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OUL】【珈乐个人篇】【生日系列】唱响希望
写着写着发现拖长了就容易失去节奏。于是后来就出现了一点意识流，如果你喜欢就在看完之后笑一下就好。
昏暗的灯光
五彩的玻璃瓶
老旧的木板将这朴素的光景不情不愿的反射到我手中的银色的器皿上。
这是我父亲为我留下的酒吧
说好听点，这就怀旧。说不好听，这就是破败。
我，如你所见，是站在这吧台后的一位普通人。曾经的枝江，是钢铁巨龙咆哮的繁荣都市。可随着资源的流失，这里的猛兽逐渐安静了下来。为了还能养家糊口，我从原来扛起十几斤重麻沙袋的赤膊上身的汉子变为了现在站在这里摆弄酒具的小生。
“爸爸！我刷好了！”一个扎着小马尾的女孩从里屋出来，捧着几个杯子，踮起脚尖放到桌子上。
这是我家的小姑娘叫梦溪，我的妻子因病行走不便，就坐在里屋打点收支。小家伙没事就来帮我干些杂活，当然，更重要的是，酒吧里有电视，她喜欢看。
揉一揉小家伙的头，把她哄到沙发上，拿一点水果让她去看电视。
叮铃铃~
“晚上好，今天想喝点什么”营业的嘴角，皮笑肉不笑。
和往常那些老酒鬼不同，今天是一位陌生的女子。
她留着短发，穿着一身黑色的夹克。下半身的短裙让她做为女生的风情流露不少。只是头上的帽子压住了脸，在灯光下有一丝神秘。
这里是酒吧，除了未成年的小孩子，什么人都可以喝上一点他们中意的饮料，之后就像过客一样离开。所以没必要留意任何人。
“呃...你好”听到我的问候，她生涩的回应着。
不过能听出来，那是绝好的一副嗓子。
这倒是引起我的一丝兴趣，一般人都是蛮横的拉出一张椅子，没好气的点上一单，之后闷闷不乐的咒骂。
而她，虽然也是随意的拉开椅子，但用力轻盈，没有因为生活不顺而迁怒于这无法还嘴的无机物。
“小姐第一次来？需要我推荐一些饮品吗？”熟练的拿过塑封的菜单，递给她。
“嗯....我....我不太会点，您随意给我一杯吧。”
随意，唉..这是我最头疼的词语。平时女儿就很爱说这个词，这让晚饭的准备变得格外困难。
客人的点单至少不能像哄女儿一样随意，在台后拿出几瓶酒水，轻轻斜倒，最后混入一个杯子里摇晃搅拌。
不需要特制的量杯，十拿九稳，只需要用手感受杯子里逐渐增加的重量便知道多少。
无他，唯手熟尔。
最后用一小片薄荷叶点在杯子边。
“慢用”
她接过杯子，大喝了一口。
“咳咳....”被浓烈的味道呛到，她咳了几声。
“哦，小姐，酒可不是这么喝的。如果您喜欢大口豪饮，下次可以叫我为你上一杯淡一些的饮料。”递过几张纸巾，毛巾抹一下洒出来的酒水。
“啊，我...以前没喝过....”她看起来有些羞涩，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
这让我不由得想要更加了解她几分，涉世甚少，却又来到这里，一定有她的故事。
你要知道，在一座老旧的逐渐衰老的城市。一间僻静的酒吧绝不是年轻人喜好聚集的场所，他们的青春和抱负也许更适合五颜六色的灯球而不是现在留声机里的古典音乐。
“姑且问一下，小姐您成年了吧”不给孩子上酒，这是父亲还健在时对我的教诲。虽然不是什么值得吹嘘的工作，但这些底线还是要有的。
“我成年了！17+2岁”这方面到是意外的倔犟，一方面确保自己是能出入这个地方，另一方面又不想承认自己的成年。
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那就好，方便聊一聊你的工作吗？”把杯子擦好，递上一杯清淡的饮料
“给，这杯味道更清甜，适合你”
她双手接过，点了点头。
“我…呃…不能多说，就是唱唱歌跳跳舞”
“好的。”
“你…不好奇吗？”那姑娘有些好奇的问，方才这时我才能看清一点她的面貌。
紫色的眼眸如同蓝宝石一般，那靠近右眼边的一丝挑染似乎宣誓着自己的个性。
完全不像她表现的那般。
“每个人都有些秘密，我不会言语过多。只要不是触犯了底线的事情。”我抬起头，笑着看向她
