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雷斯塔·克劳利(Aleister Crowley)【上】

亚雷斯塔·克劳利原名爱德华·亚历山大·克劳利(Edward Alexander Crowley),1875年10月12日~1947年12月1日。英国神秘学家、仪式魔法师、诗人、画家、小说家,也是位登山家。他创立了泰勒玛宗教,在二十世纪初就自命为被赋予了引导人类迈向荷鲁斯时代(the Æon of Horus)的先知的使命。他是一位多产的作家,在他一生的各个时期都有很多的出版物。
出生于英国沃里克郡(Warwickshire)的皇家利明顿矿泉市(Royal Leamington Spa)的一个富裕家庭,克劳利拒绝了父母的正统派(基要主义)的基督教普利茅斯兄弟会(Christian Plymouth Brethren)的信仰,转而对西方神秘学的兴趣进行追求。他在剑桥大学接受了教育,在这里他集精力于登山与诗歌,并有一些出版物。一些传记作者宣称在这里他被招进了英国情报局,甚至进一步暗示他一生都贯彻了间谍身份。
1898年,他加入了神秘学组织,黄金黎明的赫尔墨斯结社(Hermetic Order of the Golden Dawn),在这里他接受了塞缪尔·利德尔·麦克雷戈·马瑟斯(Samuel Liddell MacGregor Mathers)与艾伦·班尼特(Allan Bennett)给予的仪式魔法培训。移居苏格兰尼斯湖(Loch Ness)畔的博莱斯金住宅(Boleskine House)之后,在印度学习印度教与佛教实践技术之前,他和奥斯卡·艾肯斯坦(Oscar Eckenstein)一起去过墨西哥登山。
他娶了萝丝·伊迪斯·凯莉(Rose Edith Kelly),并且在1904年在埃及的开罗度蜜月。在这里,克劳利宣称他被一种超自然实体接触了,此即为爱华斯(Aiwass),并得到了《法之书(The Book of the Law)》的传授。这是一本神圣的书,是泰勒玛教义的基础。昭示着荷鲁斯时代的开始,这本书宣称追随者们要“做你想做的(Do what thou wilt)”,要试图通过魔法的实践来与自己的真实意志(True Will)保持一致。
在攀登干城章嘉峰(Kanchenjunga,喜马拉雅山东脉的一峰)失败,游览了印度与中国之后,克劳利回到了英国,这时他作为一个多产的诗人、小说家与神秘文学作家而得到关注。1907年,他与乔治·塞西尔·琼斯(George Cecil Jones)共同创立了一个神秘学组织,就是A∴A∴,通过这个组织他们传播泰勒玛的教义。在阿尔及利亚(Algeria)度过了一段时间之后,1912年他开创了另一个以德国人与德语为基础的神秘学组织,东方圣殿教团(Ordo Templi Orientis,O.T.O.),他也随之成为这个组织的英国分部的领导者,再次阐释了他与泰勒玛信仰一致的想法。
通过O.T.O.,泰勒玛信徒小组(Thelemite groups)在英国、澳大利亚与北美都成立了。克劳利在美国度过了一次世界大战时期,在这里他拿起画笔来参与德国人对抗英国的战争努力,后来他透露他这是在渗透亲德国运动(pro-German movement)来帮助英国情报局。在1920年,他建立了泰勒玛大修道院(Abbey of Thelema),切法卢(Cefalù,意大利西西里岛上的一个小镇)上的一个宗教公社。在这里他与各种追随者生活在一起。他放荡不羁的生活方式在英国报纸上被告发,1923年意大利政府将他驱逐。接下来的二十年里,他辗转于法国、德国与英国各地,持续宣传他的泰勒玛思想直到他去世。
克劳利的一生得到了普遍的恶名,是一个娱乐性药物使用者(娱乐场合使用的药物,本质上是毒品),双性恋,个人主义社会批评者。在大众报纸上他被谴责为“世界上最邪恶的男人(the wickedest man in the world)”,一名撒旦崇拜者。在西方神秘学、反主流文化中,克劳利始终是一位具有高影响力的人物,也被认为是泰勒玛的先知。他还是各种传记作家与学术研究者的研究对象。
早年生活
少年(1875-1894)
