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病娇】执着的她与被偏爱倒霉蛋 上
七月酷暑,正是李子熟透挂啦落地时候,每年这个时候我总会跟着父母回老家去帮忙摘李子。
正午烈阳毫无保留炙烤拷打人类意志,即使全身上下贴满吸热贴还是没有办法坚持的我只好我躲在李子树荫底下偷凉,炎天盛夏日中,耳中自然少不了夏蝉鸣叫连连,即便远离城市喧嚣,这个扰人清净蝉鸣还是甩不开。
我不由得敬佩起来,这个小小生物,究其一生也只是一个短暂夏天却无时无刻绽放自己生命燃烧着,就是未免太吵就是罢。
倚靠树荫下清凉与疲劳感一涌现还有身体水分快速流失导致喉咙的干燥越发难耐,背手抓起挂在腰带扁水壶拧开盖子,喂嘴里才发觉早什么都不剩,在这催人汗下炎天要是不及时补充水分干活那可会出问题。
果园虽然有洒水装置但也那不是人类可以饮用类型,没有办法只好趁着这段时间下山到村子买水喝。
作为大山孩子总是能发现一些方便的近路翻过种着果树的山头走着过一段没有标识野路,不出十分钟便进入村子。
虽然我的老家是一处位于山沟中小地方四面被山环住,就连去到最近城市也要四五个小时车程的货真价实的乡下地方,可如今毕竟是21世纪离开社会群体独自自给自足桃花运生活是不现实。
如果还像十来年前踩着摩托车挑着几担子果子赶去市集卖比效率与收益太低,于是政府大力这几年在这块搞了不少基建发展旅游业,村子里面原先只有一块车站增加到两块着实是很大进步。
村子只有一家自营小卖部在村头的车站告示牌对面,每次公交车停下无论下来几个人都能一眼看到或者是被人看到多亏这样这些年老板对比记忆中倒是胖了不少。
“彭爷,来瓶冰白熊!”
“哟~小李子,啥时回来咱都不来看看彭叔?莫要太生分,你娃娃可是我看着长大嘿!”
“嗨,这不昨天晚上半夜才回来,怕太晚打搅你休息,这不是今天赶着中午休息来看看你老勒。”
“呵呵,滑头小子算你念我好,给最冰的大白熊,回头记得给你爸妈捎话说留点李子来我家做客,彭叔请你们啥粑粑Q来着。”
“好嘞,中,对了彭爷那叫bbq。”
嘀嘀,急促电话铃声响起我放下与唠嗑心情接下电话“咋了,老妈......”
吱吱,老旧气缸牵动摆臂公交车门伴着蒸汽打开,我靠着彭爷放在外面冰柜观察着从车内陆陆续续下来几个人,三个看上去是村子老人和一个举着大大一份实体地图的外国金发妹子,没有老妈所说的同龄女孩子看来坐的应该是下一班车。
刚刚那通电话中老妈风风火火紧急委托说住国外老朋友孩子今年第一次回老家要我多关照一下,甚至还要寄宿在我老家院子直到暑假结束开学为止。
“说得简单,与陌生人住一个院子还要读同一间学校,国外留学过都不知道看不看的起我们这些乡下人呢。”
我无聊瞎想同时目光也瞥向那一直留在原地的外国妹子,鸭舌帽下那歪着小脑袋看的居然是中文地图!
我不由得怀疑她是否看得懂。
金发加外国人加好看妹子,在这个咱老家那不过几个屯的小地方无论哪一项都是罕见的,全集齐女孩就像抽卡游戏ssr是稀有物种,不由得多看几眼。
就是这几眼,我刚刚好对上她视线,好家伙我算是瞧着啥叫金发碧眼,黑丝杏仁大眼瞪着翡翠小眼,我眨一下,她眨一下,若是换在剧场中活像一出戏剧男主与女主角触目深情场面,可套此时此地一个叼着饼干青春期少男和一个金发美人比起高雅剧场演绎的更像韩国肥皂剧。
“那个有什么事嘛?”败下阵来的我先开了口。
甚至我能想到她一定觉得我是流氓变态中国男子高中生不健全啥等等。
女孩好像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只是微微睁大眼睛,白色鸭舌帽下青色眼眸透着微光。
出丑了,这是我第一反应,她是外国人咱用中文话她怎么可能听得懂,得用洋文,于是我这个英文水平常年保持在及格线以上,掏出手机灵活打开翻译软件按着翻译出来自信潇洒开口说出认为最符合语境表达。
“Do you have what it is?”
