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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提尔纳诺外传——诺兰安德森(一)源于这一格局的解体

2021-09-15 17:03 作者:进击の囚徒  | 我要投稿

这是鄙人写的偏文艺的东西,尽量让语言通顺、让每段文字都有意义,有令人无语之处请轻喷

ooc、私设新人物警告

日常催开服

随心所欲的日子大抵是人们广泛渴求的,证据是随心所欲的日子广泛地存在于各个神话和宗教体系中。人们赤身裸体,大口饮着蜜酒,保有青春的容颜直到永远。然而要达成这种生活亦需代价。物质足够丰盈,人人都可以慷慨待人而不至于担心钱袋。没人想过的是,现实生活中同样可以做到。在理想状态下,一个人大可以散尽家财,随心所欲地挥霍,只是事后需要一死了之这一点比较麻烦。只要放弃思考,不瞻前顾后。所以能不能过上随心所欲的生活全取决于自己。天堂也不过免去了自杀的麻烦,多了讨人喜欢的邻居,其余与人间似乎也相同。人的欲望是与思考同时产生的,很少有人能达到既保持思考又压制欲望,那需要高得过分的觉悟。这大概预示着我这类人上不得天堂。到底是无妨的。直到三十七年后,我仍然感谢我的祖先吃了那禁果。思考之于我,一如金钱之于守财奴。他扑上去,拼命想抱住更多的金币。所以即使明确被告知上不去天堂,我大概也会坦然接受。什么东西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随心所欲的生活,对我来说太沉重了些。

太阳斜照下来,就像黎明丝毫不爽每天到来一样。我知道自己身处公寓,在做一件特定的事。思考比思考什么更重要。但我仍费解于我经历的线与面,或说难以为其标上注脚。经历本身便像雾气,固执地笼在真实上,发出捉摸不透的颜色和棉絮样的触感,遮瑕下的是铁块抑或就是棉絮,归终是无从知晓的。与之形成对比的是,虽掩饰在迷雾里,真实本身却辐射出丝状的经脉;待我无意间碰到脉络,心下一跳,惶惶地四下打量,以至于怀疑所触之物的存在与否。怀疑其本身的存在是极其危险的倾向,所以我必须时时将它留下,像我抓住时间那样,放在易于为目光扫到的地方。在神社中供奉不知名的一团雾固然奇怪,但思考的好处正在于此:在记忆宫殿似的神社中,纵然我因为它对我影响如此深远而把它供于台上,也不至于有人专程前来指手画脚。

人到底是孤独的。除非上天堂,生活到底是聚少离多。自从我离开英国废墟中挺立的卡美洛城后,漫无目的游荡,前后约莫有一年又十个多月被抛在荒野上。这段日子以我在方舟基地定居作结。我正常的生活自打元年二十六年起便一去不返。我被生活逼着走,同时我仍保有选择的权利,当我可以选择时,我没有留在卡美洛,而是开始了为期一年又十个多月的路程。当时实在是没有多想的,只希望尽快逃离那里,其实并非逃离特定的区域,叫我心烦的乃是人或人群,以及由此上升成的“人”的概念。目睹妻和女儿变成机器,令我开始痛恨自己。几个月后,痛恨对象已由自己上升为概念。尽管我改变不了我作为人的这一事实,但我可以从两方面消解恨意:将我作为人的特征尽可能淡化,远离我的同类。简单讲,我所谓对自己影响很大的这段时期的前奏,仅仅是“我从美洲大陆防线前往卡美洛,离开卡美洛后流浪近两年,到达方舟基地并定居”这样寥寥数语,更何况前奏于我并不刻骨铭心。