1875年10月12日,英国沃里克郡的皇家利明顿矿泉市,克拉兰顿广场三十号(30 Clarendon Square),爱德华·亚历山大·克劳利出生了。他的父亲爱德华·克劳利(Edward Crowley,1829-1887),是一位工程师,但是他在盈利性质的家族酿酒企业——Crowley's Alton Ales的股票,让他可以在儿子出生前就退休。他的母亲艾米丽·贝莎·毕晓普(Emily Bertha Bishop,1848–1917),来自于德文-萨摩赛特郡(Devonshire-Somerset)的家庭,她与自己的儿子爱德华关系紧张,她称自己的儿子为“兽(the Beast)”,爱德华也对此反以为荣。
这对夫妇在1874年11月的伦敦的肯辛顿登记处登记结婚,都是福音派基督徒(evangelical Christians)。克劳利的父亲曾经是一位贵格会教徒(Quaker),但已经改宗到闭关兄弟会(Exclusive Brethren),基督教基要主义群体里的一个派别,就是普利茅斯兄弟会(Plymouth Brethren)。艾米丽在结婚后也加入了这个组织。克劳利的父亲是非常虔诚的,曾花费时间去做一个旅行的布道者,在每天的早餐之后都会向妻子与儿子朗诵圣经的选段。
在他们还是个婴儿的女儿死去(1880年)之后,克劳利一家于1881年移居到了萨里郡(Surrey)的红山(Redhill)。八岁时,克劳利被送到位于黒斯廷斯(Hastings)的H.T.哈博申的福音派基督教寄宿学校(H.T. Habershon's evangelical Christian boarding school),然后又去了剑桥的爱博预备学校(Ebor preparatory school),教士亨利·达尔斯·钱普尼控制着这里的一切,克劳利认为他是个虐待狂。
1887年3月,克劳利已经11岁了,他的父亲死于舌癌。克劳利说这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他总是维持他对父亲的钦佩,称他为“我的英雄,我的朋友(my hero and my friend)”。继承了三分之一父亲的财产,他开始在学校里行为不端,并被钱普尼严厉地惩罚。克劳利的家庭将克劳利从学校退学,因为他患上了蛋白尿(albuminuria)。之后,他参加了莫尔文学院(Malvern College)与汤布里奇学校(Tonbridge School),但克劳利看不起这些学校,几个学期后就退学了。
他越来越怀疑基督教信仰,并向宗教老师指出许多圣经里前后矛盾的地方,并且开始反对自己被教育的基督教道德,随即吸烟、自慰,大保健还得了淋病(性传播疾病的一种)。被送到伊斯特本(Eastbourne)与一位兄弟会的家庭教师住一起,
在伊斯堡学院(Eastbourne College)里他接受了化学课程。克劳利发展了自己国际象棋、诗歌与登山的兴趣,并在1894年在游览阿尔卑斯山(the Alps),加入苏格兰登山俱乐部(Scottish Mountaineering Club)之前,还攀登了比奇角(Beachy Head)。接下来的一年里,他返回了伯尔尼兹阿尔卑斯山脉(the Bernese Alps),攀登了艾格尔峰(Eiger)、特里夫特峰(Trift)、少女峰(Jungfrau)、僧侣峰(Mönch)与威特霍恩峰(Wetterhorn)。
剑桥大学(1895–1898)
1895年10月,克劳利已经舍弃了爱德华,采用了新名字亚雷斯塔。根据他自己的记述,他讨厌被唤作亚力克(Alick),这是亚历山大的缩写,部分是因为这个名字不好听也不好看,部分也是因为他母亲用这个名字叫他。爱德华听起来也不适合自己,亚历山大也太长了,桑迪(Sandy)让人联想到拖把头与雀斑,所以也不行。克劳利认为最适合自己的名字应该是符合韵律的,在扬抑抑格后跟扬扬格——就像六步诗(hexameter)的结尾一样,比如杰里米·泰勒(Jeremy Taylor)。所以,就有了亚雷斯塔,这是盖尔语里的亚历山大。这能很好地满足克劳利的浪漫主义情结。
