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或不喜欢,相声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3月3号看完德云八队的晚场,我和我闺蜜说奇怪,我觉得我不喜欢相声了。
闺蜜坚定:不会的!白玉霜是没办法,她没有选择,九南不一样,他这样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敬业!你不要非黑即白!
3月4号我缓了一天,感觉好了些。也对,团综职场评定的时候,九南拿出来说的是他在小剧场演了多少场,去外地演出从来不请假,他很得意自己的敬业。
3月5日看完午场,我给闺蜜发信息:头场好、二场好……每一场都好,都有可看的。但是,我对相声的感觉还是和以前不一样。
这感觉好怪异,我不明白为什么。
直到优酷上了德云社癸卯大吉相声大会的第一场也就是16号的那场。我突然想明白了。
当然不一样,咋能一样啊?
我2月16号去天津看了德云社相声大会,回来以后就没去过南德,到这次八队来我才又积极买票。
我刚看过老郭,再看老郭的徒弟,感觉能一样吗?享用过饕餮盛宴再吃家常菜,能不失落吗?
去年奔赴北京看《窝头会馆》之前,我跟我妈说老郭现在不怎么说相声了,我妈说老郭收那么多徒弟还自己说相声,他傻吗?
姜是老的辣。
看了这么多场德云社的大小剧场,我理解了很多以前不理解的事情。
这次八队来南德演,九南九郎演《相面》,其中有看手相的桥段。杨九郎把手伸出来,姑娘们:哇!好白!杨九郎再伸,姑娘们再叹:哇,手真好看!
我:……原来真有人喜欢杨九郎的手啊。
有一次看二哥的现场,我身后的姑娘举着相机全程拍照,她的大炮就在我耳朵跟前。那一场我基本听不清刘筱亭在说什么,耳朵里都是咔咔咔咔……
有好几次我想提前离场,可还抱着一丝希望,万一一会儿她拍够了就不拍了呢?
到主持人上来说演出结束的那个瞬间,我觉得我真是……干嘛不早点走!
演员在台上演相声,演员没错。
粉丝喜欢演员情不自禁,粉丝没错。
我想看相声,我没错。
老郭要给徒弟留饭,老郭没错。
喜欢老郭的老观众想看老郭还是像以前那样卖力演出,观众没错。
这世上很多事,不能以对错论。
我赞同栾云平的话,谁买票了,谁对。
如果用烧烤来打比方,老郭是烤全羊,徒弟们是烤羊肉串。烤羊肉串也好吃,但总是差点儿意思。
脱粉的纲丝大概这心态:我们要吃烤全羊,我们不吃羊肉串!
骂老郭的相声不如老先生的大概这心态:我们不吃烤全羊,我们要吃烤驼峰!快按照以前那样的给我们烤!
烧烤店老板郭德纲热情招呼:我又开店了(京剧、评剧、梆子、鼓曲),欢迎来吃!什么时候卖烤全羊,看心情!烤驼峰?没有!哼哼,摊子是我的,我想卖什么卖什么!

曾经,相声被郭德纲拉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
八九十年代相声有过繁荣辉煌,但那是电视相声的辉煌,民间相声只剩一口气。
不光相声,我们传统的民间艺术都很惨淡。
我小学的时候还能见到魔术和马戏,舞台上也有打着快板唱莲花落的。
到我中学时,连正式剧团都难以为继。表演三四天,前面唱戏,最后一天得改歌舞表演,看歌舞的人远比看戏的人年轻得多也多得多。
综合演出,相声演员上来,观众上厕所的抽烟的买零嘴的多过坐着听相声的,到台柱子上来操着港台腔唱流行歌曲,观众们身体前倾双眼放光跟着演员唱。
老郭就是在这种惨淡的环境下把相声说火的,一直火到今天,相声有人看、票卖得出去、有广泛关注,老郭对相声居功至伟。
上一个对相声居功至伟的演员是马季。
1972年马季唐杰忠演的《友谊颂》“打破了专业相声方面的沉默,通过电台的广播,在全国造成很大的影响”(《中国相声史》)。
马季说“多少年来相声不大景气,各地的演出场所少见了”“郭德纲出现使相声又热起来了,这是多好的事儿啊!”

这次在南京德云社看八队,我有种功德圆满的诡异感觉。
我想通了两个疑惑,第一是为什么老郭以前那么玩命地说相声,现在却不说了;第二是相声未来的发展会是什么样。
老郭以前玩命说相声,现在不说了。
既是给徒弟留饭,也是因为相声现在的热度够了,他想要也可以干别的。
相声未来的发展会是什么样,我们不知道,但相声一定会变,它一定不会一直是同一副面孔同一个样子。
因为这是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
新陈代谢是宇宙间普遍的不可抵抗的规律。依事物本身的性质和条件,经过不同的飞跃形式,一事物转化为他事物,这就是新陈代谢的过程。——《矛盾论》
曾经,相声是艺人谋生的手段;后来,相声是宣传的工具,是为人民服务的文艺。
以后,相声也许会是戏剧里的语言技巧,是戏曲里的插科打诨,或者,是演员和粉丝交流感情的途径和方式。
潮起潮落,云聚云散,只要汉字汉语还在,只要人们还需要快乐,相声就不会消亡。
它只是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