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治疗
一、
肖子雨抬头望去，一个广告牌摇摇欲坠，他带着卫衣帽子，刘海半遮着他的眼睛，他面无表情。街上人来人往，汽车偶尔溅起水花，大型风机的呼呼声时响时停。
“它好像要掉下来了，”肖子雨想着，“砸到我会怎么样呢？如果是即将砸到他们，他们会想什么呢？”螺丝掉了一个下来，掉到了肖子雨的头上，但他依然在看着。
“换做别人他们现在会干什么呢？我好想知道啊！”肖子雨低下了头。
“啊！掉下来了！”不知何处传来叫声，一阵巨大的响声传入肖子雨耳中，身边突然多了许多碎片，人们惊恐的看向他，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人们为什么会摆出这样的表情。
扫描完毕…………
编号：Xiao-z1y3
一个声音突然想起，肖子雨转头望去。
受伤：否
心率：七十三未出现明显波动
是交警，现在交警都是一个个会飞的长了眼睛的铁球。
“如果我不在场，您可能会进医院。”交警说。
肖子雨依然面无表情，他看着身边的保护屏障慢慢消失。
“非常抱歉！我们已对安装广告牌的店铺进行罚款，他们没有履行定期检查螺丝的义务。”交警说道。
“嗯……”
“监控录像显示，您刚刚一直呆在此处没有走动，您似乎已经注意到它要掉下来，可是您为何不做出反应？您不感到害怕吗？您是想要自杀吗？”
“不知道，我……没有想自杀。”
“您知道现在自杀是犯法的吗？”
“不知道”
“您应该关注实时消息的，上个月刚刚实行，为的是防止有的人的变态心理，想要成为近一个世纪以来第一个自杀成功的人，但是你也知道，即使他们把自己搅成肉泥，以现在的技术也能救回来。”
肖子雨望着铁球的大眼睛，没有说什么，街上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人群恢复了流动。
“您并未受伤，赔偿已打入您的账户，祝您生活愉快！”说完铁球便飞走了。
肖子雨任然矗立在原地，“害怕……是什么意思？我从没知道过……”肖子雨底下了头。
到家时已是半夜，他今天又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天。
“您是否需要咖啡？”维特尔说道。
“不需要，进入休眠。”维特尔听到了命令，他身上的灯熄灭了，肖子雨的维特尔家庭服务机器人还是最低级的，他没钱去升级，但他从未沮丧过，也从未自卑过。
“害怕……”肖子雨躺在床上，任然念着这两个字，“维特尔，帮我搜搜害怕是什么意思。”
“为您搜索到近一亿条消息，已精选出一条：‘害怕，动词，指在危险和困难面前表现出恐惧或不安’”
“什么是恐惧呢？什么又是不安呢？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肖子雨心里想着，“我真的和其他人不同吗？我真的没有任何感情吗？母亲死去的时候为什么其他人会哭，而我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门外突然传来的声响打断了肖子雨的思绪。
“是谁在外面？”肖子雨从床上爬了起来，声响越来越剧烈，令人感到不安。
肖子雨打开了门，门外却空无一人，突然一阵风吹开了窗户，窗帘不规则的舞动着，家里的灯不知为何突然闪烁起来，他似乎看见有个黑影在窗外，于是他关上了门，朝窗户走去，灯闪烁的越来越快。
“刷——”肖子雨拉开了窗帘，他忽然看见了一个吊死的人，身上满是血，眼珠子被挖掉了，他眨了一下眼，尸体又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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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率：无明显变化
血压：无明显变化
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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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收到一封邮件！”维特尔突然亮起，“为您读取邮件内容：‘发件人社区，收件人全体居民，内容如下，刚刚电力系统遭到不明黑客入侵，导致全息影像出现错误，为您带来不便和恐慌！目前已恢复正常，望广大居民朋友谅解！祝您生活愉快！’”
肖子雨没有在意邮件内容，他只是觉得有点疲惫了，澡也没有洗就上床睡觉了。
二、
“那个人又来了！”
“谁啊？”
“就是那个啊！那个天天板着脸的帅哥啊！”
“在哪呢？”
“那边，看见了吗，靠进玻璃那边。”
……
咖啡馆的几个女常客说说笑笑的讨论着肖子雨。“就这样吧！”肖子雨心里说着，他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因为这里就这个最便宜。菜单关闭了，突然跳出一个广告：“无相治疗所，治疗您的任何脑部疾病！我们有最高超的手段，最先进的……”还没等广告说完肖子雨就关掉了他。
天空中十分昏暗，来来往往的电车如同一条条蚯蚓在道路上拱来拱去。“看来要下雨了。”肖子雨心里说。
这个咖啡馆他没事就会来，他总是坐在同样的位置，喝着咖啡数着来往的人。
“你好啊！”一个女性的声音响起，“我可以坐在这吗？”说完她拉出了凳子。
肖子雨抬头望去：“嗯，可以。”说完，他又朝外面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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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率：正常值