克劳利以研究哲学通过了伦理学的文学学士资格荣誉考试得以进入,从而开始了自己长达三年于剑桥大学三一学院(Trinity College)的学习。得到了个人家庭教师的批准后,他转业到英文文学(English literature),那时这还不是他课程设置的一部分。克劳利在大学里花费了大量时间用于消遣,成为了象棋俱乐部的首席,每天下两个小时的棋,他曾短暂地考虑过从事职业棋手的生涯。克劳利对文学与诗歌也怀有热爱,尤其是对理查德·弗朗西斯·波顿(Richard Francis Burton)与玻西·比希·雪莱(Percy Bysshe Shelley)的作品。他的许多作品在学生刊物上发表,比如《格兰塔(The Granta)》、《剑桥杂志(Cambridge Magazine)》、《剑桥学生(Cantab》等杂志。
他继续自己登山的爱好,1894年至1898年间的每个节假日都会前往阿尔卑斯山登山,经常与他的朋友奥斯卡·艾肯斯坦(Oscar Eckenstein)一起去。1897年,他第一次不依靠向导,登上了僧侣峰。这些成就让他在阿尔卑斯登山团体(Alpine mountaineering community)里小有名气。
克劳利在1896年12月的斯德哥尔摩,休假时经验了第一个重要的神秘体验。许多传记作者,包括劳伦斯·苏廷(Lawrence Sutin),理查德·卡钦斯基(Richard Kaczynski)与托拜厄斯·丘顿(Tobias Churton)等人都认为,这次体验是因为克劳利第一次有了homo啪啪啪的经验,这使得他意识到自己是个双性恋者。在剑桥,克劳利维持着他和女人们充实的性生活——大部分是妓女,然后又因此染了梅毒(syphilis)。但是最终他还是加入了homolove活动,不顾这些人有违法行为。
1897年10月,克劳利与赫伯特·查尔斯·波利特(Herbert Charles Pollitt)相遇了,他是剑桥大学脚光灯戏剧社(Cambridge University Footlights Dramatic Club)的会长,两人迅速建立了关系。后来因为波利特对克劳利在西方神秘学上越来越大的兴趣没有共鸣,两人结果还是分道扬镳了。克劳利为此后悔了许多年。
1897年,克劳利去俄罗斯的圣彼得堡(St Petersburg)旅行,之后宣称考虑到将来在此的外交生涯,自己正在努力学习俄语。传记作家理查德·斯彭思(Richard Spence)与托拜厄斯·丘顿都认为,克劳利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他是一位受雇于英国特务机关的精明的特务,怀疑他是在剑桥时期加入其中。
1897年10月,一段短暂的疾病让克劳利思索了人类必然死亡的命运与“全人类努力的徒劳无功(the futility of all human endeavour)”,克劳利由此舍弃了所有外交生涯的设想,转而专心于对神秘学的追求。1898年3月,他得到了A.E.韦特(A.E. Waite)的《黑魔法与公约之书(The Book of Black Magic and of Pacts,1898)》,之后又读到了卡尔·冯·埃卡茨豪森(Karl von Eckartshausen)的《圣所之上的密云(The Cloud Upon the Sanctuary,1896)》,这些都进一步激发了他对神秘学的兴趣。1898年,克劳利私自出版了他的诗作《流血之地:陌生人埋骨之地(Aceldama: A Place to Bury Strangers In,指犹大自杀之地,位于耶路撒冷)》的一百本副本,但并不是很成功。
同年,他又出版了一系列其他诗作,包括《白色污点(White Stains)》,一本颓废主义运动(Decadent movement)的色情诗集,这本诗集在海外出版,以免被英国当局查禁。1898年7月,他离开了剑桥,并没有取得任何学位,尽管之前他的成绩都是“二等荣誉(second class honours)”,1897年的考试更是“一等(first class)”。
黄金黎明时期(1898-1899)
