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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始-将命运澄清吧

2023-03-05 17:07 作者:为纳西妲冲一百次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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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7年7月17日凌晨,法国普罗旺斯。

惆怅的夜,荒荣的街,清净的馆。

“他怎么还没来…”男子略显惆怅地说。

这人很高大,酒馆里如群丘中的耸峰。白皙的皮肤让人险些看不出是什么人种,黑压压的胡子环绕着嘴的四旁,清秀的眼神仿佛在洞悉全场。他确实太英俊了,俊朗的脸仿佛精雕细刻而成,粗黑的眉坚毅得斜挂在通透的黑色眼瞳上,浓乌的发黑出了清澈顺亮。很少有人能看出这孩子其实只有22岁。灰蒙蒙的雾气挂在他阴沉沉的脸上,驱散后却剩下惊恐。

“难不成!他出事了?!”男子忽然跃起,甩开20苏(合50rmb)便闯入茫茫黑夜中。

跌跌撞撞里,男子闯入公安局:“比安卡他人呢!他不是不值晚班吗!”

“伊口正先生请你明确了自己的身份再调整语气!我们也很疑惑!他按理来说两个小时前就应该回来报到了!”三警队警长西西伊恩斥责着。

“我来不是听这个的!他去哪执行任务了?!”这位伊口正却无视西西伊恩的警告。

“报、告!”门外,拖着残缺身子的一位警员扯着嗓子喊。

“怎么回事!”不合的两人此刻异口同声。

“贫贫贫民窟,一个小孩,抢夺公产,公然袭警。那小孩,太太太可怕了,一个拳头就可击出人十几米远,刚刚刚隔着老远,突然就能闪到你旁边。根本看不清出招的动作,一脚就把我还有老波腿踢折了~。还有比安卡,他整个肚子都破开了,脑仁都飞出...”“哪个畜生干的!”伊口正突然气起,怒吼到。

“不不不知道。”

“嗯!”

伊口正却又已消失在黑蒙蒙的夜中。

 

1878年,法国普罗旺斯。

炎热的荒漠平原上,连结成片的隆起的石壁下。

“朱利安!你在悬崖底下做什么呢!”温罗诺远远地呼喊着。

“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那男孩也远远地呼喊着。他每天很快乐,即使他也生在饥寒交迫的贫民窟里。

赤脚越过小坡,淌着小石子就这么屁丢屁丢地跑了过来。

“一个洞?”温罗诺扑在朱利安的肩上,望着眼前的窟窿。

“都说多少次了不要碰我的伤口。”朱利安的肩上是一块刀疤,直直纵贯半个背部,“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这个洞挖的大——一些,很大很大,能住下我们。”朱利安回过头来,深邃的蓝色左瞳和青葱的绿色右瞳齐看向惊异的温罗诺。温罗诺撇头望向朱利安,朱利安脸上连片的雀斑也盯着他。

“为什么啊?”。温罗诺有些疑问道。

“待到可恶的大人将我们的家园摧毁,我们也能有个能暂住的地方啊。”朱利安幼嫩的脸上挂满了突兀的认真与痛恶。

“那我们一起来吧!”温罗诺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像春天的旭日般。

两个六岁的孩子便动工起来。粗糙的小手掏起一块块小石粒,在空中闪过一刹便弃落在远处;疏粗的土壤,一掌一掌地被送在了日光与月光下沐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1880年冬,两个稚嫩的孩子在层岩下的地下,终是刨出了个略显简陋的地洞,却也甚是宽广。二人在不太耀眼的夕阳前欢呼庆祝着,两盏新鲜的笑容骄傲地涌进洞内。

……

却只钻进来温罗诺落魄而恐丧的脸庞。1887年7月16日。

 

1887年7月17日,今天的天挂满了乌云,阴蒙蒙的,自然也少了些行人。

平广的英雄大道上,却等候着几个人儿。温罗诺也在其列,风吹嘘着正前院门上摇摇欲坠的标识——“池可破澜研究院”。映衬着的,是侧旁厂房门上的标识——“熵迪压垢电供厂”。

“电供厂…是干什么的呢?”温罗诺问向一旁同在等候的人。

“嗯?小伙子你还不知道是干什么就来干活了啊,也挺苦的。好像就是烧煤吧,把煤丢燃炉里,滚着发电机生电。”男子热情地答到。

厂门开了,走出个竟有些矮小的人,顶着顶布帽子。

“你们仨是来作工的吗?我叫詹乐尔,这个厂房的总管,过来记一下你们的信息。”