血压：正常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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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坐在那边那桌的。”她朝右边指去。肖子雨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还坐了两个女孩，她们正朝着这边招手。
“您收到一封好友申请！”肖子雨的耳机里突然传来声音。
“加个好友呗？”女孩笑着说。
“嗯，好。”说完，肖子雨便打开了全息屏，同意了好友申请。
“话说你为什么总是这一个表情啊，为什么不笑一个呢？”女孩歪着头看着他，想要看清他刘海下的眼睛。
“不知道啊。”肖子雨没有一丝语调的说。
“你有什么心事吗？”女孩问道。
“没有。”
“我看你每次来都坐在同一个位置，为什么不换一个呢？”
“因为，我想坐在这。”场面略显尴尬。
“你叫什么名字，方便我给你备注。”
“肖子雨。”
“我叫晓默。”说完她便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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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率：无明显变化
血压：无明显变化
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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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坐就是一上午，那一桌女孩早已离开，而肖子雨却依然坐着，手中的咖啡早已凉了，肖子雨决定等会就离开。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朝这边飞速行驶。
“好像是车。”肖子雨心里说着。
“有什么东西要撞过来了！”坐在他对桌的人喊道，人们迅速朝门口跑去，唯独肖子雨还坐着。
“喂！快跑啊！”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你他妈疯了吗！”一只手强行把他从位子上拉起来了，咖啡全部洒在了他身上。
“轰——”一声巨响，玻璃被撞得粉碎，四周烟雾四起，肖子雨躺在地上，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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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率：无明显变化
血压：无明显变化
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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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吗！”一个男人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拎起来，“他妈那么大一个车子你看不见？”肖子雨看着男人。
“嗯……不知道。”
“什么他妈不知道，你赶紧把你那头发剪剪吧！下次可没这么幸运。”说完男人便离开了。
交警迅速赶到了现场，对在场的人做了全面检查，幸运的是没有人受伤，交警说是自动驾驶失控了，他们都得到了一比数目不小的赔偿。
肖子雨本来决定再去公园走走的，但他还是没去，今天是他回家最早的一次。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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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创设环境……
10%……40%……100%
环境创设完毕！
正在进行实时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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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我发现了我和他们的不一样。
女同学们会坐在一起聊天，男同学们下课了会追逐打闹，他们都笑的格外开心，即使磕着碰着了，坐在地上哭一会又会重新爬起来。
我常常望着他们，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笑，又为什么要哭，我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愉悦、什么是伤心，我似乎就是个机器人，没有任何感情，甚至不会为此感到自卑、感到羞耻，我只是觉得我和他们不一样。
在我还是三年级的一个晚上，我第一次开始思考为什么我和他们不一样，我设想了很多种可能，但都是小孩子的天马行空罢了，我曾一度认为自己就是机器人，这种想法一直到我初中都还保留着。
周围的人常常说我是个怪胎，说我是个冷血的家伙，我却从不会感到有一丝的生气，我只是觉得他们这样认为很正常。
