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同人】Natural——三十六:你知道一个大逼兜子对孩子有多大的心理阴影吗!

“吉弔……准备好了吗?”
“我……嗯,虽然是第一次……没关系的,艾薇!”
“那,咕嘟,那我……吉弔,可能会有点痛……”
“我在书上看过……上面也是这么说的,但如果是艾薇的话……”
“对不起,但稍微忍一下吧……”
“嗯!来,来吧!”
吉弔半裸下身,紧闭双目,又多此一举地遮住眼睛;艾薇挽好袖子,洗净双手后甩甩指尖的水珠,深吸一口气稳定自己紧张不已的心境,香水清香惑人,顺着鼻腔涌入她的大脑,鬼魅地扰乱视神经,蒙上一层薄纱。艾薇虽然视线游离不定,但从未偏离目标——眼前一对白皙软嫩的大腿。
“那个……吉弔,我要上了哦。”
“嗯……嗯!来吧!”
吉弔咬紧下唇,漆黑的世界里唯有触觉有所保留——一双手攀上她的脚踝,掌心满是老茧伤疤,粗糙如同砂纸,温和地摩擦她敏感的足部,惹得吉弔发出轻声闷哼。大手高唱凯歌,一路摸索至吉弔的小腿肚,膝盖,最后停留大腿根处。
呼吸愈发急促,吉弔的尾巴尖来回轻扫床单,发出急促的沙沙声。她的双眼迷离朦胧,禁不住睁开一条缝,透过指间缝隙端详身前的艾薇——棕发,英气,遍布伤痕的眉宇间透露少许紧张,虽然这种事艾薇平时没少做,但第一次给别人做还是多少有些焦虑。
“准备好了吗,吉弔?”
“我……准备好了!尽管来吧!”
“三,二……一!”
“哟!孩子们,老夫回来……”
“靠夭!你们俩怎么回事!人类灵丫头!发生什么了!?敌袭?”
十三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眼前的惨状说是被偷家也不足为过——吉弔躺倒床上左扭右扭,捂着大腿根不住闷哼;艾薇瘫倒在地,鼻血四溅染红地板,抽搐的手中捏着一张刚揭下的膏药;荏茧急忙搬来医疗箱,却被方才一幕吓得哆哆嗦嗦不敢上前。
“这都什么事啊……你们几个先别进来,老夫处理点事。”十三郎对着门口摆摆手,“咣当”一声甩上门,又招呼荏茧道:“孩子你去把艾薇丫头整起来,老夫去擦地。”
“好……好的!”
“唉……黄毛丫头!别哼哼了!就一块膏药而已!能疼到哪去啊!”
“呜呜……痛,太痛了!”
“抱歉十三郎……刚刚让您见笑了。”
“色老头你刚刚没偷摸瞅两眼吉弔吧!”
“放肆!老夫好歹也算正人君子!臭丫头去外面打听打听再来污蔑!”
吉弔挂着尴尬的笑容,艾薇鼻青脸肿又贴上膏药,十三郎吹胡子瞪眼吵吵嚷嚷,闹剧在荏茧一声没憋住的噗呲中完美化解。
“好了好了,来说正事。”十三郎敲敲桌子,端正态度道,“首先,吉弔丫头的伤,养了三天后基本没啥大碍,算是一件喜事。”
“劳各位费心,感谢艾薇和荏茧日夜不停地照顾我……”
“吉弔大人您言重了!小人实属万幸……”
“谢什么!该道谢的应该是我……”
“停停停!别打岔!”十三郎嚎了一嗓子,面目严肃地继续说道:“其次,这几天老夫去打探风声,发现这片街区的陌生人略有增多,初步推断……应该是猿霄帮察觉到什么,准备布下人手调查此事。”
十三郎端起茶杯,悄悄扫视在座三人。人类灵丫头面露惧色,呵,人类灵还是靠不上;艾薇这臭丫头摩拳擦掌,这是准备好打架了?呵呵,倒也正常;黄毛丫头……嗯?面无表情,纹丝不动,目光呆滞……奇怪。
“咳咳,最后,今早老夫去酒吧给黄毛丫头请假,你们猜老夫碰到谁了?”
