦恼万分地用手爬梳著头发。把菊生从张家救出来后他就一直是这  个样子,除了在狱中受过刑以外,医生说他还被人下了大量的鸦片,以致昏迷不醒。那  个无耻的东西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满足自己的私欲,真是不得好死!如今那家伙已  经被自个儿的老婆修理得至少三年之内不敢再有非分之想?要整治一个人并不一定非得  亲自动手,啸泉心里暗忖。不过菊生现在变成这样,还真是便宜了那混蛋。若是菊生有  个好歹,姓张的休想就这么算了!  

  不管啸泉的目光有多么地痛苦和热切,菊生仍旧一动不动地躺著。原本红润饱满的  双唇迅速干涸,丰盈清艳的脸颊逐渐地枯萎,只有长长的睫毛依旧在眼眶上投下阴影,  使此时的他看起来更加羸弱:医生说他若是五天之内醒不来的话就会因衰竭而……啸泉  不愿想下去,他执起菊生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那温热的触感让他感到一阵恼怒和酸  楚。为什么?!他明明是活著的,却为什么不肯睁开眼睛?“菊生,”啸泉痛苦地低喃  ,“千万别抛下我。”眼看著菊生生死未卜自己却无能为力,他犹如被凌迟一般。谁来  停止这样的折磨?三天地不眠不休,只为了眼前的他!“醒来啊菊生,你不是还要去拍  电影吗?我一定陪著你好不好?”几天来一直纹风不动的身形让啸泉挫败而绝望地垂下  泪来。  

  啸泉知道自己流泪了,但是他现在根本无暇顾忌这些。一直是强者、万事不萦纡怀  的他没有为任何人牵动过如此激烈的情绪波动,可是菊生的事却让他方寸大乱、难以抑  制压在心头数日的悲恸与无奈,啸泉不禁俯身轻轻地吻上菊生的瘦削脸颊,紧闭的双眼  和干枯的嘴唇,仿佛要籍著这吻来为菊生灌输活力与生气似的。他苦涩的泪水随著绵密  的吻淌满了菊生那绝美的脸庞。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会醒?”啸泉微微离开菊生的脸颊,疲惫地轻叹。他闭上眼  睛将额头抵上菊生的。静默了许久,他感觉有东西拂过自己的脸。啸泉不可置信地僵住  了身子。一会儿他才敢睁开眼睛瞧著菊生,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菊生的眼睫毛在微  微地颤动著!啸泉猛地从菊生身边跳开,疯狂地叫人去请大夫。  



  菊生终于努力地睁开了于涩的双眼,喉咙犹如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无法发出声音。模  糊中好像感觉到啸泉在哭泣,而且还吻了他——这一定是自己的幻觉,啸泉不可能哭,  更不可能……他微微摇摇头甩开这奇怪的念头。那自己脸上湿湿的是什么?一抬眼,他  看见的是啸泉那张虽然带著狂喜的笑容,却无法掩饰苍白憔悴的容颜,菊生心中一痛。  发生了什么事让啸泉变成这样?他向啸泉伸出手,示意他过来。  

  啸泉立刻来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温柔地问:“怎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吃点  什么?”菊生听见他令人安心的声音,眼眶慢慢地红了。“菊生?”听不到回答,啸泉  生怕他有什么后遗症,如果被破坏到嗓子就糟糕了,“回答我呀,菊生!”  



  “啸泉!我……”菊生努力坐起来哑著嗓门出了一声。他终于想起发生的一切,恐  惧、委屈、愤怒、懊悔、感激、狂喜……心中的诸般念头纷至沓来,使他忍不住呜咽。  

  从没有见过乐观率真的菊生哭泣,啸泉霎时慌乱不已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你身上又痛了是不是?”菊生摇摇头,眼泪纷纷而堕。啸泉的心顿时痛不可抑,连想也  没想就把他揽进怀中轻轻地拥著柔声安慰,“菊生,别哭,有我在。没事了,别哭。”  啸泉低低的嗓音给予菊生奇妙的安心感,他渐渐地抚平了波动的情绪、时间仿佛就这么  静止了。等啸泉惊觉自己居然耽溺在拥抱菊生的幸福中时,他慌忙抽身离开,尴尬地说  :“我……”却接不下去,“我出去看看给你熬的粥好了没,你再休息一下:”  

  好不容易瞎掰了一个借口,啸泉如同逃难似的离开菊生的房间:只剩下不明所以的  菊生坐在床上,微觉失落。啸泉怎么了?他刚才离开时的眼神好像不愿意再看到自己似  的。想想也是,他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啸泉一定不会高兴的。  