后来有一天，母亲送给了我一只猫，这只猫的一只脚是金属的假肢，我把猫咪养的很肥，它也和我很亲近，并不是因为喜欢猫我才把它养的这么肥，我只是觉得养猫是个任务，我从中无法体会到愉悦，同样无法体会到烦躁甚至生气，说句实话，我真的很想体会到，我想知道生气是什么感觉、伤心是什么感觉、嫉妒是什么感觉、尴尬是什么感觉、害羞是什么感觉……快乐……又是什么感觉？我从没发自内心的笑过，我把嘴咧开露出洁白的牙齿对着镜子假笑过，可一点用没有，我什么都没感受到。
我看过很多电影，其中有一幕是女人的丈夫躺在棺材里，女人趴在棺材旁哭的眼泪都快干了。我不禁想到了我的母亲——母亲去世的时候我伤心了吗？母亲一百三十二岁寿终而死，葬礼上亲戚朋友、兄弟姐妹各个眼睛红肿，我站在母亲的棺材旁，内心竟然一点点反应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我重新拾起自己是机器人的这个想法，毕竟现在科技发达，想造个机器人也不是很困难。
到了今天，我依旧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说明我为什么没有感情，我每天都会在外面游荡，注意街上人的表情，坐在公园里看小孩嬉戏，可我什么也没得到，什么也没感受到，靠着母亲的遗产，我一直活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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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率：无明显变化
血压：无明显变化
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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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收到一封邮件！下面为您播报邮件内容！”
维特尔的声音讲肖子雨从梦中拉回，肖子雨慢慢睁开眼，梦中的画面被忘得一干二净。
“发件人晓默，收件人肖子雨，内容如下‘我看到了新闻，昨天一辆车失控撞进了咖啡馆，你没什么事吧？’您可以直接说话进行回复！”
“没事。”
“信息已发送！正在等待回复……”
肖子雨穿好了衣服，昨天的那件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于是他把衣服丢进了垃圾桶。
“收到回复，内容如下‘没事就好，今天出来玩吗？听说寻赤街好玩的挺多，不如今天一起去那边走走？’您可以直接说话进行回复！”
“好。”
肖子雨走进了卫生间，他透过刘海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仿佛看见了一条条电线在自己脑中。
“收到回复‘那我们就在寻赤街的大门口，就是有个很大的牌子的那里见面吧！’”
肖子雨没有进行回复，他拿起牙刷。
“收到回复‘对了，你还记得我长什么样吧？给你发张照片，到时候别找错人了！’收到一张照片，请转移到移动端查看！”
肖子雨叼着牙刷打开了图片，晓默笑着比了个耶，她穿了一件粉色的卫衣，肖子雨关闭了照片，漱了个口，用湿毛巾擦了两下脸，准备出门。
四、
“你觉得这个好看吗？”晓默拿着一个玻璃球闭着一只眼透过玻璃球看去，玻璃球里面好似满是繁星的夜空。
“嗯，还不错。”
“这些都是老古董了，在几千年前挺常见的，当时少说也得卖上一百多吧？就相当于现在的三千多，但是现在就算出三十都没人要。”古董店的老奶奶说道，她面露慈祥的微笑。
“好漂亮啊！”晓默越看越喜欢。
“喜欢就送给你们吧，这个小球在从我开店到现在一直在这，你是第一个注意到的，就当是缘分吧！”老奶奶笑了。
“真的吗？谢谢您啦！”晓默高兴地笑了。
……
“我想把这个做成项链，这里面可以看见星空诶，这样的话我每时每刻都可以看见星空了。”离开古董店后晓默依旧看着玻璃球，“你看那！”晓默指去。
“没见过诶。”肖子雨朝手指的方向看去。
“我们去看看！”晓默突然牵起肖子雨的手，朝手指的方向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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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率：八十五，出现小幅度变化
持续观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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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烟花。”店老板是一个成熟的大叔，他的胡子剃的不是很干净。
“烟花？”晓默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也只有你们这些年轻人会感兴趣了，”大叔解释道，“现在这东西改名了，叫电子火花，你们应该知道。”
“啊！就是那个飞到天上爆炸然后开花的那个吧！”
“是的，只不过这些不是电子的，电子火花其实就是全息影像，这才是实打实的烟花。”老板骄傲的微笑着，“这可是祖上一直传下来的。”
“那这个卖吗？”晓默问道
“哈哈哈，”大叔突然大笑起来，“小姑娘你不会不知道吧？现在造这个东西是要蹲大牢的，更别说放了。”
“那你为什么还摆在外面？”
“嘘！就是摆给你们这些不知道的人看的。”大叔小声的说道，怕被别人听见似的，“但是还有一种是可以卖的。”
“能看看吗！”