1898年8月,克劳利在瑞士的策马特(Zermatt)遇见了化学家朱利安·L.贝克(Julian L. Baker),这两个人开始讨论他们共同的炼金术兴趣。回到伦敦后,贝克将克劳利介绍给了乔治·塞西尔·琼斯(George Cecil Jones),他是贝克的姻亲兄弟,也是1888年成立的神秘学结社黄金黎明的赫尔墨斯结社(the Hermetic Order of the Golden Dawn)的成员。1898年11月18日,克劳利被组织领袖塞缪尔·利德尔·麦克雷戈·马瑟斯(Samuel Liddell MacGregor Mathers)安排到黄金黎明的外阵(the Outer Order of the Golden Dawn)。加入仪式在黄金黎明的伊西斯-乌拉尼亚圣殿(Isis-Urania Temple)举行,该圣殿位于伦敦的马克共济会大厅(Mark Masons Hall)。在这里,克劳利取了魔法座右铭与魔法名“Frater Perdurabo”,意思是“我会坚持到最后(I shall endure to the end)”。传记作家理查德·斯彭思与托拜厄斯·丘顿认为,克劳利加入这个结社是在英国特务机构的命令之下,用于监视马瑟斯的一举一动,因为他是一个保皇主义者(Carlist,拥护波旁王朝者)。
克劳利移居到他的豪华宅邸,位于高等法院道的67到69号(67–69 Chancery Lane),之后又邀请了黄金黎明的高级成员,艾伦·班尼特(Allan Bennett)与他居住,作为他个人的魔法家庭教师。班尼特教授了克劳利更多关于仪式魔法与仪式用毒品的事,两人一起实践《歌提亚(Goetia,《所罗门的小钥匙》的一部分)》的仪式,直到班尼特前往南亚学习佛教为止,两人都在一起。1899年11月,克劳利购买了苏格兰尼斯湖畔的福耶斯(Foyers)的博莱斯金住宅(Boleskine House)。他逐渐爱上了苏格兰的文化,称自己为“博莱斯金的领主(Laird of Boleskine)”,喜欢穿传统的高地服装(highland dress),甚至去伦敦的时候也穿着。他仍然继续写诗,1898年到1899年间出版了《耶洗别(Jezebel)》《其他悲剧诗(Other Tragic Poems)》《阿尔克斯传奇(Tales of Archais)》《精神之歌(Songs of the Spirit)》《呼吁美洲共和(Appeal to the American Republic)》《耶弗他(Jephthah)》等作品,大部分作品文学批评上褒贬不一,但《耶弗他》被认为是非常关键的成功。
克劳利之后在黄金黎明的下层进步神速,并且准备好了进入第二梯队的内阵。他在团体内并不受到欢迎,他的双性恋与放荡的生活方式为他收获了许多恶名,他与一些成员也关系不睦,包括W.B.叶芝(W.B. Yeats)。当黄金黎明的伦敦集会所拒绝克劳利进入第二梯队后,他直接在巴黎拜访了马瑟斯,他亲口同意克劳利进入小达人位阶(Adeptus Minor Grade),即5 = 6。
一场分裂逐渐出现在马瑟斯与伦敦的黄金黎明成员之间,后者相当不喜欢马瑟斯的独裁管理。在马瑟斯的命令之下,克劳利得到了自己的情妇、新进的同伴伊莱恩·辛普森(Elaine Simpson)的帮助,试图从英国伦敦集会所的成员们的手中,接管达人穹顶(Vault of the Adepts),这是位于肯辛顿西部的布莱斯路36号(36 Blythe Road)的神殿。这件案子被告上了法庭,法院判决支持伦敦集会所,因为他们已经支付了土地租金。这件事使得克劳利与马瑟斯在群体中受到孤立。辛普森暗示,这整件事都是情报机关操作的,用于毁掉马瑟斯的权威。
墨西哥、印度、巴黎,还有结婚(1900–1903)
1900年,克劳利旅行借道美国前往墨西哥,定居于墨西哥城(Mexico City),并且找了一个当地女人当情妇。他逐渐爱上了这个国家,并继续实践他的仪式魔法,还尝试约翰·迪(John Dee)的以诺克祷文(Enochian invocations)。后来他宣称自己在那里加入了共济会,此外他还写了一部基于理查德·瓦格纳(Richard Wagner)的《唐怀瑟(Tannhäuser)》的剧本,还有一系列诗作,后来作为《神谕(Oracles)》于1905年出版。同年稍后,艾肯斯坦也加入了他的旅程,两人一起攀登了许多山峰,包括伊斯塔西瓦特尔火山(Iztaccihuatl),波波卡特佩特火山(Popocatepetl),还有科利马火山(Colima)。但科利马火山因为火山喷发而不能攀登,他们只好放弃。斯彭思认为,此行的目的是为英国情报机关勘探墨西哥的石油前景。离开墨西哥后,克劳利前往旧金山,之后乘坐日本丸号(Nippon Maru)前往夏威夷。在船上,他与一位已婚女性玛丽·爱丽丝·罗杰斯(Mary Alice Rogers)发生了一段短暂的风流韵事。可能他已经爱上了这位女性,他写了一系列关于这段罗曼史的诗歌,最终1903年出版为《爱丽丝:一次外遇(Alice: An Adultery)》。
