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过参半
8.功过参半 张靈玉没想到杨家宗祠是在成都,更没想到四川的杨家分的还挺详细。 除了主家的宗祠还有旁系的,而杨二郎一脉,却说旁系不是旁系,说主家不是主家,说是自成一家不为过,可又和成都这主家关系甚好多有来往。 祠堂是个景点,除了身份证姓杨的其余的都得踏实买门票。张靈玉一进门一老爷子坐板凳上问它买不买香,它打量了几下老头子掏出自己身份证给他看。 “哦,姓张?” “姓张的在南方不出名?” 张靈玉从华顺淼兜里抢了一根烟递给老爷子,老爷子皱了皱眉,拿了一袋烟草开始卷起了旱烟。 “你敬我烟哦?抽不了哦,味道太新咯!不适应。” 老爷子递给它一根烟它摇了摇头,又递给了华顺淼让他接着,张靈玉趁着这个间隙,掏布兜点火一气呵成。 “哟你个小娃子奇怪的咯,不抽还带火奇怪奇怪。” “姓张?总不能是龙虎山的嘞,龙虎山又不是全姓张。” “不是不是,山东的登州,小地方不出名。” 它把手机递给大爷,手机里在播都江堰的视频,大爷皱了皱眉啧了几声。 “岁数大咯不晓得发展什么样子嘞,以前去的多啊!现在早不知道什么样子了。” “那大爷你知不知道一个姓陆的?五十来岁,瘦瘦的高高的很硬朗。” 大爷指了指里面那几块写着捐款人的石碑,然后比划了几个数示意二人自己找。 “只有个长头发长胡须都白了的,没有短头发的咯!” 华顺淼看着它搜寻着一个个名字,直到它的目光停留在陆压龙三个字上。 “小小凡人怎敢谈压龙?” “淼砸,去掉龙字。” 华顺淼脑子开始搜寻陆压这个名字,突然想着想着想到了高中的时候。 “《封神演义》?陆压仙人?” “原来是有个姓陆的散仙,但是后来法教给了它陆压的名字,还有供奉香火,啧法教怎么老干这种事。” 它的思绪回到了某一年,那时是一年立春第二日,几个没有庙宇的仙官坐在白玉阶上。它们本想多说一会尘世凡俗,可是殿里突然传来一句吼声,它应是清净至本,可脾气却是多怒。其他仙官都识趣的走了独留一个坐在那,过了一会那洪钟敲了几响,一阵肃杀之风吹过靈玉也走了下去。它躲在偏殿角落里看着,望着有个东西远远的从那上面摔了下来。 神仙是死不了的魂灵亦死不了,可是躯壳一直是更换消逝,生命是注定流失,一切皆是从有到无无中生有,轮回往返不停车轮滚滚。 “二郎显圣真君,若没有法教和小说的渲染,它确实早就是没了庙宇同我这般了。” 它又开始愣在原地了,它总是这样在思考在脑子里放电影,对外界置之不理旁若无人的习惯,着实是有些不顾及他人感受了。 “还走不走了?等会再不坐客车,今个就得在成都多玩一天了。” 华顺淼拎着大包小包走在前面,它不紧不慢眼睛直着像个痴呆儿。 “陆压又是什么仙?人家都说是小说杜撰,不会真有这么个散仙?无所不知宝葫芦装一气可斩神,听着就挺哇塞的。” 华顺淼虽不是个多话的人,但他毕竟希望这次是旅游仅此而已,若真生出事端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出山东。 “淼砸,别套话了没意义的,人家愿意见咱了咱就也只是见见,人家不愿意见咱咱也就是旅游。” “我希望你真的是旅游。” 华顺淼面目狰狞的盯着张靈玉,但它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都江堰晚上的夜市和一般景区的没有区别,当华顺淼感叹这东西价格堪比北京的时候,张老板在哪扣扣搜搜的想着要不不吃晚饭了。这地方民宿不多,他找的是一家姓杨人家开的,这地方据说李杨吃香,所以后来多有改姓赐姓之说。因此成都的杨家祠堂与这地的杨家祠堂大相径庭,就比如这地方的祠堂正中除了那一面牌位,还有杨二郎的塑像。 “啧他们是不是真以为自己是神仙生的?” 