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连载】不宁静的天空（二）
林焕扫了扫手中的检查单，草草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交给了身旁等待着的机械师。他带上头盔，随着登机梯爬进了苏-27的座舱。随着座舱盖缓缓落下，机场上那些大喇叭发出的那些聒噪的警告声终于不再打扰他的耳朵了。
“襟翼，正常。”林焕进行着起飞前的例行检查，尽管今天的飞行任务比往常要紧急得多，但该有的检查步骤可是一点也不能少。毕竟，相比因为事故坠机，他更愿意选择被敌人击落，起码他还曾经战斗过。他瞟了一眼附近机位上的僚机，他的同僚们也正在忙碌的做着起飞前最后的准备工作。林焕的目光回到了机翼上，看着那挂载得满满当当的空空导弹，他不禁默默的叹了口气：“一架敌机而已，至于出动四架重型战斗机吗？”
二十分钟前，警报声打破了他的宁静，团长将他与其他的值班人员叫到了战情室，说明了刚刚发生的情况：我军值班战机突然遭遇了一架怀有恶意的不明战机，需要立即增援。而就在他在机库百无聊赖得等待战机整备完成之时，又有两名飞行员呼哧带喘的跑了过来，并给他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最新情况，我方战机被击落了，上级要求准备战斗，必须严惩凶手。”
“20，无线电检查。”林焕完成了起飞前的检查单，他打开了无线电的开关，进行着最后的测试。
“20，这里是塔台，声音清晰。”几秒后，清晰的声音从无线电中传来，意味着他完成了最后一项检查。
“收到，20请求滑出。”林焕汇报着自己的状态。
“了解，不过稍等一下，这里有个新的命令，”塔台并没有如常的立即批准他的请求，“军区空军指挥员孔威少将刚刚亲自下达了命令，要求在确认敌人的情况下，允许优先开火。”
“明白了，20检查已完成，请求滑出。”林焕再一次重复了他的请求。这道命令倒是令他有些意外，一般来讲上面的反应都会比较克制，今天着实有些反常，看来上级对于今天的事情真的是愤怒了。
“20，塔台，批准滑出，转入跑道44。”
几分钟后，四架全副武装的苏-27战机带着发动机尖锐的轰鸣集结在跑道的末端，等待着最后的指令。
“雷霆中队，请求起飞。”
“雷霆中队，可以起飞，起飞后转向航向125。”
伴随着塔台的口令，林焕将节流阀推到最大，高温气流组成的巨大尾焰从完全张开的尾喷管中喷涌而出。他松开刹车，庞大的战机犹如脱缰的战马一般向前窜去，在短短几秒后腾空而起，其余三架战机尾随其后，一并冲向了天空。收起落架，收襟翼，重新编队，雷霆中队最终向东飞去，消失在塔台的视野中。
“F-15，单座，国籍不明，这是哪来的野路子？”待编队到了巡航空域，僚机21的话匣子也打开了，他一边回忆着不久前在简报上看到的情报，一边向林焕发问，“队长，你怎么看？”
“能有什么看法，F-15本来就不多，单座的更少。”林焕草草的回答道。
“队长说的对，不是日本，就是美国。”23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单座的F-15，我们能碰上的只有这两家的。”
“但是动机呢？他们这么做没道理呀。”22也加入了讨论。
“谁知道，”林焕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都那么清楚也就不用一下子出动四架飞机了，我们现在连敌人到底有多少都不清楚。”
“20，你希望对手是谁？”21打趣着问道。
“我希望是沙漠里的那帮蓝军，至少我面对的不会是实弹。”只有没上过战场的人才会喜欢战争，林焕一直无比认同这句话，“只要对面是真正的敌人，那他们都想置我们于死地，具体是谁没什么区别。”
“……”无线电中一片沉默，大家都明白，与训练不同，今天要面对的是货真价实的导弹与其带来的死亡。
“好在，我们知道机型是什么，起码不用担心面对那些比我们先进一整代的隐身战斗机。”林焕继续说着，“另外认真说下我的判断，日本的可能性大一点，美国的F-15都在嘉手纳，离这里还是有点远的。”
“日本人有这个胆子？这种事更像美国人的作风。”23插嘴道，“但美国人想打人也不至于过来狗斗吧，难道他们故意想让我们看见？”
“确实奇怪，谁知道他的目的。”林焕的话中带着无奈，“他们毫无理由的打下来了我们的飞机，无论因为什么，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或许我们现在追不上敌机了，但至少要保证同样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
“雷霆，这里是空警，新情况。”来自预警机的声音彻底终结了这段谈话，“四架F-15，速度1200，高度8000，距离180公里。转向航向096，准备接敌。”
“雷霆收到，修正航向。”林焕回复道，“各位，有活要忙了。各机，开雷达，开电子干扰。”
一边对僚机下达着命令，林焕一边打开了自己的雷达。几道断断续续的雪花赫然出现在了屏幕上，或许是告警器对预警机的雷达有了反应，尽管对方还没发现林焕他们，但电子干扰已经打开了。几秒后，随着“嘟”的一生长响，林焕的告警器也亮了起来。
“预警雷达，准备的够充分的。”林焕自言自语道，他隐隐觉着，事情可能比他想象中要大。就在他稍稍走神的一两秒内，告警器上表示战斗机机载雷达的指示灯也亮了起来。
“空警，我再确认一下，上级允许我们直接开火，没错吧。”
“没错，直接开火，无需警告。”
“明白了。”林焕的心情有些复杂，这个命令意味着，无论如何他都将面对一个真实的战场。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无线电里鸦雀无声。林焕知道，双方都在以超音速向对方飞去。每个人都仔细的注视着自己的HUD，等待着烧穿干扰的那一刻。
一道短线稳定的出现在那堆无规律变化着的雪花中，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林焕眼疾手快，将离自己最近的一道套入了锁定框，手指轻轻一按，锁定框变成了一个圆圈，高度与速度分别显示在HUD的右上方与左上方，HUD的下部，“允许发射”的字样清晰的显示在那里。
“各机！自由开火！”
霎时间，四枚R-27导弹分别从四架苏-27战机的机腹下弹射而出，随即在战机的正下方点火，拖着长长的白眼向远方飞去。于此同时，林焕座舱里的告警器发出了频繁且急促的告警声。
敌机也开火了，很明显，与他们一样，没有任何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