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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华晨宇水仙文(立风/十/卷,一发完)

2022-03-12 00:48 作者:宇官_  | 我要投稿

娱乐圈包养烂梗,略三观不正。

谨慎看待,请勿上升。1w左右。





——————

不管一颗沙砾可以有多美,只要不是天生的钻石,都不值钱。

好在它被赐予了一个听起来不错的形容词,叫平凡。


华立风是一个平凡的人。

刚出道的三线歌手,在娱乐圈里也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存在。

大学毕业参加了一档音乐节目,拿了亚军,签了一个超级大的经纪公司。


冠军的名字叫卷儿,正经科班出身,又在国外的名校进修过。一头标志性的长发,常常戴着一条四位数的chocker,长相英气,身材是健身房里训练出来的标准体型。

虽然有人说卷儿得冠军是黑幕什么的,但是立风对于他是心服口服。


两人确实是旗鼓相当,不过按家世背景,这个冠军也理应是卷儿的。


亚军向来不会被人铭记,况且公司里艺人太多了,立风就更显得普通了。

歌唱得在有些人看来咋咋呼呼的,并且这张脸、这副身材也没什么特别出色的地方,至少立风自己这么觉得。


要说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就是立风的父母为了供他从小学音乐,在奶奶一直住院卧床的背景下,早就欠了一屁股债。

立风晚上睡前常常想,自己努力工作一段时间,大概就可以还清债务,然后给父母买一间新房了。


只是咸鱼也可以翻身吗?

立风在床上翻了个身,似乎很容易。不过抽象意义上的翻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成。


呸,我怎么就是个咸鱼了?

我华立风还是很厉害的。

哈哈哈哈哈哈。



这天,立风结束了一场不起眼的商演,在后台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睡觉。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回到家至少也要凌晨了,他还不太习惯这种近乎昼夜颠倒的生活。

哦对,这么晚了,打车费一定很贵。


周围人来人往的,大家都在忙碌着,立风正拿着手机回复家庭群里的消息。


——小风,爸妈今晚看你直播了!

——我们儿子真帅!


立风不自觉地笑了,回了一个很得意的表情。


——😎


随后老爸回了一个表情包,好家伙,一朵灿烂闪烁的玫瑰花摇摆着,紫色的背景下,鲜明的三个蓝字“我爱你”。


——小风啊,这么晚了赶紧洗洗睡,在外边照顾好自己

——你那个屋采光不好,被子要多拿出去晒晒

——明天还忙不?多睡会,出去下馆子吃顿好的,瞧你瘦成什么样了

……


爸妈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半天,立风都快来不及回了。


——知道了知道了

——嗯嗯

——明天没事了,我肯定要睡个懒觉

——不用担心我,同事对我都很好

……


其实立风倒是希望明天能继续有事情做,这样可以多挣点钱。


“立风,你过来一下。”

立风的经纪人一向很干练,蹬着一双高跟鞋迅速走到立风身边。

“幂姐,有什么事吗?”立风微微欠了欠身。


他们俩到人少一些的地方,幂姐才开口道:“明晚六点,十总约你吃饭。”

“十总?我根本没见过他,他是怎么知道我的?”

立风当然知道十总就是自己经纪公司的实际掌权人,可是听说他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怎么想起来找自己一个三线小明星吃饭呢?


幂姐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微微笑了笑说:“当然,你要是不想去也行,可以先考虑一下。”

说完就走了,她还有别的事要忙。


靠不靠谱啊?立风觉得幂姐在和自己开玩笑。


这时候他叫的出租车也到了,便上了车,疲倦地打着盹。


滴滴。消息提示的震动声让立风清醒过来。


——立风,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为什么离开我?


是他喜欢的炸炸。

立风盯着屏幕想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怎么说。


自从毕业的时候立风提了分手,炸炸就一直这样问他,他也委婉地解释过无数次,可是炸炸不死心。

其实原因很简单,只是立风一时说不出口。


快到毕业离校的时候,炸炸牵着立风的手走在校园里,两人谈起接下来的打算。

炸炸说他要出国进修一两年,然后回来接手家里的公司。他虽然学的是音乐,但是并不打算走音乐这条路,纯粹是爱好罢了。


“立风,你呢?”


