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星之蛇言】32 第三十二章 彼方双影

2022-07-15 16:07 作者:亚崎的竹葉青  | 我要投稿

本小说为架空原创世界观,文中情节与任何现实政治无关!

竖版封面

第三十二章 彼方双影

“但他们的死去,给帝国换来的最有价值的贡献,则是这个。”

“无耻的小贼,”凯尔攥紧了愤怒的拳头,弄得银白色的金属手铐随着他升起的怒火一同震动,“强迫这些天海共和国手无寸铁的探险队为你们平白牺牲,我看你们的死法也不会比这些可怜人容易多少。”

董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顾叛匪的抗议从马甲里拿出了一块正六边形的金色铭牌。它在地底深核岩洞的潮湿环境内沉寂了数千年,被侵蚀的表面千疮百孔,却在深井矿场的巨型循环式白磷灯光下闪耀着守望者们黄金色的昨日辉煌。

“小小阶下囚,你可识得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又如何?”

这个马甲老人大跨一步,将这几乎由纯金打造的铭牌几乎贴在了凯尔的脸上,铭牌中蕴含的沉重几乎压着他的气管,让他难以在董城阴沉的面孔前呼吸。

在正六边形的正中心,星蛇闪电标志正在反射着白磷的强烈光芒。那上半身为星蛇,下半身为闪电的神秘符号在黄金的修饰下,仿佛要将凯尔的灵魂封印到下方千米的漆黑深核。

“这是守望者团体的领导者才能持有的星蛇电符,”董城冷冷地笑了笑,“也就证实了他们的悲惨历史的确是在此地被某种未知力量所终结,也许就是那些几乎将天海探险队员们切成两半的神秘刀刃。”

凯尔也冷笑一声,冰冷地直视着他的目光。

“那么看来,在你死后不久,这个宝贝就要送给蛇座阁下了。”

“蛇座是谁?”麦阳疑惑的目光对着董城,“我怎么没听说过在守望者团体的历史中有这种奇怪的称号?”

董城将金灿灿的星蛇电符小心地放回马甲的口袋,厌恶地在胸前抱起双臂,“与其纠结于一个空洞的名号,还不如你给我好好解释,你为什么要带着这个累赘下到危险的深核去?”

“行,”麦阳墨镜后的目光不自然地闪烁着,“第一,环视你自己四周的强大士兵,我们现在准备进入深核研究的兵力远远超过天海探险队可怜的六个人,完全不会害怕那些虚幻宗教在深核里徘徊的所谓鬼魂,多带上一个人完全不在话下。”

“第二,你也知道我们极光要塞的监狱质量,对于一个可以击败执行官的奇怪叛军人物,光是那几扇形同虚设的木门和看守完全不能挡住越狱中的攻势,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可以牵制叛匪的人质与傀儡,如有必要,甚至可以把他做成陷阱。”

蒸汽发动机轰鸣作响的运转声停住了,前方巨大的金属栅栏释放着正逐渐冷却的白色烟雾,无数根巨大的链条牵引着同样规模的升降机舱从黑暗的电梯井中升起,在一声清脆而悠扬的金属敲击声中停滞于一旁的齿轮,缓缓打开。

“请。”董城站在升降机入口的正中,面带狡诈的阴笑。

陈昱和赵越在来往的工人洪流中弯着腰,借着防风斗篷的黑色兜帽产生的阴影取代了自己真实的面容。蒸汽机喷出的蒸汽像云朵般悬浮在人群的头顶,每一个人类工人劳累的步伐,布满肮脏烂泥的外衣都和陈昱身上覆盖的防风斗篷相似。除去四周大多数异族人身上散发着几个月都没清理的体臭,深井矿场的混乱环境给他们的秘密行动带来了绝妙的掩护。

“我早应该料到,帝国凭借起源动力这一层外壳,在这些版图边境秘密挖掘他们急需的资源。”

“别说了,再说我们就要被清洗了。”陈昱和赵越躲在一个布满灰烟残烬的蒸汽采集机旁,它在两个劳累不堪的斯卡蛇人的操作下仍然持续不断地喷射着蒸汽,如他们放弃工作,那么后面巡查的帝国士兵将会立即将这些失去价值的工具处理干净,或运用一些“特别”的方式继续压榨工具们的剩余价值。

陈昱这时才想到了地面上的蛇人父子是多么的幸福——他们能自由自在地在天座草原上活动,捕鱼,放牧。而这些他们的同类连同其他的异族都只能在帝国的胁迫下唉声叹气,在这暗无天日的矿场用自己短暂的生命为帝国的日渐强大添砖加瓦。

还有一种可能性,陈昱为自己的疯狂想法感到震惊。

蛇人父子依靠出卖自己的同族以换取现在自私的幸福生活。在帝国统治下的黑暗世界,“大义灭亲”已成为常态。

有可能自己被抓就是因为某些叛徒泄露了自己的行踪?