“哦!好。”温罗诺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Wenrono)

这是温罗诺记忆中名字的写法。没怎么写过字的他粗拙得写着。

“额,总之是叫温罗诺、16岁是吧。烧个锅炉我看看。”

敞开锅炉,还是燃着的。詹乐尔递过铁铲,示意温罗诺将煤铲入炉中。

温罗诺抄铲猛戳入煤堆中,奋力抬起,兜转一圈,猛咔入锅炉中。仅仅一个来回,温罗诺却已经有些累了。但他已经难寻别路了,他不得不拿下这份工作。他想起了自己的【替身】,痴笑起来。

“能供锅炉三阀通气三十分钟就算你过,先熟悉熟悉吧。”詹乐尔平淡的说,转身,静静走向厂房外。还未走几步出去,汽机鼓动声便轰动起来,阀门呲呲溢出冲天白气。

“二阀溢出就开三…”詹乐尔转头示意,却大惊,温罗诺同时打开了三个锅炉,却毫不费劲——他只是手抚向煤,煤却依然消失,锅炉中的火焰却也旺了起来。

漏气的是刚被温罗诺调开的七阀…温罗诺全力夺着煤块,汽机冒出通天巨响。

“你先收收!煤机支持不了这种功率!”詹乐尔叫喊着。侧旁的鼓风机却 ‘自己飞舞着’,通红的炉壁却仿佛将炸开般。

温罗诺收手了:“那我算…” “明天你就来工作吧,太震撼了,日结60苏(合170rmb)?兄弟,你又有什么怪力…”詹乐尔急忙道。

“60苏?!这么多!等等等等,60苏,是,能让我吃法棍吃到吐的那种吧…”温罗诺止不住自己的惊喜。

其实少年一个人就已经将三个甚至两个人的活给承包了,却被只比正常工高四分之一的工资给惊喜到欢呼雀跃,就像当年刨洞时一般。

越出厂门,风却已经吹鼓着,席卷着湿润润的空气,呼啸着野兽般的怒号。

“明天见了,年轻人。希望你…哎我帽子!”还没说完,詹乐尔的帽子却已伴着狂风飞向高空。温罗诺叹息着,霎时间便没了身影闪在了高空之上,卷帽子入怀中,却又瞬闪在了詹乐尔面前,抵向了他。

“少年…难不成….你真有怪力…”詹乐尔都有些害怕了,躲回了厂房中。

雨却已经下开了。

“喂!温罗诺,你站雨里做什么!过来!”这声音,是森申凡尔。

温罗诺飘忽间站在了森申凡尔的身旁:“大叔?”

“不是说过了吗,我才比你大11岁,不要叫我大叔。来我家避避雨吧。”森申凡尔并未生气地说。

“哥你家就在发电厂旁边啊…”温罗诺洋溢着笑容。

“这旁本来是个球场的,改修成工厂了…其实这个厂就是我帮着建的,我就把你荐这边来了。怎么样,发电厂的活还可以吧。”森申凡尔嘘寒问暖到。

“有点累…用【替身】时总有股疲惫感…”温罗诺的笑间的确藏着些疲惫。

“进屋吧。你也有替身啊。”

二人有些开心,却从未注意到一双眼——一位来自池可破澜研究院的、毫无胡须的、已经注意温罗诺许久了的人的眼睛。

 

1871年,中国直隶行省。

同样是六岁的男孩,同样是贫苦。

这个中国男孩却受满了疾苦。

其生父被抓去充了军队,生死未了;其继父整日酗酒赌博,家产败光;其母是个妓女,终日服务于妓院中,少有离开。

幸家傍学堂,男孩略对天文地理、自然哲学、算数几何有兴趣,常在或秋风怒号或烈日高照下也倚墙蹭学。

六年后一日,其父求祷于教堂中,听闻西方传教士的训导,却让跟从的孩子指出了逻辑上的错误。

男孩被传教士赶出教堂,却被一法裔男子领过。男子钦佩他的智慧,结识男孩为朋友。常授予他知识,为他解惑。

两年后,其父将男孩赌出。男孩刚流离失所,却被一男子赎回。正是他曾经的朋友。

男子领男孩至日本,他要在东京的大学做教授。令人惊恐,直流电机竟能被男孩摸懂。

却又未能过几个安稳日子。

不到一年后,日本军国主义分子迫害教授,教授逝去,男孩作为遗物运回法国。

被抛弃。

一年的痛苦生活,一年的饥寒交迫。

青年将男孩捡回。青年名比安卡,此时他还仅仅是个普通警员。

即使素不相识,比安卡仍出资助男孩求学。

青春期,比安卡助男孩敞开心扉。

1882年,男孩以惊人的智慧进入池可破澜研究院。

二人常攀谈,常共同畅饮。

比安卡总能补齐男孩欠缺的研究经费。

直到…1887年7月16日的晚上。

男孩名为伊口正。

他最忘不了的是比安卡,和比安卡的那句:“剃什么胡子!有点男人样!一定要有尊严地活着!”

