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途》 河神降罪（26）
“我已经闻到克劳德那只老虎的臭味了。”
进入河神庙后，黎川凭借他灵敏的鼻子，很快就找到了克劳德的所在地。
对，就是上次奥卡所到来的那个实验室。
只不过这个实验室目前的样子有些……怎么说呢，横七竖八？七零八乱？七荤八素？七上八下？
总之就是有些惨不忍睹。
那些个实验仪器啊啥的全都被无情摔碎在地上。看来这里发生过一场挺激烈的战斗，地面上，墙上溅着一滩滩还未干涸的血迹。
克劳德浑身是伤，气喘吁吁地倚在墙壁上。奥卡没有发现那头老獾子的踪迹，这点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看到奥卡一行兽，特别是看到奥卡，克劳德撑起身体，眼神满是杀意。
“挺猛的嘛克劳德先生，一只虎单刷河神庙副本啊！”奥卡没有任何顾忌地走到克劳德面前，嬉皮笑脸地说，“破坏别兽的实验成果，这不是您最喜欢的事吗？”
“我还以为这么这么英明神武的你会选择隐忍，没想到你的好胜心简直出乎我的意料，真叫兽失望。”奥卡继续阴阳怪气地说。说完，他来到那些铁笼面前。
那些孩子们全都瑟瑟发抖地聚在一个角落。
黎川的目光接触到卢布后，身体顿了一下。
这点在奥卡的意料之中，昨晚来这里的时候，他第一眼看到卢布，就觉得他很像卢梭。
奥卡环视一遍。很好，没有出现任何伤亡。
奥卡上次离开时给卢布留下的三张纸条，其中一张的内容是——
如果到时候来到这里的是一只高大的灰狼。
至于相貌，气宇轩昂，高大帅气？
如果是的话，不要有丝毫犹豫，立刻向他求救！
特别是卢布，最好摆出一副有多可怜就多可怜的样子！
另一张的内容则是——
如果到时出现的是一头威猛又凶戾的黑色老虎——这头老虎叫克劳德！
那就要考验你们的演技了。那头老虎警惕性很强也很难搞。因此，你们需要表现出一副你们是被我“抓”来关在这里的模样，然后直言不讳地告诉他，他中了我的圈套，我将会把他也给抓住，让他成为你们之中的一份子。
如果有贬低那头黑色老虎的话，比如什么他只是一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老虎，被一个小孩子戏耍成为瓮中之鳖之类的云云，请大胆说出，让他仅存的理智和思考能力被怒火焚烧殆尽。你们可能会受伤，不过和通往自由的大路相比，这点荆棘算不了什么，不是吗？
只有让他先入为主，主观上把我和那伙变态科学家猜臆为一伙，我才能驱狼吞虎，让他和那个獾子老头儿鹬蚌相争，我好能渔翁得利，救出你们。
我就不信那个疯子科学家就没点儿保命的手段。
至于最后一张的内容，则是——
如果到时候前两种情况之一都没有发生，那就随机应变，努力活下去。
等到我来，再听从我的安排！
这样看来，他们都有在我搭建的舞台上恪尽职守地演着自己的角色。奥卡如是想。很多时候，他总有一种想去当一名导演的冲动。
“你早就策划好让我当你的打手？”克劳德知道自己已经彻彻底底败了。当他被自己的好胜心和过分的狂傲支配而踏上河神庙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败了。
奥卡没有理会他，他请求黎川帮他打开笼子。
“我说过，会救你们出来的。我这只狮子向来一言九鼎，言出必行。”奥卡并没有去管卢布，也没有管黎川看到卢布时吃惊的神色。
他这句话说得很温柔，是对那小绵羊说的。
这个脏兮兮却单纯可怜的女孩，总是让他想到另一个女孩。
“谢谢哥哥。”绵羊女孩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该谢谢那位冤大头……哦不，那位黑色的帅哥。”奥卡笑着轻揉女孩的脑袋。
黎川吩咐安慈和蝰带这些孩子先离开这里。
克劳德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黎川的对手，他干脆坐下来，问奥卡：“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控之下，明明我就没收到有关你有任何异常的举动报告。我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在这不知不觉间完成一系列策划的，包括通知让第七佣兵团的兽人暗中埋伏。”
奥卡可是有索卡这个秘密武器。在这场游戏中，索卡就是最大的变数。通过他这块砝码，天平的重量才会向奥卡这边倾斜。不过这些奥卡并不打算告诉克劳德。
“我记得这场游戏你好像输了。”奥卡答非所问。
克劳德攥紧拳头，半晌，他才颓废地松开手掌。
是的，不可否认，他的确输了。他原本自以为自信满满的一场狩猎游戏，他自以为的强势猎杀，却惨烈地输给眼前这个小孩子。
黎川同情地看了一眼挫败的克劳德，面无表情地说：“还记得我说过你最大的缺点吗？你很疯狂也很有谋略，可是你太自大了。这样的你一旦遇到一个比你更聪明更善于心计的兽人，将会输得更凄惨。”
“我承认自己有些自大，不过……昨天，你是怎么在救完那只小狗后瞬间出现在那栋废宅的？”克劳德目光灼灼地盯着黎川，“我确信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既然如此，何不弄明白一些自己认为不可能的事。
黎川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他这样算是对克劳德最大的嘲讽。
