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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2022-04-10 01:02 作者:MFWNM  | 我要投稿

        当最后一抹光从眼角溜走后,他终是被余温惊醒了。他抬头环顾四周,摸了摸自己的脸,有明显的的触感,他并没有在梦中,但为何一切确是如此熟悉:一扇小窗开了这旷大的屋子,淅沥的雨带入一丝光明,划破这摆满小桌的教室,小桌上还依稀摆放着它们应有物件,却让他如此陌生。他凝视着自己趴着的桌上放着的那笔袋,头疼,但分歧又在哪呢?在今早?在前晚?又或是初来这?他很困惑。随后舒展舒展酥麻冰冷的双臂,伸个懒腰,打个哈欠,让自己能更好的感受这个环境,身上的短袖,着实难扛着这怪异的空间。

        他试图,站起身来,但僵直的的腿俨然只能缓慢的拖动。他回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边转换着身位。当他终于侧身靠着椅背时,才发觉自己竟已然失忆,哑笑一下,确是让他好受不起,脸上的表情竟凝滞着,喉咙处也传来阵阵灼烧,可桌上的水瓶却告诉他,他肯定刚喝完水,仍存着不久前刚开合的印迹。但也顾不上什么,便伸手去取那瓶子,拧开,一股刺鼻的酸臭传来,直逼地他将其扔了出去,“哐”的回音响彻这个冷漠的地方,七窍都要震出血似的。

        恍惚间,他想起来了,他本不该在这,他应躺在那廉租房的那张“大床”上,享受那片刻闲暇。可看着瓶里流出的黑绿色流体,一时竟茫然了。是啊,已经过去五年了,可还是难以忘却这么?一定要如此耿耿于怀么?想要挽回那已然消逝的时光或记忆?他深觉这不可理喻,却还是来了,回到这令他深恶却美好的过去,去拯救那悄悄润失在河畔的木桥了。

        腿不争气的支撑着他的身躯,他瘦高的影被那小窗顺来的光映得幽墨,尝不出一丝春雨的味道。如此,他便看明了这都存些什么了:几行列歪斜摆放的桌椅,上面的物什仍如她离开那晚,一有如他般高的黑板耸立在那“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老旧标语下,质朴又传来一阵焦香,白粉笔在其上写这“放学了!”三个个大字。是啊,这更确定了这是那天,他最后的快乐与美好寄存于此的时刻,没有欢喜,没有故事,没有你我,只有一出悲剧。

        全身的筋骨算是能活动了,但他仍是缓慢的移动着,取了那门口的扫帚,拄着出门,这门又在哪?他想不起,刺痛再度传遍全身。几间教室排在长廊里,这是三楼的走道吧?抑或是二楼,头疼得他颤巍地靠在墙上,瘫坐在地,任凭被雨打落的叶,打着转儿落在脚边。整个走廊已铺上了层薄薄的水汽,他激得反复挪转,也多亏了此,身子却逐渐暖和了,能使上些劲扶起身来,站着不大费力了,但保险起见,还是拄着那扫帚。

        走至走廊旁,扶着栏杆,看那清明的雨,杂去盛开的樱花,落在草里,这不知是二楼还是三楼的廊桥从这沿向另一栋楼,棚子挡着雨,溅起不和谐的律动。如果他没记错,楼梯口就在这教室旁,但要去做的事要从这廊桥到另一栋楼,那栋楼是干什么用的,对他来说已然不重要了,他只需劝说她晚一些,就能避免悲剧发生了,不是么?但这时间应当对吧。

        忽地,婆娑的影在廊桥对侧闪动,看来一切都开始了,他蹒跚着挪动着,向灰蒙的廊桥深处走去,他不愿意相信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总有些诧异,但还是加快了脚步,闻着这幽梦,踏碎浮雾。这里不会剩下什么,就像当初那般,残破的影曾击碎他的身躯,仅使这春夏无了颜色,剩下些渣滓供他烦忧。

        水花不时溅到他身上,他打着寒战,颤颤地前行。他想起这廊桥曾经的模样,不免有些惋惜,现在为何都绕上葡萄藤了呢?笋又是从何处冒出,再藏进土里的呢?竹林是何时繁茂如此,遮蔽了他的半面的呢?花何时盛开却又零落了呢?他的问题总是很多,却似乎不再会有答案,只因天沉着,没有幻想与缥缈,惟见压抑与生活。

        他的嘴道不出悲喜,他的舌品不出甘苦,他的鼻嗅不出酸辛,他的耳辨不清亲远,他的眼分不清黑白......一步步迈着,拖出长长的影,抹去身后残存的足迹。他想着同她曾经青梅竹马的岁月,却又直观他自己的窘落,愁、思袭来,涌过长廊,来到了这散发着熟悉清香的尽头。左边是那堵灰色掉漆的墙,右侧也是那看不见的墙,他慌张了,彷徨着,扔了扫帚,迷茫着路的方向。

        “这里!”声音从原处飘来,飞过迷雾,击碎了那墙,墙倒塌的轰鸣,吓得他瘫坐在地。他看着那里半掩的门,盯着不动,愣着出神,不愿继续前行了。他先到会是怎样的呢?而不是让她等着,直至冰冷?他不敢想,因为现实已埋去了仅有的温柔。他不再如以前一般,嬉闹、猜比、幼稚了,留下的只有一张扑克脸和半扇还能称为表情的活动。

        倏忽间,他却想到,这般前去,定会惊着她吧。他靠着墙撑起,忐忑地走向那半合的门,害怕它会突然关掉,抑或是夹着他死死不放。皎洁的月散去了,周围腾腾地升起暖流,他用力抵着门,探头窥视这屋子内的情状。没人?他揉了揉眼,再确认后,蹑手蹑脚地跨过了那槛,轻掩了门。这间屋一如以往,十几张桌子拼成个开会用的圆桌,移动白板静静地矗立在那,上面的四个大字让他不禁的落泪,止不住,湿透了短袖,吧嗒吧嗒回荡在空房。“哐!”身后的门猛地关上。

        他想跑去,却摔在地上,关节咔咔作响,皮肤灼烈的被炙烤着,呻吟混着鼻涕眼泪,让他脸上已分辨不出什么。“我只想再看看那张脸!”嘶吼咆哮发出得呜咽,格外得动了初升的暖阳的情,震得出离了这混沌。“希望早些忘记”他很不信这命,他想挽回,却总熔铸到这无情的世界里,片刻不得息。躲避还会被揪回到那。

        我合上书,感受着黑色封皮的纹路,嗔笑着这丑陋的装订,看向窗外,她看着我,我看着她,我笑了,她笑了,含情脉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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