立风那时候沉默了,他满脑子想的是怎么找一个收入还不错的工作。

至于爱好,音乐也是他的爱好,只是必要的时候也要充当一下赚钱的工具。


立风没有权利拥有一个纯粹的爱好。


而这些,炸炸都不懂。不懂立风生活里的窘迫,更不懂立风刻在骨子里的自卑。


立风去机场送他走的时候,炸炸很不舍地又亲又抱,像个小孩子。


“要是我在国外听到好的音乐一定发给你!”


“这条项链送给你,你看到它就是看到我!”


“对了,你毕业了有地方住没?我让我爸给你找一个房子。”


“……”


除了那条项链被炸炸硬塞到手里,其它的,立风全部拒绝了。

等到炸炸下了飞机,才看到立风的消息。


——谢谢你的项链

——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后来那条项链被立风卖了,因为实在是能换好多钱。立风父母一个月都赚不了那么多钱。


这时候看着炸炸又来问相似的问题,立风便不想再解释。


——你还不明白吗?你太幼稚了

——不爱了就是不爱了,没有理由

——祝福你找到更好的另一半


过了很久,才看到炸炸的回复。


——对不起,以后不再打扰你了

——照顾好自己


这样就很好。立风心里想。


滴滴。

——决定好了吗?要不要去?

——要是去的话记得戴好口罩,穿得低调一点


是幂姐的消息。

立风打着字:“当然去,就是不知道十总人凶不凶?嘿嘿。”


刚想发出去,就看见幂姐的又一条消息。


——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十总不缺情人


情人??

立风确定自己没看错,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要是去了,可不只是吃饭那么简单了。


又想了一会儿,立风把刚才打的字原封不动地发了过去。


——当然去,就是不知道十总人凶不凶?嘿嘿——十总喜欢主动的,乖的

——明晚五点半,有车来公司接你

——嗯,好


立风放下手机,又闭上眼睛打着盹,心里倒是没有什么波澜。

很快就到家了,立风回到他拥挤的小屋,随便冲了澡就躺倒在床上。

被子确实该晒了,不够松软。


这时候看到卷儿发了一条朋友圈,他刚开完一场演唱会,在和同事庆祝。


——人生中第一场演唱会结束!🤪


配图是卷儿举着手机自拍,脸上的妆还没卸,身后是一群笑着的人,男人西装革履,女人是优雅的晚礼服。

餐厅很漂亮,很大一张桌子上体体面面地摆着喝到一半的红酒,还有各式各样立风没见过的菜。


立风和卷儿的微信是比赛时加的,不过立风比赛结束后就没再打扰过卷儿。


卷儿的微博也发了类似的内容,配图是他一个人的自拍。

评论区一呼百应,诸如“哥哥好帅”、“大哥辛苦了”、“明年见”之类的话。


看手机里没再有什么消息,立风便睡了。

明天这个时候身体就不是自己的了。

不过人的一生中有多少时间可以不用身不由己呢?


立风没有那种很高尚的品格或者坚贞的节操,更何况他又不是女人,不用考虑怀孕的种种麻烦。

就是吧,自己这副样子也能被老总看上?立风有些难以置信。

睡吧睡吧,累了。



十能看上立风确实是偶然。

无非是最近卷儿开演唱会冷落了他,两人难得见了一回,滚完床单后几句话没合意便吵了起来。


十随手打开电视,刚好是立风的直播,便打了电话让人安排,说白了就是赌气。

“那个亚军也不比你差啊。”


“你去!你有本事就把人约过来上床!我有他微信你要不要啊?”

卷儿一只脚翘到十的肩膀上。


十握着卷儿的脚腕,将他的一只腿折起来,把卷儿圈在身下。

“卷卷不吃醋吗?”

“你背着我在后面约过多少情人?!我要是天天吃醋,我干脆不活了!”

“那我真的去了。”十笑着捏起卷儿的下巴。


“你个混蛋什么时候能玩腻?”