在日本与香港短暂停留后,克劳利抵达了锡兰(Ceylon),他在这里遇见了艾伦·班尼特,他正在此学习湿婆教(ShaiviSM)。这两人在康堤(Kandy)度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班尼特决定出家为僧,到缅甸去加入小乘佛教(Theravada tradition)。克劳利决定游历印度,并进行了印度的王瑜伽(raja yoga)修行,他宣称从中抵达了禅(dhyana)的精神境界。他花了很长的时间在马都拉(Madura)的内科米纳克安曼寺(Meenakshi Amman Temple)学习,在这段时间他也作曲,并写了诗,后来1904年作为《歌之剑(The Sword of Song)》出版。
后来,他得了疟疾(malaria),必须前往加尔各答(Calcutta)与仰光(Rangoon)疗养才能康复。1902年,艾肯斯坦又加入了他的旅行,还有一些登山家也加入了进来:盖伊·诺尔斯(Guy Knowles),H.蒲凡尔(H.Pfannl),V.韦斯利(V.Wesseley)与朱尔斯·雅科-吉洛莫德(Jules Jacot-Guillarmod)。这些人与克劳利他们一起,加入了攀登乔戈里峰(K2,世界第二高峰)的远征队,这是从未被征服的处女峰。在途中,克劳利罹患了流行性感冒、疟疾还有雪盲症,其他成员也患上了疾病。他们最终只抵达6100m的高度就返回了。
1902年11月,抵达巴黎之后,克劳利结识了朋友、后来的姻亲、画家杰拉尔德·凯利(Gerald Kelly),通过他克劳利成为了巴黎艺术相关场景里的常客。同时,克劳利写了一系列关于他的熟人雕塑家奥古斯特·罗丹(Auguste Rodin)的作品的诗作。这些诗后来在1907年以《雾中的罗丹(Rodin in Rime)》为题出版。另一位该场景的常客是W.萨默塞特·毛姆(W.Somerset Maugham),他在简短地与克劳利会面之后,以他为原型创作了一个角色奥利弗·哈多(Oliver Haddo),这正是他的小说《魔术师(The Magician,1908)》里的角色。
1903年3月回到博莱斯金,8月克劳利与杰拉尔德的妹妹萝丝·伊迪丝·凯利(Rose Edith Kelly)搞了一个“权宜婚姻(marriage of convenience)”,以防她被包办婚姻。这场婚姻震惊了凯利一家,损害了他与杰拉尔德的友谊。在前往巴黎、开罗和锡兰度蜜月的途中,克劳利爱上了萝丝,并努力证明自己的爱情。在蜜月期间,他为她写了一系列爱情诗,以《罗莎·芒迪及其他爱情诗(Rosa Mundi and other Love Songs,1906)》为题出版,并创作了一部宗教讽刺作品《耶稣为何而泣(Why Jesus Wept,1904)》
发展泰勒玛
埃及与《法之书》(1904)
1904年2月,克劳利和萝丝抵达开罗。通过自称是王子和公主,他们在那里租了一间公寓。克劳利在这里构建了神殿,在学习伊斯兰教神秘主义和阿拉伯语的同时,呼唤古埃及的神明。据克劳利后来的描述,萝丝经常神志不清,并告诉他:“他们正在等你(they are waiting for you)”。3月18日,她解释说“他们”是神明荷鲁斯,3月20日宣布“神的春秋分已经到来(the Equinox of the Gods has come)”。
萝丝把克劳利带到了附近的一个博物馆,给他看了一个公元前七世纪的停尸石碑,这块石碑就是Ankh-ef-en-Khonsu之碑(Stele of Ankh-ef-en-Khonsu),克劳利认为这件展品是很重要的,因为它的编号是666,这是基督教信仰中“兽”的编号。在后来的几年里,他把这件艺术品称为“启示的石碑(Stele of Revealing)”。
根据克劳利后来的声明,4月8日他听到了一个没有实体的声音,那个声音自称是爱华斯(Aiwass),荷鲁斯,或者说霍尔-帕尔-卡特(Hoor-Paar-Kraat)的信使。克劳利说,在接下来的三天里,他写下了这道声音告诉他的一切,并将其命名为《法之书(Liber L vel Legis)》。这本书宣称人类正进入一个新的时代,克劳利将成为它的先知。它阐述说,在这个时代中,一条至高的道德法则将被引入:“为汝所欲为,此全为汝法(Do what thou wilt shall be the whole of the Law)”,人们应该学会与自己的意志(Will)一致生活。