  其实当时菊生也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去唱那出戏。他那时因为生气而离开龙家  后,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到十分寂寞,老是想到自己和啸泉说过的话。啸泉提过国家兴  亡匹夫有责,那么就让他也尽一份责吧!只是万万没想到会落到张宗远的手里。幸好有  啸泉在,不然……菊生连想都不敢想,自己实在是太卤莽了。不只如此,菊生隐隐觉得  自己实在是因为被气昏了,觉得怎么样也无所谓才不顾切地去演出的,谁叫啸泉说要  和姐姐结婚,他就是故意要让啸泉担心!  


拾梦痕 第六章

  心事重重费疑猜啸泉自从菊生醒来后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既忍不下心不去看他  ,又生怕自己会不小心泄露了思慕。端著专门给菊生熬的汤药,啸泉努力地稳住情绪进  入他的房间。  

  “小昕,麻烦你帮我把收音机打开好吗?”听到有人进来,躺在床上的菊生并没有  睁开眼睛。  

  啸泉依言拧开他桌上的收音机说:“怎么啦?一个人很闷吗?”  

  菊生一听连忙睁开双眼:“啊!啸泉,怎么是你……”他诧异地问,刚才明明是一  个仆人对他说去端药来的。  

  啸泉微笑著说:“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我已经没事了,就是身上还觉得有些软。”菊生动著肩膀不快地说。  



  “那是因为你有好几天都没有进食,身体虚弱的关系。来,赶快吃了这补药。”啸  泉像个老妈子一样地张罗著。  

  菊生看他紧张的样子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啸泉被他笑得有点糊涂了。  

  “我看你啊……真的很适合当家庭‘煮’夫哦!”  

  “喂喂!沈菊生少爷,你什么时候也学得油嘴滑舌的了?我可是在照顾你啊!”啸  泉没好气地声讨他,顺便递上了药碗。  

  “有你这个老师我能不学著点吗?”菊生起身接过药来闻了一下立刻做出痛苦的表  情说,“吃补药到底是哪个不积德的人发明的,这明明是受罪嘛厂他一边咕哝著一边不  情愿地喝下药汁。  

  喝完汤药,菊生反手一擦嘴角,将碗递回给啸泉。啸泉接过碗,发现菊生的唇边仍  留有药渍,立刻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温柔地替他抹掉。被啸泉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匿动作吓  了一跳,菊生呆呆地愣住了。啸泉的手霎时像是被火烧到一般迅速地收了回宋。不行了  !看来他是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想接近菊生的欲望了!这和张宗远的行径有什么分别?  啸泉在心中痛骂著自己,但表面上还必须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时原本一直在说些  有的没的的收音机里突然传出一阵柔美的歌声:“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  



  两人相对无言,只是痴痴地望著对方,小小的房间里充满了微妙的空气。有依恋,  有迷惘,还有一触即发的危险,但这一切都显得如此甜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啸泉终于找回了神志。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心情,他一把将菊  生拥人怀中,喑哑著嗓子说道:“菊生,我……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没有办法,我就  是喜欢你!”说完他竟毫不犹豫地吻上菊生温润的唇,顺势品尝到他口中仍残留著微微  的,属于药草的苦涩味道。  

  菊生彻底地呆掉了,他忘记了“应该”震惊,“应该”反抗,也忘记了啸泉要和姐  姐结婚,甚至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喜欢竺妙娟。他不自觉地回应著啸泉温柔的吻直到窒  息。  

  不能呼吸的时候,啸泉终于放开了他。两个人轻浅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菊生  酡红的脸庞此时更显得清丽不可方物。啸泉用粗嘎的声音问道:“菊生,我只要你一句  话,你的心意呢?”啸泉可没有忘记菊生喜欢的是别人,但是刚才菊生并没有抗拒,那  是否表示自己仍有希望?  

  菊生慌乱地低下头,呐讷地说:“什、什么我的心意,你自己……你自己不是要和  我姐姐结婚吗?”  

  啸泉本想追问下去,此时屋外有人敲门说:“菊生,我可以进去吗?”却是妙娟的  声音。菊生恳求似的望了望啸泉,啸泉无奈地低叹一声放开他去开门。收音机仍旧煽情  地唱著:“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妙娟一走进屋里就觉得气氛不对。菊生不说话,啸泉也像个没嘴的葫芦一样。“菊  生,身体可好了没有?林老板托我来看看你。他说如果你好了,有新戏让你演。”  

  “真的?!”菊生兴奋极了,瞬间忘掉了刚才的事情,“是什么戏?怎么我一点都  不知道?”  

