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同人丨掌中之物 第二章：兄妹篇（38）

2.13

星期五，距离期中考试还有不到两周。

「心情不好吗？」见堀北的身体有些前倾，表情也是明显憋着一股火的样子，千明司问道。

「嗯。」

「因为C班？」千明司小心试探。若堀北回答是，则他会和堀北商讨接下来的对策，若是其他不便说的原因，他会立马闭嘴。

「嗯。」

「有人跟踪、骚扰你？」千明司再问。自一之濑处知晓C班对B班学生的所作所为后，他也提醒过堀北多去留意下自己身旁。如果不幸被跟踪，则试着看能不能留下证据——届时，要杀要剐的权力就会来到他和堀北这方。

堀北没有主动提，千明司也不太好主动问，毕竟每天问女生一遍“你今天被跟踪、骚扰了吗？”也蛮奇怪的……

「嗯。」说完，堀北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千明司。照片上的时间显示着她在这一周来分别被三个不同的C班男生和一位女生跟踪过——在看到竟然还有女生存在的时候，千明司不自觉瞪大了双眼。他实在没想到有女生会愿意帮龙园做这种不入流的脏活。

「这样的话倒不太好作为证据啊……」千明司小声感慨道。

「你再看这个。」说完，堀北从书包装水壶的侧面口袋里拿出另一个手机。

「这是谁的？」见第二个手机的装饰风格和堀北的手机明显不同，千明司问。

「不知道，应该是那个女生在撞倒我之后趁机放到我书包里的。」堀北皱了皱眉，说道。

「你还好吗？」

「嗯？」堀北没听懂千明司的话。

「你不是说你被撞倒了吗……那个，有伤到膝盖什么的吗？」

「嘛，倒是没受伤。」堀北本想强调的是“趁乱放进书包”，但千明司第一时间注意的却是她的身体状况，这份近乎条件反射的关心让堀北心头一暖，身体的不适与心灵的烦躁也随之舒缓了许多。

「那就好。你发现这个手机的时候，它是处在录音状态还是通话状态？」

「通话状态。」见千明司很好地捕捉到了自己的意图，堀北再度感慨，和聪明人交流真是令人身心舒畅。

「真厉害啊，C班……」闻言，千明司由衷赞叹道。若不是堀北太过机敏，他真不知道自己无意间要透露多少情报过去。他本以为龙园是一个只会耍小聪明的混混，但正是这他看不起的小聪明，却害他差点着了龙园的道。

千明司猜测，按龙园本来的计划，若一切进展顺利，手机的“失主”应该会在电池耗尽后来到D班，摆出一副“想让堀北帮忙寻找自己手机”的样子，将作案工具名正言顺地收回——当然，堀北不可能不怀疑手机是怎么进的自己书包，但手机毕竟是对方的，堀北到时又能怎么样呢？

而若堀北在上课前发现了手机的异样，龙园那边也至少有机会窃听到她和千明司在早间的谈话。堀北被那个女生撞倒在地，她很有可能在闲谈时和她最好的朋友——千明司提及此事。他们会将这件事视为意外呢？还是其他班的预谋呢？龙园一定对此很好奇。千明司甚至怀疑堀北之所以轻易拍到那些跟踪者也是龙园布下的局——为的就是试探堀北对周围环境的洞察力。这也解释了龙园之所以选择通话而非录音的原因，毕竟若被发现，后者毫无辩解的余地。前者还可以狡辩说“两个人打电话都以为对方挂断了”这种姑且算常见的事情。

最不济的状况，便是如现在这般。堀北第一时间就识破了手机的秘密，可至今也有一段时间过去了，龙园为什么还没派人来领手机？

「手机给我吧，我去送到失物招领处。」想到这里，千明司说道。

「就这么便宜他们了？」堀北问道。

「你忘了C班怎么诬告我的了？你要是继续拿着，他们不告你盗窃或者侵占就不错了。」千明司苦笑道。若龙园当真思考到这一层，他这边也不得不修正自己对龙园的判断了。可龙园这般露骨的试探方式不也在暴露自己的思维模式吗？龙园是没注意到呢？还是根本不在意呢？千明司本以为是前者，可他现在却愈发困惑。

被这个人盯上，很麻烦。千明司心想。龙园就好像一条时刻环伺在你身旁的毒蛇，就算你是如同老虎狮子一般威武的百兽之王，只要被它咬伤，依然难逃死亡的命运。

 

从失物招领处回来后，千明司好奇问道：

「话说你是怎么发现手机被放到那里的？一般都不会检查这个口袋吧？」

「起初没有发现，但我中途回宿舍了一趟。」

这时千明司发现，就算问题已经解决，堀北的声音还是有些无精打采的。

「那看来我们是侥幸逃生啊。」

「是啊。先是通过诬告来试探你，再是这些天的跟踪和窃听……」

「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

「是啊。」

「那名撞倒你的女生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蓝色的短发，戴着紫色美瞳，身高好像比我高一点。从气质来看，像个假小子。」（话说伊吹居然比堀北高3厘米，真是难以置信。）

「这样啊……」千明司在脑中回忆着C班里和堀北的描述相近的女生。

「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了？」

「伊吹澪，好像是叫这个。」

闻言，堀北点了点头。

「陪我出去一趟吧？」虽是询问，可千明司已经站起来，走到了堀北身边。

「下课后不行吗？预备铃一会儿就要响了。」

「没事的，马上就回来。」

见千明司的语气是少有的坚决，堀北深呼吸一口气后，顺着千明司的话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后。

而二人这趟行程的终点，则是……

「你身体不舒服吗？」堀北问道。

「嘛，算是吧。」千明司说着，推开了保健室的门。

见堀北被自己骗进来后，千明司说道：

「堀北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茶柱老师那边我来请假。放心，保健室的出入都有记录，不会影响班级点数。」

就在这时，堀北明白了千明司的意图。她刚才说自己没受伤，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摔得不痛，尤其是在这个特殊时期……今早出门后，她的腹部就一直无比肿胀，如果无需上学的话，她此刻只想躺在床上。

出于自尊心，堀北本能地想拒绝千明司的提议，可腿部和腹部突如其来的痉挛让她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

千明司朝保健老师使了个眼色，老师也走了过来，将堀北轻轻扶到床上……

就在这时，预备铃响了。

「那我就先走了，课程内容我既会做笔记也会录音，所以不必担心。」说完，千明司一溜烟地跑出了保健室。

他不想给高傲的堀北任何反驳的机会，更不想因这种小事陷入和堀北辩论的无底沼泽。

 

「千明君，像个笨蛋一样。」望着千明司的背影，出门后就一直心烦意乱的堀北此刻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不过还是，谢谢你。」

千明司几乎算中了一切，可他唯独没想到的是，堀北此刻说的，既非逞强，亦非争辩。

只是，他作为堀北这份珍贵心意的对象，却早已在少女眼前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