“你是不是太过自满导致忘了什么？”奥卡说，“为什么在我被你发现没多久，卢梭就恰好被你的仆兽抓住，并前往最少需要二十分钟路程的水坝，而这段时间持续到黎大哥前去拯救小卢子，你的手下前后通报时间不超过半小时，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发生这么多的事吗？你难道就没有在其中发现什么猫腻？”
克劳德呼吸倏忽有些急促。
“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黎大哥早就发现了你的计划。他将计就计，利用你那自视甚高的心理，完成对你的欺骗性把戏，让你在暂时的虚假胜利中迈向深渊。
“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你想先让我这只我不知道的小老鼠最后再享受一下奶酪的香醇，等到我深深眷恋这个味道的时候，也就是你忙完你自己的事的时候，你再打开老鼠夹，狠狠把我夹住。
“在这场游戏中，你轻视我没错，我承认自己弱。不过你错就错在对我的防备太少了。”
奥卡只挑些表面的讲给克劳德听。至于自己真正的谋划，有病的才和盘托出。末了，奥卡突然问道：“对了，克劳德，我很想知道，你拖延时间是为了什么？”
克劳德露出他一贯的、自认邪魅的笑容：“你们的雇主……”
“这点不用您操心。”奥卡打断他的话，“刚才我才把他救下，现在安安全全的。如果你是在等你那下属卡尔文搬救兵的话也不太实际，你那些不入流的罪犯同伙们这时候大部分可能已经锒铛入狱了。”
克劳德笑容没有消失，这让奥卡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黎川这么轻易就中了我的毒。”克劳德眼神离开奥卡，转向黎川，“黎川啊，原来你是为了配合这小子的计策，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啊！以自己为饵牵制住我，让我看到你画出的那张打败你的大饼，好让我更加全心全意投入对付你之中，从而忽视这小子的动作。”
“为了他，你还真是什么事都敢做！”
奥卡已经发现黎川的脸色不对劲了。
“黎大哥，您没事吧？”奥卡关心地询问。
“没事。”黎川轻轻晃了晃脑袋，“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克劳德抓捕归案。”
“黎川，如果不快点解毒的话，你的身体能撑多久呢？”克劳德眼神隐晦地看着自己的手臂。
他还没有输，等黎川毒素蔓延至全身无法行动之际，就是他翻盘之时。至于这头小狮子，克劳德承认他头脑厉害，可是武力值呢？这点克劳德还不把他放在眼里。
奥卡当然知道克劳德那显而易见的想法，他强忍着让自己不露出担忧的表情，也没有去回头看黎川，只是问克劳德：“就算黎大哥没办法战斗，你确定以你现在的状态，有把握击败我？”
觉醒神威之后，奥卡不敢说自己是全盛时期的克劳德对手，毕竟修行的时间差距摆在那里。但对付重伤的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克劳德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容易被猜到，不过那又如何。他的笑容充满着不可一世：“来试试？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激这小子出手，只要抓住他，就能威胁黎川。
呵！奥卡冷笑一声。这家伙果然就是太自大了。这狭隘的目光难道就这么强悍吗？就这么让他看不清眼前形势。
神威·火烧云！
奥卡瞬间爆发到克劳德面前，左手掐住他的脖子。
“你……”
“解药。”奥卡不顾克劳德骤时惊骇的目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在奥卡的刻意控制下，他并没有展露出金色火焰。
黎川和克劳德看向奥卡的神色莫名有些复杂，只不过两者所代表的含义截然不同。
见脸憋得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的克劳德没有交出解药的打算。奥卡不由得挑了挑眉，说道——
“你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游戏输给了我。”
“你能不能别再……”
“胜败乃兵家常事，可你却输给了我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这就有些脑瘫了。”
“我说你能不能别再提……”
“甚至还被我耍得团团转。我自始至终就把你当成工具虎使用，你偏偏不自知，争着抢着跳入我精心布置的陷阱中。”
“解药给你，别再说这件事了！”
克劳德咆哮起来，因为怒气导致动作幅度过大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差点儿龇牙咧嘴。
他竟然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不论是心理亦或外力的博弈，都被一个小孩子牵着鼻子走。强烈的骄傲与现实的反差不断灼烧着他。克劳德越想越气，甚至气急攻心，差点儿呕出一大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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