“等你嫁给我以后。”说着又吻下去。


十和卷儿青梅竹马,两个小少爷从小玩到大。长大以后,卷儿决定出道做歌手,十接手了父亲的公司,说要护着卷儿做到乐坛顶尖。

只不过十确实是个混蛋,什么样的人都能带上床。

卷儿常常恼他,可是知道十的真心是属于自己的,便总是选择原谅。



六点没到,立风就到了地方。他走进去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餐厅是极简风的装修,灯光暧昧,一张长桌横在宽敞的屋子中央,中间是一捧鲜红的玫瑰。地毯很软,踩着很舒服。


立风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有钱人吃饭要用这么大一张桌子,能够得到菜吗?

不过这里真的很漂亮,立风情不自禁地四处打量。


“先生请坐下稍等。”一位很漂亮的女服务员礼貌地说。

“嗯,谢谢。”

随后门被关上,餐厅里只有立风一个人了。立风便摘下口罩,坐在桌旁。


桌上已经开好了一瓶红酒,放了两只透亮的高脚杯,还有几盘点心。

立风托着腮,左右等不来人,便偷拿了一块小蛋糕一口吞了。

不吃白不吃,反正是老板请客。

又倒了杯红酒,立风也不懂红酒,只觉得很好喝。


这时候听见很重的脚步声,随后门被推开。立风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样子,就被按在长桌上亲吻。

嘴里还有红酒的余香,被肆意入侵,随后是耳根和脖颈。直到立风两颊涨红,腰间也咯得疼,浑身有些颤抖,那人才停下。


“偷吃。”

“十…十总。”

立风坐在桌上,拿双手在身后撑着,不敢看那人的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第一次见老板会是这样。


十坐到桌前,一边倒红酒一边问:“不下来吗?还是你打算坐在桌上吃?”

立风刚刚愣住了,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从桌上下来坐回自己的位子。

两人面对面坐着。


“抱歉,失礼。”十举起酒杯,对立风浅浅地笑了笑。

立风和十碰了杯,依然没有缓过来,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


不过他有什么好道歉的?想怎么玩不都是他说了算吗?立风还以为刚才在桌上就要开始夜晚的事了。


十开了场无关痛痒的会议,被一群只会啰嗦不干实事的老家伙气到了。于是阴着脸散了会,横冲直撞地就来找立风吃饭。

吻了一顿才消了气,偏偏立风嘴里还有酒香,这个吻就更让人满意了。


十平时还是很懂得尊重人的,这样冒冒失失地吻了人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面前的华立风似乎很喜欢这顿晚饭,不顾形象地吃了很多很多,两颊始终被塞得鼓鼓的,拿勺子的样子还跟幼儿园小朋友一样。


十自己也不吃了,盯着立风看。

他还没见过有谁吃饭这么香,跟没见过饭一样。


可不是吗?立风知道晚上老板请客吃饭,中午特意只吃了一碗泡面,现在饿得不行。

更何况,这是五星级酒店的饭欸,味蕾从没这么奢侈过,当然要好好吃个够。


捧着一碗汤扬起来喝光,才意识到十总正盯着自己看。

立风有些慌张,努力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尽量不让吃相那么难看了。


两人沉默着吃完了饭。

十已经等了立风很久,惊讶于他的饭量,更惊讶他一点不见外,如此放开了吃。

一直等到立风没有再动筷,低着头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吃饱了?”

“嗯。”立风点点头。

十起身出了餐厅,立风跟在他后面。


外面有不少人,想了想还是把口罩戴上了,又刻意走得慢些,离十远一些。

毕竟自己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立风有些难为情。


不过周围的人好像习以为常地侧过身给十总让路或者问好,并没有人在意他。


到了一个宽敞的房间里,立风更紧张了。

他环顾这间房出神,除了宽敞,他想不到别的形容词。明明只是一间酒店的房间,却比他租来长期住的小屋还要大。


今晚不仅吃了顿高级晚饭,还能白嫖一晚这么好的房间,以后出去和朋友吹牛都有资本了不是?