回忆对我来说太过沉重,简直像叫文弱的女官去推动泥泞中的槟榔毛车那样困难。经历横插在五年前,明明近在咫尺,诉诸笔头出乎意料的艰难。写下它的过程中,写几句就要停下喘口气,感受一下自己身在何处,搁下笔用手沙沙的梳平头发,再写下去。如此写写停停,把整件事记录在案(案卷应该只我一人看)的意愿消散过好几次,成果也如同粗心妇人纺的线,粗细不一、质量堪忧。我必须写下来,才能进一步判断它对我的影响,或许借此发现这真实并不存在也未可知。总之我时间够用,横下一条心,好歹将其写完,而且无不痛苦。这里只记录我从荒野上离开开始的经历。一来两段经历彼此分明,就像小时候学“历史新时代的确立源于两极格局这一体系的解体”(这类回忆倒并不让我为难);二来我荒野流浪的时间里几乎没有思考,整日开动双腿,从这地走到那地,如同机械。

 

落户条件十分简单。我向安妮露娜·格莱基·帕斯卡展示了我的能力。经过商议,她按我意愿配给我一套小公寓。我打开门,房间里家具齐全,纵深四米,朝阳。

我转身看她,她双手抱胸,直盯着我。“如何?”她问。

“很好,谢谢您。”我说实话。

“倒确实费了一番功夫,新纪元居民对这种程度的居所可没需求量。不过,”她摆手,“和你的价值相去甚远,房子外加你的工资也一样。对我来说买卖绝对划算。”

她探出身子递来几个东西,她不愿接近我。“手环可以让你在基地通行,工资会以数据形式定期更新,应付诸多开销用它就好。由于你工作的特殊性,耳机必须一直保持接通状态。耳机不通,手环会提示你,总之两个至少带一个。能理解?”

我告诉她我完全理解。

安妮露娜吁一口气,应付我似乎十分空耗她的精力。“把自己收拾好后来指挥所,你的信息需要正式录入。”她最后放不下心地又扫描我一遍,方才退后离开。我看着她穿过长长的走廊,转过楼梯间的拐角,脚步声渐弱直至消失。我拔下钥匙,钻进公寓拉上门。关门需要的力度不小,我看了看,门缝里填充有某种隔音材料。

房间里有股化学建材的气味。没有让我不满的地方。我站在进门处,调整体内各个旋钮,使自己适应它。自不待言,我会在此长住。至于先我而来的艾希,大可完全放心。

我走进房间的气氛内,转向左边。那里是小型的厨房,只可供两人驻足,氢气炉崭新锃亮,尽头有面玻璃,仅是玻璃,没有窗户。主间右侧是洗手间,打开灯后一切都亮闪闪发着白光。我走进洗手间面对镜子。从我离开乌拉尔山和哈萨克丘陵间的人类聚居地开始,一路经过干燥的咸海和里海盆地、翻过达马万德山到两河流域,我都是同一套衣服,而且始终想不到审查自己这档事。现在,我从镜子中得知,我穿着汗衫和连臂的厚重防弹作战服,工装裤,沉重的黑色靴子,最外面罩着灰色帆布缝制成的斗篷,所有衣物都因浸透汗水和拓瓦组织浸出液而脆弱疲惫。我的头发乱糟糟的,络腮胡十几公分长,脸脏得一塌糊涂。一个野人般的沉默旅人。

我呼吸困难,双手抵在水槽边上,继续看镜子。我的皮肤并未有紫外线和风沙雨雪肆虐的痕迹。拜卡美洛城那个科学家所赐,我的血液异于常人,其中的改量元机械能够以堪称诡异的方式修复有机体。这尚且是科技。随科技的发展,我们越来越不敢想象魔法了。自称摩根·曼希斯的女科学家当时说道。

你又怎样,伤心的人,唯一一个能适应改量元机械的地球人,敢想象魔法吗?

没想过那种东西。

过去全身心扑在现实上,以致于没空想?