“就是你手上拿着的这款，叫手持烟花，那时普遍叫做仙女棒，点燃后很好看。”老板解释完就转身给别人结账去了。
“这个点燃会是怎么样呢？”晓默问肖子雨。
“不知道，不如买一盒看看。”
“这盒多少钱？”
“二百七十吧，也不多收你们。但是要记住，在晚上放才好看，最好别被警察看见，可能会没收。”
两人付了钱后正准备离开，却突然被叫住：“喂！把这个拿上！”
“这是什么？”
“打火机，点火用的，不收钱，送你们的。”
……
霓虹灯闪烁着，漫天雾霾让这个城市看起来若隐若现，夜晚没有多大的风，但是早晚温差很大，白天穿短袖，晚上都得穿外套。
“好冷啊。”晓默哈着气搓着手。
“早晚温差挺大的，没有带外套出门。”肖子雨说道。两人步行在公园里，太阳早已落下，他们一整天都呆在外面。
“话说，这一天下来，你开心吗？”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问住了肖子雨，他在想到底要不要说开心，最后他想了一个更好的答案。
“不知道。”
“哈哈，什么叫不知道啊？”晓默突然笑起来，肖子雨不明白为什么要笑，路人也诧异的看向她，“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啊！”晓默微笑着看着肖子雨，两人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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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率：九十，出现较为明显的变化
正在模拟更多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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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子雨把头转过去，晓默突然抓起他的手：“我们来放这个吧！”肖子雨看着晓默手上拿着的仙女棒，“你来帮我点吧！”
“好。”
“哇！”仙女棒呲出一朵朵花来，鲜花印在晓默的眼中，肖子雨望着晓默，“好漂亮！”晓默说道。
“以前从来没见过。”肖子雨看着燃烧着的仙女棒。
一根一根的，很快就到了最后一根，两人坐在长凳上，彼此都没有说话，等待着火花慢慢消失。
“其实啊，”火花慢慢消失了，晓默眼中的火光也消失了，“我的寿命只有0.4天了。”晓默微笑着说出来这句话。
肖子雨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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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出现轻微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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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子雨想说什么，却无法组织好语言。“安慰的话我已近听过很多遍了，但我更喜欢什么都不说。”
“为什么会这样……”肖子雨终于组织好了语言。
“大脑衰亡，现在致死率最高的病，治不好。”迷雾缭绕在高楼间，月亮早已看不见。
肖子雨没有说话，他默默的注视着晓默：“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心想，“人们貌似一个个的从我身边离开。”
“喂，肖子雨。”晓默靠在肖子雨的肩上，“我喜欢你诶，为什么会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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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率正在升高即将到达一百次没分
出现明显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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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找到喜欢的人诶！可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晓默拿出了玻璃球，闭上一只眼看去，里面满是繁星，“老板说这个玻璃球从开店就一直呆在这，我是第一个注意到的，当时我就想到你了啊，咖啡馆你一直坐在那一个位置吧，还是我第一个注意到你的呢！”晓默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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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率首次突破一百，仍有上升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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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子雨咽着口水。