  一提起唱戏,啸泉知道自己要靠边站了,他苦笑著看菊生和妙娟越谈越开心。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讲唐朝的宁王李隆宪的,好像还蛮有意思的咧!”  

  “啊,难道是《梨园天子》吗?”  

  “对对,就是……  

  看著他俩热烈交谈的样子,啸泉心头微微含酸,于是悄悄地离开了菊生的房间。    

  “咦,啸泉呢?”两人的谈话告一段落,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啸泉已经离开。  

  菊生想到方才的事情,俊脸一红。支吾了一个”他……”却接不下去,一丝不可思  议的甜蜜从心中漾过。  

  “啸泉还是决定和你姐姐成亲了?”妙娟惆怅地问,唉,自己终究是没有这个福气  ,连对他告白的机会都没有。  

  “是的,三月初七。”菊生有些失神,喃喃地回答。  

  “三月初七……现在都二月十二了。好快啊!”妙娟只恨自己没有早些认识龙啸泉  ,“我根本没想到他会答应。”虽然经过“张宗远事件”后他和啸泉都很有默契地不再  讨论一切有关婚约的事情,但菊生对这件事始终还是无法释怀,他认定姐姐是不可能自  愿嫁过来的。  



  “也许他有不得已的地方呢?你不是说你爹很难缠吗?啸泉很有可能是无法推托!    

  这一层菊生倒未曾想过。“会吗?我……我不知道。”难道是自己冤枉了啸泉,还  跟他发了好一顿脾气?而且,啸泉从来不曾欺骗过自己,他既然说姐姐同意了那就一定  确有其事。恐怕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姐姐大概真的是屈服于父亲  的淫威了。  

  菊生顿时觉得心里乱乱的,那时自己明明对啸泉说了过分的话,之后还惹了一大堆  麻烦,可是啸泉不仅没有不理他,还处处关心爱护他。菊生明白从一开始就是啸泉在支  持著自己,否则他哪能过得上如此逍遥自在的生活?一直死皮赖脸缠著啸泉的人其实是  他啊!  

  “菊生,我真的很羡慕你姐姐呢!啸泉绝对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妙娟忍不住  说出她的心里话。菊生一听这满含意味的话不禁一愣。  

  “妙娟,难道你对啸泉……”他不确定地脱口而出。  

  妙娟犹豫了数秒,最后肯定地点了点头苦涩地说:“自从认识他的那天起,我的心  里就再也容不下别的人了。”  

  菊生为这个认知而感到百般滋味在心头,这是一个怎样的混乱局面呵!妙娟喜欢啸  泉,啸泉喜欢他,而他呢?当初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喜欢上了妙娟?而现在为什么听到妙  娟喜欢啸泉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之心?“菊生,你的心意呢?!”啸泉的这个问题就  像是石破天惊一般地乍现在菊生面前,仿佛一切问题都出在他的身上。菊生突然间只觉  得头昏脑胀。  



  “菊生,我该走了……菊生?!”觉得自己泄露太多心事而有些羞赧的妙娟本欲起  身告辞,却发现主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啊!什么事?”菊生猛然醒转,搞不清楚状况。  

  “我说我该走了,你好好养病,等身体好些了就快回戏院吧!”妙娟说完转身出房  ,菊生还兀自因为她的话而出神。  

  那边厢啸泉也不好受,患得患失的心情折磨得他快要崩溃了,想想自己也真够卑鄙  的,利用了菊生的单纯和对他的信任。也许当时菊生没有回绝他只是因为没有了解到他  的企图罢了,菊生喜欢的人仍然是妙娟吧!看他们志同道合的样子,的确是一对璧人…  …不可以再接近菊生了!啸泉告诫自己,否则不知道自己还会对他做出些什么不可挽回  的事情来。    

  晚饭后菊生靠坐在床上发呆。自从妙娟来看望他以后,啸泉竟然就一直没有再来过  。他只是不停地叫人给菊生做这做那,自己却不再涉足他的房间。啸泉怎么了?他为什  么不来看我了?菊生感到一阵不安?以前不论啸泉再怎么忙都会来陪他说上一阵子话的  。难道他真的嫌我是个麻烦吗?还是那天的吻只是他又在捉弄自己不成?一想到这个“  合理“的解释,菊生再也呆不住了,他立刻翻身下床去找啸泉。  