立风想这些是为了让自己放松一点,可是坐在床边,心跳却很快。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十穿着一件长长的睡袍走出来。一件衣服被扔到立风腿上。

“洗完澡穿这个。”

“哦。”

立风摸着那面料蛮舒服的,呆呆地应了一声。


十又贴近一些,贴到立风的耳边轻轻地说:“只穿这个。”


立风洗完澡才知道“只穿这个”意味着什么。


也是一件睡袍,只不过对于立风的身材来说过于宽大,他把领口拢了好久,两边的锁骨还是不听话地露出来。

下摆也欲盖弥彰,稍微一动就……


可是他让自己只穿这个,那就只穿这个吧。


立风吹干了头发,悄悄地从浴室探出头来,看见十正背对着自己坐在桌前,对着一台电脑,大概在工作。

于是立风捂着领口,蹑手蹑脚地走出来,重新坐回床边。


——小风,今天休息都干什么了?也不给我们打个电话。


家庭群里,爸妈又在唠叨。

是啊,他华立风都干什么了?


原本在洗澡时建设好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击溃。立风没有回复,又发着呆。

他突然很想逃。


可是现在吗?别想了,你现在逃走就是把老板给惹了,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来。

所以乖一点,今晚过后自己也是有人庇护了。立风不是没有听说过圈里人傍上哪个金主有多风光,更何况是十总。


想来想去,立风干脆躲到被子里,倚在床头,这样有点安全感。


可是过一会儿被子就被十掀开了,暴露出立风一双蜷起来的正在发抖的细腿。

十握着立风的一只脚腕抬起来,身下的风景便一览无余。

立风抖得更厉害了,蓬松的刘海遮住半张脸,两只手把床单抓出了褶皱。


十皱了皱眉,把立风的脚放下。

“不愿意又为什么强迫自己?”


十虽然有权有势,但从不强迫谁,这种事讲究两厢情愿。

他更喜欢投怀送抱的,有些经验的。而面前的人虽然看着赏心悦目,但是很明显不情不愿,并且十怀疑他是个雏。


“我…愿意……”声音抖得支离破碎。

十看了看立风。

立风根本不敢看他。

“那好,这是你说的。”


立风真就是第一次。炸炸疼他,两人说好了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再做。

现在立风有些后悔,第一次没有给自己爱的人。


十算不上温柔,虽然也比他平时温柔许多了。

可是任凭他怎么宝贝宝贝地哄,立风都怕得要命。除了偶尔呻吟两声,真就跟死了一样没有反应。

索然无味。


不过对着还在瑟瑟发抖的人,倒是真的生不起气来。算了,吃腻了山珍海味,偶尔来点寡淡的小菜也无妨。

十关了灯躺下,把立风搂在怀里。


“睡了。”十哄孩子一样拍着立风的背。

立风慢慢平静下来,很快累得睡着了。


立风醒来的时候,十已经对着镜子穿好一身西装,打好了领带。

动了动,身上疼。并且立风是全裸的,而衣服还在床边的椅子上。他便没有起来。

况且,这张大床太舒服了,被子也软。


“睡得还好吗?”

“嗯。”

“给你的。”十丢了一张卡在床边,便出了门。


确认十是真的走了,立风才爬起来穿衣服。

照镜子的时候被吓到了。脖颈往下尽是斑驳的红痕,他拿衣领仔细遮住,才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就是腰很酸,双腿很沉重。

好在今天没什么事,立风打算回家写写歌。


虽然写歌也没用,公司一直压着他这种新人,出道几个月了,只发了一首新歌,不给发专辑,有点功夫都去捧顶流了。


半路上去了银行,发现那张卡里有四万块。  哇,立风一晚上挣了四万块,太不可思议了。他以为就他昨晚那个表现,不被半夜踢出房间就不错了。

立风马上把这些钱转给父母。


不过他华立风的第一次就值四万块吗?立风心里酸酸的。

又骂自己没用,你要是没那么怂,要是主动一点,说不定有更多钱呢。而且他敢肯定的是,十总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他了。


立风想得没错,十真的把他忘了,于是立风很快又投入到平凡的生活里,想着怎样筹备奶奶下个月的医药费。



没过多久,幂姐告诉立风有一档综艺要他去。

听说是公司全新打造的,只不过这种好事能轮到他华立风吗?