十三郎故作神秘,静候五秒无人应答,便不耐烦地拍拍手,扯着嗓子朝门外叫喊一声:
“臭小子们!进来吧!你们大姐平安无事!”
一声令下,如一把解放牢笼的钥匙,打开几十个高分贝外放音响般,震耳欲聋的叫喊声随被冲破的宅门一同涌入大厅:
“大姐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俺的大姐头啊啊啊!!”
“鄙人!鄙人救驾来迟了啊!!!!!!!”
“您现在没事吧啊啊啊啊!我们……我们哥仨——啊!”
“吵死了!给老娘乖乖站好!怎么是你们仨活宝!”
凯特一猫当先飞扑进屋,下一秒被艾薇一拳撂倒。紧随其后的俩人见状及时收声,老老实实一排站好,还不忘把凯特悄悄拖到身边。
“喏,就是他们,老夫瞅他仨一直蹲在酒吧门口,就上去问了嘴。”十三郎扭头冲着身后凯特三人挑挑眉,撇撇嘴道:“你们猜怎么着?这仨傻小子,搁门口蹲了三天三夜!嘿!你们傻不傻,大姐没来上班,不知道去家里看望一下?”
“俺们……俺们……对啊,俺们怎么没想到?”
“唉,就算机智如鄙人,居然也犯了此等荒唐错误!实乃不该……”
“哼!别搁那臭美了!说你们傻,你们还美滋滋的,但你们仨好歹还算义气,知道等三天。你说是吧,吉弔?”
艾薇用胳膊肘怼怼吉弔,后者却一反常态,之前多少会露出鄙夷或尴尬的样子,但……此时的吉弔仿佛灵魂被抽干一半,低头轻咬下唇而沉默不语,赤瞳黯淡无光,呆愣地盯着桌面纹路,几缕金发遮挡视线却浑然不知。
“……吉弔?吉弔!你有在听吗!”
吉弔仍不言语,将自己封闭在混沌的精神世界,就像是关键词触发了保护机制一般,迫使自己放空思绪,直到话题的转变。
很可惜,时间不会傻楞着等你,流出去的血也不会就此收回,拼尽全力救回来的领导也决不允许变成这副鬼样子!艾薇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必须得来点作用!
“你……跟我过来一下。”
荏茧张张嘴,刚想说些什么缓和局面,又被一脸阴沉的艾薇吓得干张嘴,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她一把拽起木讷的吉弔,连拖带拉地扯出宅子。
“喂!你要把大姐头带去哪!等等——”
“傻小子给老夫站那别动!”一枚银镖深嵌砖石中,无言的威慑力拦下一骨碌起身的凯特三人,“老实点吧臭小子们,趁她们回来前,还不如想想等会该说什么!”
脚步声由近及远,十三郎收回银镖低垂眼睑。说实话,老夫也摸不清楚艾薇这丫头要去做什么,但……做点什么总比干坐着强,吉弔丫头的状态也和以往形似二人……
如是想着,十三郎又端起茶杯,咕嘟一饮而尽。
没有酒好喝……也罢,早该戒咯。
“咚!”
重拳砸碎墙皮,震落下一层泥灰。房檐遮蔽日光,一明一暗,艾薇在明,吉弔在暗。
吉弔于迷茫中细捋神志,逐渐看清眼前的少女——愠怒、费解、疑惑不解。当时……自己看到獭子哥留下的书信,也是这种表情吗?不……可能比这多一点绝望,多一点崩塌吧……
“吉弔!你到底怎么了?这几天只要提到反抗队和那只水獭灵,你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你被谁下了降头术吗!”
艾薇双手撑墙,百感交集地瞪大双眼,目光直逼俯首沉默的吉弔。她为了有资格接近这颗明星,几个月来默默躲藏暗处,苦心修正以往的心态,甚至把老将从酒精的沉沦里拉了起来。但……
现在这算个什么事啊?梦寐以求的老大落魄成失魂少女,斗志和激情同膏药被一起撕下来了吗!?开什么玩笑!
“艾薇……”
“吉弔!你之前邀请我入伙,我觉得自己不配,所以没有答应。”艾薇低垂头颅,随即又目光炯炯,“但我已经不断地提高自己!我想和你一起!同甘共苦!并肩作战!”
