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医学院的地府交换生(第82记)
一场噩梦,齐医生心里再不得安宁。
出于理智和专业判断,齐医生相信脑瘤手术的较高成功率,但他更加无法忽视命运的“借梦提示”——手术可能失败,自此与秦月阴阳永隔。
都说医生接触的人脉广,形形色色、三教九流。
齐医生曾诊治过一位上了年岁的老爷子,他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人,祖传两门技艺——给死人打棺材、给活人算命数。
当齐医生按照先前留下的地址登门拜访时,老爷子已然过世,只见到了老爷子唯一的儿子。
惋惜之余,齐医生说明来意,老爷子的儿子答:我父亲虽不在了,但我可以引你去见另一位高人,那人通于玄术,但有一条——只助有缘人。

听着我的叙述,寒星的神情越发凝重。
“乌——旗,红旗,彩旗,可她偏偏是一面黑旗。”
“她穿着一件黑斗篷,帽子罩住头,像是整个人藏在衣服里。”(我跟着说到)
“这么个人,老齐与她有缘?”
“齐医生后来才知道,乌旗不是普通人,她通于地府。”
“通于地府?”(寒星看向我)
“她就是通于地府,我有证据!”
“你有证据,什么证据?”
“乌旗辨得出我腕上的金环不寻常,她一眼就断定手环是新戴上的,还说……还说是男人送的,绝不可能是我自己弄到的。”
听了我举出的“铁证”,一时间,寒星沉默不语。
我能感觉到他在想事情,一件或许与我有关、但我自己全然不知的事。
“老齐所求是为了秦月,乌旗是怎么帮他的?”
“她说,若想十足十地保秦月无恙,齐医生要为他们做事。”
“为地府做什么?”(寒星跟着问到)
“当时,齐医生正在另外一家医院做急诊医生,乌旗要他为地府引魂,被引魂的是一对母子。”
“一对母子,地府要出手相救?”
“不是救命,是夺魂。”

接下来,我没再复述齐医生的话。
我打开手机里的录音器,把我录下来的、与齐医生的对话直接放给寒星听:
“那对母子,地府为什么要夺他们的魂?”(我问齐医生)
“因果循环,那孩子倒是无辜,只可惜,他父母造下了孽,他到底逃不脱被牵累的厄运。”
“他父母做了什么错事?”
“那女人是第三者,狠厉手腕逼退男人的原配发妻,夺了别人的丈夫,成全自己的幸福。就在她和男人结婚的当晚,男人的前妻从高架桥上一跃跳下,落地的一瞬间,被一辆车从身上实实地碾压过去。”
“这……太惨了。”
“婚后,女人生下一个儿子,男人的生意也越做越好,一家三口过得其乐融融。当然,这样的好日子仅仅是开场,时候一到,悲剧就要展开大幕了。”
“那女人和孩子……鬼使神差地遭遇了车祸?”(我猜测到)
“那一晚,十点刚过,看到送来急救的是一对出车祸的母子,我第一反应:就是他们!保住他们的性命,将他们的魂引去地府,然后立刻把黑木盒里的水倒掉,再把用红线系住的头发剪成碎碎的一节一节,最后点火一烧,烧得灰飞烟灭。”
“保命,但不再引魂归位。”(我跟着一句)
“神魂不复,人便是一具行尸走肉,这正是地府要的结果:女人和孩子全都成了植物人,自此,男人必须悉心照料、无所不做,一旦其心生厌倦、选择放弃,用不了多久,他的阳间路也就走到尽头了。”
“既然你做成了地府交待的事,他们就应该信守承诺,保得秦月平安,可……可现实是……”
“我是做了,但我心太急了,我……做错了。”
录音中,齐医生的声音开始发颤。
抬头望向寒星,我的右手腕上先是生出一股灼热,但很快又变得冰凉,犹如被一股寒气紧紧包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