这本书,以及它所信奉的哲学成为克劳利的泰勒玛(Thelema)宗教的基石。克劳利说,当时他不确定拿《法之书》怎么办。因为常常厌恶它,所以克劳利说他无视了书中要他执行的指令,这些指令包括从博物馆中拿走启示石碑,加固他自己的岛屿,将书翻译成世界上所有的语言。根据他的叙述,克劳利反其道而行将稿子送给了几个他知道的神秘学者,把手稿放在一边,不予理会。
干城章嘉峰与中国(1905-1906)
回到博莱斯金之后,克劳利相信马瑟斯已经开始用魔法对付他了,于是两人的关系破裂了。1905年7月28日,萝丝生下了克劳利的第一个孩子,一个名叫莉莉丝(Lilith)的女儿,为此克劳利创作了色情作品《来自助理牧师花园的雪莲花(Snowdrops From a Curate's Garden)》来逗乐自己康复中的妻子。他还创办了一家出版公司来出版自己诗歌,将其命名为“宗教真理传播会(Society for the Propagation of Religious Truth)”,胡编自“基督教知识促进会(Society for Promoting Christian Knowledge)”设置。它的第一批出版物中就有克劳利的作品集,由艾弗·巴克(Ivor Back)编辑。他的诗歌经常受到强烈的反响(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但从未畅销。为了得到更多的宣传,他为自己最好的作品设置了一个100英镑的奖项。获奖者是英国军官和军事历史学家J.F.C.富勒(J.F.C.Fuller),他的文章《西方之星(The Star in the West,1907)》将克劳利的诗歌誉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作品之一。
克劳利决定在尼泊尔的喜马拉雅山攀登干城章嘉峰,这是公认的世界上最危险的山。克劳利联合雅科-吉洛莫德(Jacot-Guillarmod)、查尔斯·阿道夫·雷蒙德(Charles Adolphe Reymond)、亚历克西斯·帕切(Alexis Pache)和阿尔奇·C.里戈·德·雷伊(Alcesti C. Rigo de Righi)组成了一个团队,但克劳利与其他一些人发生了争执,他们认为克劳利太鲁莽了,从而团队破灭。他们最终反抗克劳利的控制,尽管克劳利警告说太危险,但黄昏时其他登山者返回了山上。随后,帕切和几名搬运工在一次事故中丧生,克劳利因此受到登山团体的广泛指责。
克劳利在赫里赫尔布尔(Hariharpur)度过了一段时间,在那里他参加了大型狩猎活动,并撰写了同性恋作品《芬芳花园(the Scented Garden)》。克劳利在加尔各答与萝丝和莉莉丝不期而遇,之后在射杀一名试图抢劫他的当地人后,被迫离开印度。在缅甸短暂地拜访了班尼特,克劳利和他的家人决定去中国南方旅行,为此他们雇了搬运工和保姆。斯彭思认为,此次中国之行是英国情报机关精心安排的计划的一部分,目的是监督该地区的鸦片贸易。克劳利一路上吸食鸦片,一家人从腾越来到云昌、塔里、云南府,然后到了河内。在路上,他花了很多时间在精神和魔法的工作上,每天背诵“无生的仪式(Bornless Ritual)”,这是对他神圣守护天使(Holy Guardian Angel)的祈祷。
当萝丝和莉莉丝回到欧洲的时候,克劳利去了上海,会见了被《法之书》迷住的老朋友伊莱恩·辛普森,他们一起举行仪式,试图联系爱华斯。克劳利随后乘船去了日本和加拿大,之后又前往了纽约,在此他没能为第二次干城章嘉峰的探险争取到支持。刚到英国,克劳利就知道了他的女儿莉莉丝已经在仰光死于伤寒(typhoid),后来他大概将此归咎于萝丝日益增长的酒瘾。在精神痛苦的折磨下,他的健康开始恶化,他接受了一系列的外科手术。他和女演员维拉·“罗拉”·内维尔(Vera "Lola" Neville)以及作家艾达·莱沃森(Ada Leverson)开始了一段短暂的罗曼史,同时1907年2月,萝丝生下了克劳利的第二个女儿罗拉·扎扎(Lola Zaza)。