“不要用那个撇脚机翻英文说话,我听得懂中文。”
“……”
“……”
“刚刚的事情忘记吧,我们从头来过,我等下走回去,你不要动,等我走到你面前,我看你一眼,你看我一眼,然后重新开始,OK不?”比出国际通用的ok手势
“OK”女孩很自然比出同样手势,陌生二人微妙达成共识。
这是一场糟糕却又没有那么糟糕的相遇,但绝对是我后面几年中最尴尬回忆。
高中幻想
“李生红!你给我站住!”
“唔!给发现,张兮兮我刚刚说的你可以记得,我先溜了,拜拜!”
名叫李生红男孩快速跑走,而背后紧紧追逐的是一个扎着麻花辫带着大眼镜土妹子李淑经,今天二人也在因为不知名原因而奔跑于夕阳堤岸上。
与之不同的名为张兮兮的女孩她慢慢跟在奔跑二人影子后面,她鲜艳金发在夕阳映照下透着光,手里握着是李生红刚刚从周围摘下来的野花。
四月初八,大雨
课室窗外的大雨瓢泼,这场突然而来大雨冲散积攒多日闷热,大雨气味透入教室上一上午课的高中生早已经顶不住趴在桌子上打着小瞌睡,李生红也毫不意外他趴在桌子眼皮一直往下坠,即便如此他还是扭过头看向那个认真收拾学具的身影,目前绝赞寄宿中的混血美少女金发张兮兮。
“兮妹,都二年你怎么还是抓不住与人交流的距离感啊,你这样可让我这个当哥很苦恼,别人都说我教导无方。”
张兮兮手上功夫没有停下只是用冷不丁语调向李生红抛出自己答案“距离感这种抽象事物不具备任何实际判定标准,对于这种虚无缥缈的认知过于较真的人,甚至刻意套好刻定对象在我看来是无非就自卑型人格表现而已。”
李生红眼皮抽搐几下,扶着太阳穴略带无语说道“...你就是这样才麻烦,有时候人就得糊涂点才能打好关系,不是说多需要人际关系至少能用就用下来,说不定将来还可以找人帮忙时候有个选择。”
“不需要,依靠那种谄媚而来关系而得来虚伪的人际关系是不现实的,与其担心这个不如多用点时间提升自己才是最佳出路。”
“啊啊那样也太累了,高中怎么也有点幻想才像一回事,毕竟这个可是一生一次的青春特权,等会放学别走,哥带你体验幻想时间。”
张兮兮手上动作忽地一顿,依靠在窗边长发随着上方老风扇微风摇晃,似乎很不满意颔着下巴,一字一顿说道“不去水坝,我没有带泳衣还不了。”
“好好,我的张大小姐。”
“.......”