难道是十总的主意?


立风欢天喜地地去到拍摄地点。

上妆的时候立风小心地问等会应该做些什么,幂姐只是告诉他这是个搞笑综艺,也并没有具体说该怎么做。

有人告诉立风跟着其他嘉宾一起就行,立风便没有再问。


“嗨!你好,你是华立风对吗?”

一位微胖的女孩和立风打招呼,她很漂亮很可爱,就是穿着很暴露,立风尽量不去看她开得很过分的深V。


“是的,请问你是一起搭档的嘉宾吗?”

“嗯嗯,叫我小月就行。”

小月上下打量了立风,笑了笑就走了。


正式拍摄的时候有好几个嘉宾,大家寒暄之后两两一组完成任务。

立风和小月一组,他们的任务是开直播唱歌。

这个立风在行,相比让他去做游戏,他更愿意唱歌。


“why~why nobody fights~”

立风唱着他目前发行的唯一一首歌,笑得很开心,疲惫的眼睛里难得有了些光泽。


——华立风!你真的很棒!

——立风哥哥我爱你!

——我们一直在!

——等你发新专辑!

……  

立风看着屏幕下面歌迷的评论,心底一股热意涌上来。


“谢谢你们。”

想了半天,立风只说出来这一句话,很沉重的一句话。


“立风哥哥,你的粉丝真的好热情啊。我也是你的粉丝呢,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就在我的照片上。”

小月凑近立风,身前两团白肉贴着他的手臂。

立风礼貌地笑笑,往后躲了一下说好。接过照片来签了名。


“哇!这是华立风的签名哦!大家加油,等到直播间人数破三十万就送。”

小月把签名照放下,双手托着胸理了一下衣服,自言自语:“哎呦,我今天这件衣服不是很合身……”


立风立刻冷了脸,拿起椅子上的抱枕抱起来。


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平白无故得了一个录综艺的机会,大概这种节目没有哪个正经艺人愿意接吧。

立风很难过,他大概知道,为了节目效果,自己应该假意和小月亲密一些,可是本能让他不愿意。


更何况,如果爸妈看到了这个节目,会担心自己吗?


不断拒绝小月若有若无的亲近,第一期录制终于疲惫地结束了。

结束了以后立风没说一句话,去到后台,却发现网上的舆论炸了锅。


大概内容是不要脸的公司为了热度开这样一档低俗节目,那个大xiong妹不断蹭着华立风,让立风的歌迷恼了。

他们虽然人不多,但都是实打实的铁粉,硬生生把“向华立风道歉”推上了热搜。

当然热搜没多久就被撤了。


立风很感激自己的歌迷,可是他们这样做没用。他知道自己还是多想想怎么活下来第二期录制比较好。


——小风啊,那个节目怎么回事?我看网上都在说它不好,是不是受委屈了?

——节目效果,你们就别瞎操心了。


不过没多久,这个节目真的被撤了。

立风想,大概是影响了公司形象吧。撤了最好,他不用再被莫名其妙的人占便宜了。


可是他心里有些恨恨的,华立风不够红,那么就只能任由别人欺负。以后这种事不会少。

他现在真的很想发专辑开演唱会,这是一个歌手能回馈歌迷的最好的办法,可是他无能为力。


其他一些和立风差不多的歌手都是自己掏钱发专辑,火了以后公司自然会捧。

要么就是佛系躺平,拿着固定的工资也能过得很舒服。


可是立风既没有很多钱也不可能躺平。

还是先拿工资还债再说吧。


只是这天幂姐又来找他说:“你上车,今天中午十总请你吃饭。”

???十总怎么又想起自己来了?