“你怎么了?不舒服?”赵越向陈昱投出了关心的目光。

“没事,就是多想了。”

一个负责巡查的帝国士兵突然走向采集机下方休息的两人,手中的铁棍在白磷光芒下闪着黑暗的光晕。

“你们在这搞什么?还不赶紧去工作?”

陈昱努力想象着全覆式头盔下的那张嚣张的面孔,颤抖着的神经好不容易地才用冷静抑制住了想要将对方撂倒,然后用腰间长剑将他与地面刺个对穿的的冲动。

“长官,你说的是。”他拉着赵越的手,努力将自己的斗篷兜帽向下扯低,立刻朝着一侧蜂拥的人群走去。

“等等,你们两个工人,我要检查你们的身份。”

士兵走上前,用手中的冲锋枪对准了两人的背影。

“嗯……”陈昱转过头面对着士兵,支支吾吾地嘟囔道,“是这样的,长官,我们今天没带身份证……”

士兵恼火地抓住两人的手腕,一把将手中的冲锋枪拉开了枪栓保险,仰起头向更上方平台的指挥中心高声喊道。

“抓住两……”

陈昱如闪电般抽出的剑刃封住了他的喉咙。他那不可一世的模样如同一座刚刚完成的石膏雕塑凝固在黑色制服的磨具中,在原地直直矗立了一个标准的秒钟,才向陈昱斗篷的阴影下晃晃悠悠地倒去。士兵脖子上的死亡痕迹依旧是灿烂的银白色维度之伤,没有一滴鲜血向外溢出,尸体干净得就像是刚刚出炉的洁白玉石。

赵越的目光向另一个不远处巡逻的帝国士兵望去。操纵采集机工作的两个蛇人目睹了整个全程,他们震惊的目光短暂地一闪而过,反倒加大了蒸汽的喷射力度,让这些白色的水雾幽灵完美地遮盖住了四周的大范围区域。

“谢谢,”陈昱低声道感谢两个操纵蒸汽机的蛇人,转头面向激动的赵越,“所以你现在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吗?”

给巨型升降机提供磅礴动力的蒸汽机像是一个永生永世都在劳作的奴隶,它在黑暗的深井内发出愤怒的咆哮声,想要挣脱身上那些清晰可见的齿轮链条,去除那些岁月的伤疤。但挣扎是徒劳的,光明是渺茫的,只有永恒的黑暗相随。

噪音与蒸汽折磨着囚徒凯尔的身心,随着升降机不断以一个缓慢的速度徐徐下降,上方牵引着的蒸汽机释放的蒸汽也逐渐上浮,像一层淡淡的云雾漂浮在整个升降厢四周,宛若仙境。

但天海研究所派出的探险队在深核岩洞的遭遇仍然盘旋在凯尔的脑海中,也许是两个站在面前的帝国使者的额外阴谋,让他无法集中心智用于思考。徘徊在人多为患的升降厢中,背后不断冒出的冷汗沾湿了他的内衣,脚下的地面仿佛虚幻,从每个细微的缝隙中渗出着一种死沉的寒气。

凯尔的双脚被冻在了原地,他想和升降机一样挣脱这无形的魔爪。

“你们真的不怕死吗?”他对着前面的董城说道,与他不同的是,这个老头子的脸上却是一副喜悦自信的表情,“先不说天海探险队全军覆没,古代那些堪比执行官的守望者团体也在此地消失,如果那个杀死他们的怪物还在此地,那么我们就是去送死。”

“你说错了,”董城自信地插着腰,侧着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凯尔,“古代守望者团体没有现代的科技,每一个执行官都接受了现代化的身体改造与机械植入,加上外骨骼带来的辅助力量,他们的强大早已超过你的想象。”

“可某个执行官还是被一个乡下的毛头杀了。”

董城没有正面回答他的回击,但凯尔还是清晰地看到了这个老头布满皱纹的脸上用力地一抽,看起来就是麦阳的宽大手掌化为了无形,用力地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第二,我们现代的帝国士兵也不是千年前的废物。对皇帝的绝对忠诚让他们团结一心,随时能为帝国的霸业付出牺牲,”老人环视着四周,花白色的眉毛几乎扭作一团,像是露出了微笑,“其次,现代热武器的威力早已超出了你的狭隘思维。只要我们的帝国士兵抬起手中的反坦克火箭弹,前进的障碍就会被我们轻易粉碎。”

凯尔干笑着向另一边看去,他正在嘲笑这个帝国学者被禁锢的死角思维。处于优势的强敌永远被这所谓的傲慢挫败。

“还有一点,你之前说的‘我们’,是错的。”麦阳冷哼一声,将那喜欢扇人巴掌的宽大手掌搭在了他的肩上,“帝国不会和一个叛匪站在同一战线上,面对死亡的只有一人。”

“你什么意思?”