一直被轻视、一直被鄙视。

命运本来将要被澄清。

直到…1887年7月16日的晚上。

 

雨过天晴。

“这么好的天,真想出去溜达溜达。要不骑着马去高原上转转吧。”森申凡尔提议,并拿出院门钥匙。

“马…哥你还有马吗?哥你很有钱吗?”温罗诺有些吃惊。

“…也就继承了我父亲70万法郎的遗产吧…”虽是有些骄傲的话语,却说的有些惆怅。

温罗诺也能看出些什么,夺过院门钥匙到:“哥你教我骑马吧!”

他笑的很灿烂,像旭日一般闪耀。

“好,你骑文斯吧,他比较温驯。”森申凡尔指向了前畔,是只白马。

“走咯!”还没握好缰绳,温罗诺便蹬着马儿飞跑起来。

“慢点!街上还有人!”森申凡尔高呼着,驱着栗色的马儿追赶着。

风儿在空中激荡,绿叶在枝上窸窣。

光亮慢慢蔓延着,但是这夕阳不会蔓延太久了。

那眼神还在看着。

沙粒夹杂着碎石,风波浪卷着尘埃。

马震耳欲聋的长鸣后,栗色汉斯追上了白色文斯,横在前方。文斯前蹄突高高抬起,轰煞般急速停下。

“小伙子,咱完全可以慢点嘛。”森申凡尔苦笑着,温罗诺有些失望的应答着。

“哥,你爸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有钱。”温罗诺开心到有些忘了什么。

“干房地产的罢了,干的尽是反复收割反复压榨的事罢了。”森申凡尔不怎么在意了,反倒有些厌恶地说。

“哦,就是让我们失去家园的可恶的人啊。司莎娜他们…现在过的还好吧…”温罗诺想起了往事,那天晚上。

“那你每天住哪呢?”森申凡尔不解地问着。

“我杀人了…我是个罪人…即使他们将使我死去…我明明可以只是跑走”温罗诺阴沉沉地自言自语。

“我跟你讲话你有没有听到?”森申凡尔疑惑地问道。

“我应该怎么做呢?”温罗诺还是没有理他。

嘶———

汉斯被森申凡尔轰得大叫着,也叫醒了温罗诺。

“啊,抱歉,我有些惆怅。”温罗诺不知道悔恨着什么,有些抱歉地说。

“发生了什么?”森申凡尔认真地问着。眼前人犹如他的弟弟,需要他的照顾。

温罗诺有些懊恼地复述着一切。

夕阳不再高照,而渐渐红润起来。

“你没有错…他也没有错…错的是那个圈地…他们是迫于工作乃至生活…他们是挣扎的…你是迫于生存…你是正义的…错的是那个收买警局压迫你们制造了这场矛盾的人…”森申凡尔咬牙切齿地说。

顿了一刹,森申凡尔倒是轻快了许多:“你不必忏悔…你不该躲避…你杀了那两个人,影响可能会是巨大的,你没有必要承担那份责任,从原则上说是他们挑起的事端…你不反抗就死去了,他们会为你负责吗?”