大体上是。过去忙于其他事情,疏于考虑。

正如人们过去疏于考虑元机械失控的可能性。说罢,她自顾自地发笑。

 

我从洗手池上起身,开始把衣服一片片扯下来。它们整天摩擦拉拽,纤维早已忍无可忍,彼此间分崩离析。我刚看到嵌入式衣橱里有些衣服,所以任身上的东西崩解。我铺开帆布,扔进旧衣服并打包。它们可由此解脱,除了一直带着的一把刀。我还需要它。

拧开淋浴喷头,热水洒在皮肤上,感觉钝钝的。我取过刀,站在雨似的水流中,贴上脸刮动。冷钢公司的战术匕首,全长二十三公分,刃长十五公分,刀柄里有指南针。刀刃又薄又亮,如果运用得当,无疑是足以致命的存在。“能置人于死地”是它属性上最重要的附加注释,而且是人人都会为它加上的那类注释。

花去约一小时和大半块肥皂,我结束了淋浴,割下的头发和胡子丢在水槽里,免得堵塞下水道。我用毛巾擦干身子和刀,走出洗手间,从进门处的衣橱里拿出灰色运动裤、白色衬衫和红黑色格子长袖衫,一件件套在身上,把水池里的毛发塞进帆布包裹,细小的碎屑就用水冲走;湿毛巾搭在洗手间的架子上,抽风机也打开。干罢,我坐在与室内白色偏灰格调浑然一体的床上。床的四周竖起有用作阻挡的板子,整体上神似棺材这种旧时代的东西。我身上很痒,毛孔一张一合,我没去管。

眼下的情况完全是自找的。艾希如她所言,当真跟了我一路。所幸我是可归为“没人性”那类人的人,过了歇斯底里的阶段,我既没有变得一言不发,也未得抑郁症。我的内心处于何种状态,单说是说不清的。

我想到妻。她是纯正血统的北爱尔兰人,耐寒体质,总是有力气说笑话。她丝毫不在意我自作主张把娜塔莉带回家,把我和格蕾丝·汉森的孩子看做她自己的,没有因为自己不能生育而发无名火。她是个随时能做出牺牲的心胸宽广的人。

遇到她是在中国。我的任务刚结束。应付完接头赫尔曼,我感觉一阵虚脱,倒是没在他面前表现出来。我在城市里游荡。闻到樱花味并瘫在草坪上时,我已走了一整晚。我总是用类似的方法发泄。

“先生,你应该从草坪上起来。”出现在我眼前时她这么说。

“我还以为……”我咕哝着,四肢不听使唤。我嗅出另一股香气,接着,我看到一副面孔。“我没事,用不着去医院。”

“只要你不是宿醉。”她说,“你可能会疑惑。毕竟在我们国家,草坪就是供人在上面玩耍的。”

我嘟囔了一句什么,还是说不出话。她挑挑眉。

“好吧,先生,至少你不能躺在公园里。”她架起我。我试图驱动双腿,没成功。

“用不着去医院。”

她的蓝眼睛一眨一眨,弯曲的眉毛直把阳光往我脸上扇。

“那就不去医院,依我看您是几天没睡觉,还受尽了非人的折磨。我知道哪里适合你。”

她说的对。我于是顺从地闭上眼,把自己交在诺恩手中,任她摆布。

我醒来时,眼前是旅馆的屋顶。右边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

“你睡了十六个小时,” 她手上的活没停,“相信我,先生,作息紊乱能杀人不见血。真要命,若非你还有脉搏,我早让护士把你抬走了。”

我扭头,她坐在窗户旁的桌前,逆着光冲我笑。“娜妲·坎贝尔。”

“诺兰·安德森。政府的人。”我没用化名。她的栗色卷发让我说不了谎。

“官老爷,嗯?”她使用审视新闻的眼神,“中国政府不会用外国人。看来你的主子又犯老毛病了。”

我不想多解释,观察环境,盘算着要不要杀了她。她叫的医生来过,可能给我做了检测,以判断我是否吸毒。“你瞧,即使是樱花最好的时候也得注意身体,除非你想和它们一样。以后小心点,本地政府可不会仅仅把你当做爆料。”

她离开座位,揶揄地看着我。没有逆光,我也清醒,所以我看得清她的正面。直到这时,我计划好了五种毁尸灭迹的方案。

接下来发生的事,用西西里老话讲,我挨着了个霹雳。

有痛感。刀子深入我手掌一公分了。我移开刀,伤口溢出的血默默退回皮肤下,随手关上了门。

妻的名字是娜妲·劳埃德·坎贝尔。自从夏威夷后,我等同于陷入了不是结局的结局。世界被搞成这样都是源于人类与拓瓦对峙局面的形成,如同古巴导弹危机是源于冷战格局的确立。但这里不是古巴,我也不是卡斯特罗。