张兮兮沉默不语,李生红识趣闭上嘴巴双手抱着定在桌子当作枕头小憩,自讨无趣的少年没有一会就睡着。

“没有掌握距离感是你才对,生红”
金发少女向着少年方向斜躺,嘴里不满嘟起,翡翠眼眸透着微光,摆在桌子上学具盒夹层内着贴着一朵由白色六瓣野花制成书签。
独居·厄运·伤疤·再会
我已经不记得是那个算命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我五行缺火所以的叫生红,八字少一笔命硬,可运气很差,总会在关键时候被厄运逮到。
高中毕业那晚向李淑经告白之夜,单车爆胎当我走推着小车走到时候,在大雪天等了一个小时李淑经早已经气的回家。
后面她离开这片地方出国留学,再也没有回来过。
大学毕业聚会那天年过半百父亲查出淋巴癌躺进ICU,为了治疗卖掉一栋房子才勉强付清够手术与住院费,后续医疗药品费用依然让本就不富裕一家添上沉甸甸债务。
一年后父亲离开。
出来社会五年打拼换了五六家公司才稳定下来二年干到课长,结果第二天公司却被收购,于是理所当然我失业,失魂落魄的我买醉一宿醒来时发现自己进了医院,左手被玻璃划伤留了二道血淋淋豁口,打了人生中最疼二针免疫球蛋白差点哭出来那种。
交往二年几乎谈婚论嫁的女朋友也分手。
而且似乎直到现在我的厄运还没有到头迹象。
27岁,单身,无车无房,待就业,独手,绝赞失败人生中。
滴滴——
我还记得曾经看过一篇关于日本社会学界在上世纪80年代推出了一个新词汇,叫“孤独死”意思是,在无人照料的情况下,独自在家中孤独的死去。
我一直在想最后那一刻那些人在想什么?
回顾往生还是什么也不想只是单纯太累睡了一场不会再醒的梦。
“咳咳...呵呵,那个算命是不是算错我这哪是缺火,我缺运才对吧,干脆改名叫李好运算了,只是伤了一只手还不够,还得染上流感,咳咳——”
发涨脑袋让我整个人都晕晕沉沉,肿大左手抱着厚厚纱布只是移动一下便会刺痛
,干涸的喉咙灼烧着我的意识,但浑身就像是被管了铝铁丝毫动弹不得,已经渐渐感觉不到下面躯体,
“我要死了...”
这样念头出现在脑海就一发不可收拾的膨出,我已经想象出独自一人倒霉鬼毫无尊严死在自己的出租屋无人问津,直到尸体腐烂发臭被无法忍受邻居发现或者赶来收租包租公打开房门找到。
如果这个世界存在神明,那神祇一定是最大的乐子人。
太阳更大,只是透不进来。
我还是觉得冷,给我一点温度
明明这么大,为什么透不进来...
别说不是不能。
还是说根本不想...
滴滴——
突兀的手机提示声响起,打断我的思绪,费力挣扎起身,想要爬出去,明明早已经不报念想,可真的到那个时候人总会退缩,或许我只是我坚持需要一个理由
扑通,沉重身体摔倒在地,脸贴着宛如棺材一样冰凉地板扭曲爬向床头柜,用着仅剩一只手费力撑起身子倚靠着墙壁,右手再上面倒腾抓起手机,输入密码,打开消息。
【XX动,九月特惠,错过要等一年,尊敬用户赶紧订阅!......】
没有熄灭屏幕,用力摔出手机,漆黑液晶屏砸在厚实墙壁碎成渣子花成碎玻璃屏幕还保持显示状态。
“呵呵,手机买对砸成这样还没有坏,广告没有说错确实是比肩砖头。”
丧失全部力气再也支撑不住斜下身体倒下,脸贴着冰凉地板,远处手机的屏幕光亮慢慢暗淡,最后忽地熄灭。无光。
“连个理由也不肯给我啊。”
明明太阳这么大分我一点热量又会怎么样?
嗡嗡——
那碎裂屏幕突然亮起,似乎是谁打电话找我?
“说不定是电话客服建议我买套餐,到最后也不能让我清净下来。”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翻过身躺在地板上摆出著名国际通用【友好】手势指向天花板
“操蛋世界,给爷爬!”
说出那最后的泄愤的话语意识也随着消散。
咔嚓-喀嚓,紧锁门销忽地转动,打开,一个女人迎着明媚太阳光光明正大的走入屋内,轻车熟路顺着客厅找过在敲开李生红房间。
女人一把拉开围住阳光的窗帘,窗外太阳猛地涌入,乘着熙光,女人轻轻抱起李生红,手拂过那久违打理满是胡茬大脸。
“看来收了不少委屈红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