A∴A∴与泰勒玛圣书(1907-1909)
在他的老导师乔治·塞西尔·琼斯一起,克劳利继续在萨里郡的科尔斯顿(Coulsdon)的阿什顿公园酒店(Ashdown Park Hotel)举行亚伯拉梅林仪式(Abramelin rituals)。克劳利声称,由此他获得了三昧(samadhi)或与神性的结合,从而标志着他生命中的一个转折点。由于在这些仪式中大量使用印度大麻,他写了一篇关于“印度大麻的心理学(1909)”的文章,在文章中他将印度大麻作为神秘主义的一种辅助手段予以支持。他还声称,在1907年10月的下旬和11月,爱华斯再次与他取得联系,并补充说爱华斯向他口述了另外两篇文章《Liber VII》与《Liber Cordis Cincti Serpente》,后来这两篇都被列入《泰勒玛圣书(Holy Books of Thelema)》。
同年,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克劳利写下了更多的泰勒玛的圣书,包括《Liber LXVI》《Liber Arcanorum》《Liber Porta Lucis, Sub Figura X》《Liber Tau》《Liber Trigrammaton》《Liber DCCCXIII》与《vel Ararita》。这些书他都认为拥有超自然的来源。1909年6月,当《法之书》的手稿在博莱斯金被重新发现时,他开始认为《法之书》代表了客观真理。
克劳利的遗产快用完了。为了挣钱,他受雇于坦克维尔伯爵(the Earl of Tankerville)乔治·蒙塔古·班尼特(George Montagu Bennett),帮助保护他免受巫术的伤害。克劳利意识到班尼特的妄想症(paranoia)源于他的可卡因瘾,于是带他去法国和摩洛哥度假疗养。1907年,他还开始招收付费学生,教授他们神秘学和魔法的实践。1907年2月遇见的维克多·诺伊堡(Victor Neuburg)成为他的性伴侣和最亲密的门徒。1908年,他们在前往摩洛哥的丹吉尔(Tangier)之前先游览了西班牙北部。接下来的一年里,诺伊堡居住在博莱斯金,他和克劳利在那里从事SM(sadomasochiSM)。克劳利继续创作大量作品,诸如《龙涎香(Ambergris)》《无水的云(Clouds Without Water)》《Konx Om Pax》等诗歌,并首次尝试写自传《世界的悲剧(The World's Tragedy)》。克劳利意识到短篇恐怖小说的流行,他自己写了一些,其中一些也出版过。他还在他的朋友弗兰克·哈里斯(Frank Harris)编辑的《名利场(Vanity Fair)》杂志上发表了几篇文章。他还写了《Liber 777》,从马瑟斯与班尼特那里借来的,关于魔法与喀巴拉主义的来往信函构成了此书。
1907年11月,在富勒的帮助下,克劳利和琼斯决定成立一个神秘学组织,作为黄金黎明的赫尔墨斯结社的继承者。其结果就是A∴A∴。该组织的总部和圣殿位于伦敦市中心维多利亚街124号(124 Victoria Street),他们的仪式从黄金黎明那里借用了许多,但新增加了泰勒玛的基础。最早的一批成员包括律师理查德·诺埃尔·沃伦(Richard Noel Warren)、艺术家奥斯丁·奥斯曼·斯富特(Austin OSMan Spare)、霍勒斯·谢里丹-比克斯(Horace Sheridan-Bickers)、作家乔治·拉法罗维奇(George Raffalovich)、弗朗西斯·亨利·埃弗拉德·约瑟夫·菲尔丁(Francis Henry Everard Joseph Feilding)、工程师赫伯特·爱德华·英曼(Herbert Edward Inman)、肯尼斯·沃德(Kenneth Ward)和查尔斯·斯坦斯菲尔德·琼斯(Charles Stansfeld Jones)。1909年3月,克劳利开始出版一本名为《春秋分(The Equinox)》的半年刊。这本刊物是A∴A∴的机关刊物(Official Organ),同时克劳利宣称它为“科学化的光照派的评论(The Review of Scientific IlluminiSM)”。
克劳利对萝丝的酗酒越来越感到失望,1909年11月他以自己的通奸为由与萝丝离婚。罗拉被托付给萝丝照顾,这对过去的夫妇仍然是朋友。萝丝继续住在博莱斯金。她的酗酒状况恶化,结果她在1911年9月被送进了病院。