我是世界的缩影。

我把手头的小东西摆弄一番,大致明白其用途。按下墙上的按钮,置于某处的无线充电设备便发射电磁波,大凡房间里有的电器都会借此充电。手环能投射出虚拟屏幕,上面显示了我本月的工资,尽管我还未正式入职。

这个那个的,全有赖于安妮露娜。

我扣上手环、塞上耳机出门。楼下有一家服装店,可去那里做些收拾。联合政府固然被打得节节败退,已近乎山穷水尽,普通人的需求还是不会变。至少人类已不需要种植棉花,布料之类尚且不缺的。我明白自己的行为:人类政府几乎崩溃,有强大力量的我却在购置衣物。人类灭不灭亡,我自然没法决定。地球上没剩几个人时我跟着自杀便是。我没有什么必须战斗的理由。

出了楼,越过丁字路口,银行旁边就是服装店。门楣上挂着“亨利·维尔”。从外面看,面积略小。我跨进门内,黄色调的射灯下少有闪闪发光的地方。女店员迎过来,画着不浅的妆。

“欢迎,”她殷勤地开口,“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我要定两套西服。”

她轻轻点头,示意我坐下等,走进隔断后面。

我站在座位旁。这家临街店面有三十平方米,隔断后有多大尚不可知,但根据这栋楼的建筑面积,推测至少有九十平方米空间。两旁挂有各式服装,从鞋到帽子一应俱全,做工故意显得粗糙,只有衣架尽头的几套正装能展示出店家的手艺。光线发黄,灯泡蒙了毛玻璃,亮度足够且不刺眼。

有几不可辨的脚步声,一男一女走出来。男人隐约地打量我,不卑不亢地打手势请我进到后面。他穿正装,辅以厚重的领带,额头上生出深深的皱纹,镜片后的眼睛光芒四射。我有些明白店内灯光缘何发钝了。

我跟他绕过去。如我所料,后面另有天地。“您是个挑剔的人,我约略能看出来。”他笑容饱满,眼角倒没有笑意,“那么,我们可以开始?”

“麻烦您。”

他不再搓手,丢开纷乱的动作,做个奇妙的手势,旁边的年轻女人端起平板。她不是刚才那位店员。

“第一套要标准样式。”我说。

他唰地拉开卷尺,我摆正脖子和头。“第一套,”他说,语气轻飘飘的,“用于正式场合还是社交活动?”

“正式。”“白天穿还是晚上穿?”“白天和晚上各要一件。”“什么样的风格?”“意式。”“几颗纽扣?”“两颗。”“裤子呢?”“窄脚。”“外套?”“黑色。”“里衬如何?”“黑色丝绸。还要一条黑色领带。”“还要其他的什么?”

我略略思索。“两三样金属小装饰,尽量小,偏重实用。不要胸针。”

他用抑扬的鼻音肯定,告诉女店员我的尺码。“另一套呢?”他抬眼。店员滑到下一页。

“老式三件套,白天穿。英式,深灰色外套,两颗纽扣;双襟黑色马甲,平驳领;深蓝色衬衫。再加一条黑色领带和深棕色外套。”

“您的确懂行。”他端着下巴。女店员仍在记录。

我点头致意。“第一套我有急用,多长时间能完成?”“急用的话,眼下有套完成的大尺码,稍加修饰就可以。”“那就这样,没问题。”

他明显不怎么高兴,向某处喊:“谢尔顿小姐,请帮这位先生拿HB30875。”那头传来的回应告诉我,是接待我的女士。

助手模样的女店员带我回到店面的前半部分。“我还能为您做些什么?”她留微弯的日式短发,胸牌上标注:R.Hayworth.

“那一位是店长?”