  啸泉竟然并不在家,菊生反而觉得高兴了一点。可是当他从支支吾吾的管家的口中  得知啸泉并不是在工作而是在居仁里时,他简直惊呆了。怎么可能?啸泉怎么可能会去  那种鬼地方?菊生气坏了。想都没想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也不管大病初愈身体虚弱,  他气呼呼地奔向居仁里而去。  

  群玉坊内还是一派灯红酒绿,美女如云。菊生可没心思看娇娃,他只有一个念头:  “龙啸泉!不管你在哪里,快给我滚出来!”  



  看他一副怒气冲冲来踢馆的样子,龟奴伴当们赶紧过来招呼:“这位小爷可有相好  的姑娘?只要说一声我们这就去给您张罗去。”  

  菊生一听心情更加恶劣,他大声问道:“龙啸泉在哪里?快带我去找他!”  

  原来是来找人的啊!伴当们霎时没了劲:“龙爷现在可忙得紧,应该没工夫见你吧  !再说人家来这里只找女人,你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见菊生眉清目秀却衣著朴素  ,伴当甲狗眼看人低地说,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菊生一听也来气了,秀气的脸涨得通红:“他到底在哪里?”他因为不耐烦和气愤  而变得声色俱厉起来。  

  “哟呵,耍横耍到这群玉坊来丫,你小子有种!”伴当甲生怕这没头没脑的小子有  碍生意,他向周围的爪牙一使眼色,菊生还来不及有反应就被一帮人上前抓住了,那些  人还过分地把他的双臂反剪在身后。这寸有人匆匆过来在那伴当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那  伴当脸色一变,立刻叫人放开了菊生,然后必恭必敬地说,“龙爷人在翠微居,沈先生  请。”  

  菊生来不及考虑这些人的态度为何突然转了一百八十度,只一听啸泉真的在这里,  他脚下丝毫未停地跟著那伴当直奔翠微居而去。  

  到了翠微居,那伴当退去,菊生独自走进这个宁静的小院。那是个典型的苏州园林  式建筑,淡淡的梅香飘在空气中,虽然在这万物凋敝的隆冬时节却仍旧让人觉得雅致可  喜,连菊生焦躁不安的情绪也被这里祥和的气氛冲淡了不少。如果啸泉来的是这里倒也  可以原谅,他暗想。  

  -一来到主屋前面他就听到一阵铮琮的琵琶声,再仔细听还有不绝如缕的箫声相和  。《春江花月夜》!菊生可以肯定那吹箫的人必是啸泉无疑。他站在窗下静静地聆听,  渐渐沉浸在这雍容缠绵的曲调里,根本忘记了自己到这儿来的初衷。炉火纯青的合奏显  示出两位演奏者的交情匪浅,菊生发觉他一点也不了解自己来上海之前的啸泉——难道  他一向都是这样留连秦楼楚馆的吗?他站在窗外痴痴地想。  

  曲毕屋内的两人开始交谈。  

  “皖瞳,你琴艺大进,恐怕这翠微居以后再没有我的立锥之地了。”是啸泉爽朗有  力的声音。  

  “龙爷太谦,皖瞳还怕有污君子清听呢!”一个女子用轻软的吴语回答,声音既糯  且娇,听之忘倦:“上次的事真是有劳你了,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事我义  不容辞。”啸泉慷慨地说道。  



  那名叫皖瞳的女子笑著说:“真的?那么我想一睹菊生少爷的风辨可有幸吗?毕竟  我还能勉强算是他的半个恩人哪!”  

  窗内窗外的人闻言同时一愕,菊生心想怎么扯到我头上来了。只听啸泉笑道:“你  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要比精灵古怪,菊生可不是你的对手。”  

  “瞧您把我说得跟什么似的,我不过是看你对他这么神魂颠倒觉得有点好奇罢了。  ”皖瞳嗔怪地说。  

  菊生听了脸上一红,隔著窗户兀自慌乱不已,心想自己死也不要见这个叫做皖瞳的  女子。他想要离开,一起步却因为心慌意乱而撞翻了——盆摆在窗前的水仙花。菊生绝  望地看著花盆跌在地上,接著发出清脆的破裂声。这下他连逃走都忘了,傻傻地杵在原  地等著被抓个正著。可是只听窗内一声叹息说:“真是的,哪家的野猫又撞坏了我的花  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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