“好漂亮，它的里面藏着星空呢！我相信，你的眼中一定也藏着星空呢！”晓默坐了起来，看向肖子雨的眼睛，“我就说吧！藏着星空呢！”
肖子雨感到呼吸急促，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书上叫什么情绪来着……”肖子雨感到思绪混乱。
晓默托着肖子雨的脸，突然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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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率达到127次每分
再次重复：心率达到127次每分
治疗有效！治疗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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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到了吗？”晓默笑了，肖子雨说不出话，“让我们忘记生命倒计时吧！我想和你在一次，到生命尽头。”
两人靠在在一起，渐渐地，睡着了。
五、
早晨的公园没有多少人，有几个老人在打太极，偶尔可以看见一两个遛狗的小年轻，阳光透过树枝照射到了肖子雨的脸上。
肖子雨慢慢睁开眼，他朝周围望去，晓默早已不见踪影。他猛地站了起来，开始大喊起来：“晓默！晓默！”
除了几个诧异的老人，没有任何人回答，“为什么？”肖子雨心想，他依然在一遍遍地呼唤着晓默，“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感觉，我在感到害怕吗？我在恐惧吗？我这是在紧张吗？”他的眼睛渐渐模糊起来，“这是眼泪吗？为什么会留下来？我到底怎么了？这是伤心吗？
他忽然听见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音，他朝声源望去——那是一个玻璃球。
他捡起了玻璃球，闭上一只眼透过球看去，漫天的繁星闪烁，他忽然看见了一段话：我喜欢你。
肖子雨的眼睛彻底湿润了，他紧握着玻璃球，抱着头大哭着。
任由旁人诧异的眼光。
六、
大厅内，一位女士正焦急地等待着，她时不时望望那边大门紧闭的治疗室，随后又焦急地低下头。
主治医生走了出来，女士看见了，飞也似地跑了过去：“医生，我的儿子……”她的眼睛近乎湿润。
医生露出了微笑：“治疗很成功！女士！”女士听到了这个消息，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真的吗？真的吗医生？”
“是真的，女士，治疗非常的成功！”医生给了女士一个拥抱来安慰这位母亲。“去看看您的儿子吧！”
女士随着医生进入了治疗室，他看见了躺在治疗台上的儿子，助手们正在拆除他身上的一根根电线和一根根管子。
“等他苏醒后，我们给他做一些苏醒训练，也是为了完全唤醒他的大脑，说是训练其实就是问几个问题，如果他都说出来了，那就证明您儿子完全痊愈了！”医生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女士热泪盈眶。
“我们把他治疗过程中的记忆全部删除了，不会对他的现实生活产生影响，他只会记住自己做了个手术。”
“真的太谢谢你们了！谢谢你们！”
医生笑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女士。您儿子估计马上就要苏醒了，我们进去吧！”
……
“你叫什么名字？”
“肖子雨。”
“手术后有什么不适吗？”
“没有。”
“还记得她是谁吗？”医生指了指那位女士。
“妈妈。”
“很好孩子。下面来看一段视频。”
视频刚开始很安静，拍摄的是一个房间，突然间房间内的椅子动了，随后更多的家具动了起来，突然间移动的家具都停了下来，长达十秒左右的寂静后，突然冲出一张鬼脸，肖子雨吓了一跳，浑身颤抖了一下。
医生笑了。
“这……这不好笑。”肖子雨惊魂未定。
“我当然知道孩子。”说完，医生把女士带离了房间，“目前看来已经是痊愈了，但是部分情绪我们无法测试，得在日常生活中去观察，若后续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们。”
女士又忍不住哭了：“谢谢你们医生，我的孩子终于正常了，之前就像是机器人一样。”女士擦着眼泪。
“这没什么，这是我们无相治疗所应该做的，对了，我想知道一些事情。”
“您请问。”
“您平时在家有关心过孩子吗？”
“嗯……我平时比较忙，都是他爸爸带他，他爸又喜欢喝酒，喝醉了又发疯。”说到这女士面露不悦。
“所以说他经常打孩子吗？”
“也不是经常吧，不听话的话会打，比如说叫他学习他不去。”
“您知道他为什么会没有情感吗？”
“不知道，去了很多家医院都说孩子没有问题。”
“是的女士，您孩子确实没有病，他只是缺乏了关爱，不要一味地逼迫孩子，孩子的压力太大了才导致他的感情缺失，现在虽然治好了，但是如果后续出现什么刺激很可能重新复发。”
女士沉默了一会说：“学习是他的任务，我觉得他爸打他也没有错，孩子学习将来哪里有出路？现在都是需要高科技人才，学历低上哪里找工作。”
“家庭教育方面我当然管不了您，我只是给您一些建议，有助于孩子的治疗，”医生看向玻璃后的肖子雨，满脸同情，“所以说我建议，偶尔也应该放下工作多陪陪您的孩子，放松自己也带来欢乐。”
“放下工作我哪有钱生活啊！”
医生没有继续说什么。
……
肖子雨牵着妈妈的手，他努力思考着手术的过程发生了什么，但是什么也想不出来。
他也想知道今晚的天空有没有星星。
——笔名：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