“我都支持”用手帕擦了一下手，随后清点着东西。
“有需要就叫我”
“好！好的…”她独自一人喝着那杯饮料，两腿乖巧的并在一起，并不会因为那是一个有些高的凳子就随意摇晃双腿。
“爸爸！”
梦溪开心的跑了过来，抱在我的怀里。
这是我每天唯一的快乐，在落幕的都市，她就想是我的朝阳。
“是…您的女儿？”
那双紫宝石仿佛多了一丝光泽。
“是的～来梦溪，和姐姐打个招呼”
“姐姐好！”
“小朋友平时都喜欢什么啊～”
“嗯…唱歌！哦！还有跳舞！”
闺女开心的说着，在自己的爱好上她总是充满自豪。
“我爱人就喜欢唱歌，小家伙也许是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听多了。”
“那还真是可爱～”
这位女士浅浅的笑着，虽然无法看清她的全貌，但能听出来很开心。
“那能给姐姐唱一首吗～”
“好！”
“梦溪！”我的语气稍微严肃，轻轻的拍了她一下。
出于一位父亲的爱护，我不希望她过多的接触这里的客人。
倒不是说我一棍棒打死，只是我希望她不要过早的接触这个社会里形形色色的人。
“呃…嗯…对不起”小姑娘回头抱着我，埋在我的怀里。
“不好意思，小孩子喜欢瞎唱。”
“唱唱吧，我也是学唱歌的，可以给她些建议”
那之后她确实给了梦溪一些建议，并夸赞了她。
看一看表，她就买单离开了。
“爸爸，我喜欢这个姐姐。”
“至少她不坏。”
“我要去给妈妈也唱歌！”
她开心的跑回去，毕竟这是她第一节声乐课，高兴的很。
———
不过两天，她又一次光顾了。
“你好，今天来点什么”
“上次的那杯，谢谢”
她今天的话语略带一丝疲倦，声音有一丝沙哑。
看着我不用那些专业的器具而是仅凭双手
这引起了她的好奇。
“只凭双手吗？”
“是的小姐，我以前可是去抬那些比这重的多的家伙。别看是大钢铁，但容不得一丝的马虎”
叮叮当
圆润的冰块在被子里奏响
她看看饮料，看看我
“后来工厂关闭了，我就回家继承父亲。”抹了一下台面，把杯子递过去。
“谢谢”
“我和爱人就是在那个失业的时期认识的。她那时候也没了工作，浑浑噩噩的来到这里烂醉如泥。那之后我和她聊了起来。”
“然后呢然后呢？”她听的很起劲，明明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故事
“那之后，她的钱财见底。于是我就问她，要不要来这里当服务生，我们缺几位员工。”
“很浪漫”她喝了一口酒
“很寻常吧小姐，这里可没有那么多浪漫”
“可是我觉得，能给别人带来希望和快乐就是很浪漫啊～”她揉了自己的一绺短发，缠在手上。
“这里可是连花朵都不曾眷顾的地方，最艳丽的东西无非是这酒瓶的包装。”
是啊，这里有的是对于这个世界的咒骂和吐槽。和真善美几乎不沾边。
“你呢小姐，为何会光临这个地方呢？”
“我…我只是练习后太累了，来歇个脚。”
“这样最好，临时的停靠站，本是这间店存在的意义。有需要请按铃叫我。”一批新的消耗品到货需要签收，转身轻轻离开。
……
“唱的真好听！能再唱一首吗姐姐！”
“好啊～”
当我回来的时候，梦溪和她坐在一起。
“梦溪！又擅自打扰客人！”
“可是…”
“梦溪！”
“对不起…爸爸…”
小姑娘的失落写满了她的小脸，但这不是单凭任性就可以的事情。
“没关系老板，唱一首歌而已，我平常也唱，就当是练习了。”
“不好意思，小家伙添麻烦了。”
她点点头，慢慢唱了起来。
不得不说，真的很好听。
声音悠扬婉转，比留声机里的嘶哑要清亮，比广告里的喧嚣要柔和。
仿佛那就是希望本身，如阳光般照亮了这片地底。
“真好听！”梦溪开心的笑着，笑的那么的自然。
“我也这么觉得”
“谢谢～这也是我一直所追求的，为大家带来浪漫。”
把小姑娘赶去了后屋，她也喝掉了最后一口。
“不好意思，方便留下名字吗？今天我女儿很开心，要是下次有机会，我请一杯。”
就在她离开的刹那，我喊住了她。
“我叫珈…哦…不好意思，不能留全名。不过我的朋友会叫我一个外号，叫哭哭。”
从那天起，希望就被带进了这个老旧的屋子。
