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虫草田十 

口述/ 陈建忠 

公众号/虫草田十故事会

战友家儿子结婚我随礼1万，亲戚家孩子满月，我托人送去了一罐最便宜的国产奶粉。

不是我这个人对亲情冷漠。

而是很多时，有着血缘关系的亲戚只是冷漠的陌生人。

反而是当兵时一起扛过枪的战友，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我叫陈建忠，今年已经快50岁了。

说起我的经历，其实还挺坎坷的。

高中毕业之后，没有考上大学，我就在家里的安排下去当了兵。

后来退伍之后，就来到了天津。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也算是半个本地人，除了天津话说的不咋地，其他方面比如饮食习惯，完全已经融入当地了。

天津是个直辖市，所以当时我们班有个战友就是天津的，退伍之后他也回来了。

一开始我跟他没啥联系，因为我家在这里有亲戚。

我父亲一共三个兄弟，老大的闺女，也就是我堂姐，当初高中毕业之后，就直接嫁人了。

听说是她母亲安排的，和这边一个亲戚家的孩子结的婚。

那个时候我已经在部队上了，小时候堂姐来我家，我和她关系还挺好的。

只不过因为大伯家住在外地，一年才能见一次。

所以年纪越是大，关系就越淡。

只是后来她结婚的时候，我爸去看过她一次。

当时我爸还说等我退伍了之后，可以去找堂姐落脚。

我虽然没把这句话当回事儿，但是心里想着既然都是自家亲戚，有个认识的人总比不认识强。

再加上我们老家那边，人多地少，在部队里见识过了，就不想再回自己的老家了。

所以退伍之后，我就来到了天津。

当时退伍手上有点钱，再加上我爸多年来省吃俭用攒下的。

趁着当时房价还没起来，再加上有很多人都不愿意贷款买房。

于是我早早的安了家。

算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吧！

不过后来房价越涨越高，我这种收入的人自然也就买不起了。

来天津之后，部队帮忙安排的工作是去纸箱厂当工人。

但是干了没两年，纸箱厂就黄了。

从那以后我就只能四处打零工。

这些年，我几乎什么埋汰的活都干过？

补房顶，掏厕所！

反正能吃的苦几乎都吃了。

后来顶了人家半间铺子，后来又和在烟台的战友联系上了。

于是，每年收苹果的季节，战友都特意帮我留了半卡车！

靠着战友帮忙，我这几年倒腾烟台苹果，终于算是熬出来了。

后来我的水果店生意渐渐好了起来，日子也总算是过得有滋有味。

不过说起我的那个堂姐，当初纸箱厂倒闭的时候。

我逼不得已去她家找过她一次，结果她好像生怕我借钱似的，话里话外都在挤兑我，说什么能力不行就回老家，好好种地也能有个活路。天津这样的大城市，不是谁都留得住的。

当时我被她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本来我还想借点钱。

但实在说不出口，于是这种话也就打消了。

后来我爸知道厂子黄了，问我为啥不找大伯家的堂姐？

我说自己家的事儿麻烦人家亲戚干啥？

当时我爹还不乐意。

说不管怎么样，打断骨头连着筋，走到哪儿只有亲戚最可靠。

我当时也没说啥，于是就咬着牙去找了一份没人干的，收垃圾的工作。

那时候，我根本就没想到去找战友帮忙。

后来还是我在天津的战友从别人那里打听到我的消息，这才主动找了我。

我没开口，人家就借给我2万块钱，说是实在不行，先试试做个小生意。

说实话，当时我眼泪都快下来了。

那年头2万块钱可不是小钱呀！

不过战友说，那年在云南执行任务，要不是我跳进河里救他，他早就没了。

其实那件事儿我都忘了。

就这样，战友给了我2万块钱，连个借条都没让我写。

靠着这2万块钱，我总算是熬过了，厂子黄了之后，最痛苦的那段日子。

之后过了几年，我的日子过得依旧不好。

还是我天津的那个战友，张罗着战友聚会。

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主动问当时我们在烟台的那个兄弟，说老陈在这边想做点小买卖，能不能秋天的时候留点苹果给他？

我知道，我这个战友是给我留着面子呢？

说实话，我这辈子运气挺不好的，但好在有我战友这么个贵人。

就是这些事情，这些年他帮我的时候多，我能帮得上他的时候少。

有一年我去湖南那边拉橘子，结果因为下大雨，人被困在那边了。

当时我爸身体不好，为了照顾他，我把他接到了天津这边。

谁知道那天他突然犯病了，我家老婆当时又怀着孕，根本照顾不了老人。

于是情急之下我只能给堂姐打电话，问问能不能让姐夫去帮帮忙。

结果堂姐说她要在家看孩子，姐夫不在家。

当时我说尽好话，可堂姐那边就是不行。

无奈之下，我只能打电话联系我战友。

结果刚放下电话没多久，他就开车跑到我家，把我爸从楼上背了下来，一路带着我媳妇儿和我爹去了医院。

后来我隔了三天才买到了回去的票。

在火车站下车之后，我马不停蹄的跑到了胸科医院这边。

然后就看我战友，满眼血丝的坐在床边，我媳妇儿说，我爸在医院住了三天，人家就在这边陪床陪了三天。

当年那时候，还不像现在这样，可以雇护工。

因为人们普遍没钱，所以都是自家老人病了自家照顾。

像我这种儿子不在身边的，除了亲戚基本上也就靠不住谁了。

可惜，我家亲戚跟陌生人一样，到底还是战友帮了我这个忙。

……

去年，战友的儿子终于结婚了，我堂姐家的闺女也生了小孩。

两件事儿几乎撞在了一块儿，两边都传来了口气。

战友那边，我毫不犹豫的包了2万块钱的红包。

说实话，这些年他帮我的远比我能帮到他的要多得多。

所以这2万块钱我一点都不心痛。

倒是堂姐那边，说是要给外孙办满月酒。

到处给亲戚打电话。

打到我这儿的时候，我就用当年她的话拒绝了她。

“我孩子要考试，走不开！”

然后转头让我媳妇儿去楼下买了一罐国产的奶粉，然后叫了跑腿给她送过去。

我觉得这罐奶粉她估计也不会让孩子喝，不过我们两家的交情也就到这为止了。

不知道我做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