优秀的唯物主义者在一旁清叹自我所谓之真理,而真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已经开始套近乎了。 “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杨辉的?据说是这个杨家文化非遗传承人。” 卖门票的大妈一看就是本地人,戴着小帽穿着花色衣服,外面套着都江堰景区的马甲,手里拿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哪剥。 “杨辉?辉就是会舞那个大刀,晚上有时候表演什么的,俩小子真是走运了选了什么非遗传承人,其实也就会演个戏法。” “哦,演戏法也是本领,再如何能吃饭是本事。” 它拿了大娘旁没人坐的竹凳,俩人坐在哪聊了起来,华顺淼没多管走进祠堂继续逛了起来。 “他会舞那大刀,哪大刀哪儿来的?” “哎我老婆子我不太晓得,前几年又来了几个戴眼镜的说是明清的,反正从小就看到哪有咯。” 祠堂不大但潮湿的屋檐挂着点滴水珠,香火绕着这个屋子升到天上,和水蒸气一起融合有一种朦胧的感觉。西南的潮湿是极重的,张靈玉因从小体内积湿寒,早就是个药罐子了很容易适应,但华顺淼却觉得穿着大衣也还有些冷。他靠在大门柱子上望着街,哪怕是大冬天的旅游淡季人也是不少。 “下雪咯下雪咯,大晚上下雪真是不好。” 空中飘来了零星的雪花,过了一段时间则是下的密了,大姨快速的收拾完东西早早地回家了,过了一会祠堂也锁门了。 “这离青城山近你去不去看看?” 一根烟抽完,华顺淼把它从凳子上拉了起来。 “又没有大道,我去了又有什么用?” “嘿,没有道不还有景区吗?文旅局有时候也能给咱这种人,一个好答案。” 杨辉躺在摇椅上拿着蒲扇,他看了看远处走来的两人用蒲扇遮住了脸,摇椅底下摆着一个大葫芦显得突兀。 “卜卦看像,饰品手串,二郎庙开光。” 他蒲扇稍微露出小缝,张靈玉根本没瞧他一眼。 “要不要手串啊?山上二郎庙开光的。” “此地非是青城山,桃木辟邪不如剑。” 杨辉拿了一个小桃木剑挂件,扔到了张靈玉面前,张靈玉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 “木剑怎能比铁剑,小巧玲珑不刚硬。” “木剑虽小,但可挡灾啊。” “功过不相抵,只可言参半。万物无优良,生命却一次啊!” 杨辉拿了俩板凳天黑的彻底,街上虽然霓虹遍布,但他还是拉了商店的灯,微弱灯光下三个人坐在路边赏雪。 “青梅绿茶八块,这两瓶送给二位解解渴。” “靈玉仙人是来找老师的,还是来找我的啊?” “这青梅绿茶我进货是三块一瓶,三箱起购,你这景点卖八块,考虑过自动售货机的感受吗?” “靈玉仙人应该知道,我们这地方的自动售货机就是这个价。” 张靈玉打开后喝了几口,它喜欢这饮料也喝了很久了,但它还是想着唐宋时流行的青梅黄酒。取生酸的青梅放入老坛,加以温润细稠黄酒在阴处存放酿造一年,开坛后梅香四溢酒香柔情。饮时放置泥炉温热,入口时仅剩个柔了,喝时如同梅汁几杯下肚便微醉。醉时不同于其它酒的难受,反而是享受和陶醉,它想着想着又愣了。 “不愧仙人,这就喝进去了。” 华顺淼拍了拍手,见张靈玉还没回魂,而自己已一瓶饮料下肚。 “张龙予?起床了......张博森!书店来人了!” “啊?不在成都玩吗?” 它看了看手里的饮料也快速的喝完了。 “辉儿,你开的商店?啧虽说旅游还没起来,但你不是做线上表演吗?” 杨辉看了看笼子里睡熟了的狗,他没接话而是望了一眼对面房檐上的人影。 “靈玉仙人倒是有趣,你没发现来的时候被私生饭追着吗?” “私生饭?被我搞的人可不会这么就完事,少说也是骂我嘞。” 杨辉指了指房檐上的人,张靈玉看了过去只看见了一片漆黑。 “我离的太远,见不着,但这都江堰又这个庙哪个庙,不该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