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猫（九）

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呐！任务的事情就不用去考虑了，有很多事情，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完成的，我想应该是这样。

还有两站就到柳木站了，我时常去那里，坐在柳木河边吹风。隔岸就是夜市，晚上灯火通明，柳木河也映得似乎十分繁华，我时常想——河底是不是龙宫呢？虽然说不及东海的龙宫，也应该不错，怎么说也是个市级的龙宫——既然人界有三六九等，那这个世界上的海洋这么大，不去分级管理，恐怕是秩序太乱的吧——这个职位正正好好，赚钱最多。职位太高，不敢贪污，因为容易被抓；职位太低，就算是贪污也贪不太多。说起来，不高不低的职位真是不错，做一些“恰如其分”的事情，真是爽。不过本人对官职权位不太感兴趣，只要是自己开心，世界爱咋咋地。拯救世界有人去，管理世界有人去，改变世界也有人去。我的职责，差不多就是享受世界，或者说是体验世界。

“柳木站，到了，请乘客从后面下车，下车请走人行道，谢谢合作。”

合作？哪里有人和你合作了，自己的事情，本该做的，说的也太好听了点儿吧。再说了，每次都是这一句，我下车的地方就从来没有过人行道……

罢了，不过是个程序，和这种东西斤斤计没有什么意思。

我照旧坐在河岸边，瞅着对岸的矮墙上，用什么东西喷涂上了几个字，工工整整，一看就是市里的领导弄的。不过有什么用呢？

“共筑美好家园，还我绿水青山”

还我？为什么是还我绿水青山？我总觉得“还我”是欠了东西要找别人要才说的话，而且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说这样的话的。还有，“还”总要有个对象吧。像上世纪的“还我东三省”“还我青岛”，对象是侵略者，现在的街头要工资的大标语“还我血汗钱”，对象是欠钱的老板。而这个标语呢？没有任何的意义。你是给谁要呢？大自然？这是无理取闹吧。前辈？明明是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后辈？说不准以后要找你要。自己？给自己要东西还要这样大张旗鼓宣传，说起来真是像个智障一样。自己把环境弄坏了，然后对着自己大叫：还我绿水青山！……场面极度不适。

这时 ，柳木河发出呜呜的奇怪声音，似乎在回应我。我看看天空，刚刚黑，蓝黑，没有一颗星星，半颗都没有，只有一个月亮孤零零地吊在天上，冷冷的月光打在地上，pia～～，好清脆的一声。

夜晚有没有云彩？云猫会不会出现呢？不过会怎样出现呢？怎样去应对呢？如果云猫他……

“喂，在想什么？”

我回过头去，一个女孩站在我的后面，看上去年纪不大，长长的头发只用一个皮筋扎住。

“云猫，我在想云猫。”

“云猫？”

我忘记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云猫这件事的。

她靠近我：“云猫？是什么猫？”

“罢了。你不知道的。不说了。”

“为什么？”

“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那可有时间去对面喝酒。”

“对面？”

“老酒吧了。三年了。我经常去那里。”

我虽然常常来这里，但从来没有去过对岸，我喜欢这样远远看着一个地方，不去触碰，也不想着融入。我大量了一下她，根本就不像一个常常去酒吧混的人，全身上下充满的稚嫩的气息。

“我没去过对岸。”

“那真是可惜。对岸比这里好多了。”

“那你来这里，不如回对岸去。”

“天堂待久了，去地狱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生活，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微笑地对我说。

“挺形象的。”我说，“不过，我已经习惯在地狱里生活了。”

“怕我拐你。”

这次我笑了。“怎么可能，你什么样，我什么样，你拐我？你觉得可能吗？”

“我倒是听过，有一个小姑娘，专门骗你这样的人，带你去一个地方，然后出来几个大汉，把你打晕，去医院卖器官。”

“新聊斋？”

“哪里是聊斋，真实故事改编。”

“改编？是不是改的有点大。”

她抓住我：“大又如何？反正有这样的事。你怕？”

“怕啥？我可是不死之身。”

“中二病？”

我把她的手从我的身上拿下来，流氓地笑到：“中二病？中二病也要去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