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凡

“妈,我去参加一个商业学习班。”母亲没有说话。
“路上注意安全。”父亲在客厅沉默地开口。
曼凡没有回话,她对父亲满是鄙夷。父亲是一个无能者,继承了爷爷的工作,事业上,家庭上,都沉默。母亲给了她奢华,从小到大。她看穿了父母间的关系,没有感情,只有维持。
母亲给她的奢华,让她在同学前高高在上。她回想起大学的一天。一个男生迎面走来,在她的光鲜下局促腼腆地走过。那个男生瘦削,五官清秀,眼神坚定。她在一瞬间爱上了他,也在一瞬间恐惧,她无法想象卸下光鲜后的自己。
学生时期的得意稍纵即逝,无心学习,母亲又给她找了工作,沉闷糊口的工作。领导对她青睐有加,她没有拒绝,自然地接受了每日若有若无的调情。慢慢走得近了,便发生了关系。他为她买各式各样的奢侈品,她又光鲜了。
母亲知道她与那男人的关系,忍不住开口:“我很担心你。”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母亲一眼,母亲也懂了她的意思:你让我怎么办呢?
她了解母亲,母亲也了解她。她受到了母亲的直接影响,这种影响不是性格,而是那种难以言表的欲望,丑陋的,渴望占据光鲜的动力。这种欲望,谁可以说得清呢?本就是黯淡的人生,为什么不可以来一些花火?
“人家有老婆吧。”话语不像批评,更像暗示下一步该做什么。“我知道了。”但她对婚姻毫无兴趣,也不想与那个男人结婚,至于生子更觉得恶心。她不想走入婚姻的死牢,如她父亲那般的死牢。母亲老了,近逢生病,已自顾不暇。她知道母亲左右不了她了。
她也找了男朋友,在她眼里,男朋友是她的一件外套,她不介意将身体分享给两个男人。这两人都不能唤起她的快感。她感到前者身体抽动出的是贪婪,后者更多是青涩与自卑。她有时觉得生命是件无聊的事,两点一线,予取予求,获得报酬。
她以前颇为欣赏自己的容貌,现在则麻木了,虽然容貌依旧,甚至更显美艳。这张麻木的脸让男人痴狂,她觉得十分可笑。有时候她会变得抓狂,内心对自己咆哮:“女人除了容貌,还有什么!”
她笃定自己没有能力,但又善于观察男人,男人是否喜欢自己,他们会做什么,能做到什么。容貌尚佳让她可以方便地验证自己的判断,不用耗尽青春在一个“潜力股”上。她看透了女性要承担的,那些劳累持家,带孩子的女人,丈夫还不忠。她看透了社会的无情。
给她光鲜的男人已经病入膏肓,她从他那里挖到了第一个矿藏,盆满钵满。她的内心燃起一股巨大的野心,她想去更大的舞台,去探索男性世界林林总总的矿藏。
“妈,我去参加一个叫EMBA的商业班,一些成功人士讲解关于投资的。”母亲听懂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