“是的。博那罗蒂先生是出色是设计师,他一定会让您满意。”

所以我听到了意大利口音。“您和谢尔顿小姐……”

“我们既是销售员,也是学徒工。”

“您会对我抱有偏见吗?在穷途末路下跑来定衣服。”我发出试探。

她猝不及防似的微微后仰。“并不会,先生。”她满含疑惑地回答,“我们从意大利来,一路上的人们总是希望活成自己理想的样子,即使末日也一样。有需求就会有供应。”

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这倒是令我吃惊的。我重新审视她:瓜子脸,眉眼线条平淡,小耳朵,稍尖的圆润下巴。R.H.小姐,留着日式学生短发的线条圆润小姐。

店主以惊人的速度改好了衣服,小心托着走出。“先生,这套衣服权当做租,去罢公司会再还回来,我要的两套请您另做。”

他迅速理解了状况。“可以,当然行得通!”他欢快起来,“您该早点告诉我的。请允许我正式向您致意,先生。Grazie.”

“Buongiorno Signor Buonarroti.”

我笨拙地行礼,用手环预付了钱,提着纸袋出门,打道回府。我挂上门链,换了衣服。镜子里映出我的上半身,高且瘦的形状,不很黑的皮肤,垂下的双臂像是某种头足纲动物绵软的腕。莫说在荒野游荡近两年,再来二十年我也不会瘦成通条。我的胡子还留一层在皮肤上,颜色发青。暂不管它,先去录入信息,往下再慢慢理会。

我当真恢复了正常人的身份么?终归于正常了?称不上糟糕或惆怅,我迟疑的是我应该与否接受这一判断。源于自己的判断也要适当存疑。在我的认知中,出生就在政府机关里、从十岁开始就为官僚和国家卖命长达十七年的我的生活,无法放进所谓正常的那一类。有妻儿、有固定住所和固定的工作,周五晚上被拉去喝酒,回家后受到家人指责,凡此我在出外勤间隙从或从窗或从门缝内见到的种种,才是天底下大多数人的生活方式。过去我渴望加入他们,大概是群居动物的本能作祟,使我想成为普罗大众中的一员。现在的话无所谓。我变了,心已经死的彻彻底底,过去所渴望的东西得到或得不到,于现在的我甚至起不到激动起情绪的作用。我的改造程度高得如同机器人,再加上内心冰冷,我的灵魂存在于何处是个难解的问题——设若我真的还有灵魂。我思考着,便去开门,准备前往指挥所。

对门站着一个流浪汉,手扳着门框,像是我的对门邻居。他秃顶,络腮胡乱长,眼角堆积皱纹。他见我出来,挤起眼睛打量我。好像所有人都会从上到下地打量我。“一位叫西雷诺斯的先生让我捎给你,伙计。”他操一口正宗英伦腔,令人心旷神怡。

我接过纸条。我们之间约定过一种转换密码。纸条上写着一串数字,告诉我他也来了方舟基地,在对角巷的酒馆里当酒保。听到我的消息后上门,但没人在家。

“他刚走。”流浪汉模样的人咂咂嘴,我判断他正经历一场宿醉,“他托我带给你。刚搬来?”

我点头。他向我伸手。我们握手。“迪克·肖恩。”他说。

“诺兰·安德森。”

他的瞳孔明显一缩,又打量我,做个再会的手势,跌跌撞撞返回屋里,砰的关上门——当然不是摔给我看的。

我把纸条揉成团,打算过会扔掉。下了楼,我回望那家服装店。向北走来到马路上,沿时代大道往西走五十米,左转九十度朝正东走,越过法院巷,十分钟之内就能找到。里面有三个不知全名的人,雕塑家店主、科学家店员和歌手店员。这年头的人多会为自己重新取名,名字来源于历史。

在我走向指挥所的路上我还未料到生活将会给一个心死的人何种奇妙的经历。诚然,我的过去在他人眼中已经很特殊,但三年后的经历的特殊性完全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那一年,我三十五岁。

希望这个故事能给你思考,这样再好不过

我想象的诺兰大概像年轻时的贝克特,在他妻子还没死之前,他的眼神是卡夫卡那样的

封面是PV中被拓瓦摧毁的城市

这是塞缪尔·贝克特,只有他老了以后才是我想象中的诺兰形象,只不过诺兰没这么多皱纹
弗朗茨·卡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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