话语轻抚着温罗诺的心,温罗诺思考着。

……

沉默。

……

“所以那你每天住哪呢?”森申凡尔不忘初心地问到。

“哦!就远处那个洞!”这惊醒了温罗诺,也让他发现兜兜转转已经回到了他的秘密基地的旁侧。

“天也不早了,你直接回家吧。马不用担心,他很熟悉路,自己就会回去的。”森申凡尔驾着文斯疾驰向家。

夕阳下,凉风还在吹拂温罗诺的脸庞——看着森申凡尔的背影和暗淡的天,莫名有些悲凉、恐慌。

“你不用藏了,文斯已经发现你了。”在家的洞口旁,温罗诺沉静地说。他决定直面他的罪孽。

“看招!”却窜出一只熊型物,一掌扑向温罗诺。

温罗诺与文斯却又是刹那间遁入暗淡的空中。

嘶———

土石飞溅,大地震裂开一道巨缝。

文斯惊恐着疾驰向城区。

“来吧,替身什么的我已经知晓了。”温罗诺不再惧怕。

他已经做好准备了。

“以我的经验来看,替身不会距离本体太远。你刚才就在石缝里。这里足够宽广,出来吧,堂堂正正的。”温罗诺向四周大喊着。

虽然言论并不正确,确实让他猜对了些什么。

“伊口正,华裔。没什么好说的了,为你杀吾至亲友比安卡之罪赎命吧。”男人从石缝中缓缓走了出来。他已剃掉了胡须。忽然大步冲向前,熊也忽地扑向温罗诺。

飘忽间,温罗诺也是来到了伊口正的身后,着拳向了伊口正。

霎时间响起剧烈的轰隆声,温罗诺的穿胸之力然未能伤伊口正半毫。

那刹那,更像打在了地上的岩石上。

温罗诺还在疑惑着,愣住在原处。那巨熊的掌却已经打过来了,急忙闪躲,却折跃不开,只好弓起臂膊。

风沙狂起,温罗诺即以被破开在二十米开外。不是摩擦力卸除了,而是装在了原处的巨大岩壁上。

那岩壁都崩裂开来,掘起一个巨大的凹陷。

温罗诺肩胛骨都卡在岩石中,臂骨几近断裂。

“替身是精神上的力量。这么看来,你和你的替身还不怎么和。或者,你的精神已经消耗了不少了,不足以继续来招架我的力量。你的折跃也无法自如了啊。”伊口正很有武德地并未乘胜追击。他要温罗诺感受他挚友的痛苦。

“嘿…伙计…想一下…你杀了我又有什么好处呢…你是高高在上的有钱人…何必为难我这小…破穷人呢…”温罗诺有些疲惫,双眼轻舒,有些困难地讲到。

“有钱人,哼,有钱人是我的敌人。我自幼于饥寒交迫中长大,没有任何人的关照,没有朋友。曾经的老师被杀了,曾经的恩人被杀了…被你杀的。”熊破空一爪并未在伊口正说完话后到来,反是早早一击袭来。温罗诺忍痛骤起,闪至伊口正身侧。

伊口正却不动了,在茫茫黄昏中粗糙起来。

人形物凌空一脚,却庞当一声毫无影响,却是让那熊至上而下扑袭而来。

慌忙间闪躲,却只是地动山摇,震耳欲聋得摧震着,连侧旁的温罗诺的洞都塌陷了。

“你是知道的…我自贫民窟而来,我和你一样童年是穷苦的。难道我们真正的敌人不是带来我们之间的矛盾的那些,高高在上的‘正人君子’吗!”人形物向熊连击两拳又一脚踹去,却也如撞上山岩一般不可撼动。

“你杀了我,你的友人也不会回来的!相反,你反而会活的更加痛苦!我们应当…”

“够了。”

温罗诺并未说完话。

熊型物却一掌袭来。

温罗诺却疏忽了反应。

下一茬,可能就是死亡了。

“够了。”

熊型物停止在了空中,伊口正也不再有了动静。温罗诺却也是本能地迟缓地躲开了。

“森申凡尔!你不是回家了吗?”温罗诺看向了原处,那个高大的身影在傍晚里却不难辨别出。

“我院门钥匙还在你那儿那。”森申凡尔平静地说。他有一丝可惜,同有一丝敬佩。

“你说的很好。接下来看他怎么领悟了。”森申凡尔说着,那熊型物却也又活动开来,一击扑了个空。

“森申凡尔,不要怜悯他!”伊口正怒吼着,他的嗓子已然嘶哑。

“你接受了你恩人的馈赠和指引,却阻碍和你相同命运的人再次遇上同样的人?可笑,你已经被复仇冲昏了头脑。”森申凡尔不屑的说到。

“好好想想吧。或许,我们会成为朋友。”森申凡尔平静地从伊口正身侧走过。

伊口正还在愣着。

“温罗诺!我加快了你细胞的修复速度,你大约10秒就能好了。没地方住的话就来我家吧…我家有两个卧室…”

“哦!好,马上!”

皎洁的月已然升起,月光温柔地抚摸着大地,也温柔地抚摸着一动不动的沉思的伊口正的身与心。

“这孩子,成熟了不少呢。”夜里,岩壁后的白发男子这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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