“我……我做不……”
“据说!水从土而生,灵魂从水而生,那么精神的含沙量和温度该怎么测定?这几个月,我亲眼见过许多醉酒者在孩童的牵引下踉跄而行,是因为他们的灵魂变得潮湿!这些话都是你在演讲里教会我的!你忘了吗!”
“艾薇!别说了!我做不到!”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哽咽哭喊紧随其后。
“呜呜……呜呜哇哇哇……獭,獭子哥……獭子哥走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不配!我做不到!呜呜呜……”
沉默,深呼吸,艾薇双手抱胸,静静端详发泄似哭嚎的吉弔,如被迫观赏一场苦情大戏。吉弔放肆哭闹,全然不顾四周邻户,像是把所有委屈尽数放出一样,有时面具戴得太久,就连自己都会忘记本真——她此刻并不是反抗队的领袖,而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失去依靠便一无是用。
“你……哭够了没有?”艾薇冷冷地抛出一句话,蛮横地拽开吉弔抹泪的双手,“我问你,你哭够了没有!你的复仇是作秀吗?还得要经纪人帮你上下打理吗?”
“呜呜……我……獭子哥他……”
“别提他!是!我知道!他很厉害,他从你小时候一直陪你!然后呢!”
“离了他你就失魂了?离了他你就一事无成了?离了他你就连复仇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一直在依靠他!你从来没自我做过决定!你就是个爱哭鬼!胆小鬼!”
“我不是!我……我只是……”
“啪!”
一声脆响,打断吉弔的支支吾吾。因哭泣泛红的腮帮子,现在更添一层吹弹可破的血色。她难以置信地捂住发烫的脸颊,瞪圆眼睛瞪向艾薇——挑眉轻笑,脸上挂着不耐烦,仍保持扇耳光的姿势。
“你敢打我?连我爸爸都没——”
“啪!”
又一声脆响,打得吉弔眼冒金星找不着北,蹭着墙根踉踉跄跄一屁股跌坐在地,方才的悲伤与自怨自艾被这两耳光扇得无影无踪,要喷出怒火的双目唯剩恼火不甘,恨不得扯住艾薇衣领回敬两拳。
“你……还敢打我两次!?”
“打的就是你!起来啊!小王八!怎么?连起都起不来?”艾薇轻蔑笑笑,像拎小鸡仔一样拽住吉弔前襟,一手提起顶到墙上,冷冷地凝视胡乱挣扎的吉弔,一字一顿道:“生气吗?愤怒吗?那你又能怎么办?叫你的獭子哥来打我吗?还是要哭着求饶?”
“艾薇……快给我住手……”
“住手?能做得到的话就试试啊?没了你的獭子哥。你能做什么?连让我停手都做不到!准备好挨打吧你!一!二!”
【都说了给我住手!放开我!】
麟壳片片凸起,粗尾象征攻击姿态紧紧绷起,一声怒喝穿透鼓膜直击艾薇脑干。她抡圆的臂膀如断线木偶垂落,紧抓衣领的左手也猛地卸力,被震撼似的连连后撤,嘴角却划过一丝笑意。
“你……再说一遍!把刚才那些话再给我说——”
“……艾薇?你……”
吉弔呆愣原地,视线顺着突如其来的冲击缓缓下移,上一秒还针锋相对的象灵少女,现在竟撒娇般紧搂自己。
等等……什么?怎么就抱住我——她在干嘛?
突发情况如一桶凉水,把吉弔从上至下,从头浇到尾,眼前的世界愈发清晰,无明业火尚未腾起又被按回心里,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我又在干什么?我颓废了多久?大家都在努力,只有我……刚刚艾薇说的在理,我一直不敢揭开膏药,不敢面对事实……那两耳光,很痛,痛到让我清醒……等下,等等等等,我明白了!该不会是……
“艾薇……你刚刚那些惹怒我的话,是故意的吧?为了让我清醒神志?”吉弔轻推开艾薇,试探地问道。后者则露出几颗白牙,眨眨大眼睛闪烁狡黠的目光,得意地对答道:
“我就知道,吉弔你不会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