“这还不能理解吗?我们跟在你身后,你当帝国的先锋。如果你想趁着黑暗逃离我们的掌控,跟在你后面的无数帝国士兵将会立刻扣动扳机,或者你可以选择甩掉我们,然后被那空虚的幻影残忍杀害。”

“你要我当你们的人肉盾牌?”凯尔故作镇静地看着对方的双眼,与自己的对手进行精神上的紧张博弈。

“没错,在反复的研究讨论下,拿一个可有可无的叛匪放风筝是最可靠的探路方法,你是风筝,我是线。”

“你可以等着,看看谁才是最后得利的渔翁,”凯尔不屈地昂着头,将手铐响亮地晃来晃去,“走着瞧。”

黑暗凝视着升降机慢慢地停滞在了极光峰深核的底部。舱门开启,原本充斥着温暖蒸汽的舱室被迎面而来的阴风中吸干,降至冰点的寒冷迅速吞噬着残留的光芒。

坎坷的岩石地面上矗立着守望者团体那标志性的星蛇闪电石碑,来自千年前的古代石碑上刻着无人能认的奇怪文字,不断向着洞窟的深处延伸,呈现着一种石碑叠加相映的视觉效果。两个倒立在洞窟顶部的锥形石块又像是将岩洞修饰成了一条潜伏在地底的巨蛇张开的大嘴,给这看似不平的旅途蒙上了又一层黑色的幕布。

“分散队形,前进。”麦阳点燃手中的循环式火把,身后的帝国士兵们接到指令同样激活了每一个人配发的耀眼光芒,几十颗亮丽的星星点亮了这空旷的暗夜。这些跳动着的火焰没有给凯尔带来稳定的依靠,处于光明中心的他只觉着身体表面止不住地发冷与颤动。

“你,走前面。”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石碑与岩石诡异的外形带来的的影响,连麦阳和董城两个忠从皇帝的帝国官员的声音都开始随着肃杀的空气一同颤抖,犹如两盏在寒风中摇曳的虚弱火焰。两个人远远地躲在队伍的后侧,帝国士兵们则对着凯尔推推搡搡,将他簇拥到了直面黑暗的前方,独自面对着未知的危险。

“你们害怕了,恐惧吞噬了你们的心,”凯尔高声嘲笑着两个胆小鬼,“那些所谓的鬼最喜欢挑着害怕的人杀啊。”

“闭嘴。”两个帝国士兵从队伍中走出,用枪托轻击敲着他的后背,力度适当得让他不禁一惊。

帝国士兵佩戴的全覆式头盔通常会将使用者的声音扭曲,但在一定程度上仍然会体现使用者的原有音色。不知为何,其中那个阻止他继续说话的士兵身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密熟悉感,就好像他在哪曾经见过这个人,和他说过话似的。

但在凯尔的记忆中,从超星市一直到斗城,他从来都没有和这些帝国走狗说过任何的一句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两个帝国士兵是义军成员假扮的间谍,在这种紧急情况下想必能将自己救出这黑暗的牢笼。

“你们是?”他努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强烈的希望甚至让他不再惧怕前方没有烟火照明的黑暗洞窟,恐惧与退却在此刻化为乌有,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分解消融。

“除了你自己,在天座岛上的义军人有几个,”一个帝国士兵用手中的循环式火把举到了他的身边,“想必不用多说。”

“我懂了,”凯尔瞬间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这两人足够聪明,居然懂得假扮成帝国士兵绕开那拥有层层防御,几乎不可能正面突破的深井矿场,还像幽灵一般在升降机的蒸汽中混入了麦阳手下的护卫队。

“妙啊。”

凯尔忍不住地称赞这两个熟悉的“帝国士兵”所拥有的随机应变能力,这两人端着冲锋枪有模有样地学着帝国人趾高气扬的动作,时不时地催促着凯尔缓慢的步伐。

他抬起头,自信地面对着阴暗的深核洞窟。原本嚣张的阴风也如断线的风筝般无力地击打着他四周围绕着的循环式火炬,温暖的光明正逐渐回归他的魂魄。

“有了你们,还有什么能阻挡前进的脚步吗?”

存货已完结,每日4:00PM更新三章(除序章外,标准为一章4500-5000字左右)

本文章为 哔哩哔哩 @亚崎的竹叶青 原创,如需转载需注明作者及原平台页面链接

 

【星之蛇言】32 第三十二章 彼方双影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