立风莫名其妙地上了车。


窗外的风景流连而过,立风的眸子里生出一股狠劲。

既然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那这次说什么都不要再错过。

立风不想再任人摆布了。


老地方,只不过十已经坐在桌前了,桌上也已经上好了菜。

“对不起十总,我来晚了。”

“没有,是我来早了。坐。”


立风坐下来,小心翼翼地吃着饭。

以为十要说什么,见他没有,便自顾自吃起来,越吃越起劲。


草,真他妈的好吃。立风平时不喜欢吃猪肉,可是这碗猪肉丁炒米真的太香了。

这碗炒米好像还有什么高级一些的名字,可是立风忘了。


十等立风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这次综艺的事,很抱歉。”

立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十总是因为这个事来找他,更没想到一个老总会管他一个小歌手的死活。


撤节目是十的主意,也只是为了公司形象,十当然不会管一个小歌手的死活。

可是听说这人刚好是华立风,也是缘分,便觉得有必要再请他吃顿饭。

他又是从一场会议上被气得半死回来,看到立风吃得这么香,瞬间心情愉悦。


“还是上次的菜,没有吃腻吧?”

“没有没有,太好吃了。”立风捧着一碗汤,孩子一样很满足地笑了。


等到立风吃完,十起身说:“我先走了。工作顺利。”

立风很迅速地反应过来,今天真的只是吃个饭,如果十总这次走了,以后大概铁定不会来找他了。


“十总…”

十还没走到门口就被立风从后面抱住,能感受到身后的人心跳很快。


“还有别的事吗?”

“我…我喜欢您。”

立风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情急之下居然说出来喜欢这种话。


十把立风从身后拽过来抵到门上,一只腿挤进立风的两腿之间,拿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立风被盯得慌了神,他觉得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穿了。


“正经做歌手不好吗?非要想着走捷径。”

十很明显是猜到了立风心里的想法。


立风也不知道哪来的冷静,干脆和盘托出。

“我也想…可我需要帮助。您一句话就可以让我不用上那种节目,如果没有您,我以后不知道还要被怎么欺负。”


“没有实力,自然注定被欺负。”

“不,您不懂。机遇有时候比实力更重要,十总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立风说着说着就没了底气,低下头。


“再给你一次机会就没那么简单了。今晚老规矩,想好了你就来。”十退后一步。

“提醒一句,我最近心情不好。”

随后十就出了门,留立风一个人贴着门愣愣地站着。


尽管立风下午一个人躲起来红着脸翻网上的小教程,可当他真正坐到床边的时候,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十看起来心情真的很不好,也没和立风废话,直接把他的双手束缚起来,并采取了一些措施。

……这可狼狈极了,华立风你为了钱真的没有下限了对吗?


第二天,立风也没有顾及体面,光着身子就爬起来,跪在床上帮十穿好衣服。

十摸了摸立风的头,在他额头上落了一个吻,笑了。


这一晚很像是立风的xing启蒙,从那以后十常常来找他。

倒不是说立风的技术变得多好了,只是看重立风的乖巧和干净,又是自己公司的艺人,比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强。

并且立风吃饭的样子很可爱,十看着他吃饭,自己也总是有胃口能多吃一些。


立风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观,还清了家里的债务,为父母买了新房,奶奶做了手术,病情也好转。

也发了新专辑,变得炙手可热,几乎和卷儿平起平坐了。


却也因此对卷儿很愧疚,卷儿是立风很欣赏的歌手,可是自己用不正当的手段变相地和他分了一杯羹。


不过卷儿似乎不在意这些。他做歌手纯粹是因为热爱音乐并且享受舞台,人家不缺钱,不在乎这点名利,更何况他还忙着和十腻歪。

只是立风心里始终过意不去。


有一天晚上和十吃饭的时候,他小心地问十什么时候可以解除这种关系。

“我接近您只是为了挣钱还债,现在债务还清了,您也可以不必再捧我。”


“当然,一切是您说了算。”