————
那之后隔三差五，这位名叫哭哭的女孩都会来到这喝上一点略带辛辣的酒。
借着机会还要和小梦溪一起唱，教她唱。
我也借着她的歌声和其它客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不知怎的，我从那之后经常笑。不是营业，而是发自内心。
冰冷的音乐播放器被我逐渐关掉
一曲婉转，仿佛是我每天的必需品。
音乐，或许真的可以打开人的内心。
————
今天，她依旧如期而至。
不过是没有像往常一样坐下喝上一杯
而是靠在门口的一张桌子。
“今天…”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就轻轻举起了手，摇了摇。
“没关系，即使不想点单也可以来坐一会。”
她笑着点点头，坐了下来。
并不言语，这里就像是她来之前的那般寂静。
不是从玻璃瓶，而是从一旁的保温壶里拿出一些热水，放上了些许蜂蜜。
“今天的特别赠送～”
“谢…”
嘶哑的声音从那喉咙中传出
“原因有许多吧，不必多说，等雨停了就好。”
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乖巧的坐好。
“也不必多想，陪我女儿玩了那么久，我还得感谢你。”
我像往常一样擦着杯子，但少的那一份歌声，似乎不是冰冷的机器所能代替的。
于是我在没有注意的情况下，下意识的哼起了小调。
“很好听”她轻声的夸赞
“哦～谢谢，我只是把过去的声音发出来。仅此而已”
“有考虑也唱一曲吗，我看你这里好像有些设备。”
在那个灯光照不进去的角落，躺着一处小小的舞台。
她缓步走近黑暗
“这是…”
“我父亲还是老板的时候，最喜欢唱。那时候的枝江，就如同他的歌声一般充满着活力。”
在这个躲避了时间磨损的地方，人们只是尽情的回忆和发泄负面的情绪。
“我说过的，给人带来希望和快乐就是最浪漫的事。”
她拿着麦克风，轻轻的放在台上。
“我可不…”
“就当是给梦溪唱一曲”
“我…唉…好吧，就唱一小点”
“请”
拿起麦克风，按上一些电池。
黝黑的土地养育了壮硕的人，沉重的钢铁打造了沉稳的音色。
“多好听”她在一旁拍手
梦溪也跑过来抱我“爸爸！你唱的好好听！”
亲了一口女儿，把她抱回屋内。
“就像我说的，这就是希望。”
她看着小姑娘的背影，开心的笑着。
雨停了，她也起身准备离开。
————
后来的一段时间我都没见过那个姑娘
不过这也很正常，这里只是一处停靠站，过多的驻足才是问题。
只是屋子里安静的氛围似乎有些不妥。
于是我会趁着人少的时候，偷偷拿起麦克风唱一会儿。
打破夜的宁静。
唱完之后，几位老顾客都会借机调侃，或是鼓励。
我也趁着热闹和他们一起笑
仿佛回到了那个活力四射的时代，人们不是哀声叹气的忧伤，而是爽朗的把自己的所有精力大肆挥霍。
而后的许久，我再也没见过那个姑娘
在一个寻常的晚上，从电视里传出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们是枝江的偶像，要把快乐和希望带给大家。”
不会听错，她去往了更高的平台。
就像温暖的光一样，是从遥远的太空给人带来明亮的。
“爸爸！这是不是那个姐姐！”小梦溪开心的跳起来。
“爸爸不太清楚，但是她唱的歌很好听。”
“我希望大家也能和我们一起唱歌！一起加油！”
这是我在忙着打扫前听到最后一句话。
“孩子她妈！”
“咋了？”
“你想唱歌吗？”
“啥？”
—————
过了约一个月，这里的酒吧热闹了不少。
原因是有说每到晚上，老板和老板娘会一起在那里唱歌，和大家互动。
“再来一首！芜湖！！”
走进去就能听见吵嚷的喊声，但那是人们热情的火焰。
“今晚最后一首歌，是曾经的一位顾客喜欢的，是她教会了什么是希望～”
一位带着帽子的悄悄走了进来。
她跟随者人群一起呼喊，又在曲毕的时候转身离开
只能看见紫宝石的闪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