阿尔及利亚与厄琉息斯秘仪(1909–1911)
1909年11月,克劳利与诺伊堡前往阿尔及利亚,从坚杜拜(Jendouba)出发到欧马勒(Aumale)、布萨达(Bou Saâda)、Dā'leh Addin去游览沙漠,期间克劳利每天都背诵《古兰经(Quran)》。在旅途中,他召唤了以诺克魔法的三十个埃塞伊尔(aethyrs),埃塞伊尔是这个魔法系统里的白羊座(Aires),或者诸天,从第三十个埃塞伊尔开始,直到第一个,魔法师可以在他启蒙意志(initiation will)允许的范围进行探索。诺伊堡记录了结果,后来以《幻视与声音(the Vision and the Voice)》为题发表在《春秋分》上。
在一场山顶性魔法仪式之后,克劳利还用包括血祭(blood sacrifice)在内的方式,对恶魔科隆尊(Choronzon,原本是爱德华·凯利的以诺克魔法体系里的恶魔)进行了祈祷。他认为这是他魔法生涯的一个分水岭。1910年1月回到伦敦时,克劳利发现马瑟斯正在起诉他,因为他在《春秋分》中发表了黄金黎明的辛密,法庭判决克劳利胜诉。这桩案件在媒体上得到了广泛报道,克劳利的名气也越来越大。克劳利很喜欢这一点,刻意迎合哗众取宠的刻板印象,自称是撒旦崇拜者(Satanist)与活人祭祀(human sacrifice)的提倡者,尽管他都不是。
宣传给A∴A∴吸引了新的成员,其中就有弗兰克·班尼特(Frank Bennett)、詹姆斯·贝利(James Bayley)、赫伯特·克洛斯(Herbert Close)与詹姆斯·温德拉姆(James Windram)。澳大利亚小提琴家利拉·沃德尔(Leila Waddell)之后成为了克劳利的情人。决定扩大他的教导给更广泛的受众,克劳利发展了阿尔忒弥斯的仪式(Rites of Artemis),搞了一场以A∴A∴成员拟人化各种神灵为特色的魔法与象征主义的公开演出。它的首次演出是在A∴A∴总部,会给参加者一杯掺了佩奥特掌(peyote,一种仙人掌)的果汁喷趣酒(fruit punch)用来增强体验。许多新闻界人士都参加了,并对演出作了大量正面的报道。1910年10月和11月,克劳利决定在威斯敏斯特(Westminster)的卡克斯顿大厅(Caxton Hall)举行类似的表演,是为厄琉息斯秘仪(the Rites of Eleusis)。这次媒体评论褒贬不一。克劳利受到了《窥镜报(The Looking Glass)》的编辑威斯特·德·文德·芬东(West de Wend Fenton)的特别批评,他称克劳利是“现代最亵渎神明、最冷血的恶棍之一(one of the most blasphemous and cold-blooded villains of modern times)”。芬东的文章进一步暗示,克劳利与琼斯参与了同性恋活动。克劳利并不介意,琼斯以诽谤罪起诉他,但没有成功。富勒因为这次丑闻断绝了与克劳利的友谊和关系,克劳利和诺伊堡回到阿尔及利亚,从事进一步的魔法工作。
《春秋分》不断出版,各种文学和诗歌书籍也在它的影响下出版,比如克劳利《龙涎香》《有翼甲虫(The Winged Beetle)》《芬芳花园》,还有诺伊堡的《潘的凯旋(The Triumph of Pan)》与埃塞尔·阿切尔(Ethel Archer)的《漩涡(The Whirlpool)》。1911年,克劳利和沃德尔在蒙蒂尼卢安河(Montigny-sur-Loing)度假,在那里他创作了大量的作品,包括诗歌、短篇小说、戏剧和19篇关于魔法和神秘主义的作品,囊括了泰勒玛圣书的最后两部作品。在巴黎,他遇到了玛丽·德斯蒂(Mary Desti),成为了他的下一个“猩红之女(Scarlet Woman)”,两人在圣莫里茨(St.Moritz)进行着魔法工作。克劳利认为,其中一名秘密领袖(Secret Chief)阿布-乌尔-迪兹(Ab-ul-Diz)是通过她说话的。克劳利根据德斯蒂在恍惚状态下的陈述,写下了两卷本的书《Book 4》,并且这时发展出“magick”这个拼法来指代超自然现象,与舞台的障眼法魔术以示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