立风的眼睛里一点神采也没有了。


这些天他来回奔波忙碌,除了唱歌的时候还意识到自己活生生的是个人,其他时候就只是个赚钱的机器。


定妆照里的眼神也全都是与他年龄不符的疏离与冷漠,似乎与这个世界逐渐地脱轨。

颜粉说哥哥变A了我好爱,妈粉说我儿子长大了,生命粉担心立风的精神状态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你知不知道,你吃饭的样子总是狼吞虎咽的,很可爱。”

十没有回答立风的问题,而是有意无意地说了这句话。

这话近乎是示爱了,只是十说出来的时候心里是想着卷儿的,他想到随口就说了,也只是示爱罢了。


可是十没有对立风动心吗?这样坚强的、生活压不垮的人,美好的年纪美好的人,该是动了心的吧。


立风原本低下头看盘子里的饭发呆,听到这话,立刻回转过来,眼眸抬起看向十,似有怒意。

“穷酸罢了。”


十没有想到立风是这样的反应,他拿手扶着酒杯,盯着杯中的红酒发呆。


他自从了解了立风家里的情况,心底里是很敬重他的。

只是两人始终隔着一层,十虽了解立风的苦,却也只是了解罢了,始终无法共情。

而现在这四个字让他心里一颤。


原来他所欣赏的可爱只是立风难得吃顿好饭的穷酸。


苦中作乐的人被当作艺术品供旁人赞美,外面的人看不到玻璃缸里金鱼的眼泪。


十辰于所有的习以为常,全都是华立风眼中的高不可攀。


“我曾经有一个很爱的人,只是因为身份地位悬殊太大分开了。”


“老人说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的,同一个世界才能培养出同样的审美和眼光,才能看到同一片风景。”


“听说十总也有爱人,为什么不珍惜呢?为什么来找我?”


立风没有波澜地说完这段话,静静地坐着。他当然不知道十的爱人就是他深怀愧疚的卷儿,不然大概心里会更难受。


十没有再玩弄那个酒杯,而是起身走到立风身前,俯下身抱住他,在立风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今晚早点回家,好好休息。”然后他走了。


可是立风不喜欢十吗?

一位出身优渥的上层精英,处事果决,彬彬有礼,哪怕自己只是他欲求不满出来寻欢的对象,也从没有不把自己当人看。


立风大学期间出来打工挣钱,那些个老板还常常对他恶语相加,真就把他当牲口使唤。


大概物质上富足的人,连心境都从容。


灯光下,立风的眼睛里有了光亮,是泪。

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下来,像往常一样走出这间餐厅。此后再也没有来过。


这天是十和立风见面的最后一天,立风是十这辈子的最后一个情人。


立风不久后就退圈了,退圈做幕后。

因为那次颁奖典礼上,立风和卷儿在后台相见,让立风很痛苦。


卷儿知道立风和自己男朋友曾有过关系,却没有说什么,依然很有礼貌地微笑握手,说他喜欢立风的歌,歌里有他写不出的深沉与阅历。这一举止俨然是大家族里出来的有教养的孩子。

直到卷儿离开,立风还愣愣地站在原地。


那一晚“当然去”的决定是立风这辈子的痛,从各种意义上都是。

于是他干干净净地退出,心里也没什么遗憾。反正他只要有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就行,这大概是立风这辈子比较大的梦想了。


他做不到像卷儿一样用格局宽阔的音乐关照世界和未来。

其实立风也知道是他自己把路走窄了,把心走得狭隘了。




十和卷儿的订婚仪式奢华却低调。

十托着卷儿的腰身转了半圈,卷儿的长发轻轻飘起来。

随后两人的鼻头贴在一起,卷儿悄悄地问:“我的混蛋十辰于浪子回头了?”

十轻轻地答:“感谢我的卷卷没有放弃我。”


人群的欢呼中,彩带飘散,一场甜蜜的拥吻结束了这个美好的童话故事。




——小风啊,回家想吃什么?妈正要出去买菜。

——就上次那个豆腐吧,老爸的煎豆腐是一绝,让他下厨。

——好嘞!你早点回家,路上慢点啊!


自己现在也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平凡的小日子,以及温暖的烟火气,都是属于他的。立风心里想。


大概每一个平凡的人,都有一颗乐观的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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