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黑白之间 07
立风疲惫地从录音棚里出来，录了一天的歌，他的嗓子干哑得难受，喝了一整瓶水都没好。
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他打算直接开车回家，却见丸倚靠着他的车，正抽着烟在等他。
“你怎么来了？”立风很意外，丸不应该在上海工作吗？
见立风过来，丸掐灭了烟。一个多月没见，立风好像更清瘦了。
“我想你，所以就来了。”
立风“哦”了一声，低头看了会自己的鞋，又抬头看他：“去我家里？”
在立风的理解里，丸总说的想他，就是想一起过夜的意思。
“车钥匙给我。”丸说。
立风从裤兜里掏出钥匙给他，自觉地坐上了副驾驶座。
丸总开车，却没有往家里的方向开，而是开向一个音乐酒吧。
这个音乐酒吧比较偏僻，除了服务员和驻唱没什么人，两个人找了角落灯光昏暗的地方坐下。
丸总给立风点了一杯度数很低的鸡尾酒，又给自己点了杯苏打水。
“你怎么就喝苏打水？”立风咬着鸡尾酒的吸管看他。
灯光昏暗，光与影之间，立风的眼眸微微发着光，像只天真的猫咪。
丸抬手勾了下他的鼻子：“笨蛋，我们都喝酒，谁开车回家？”
丸的动作很亲昵，让立风不太习惯，但他没躲，低头咬着吸管。
到点了，驻唱开始上台唱歌。驻唱是年轻的大学生，洋溢着青春的朝气，丸侧过头去看那个驻唱，立风却想起丸的手机屏幕，也是那么一个唱歌的少年。
心情莫名地烦躁起来。
“你很喜欢他？”立风让自己的口吻尽可能听起来平淡。
丸失笑，笑意过后，又用一双认真的眼睛看着立风：“他让我想起一个人，只不过，他唱得没有那个人好。”
这个人应该就是丸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少年吧。
心里烦躁更甚。反复提醒着自己不要逾矩，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眼里已经是波澜不惊的平静。
“他有两个音飘掉了。”立风面无表情地说，“气息也不够稳，技巧太刻意。”
带专业歌手去听酒吧驻唱唱歌，就得做好被挑毛病的准备。丸笑着点头应他：“他唱得再好，又怎么能和你比。”
这句话莫名顺好了立风的毛，他不再挑人家毛病，乖乖地喝着酒。
立风乖顺的样子实在让人心动，丸俯身向前，一只手撑着桌面，一只手压住立风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下去。
立风的口中还有清浅的酒味，酒味从他的口中被吞没到丸的口中，沾染了苏打水的味道，又渡回了原地，气息被占有，被弄脏，被粘腻的水声覆盖。
立风睁眼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又有些慌乱地闭上，耳根都泛了粉色。
丸依依不舍地放开他，再亲下去，嘴里的酒味怕是会被判定为酒驾。
立风在丸放开他的时候，赶忙压低了帽子低下头，试图掩盖心下的慌乱。
“你……这是公共场合。”
“情侣之间接个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情侣？立风诧异地看着他。
这家音乐酒吧没什么顾客，老板也是他的朋友，所以是安全的。但那些丸没有说，偏偏很有心机地说了这句话。
丸轻咳一声。
“有件事情，和你说一下。”
“华夏已经解除了和王经纪人的合同，她不再是你的经纪人了。”
“啊？”立风睁着眼睛看他。
“卷是华夏新来的经纪人，各方面都很有能力，你们都很年轻，也聊的来，先让他带你。”
“哦。”立风平淡地应了一声，低头咬了咬吸管。又有些忍不住，还是开口问他，“怎么突然换经纪人？”
丸：“看她不顺眼。”
立风：“……”
夜幕已深，丸留宿在立风家里。立风洗完澡往床上钻，被丸一把拉了过去，拖进自己怀里。
低头啄了啄他因洗澡被水汽蒸得红润的唇，抬手拉了灯。
房间陷入黑暗，夜里升腾的欲望如盈池的水就要满出，立风抬眼看丸，同是男人，他懂丸眼里的欲望。
立风的有些凉的手在被子底下从上而下地解丸睡衣的扣子，丸的呼吸一窒，伸手按住了他。只是低头吻了吻他，把人拥在怀里。
“睡吧，你明天还有通告。”
立风眨了眨眼，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距离近得甚至都闻得到彼此的呼吸。
他明明有反应，为什么不做呢。
立风有些疑惑：“你肾虚了？”
丸：“……你说什么？”
立风：“没什么。”
两个人不说话了，各自留下一夜好梦。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丸已经走了。他昨天说过，今天要赶回上海开会。有些艰难地睁眼看时间，也差不多该起床去赶通告了。
简单地洗漱一下，戴上口罩帽子走出小区，一辆车已经等在门口，车还是公司的车，只是陪着的人已经不是王姐了，而是卷儿。
卷儿眯着笑眼摇下车窗：“帅哥，走，赶通告去。”
怎么会有人把赶通告说得像农村一年一度的大赶集一样。
卷儿一来，团队的气氛瞬间不一样了。化妆师的话也多了，助理也开起了玩笑。
车程有三个小时，立风打算睡一会，卷儿从包里拿出三明治给立风。
“吃了早餐再睡。我的艺人可不能饿着肚子。”
助理睁大了眼睛：“王姐说吃早餐容易发胖，不给……”
卷儿瞪了他一眼，打断了他：“你也不吃早饭，没见你瘦到哪里去。”
化妆师哈哈大笑：“他就算一天只吃一餐，也还是这个熊样。”
助理：“......”
立风很有人性地拍拍他的肩膀：“算了算了，我们胖子不和他们瘦子计较。”
助理正要感激涕零，说还是老板有人性，突然发觉不对。
等等，华立风？胖子？
扫了一眼那人清瘦的身材，确定华立风在嘲讽他，助理更憋屈了。
和卷儿相处实在有趣，一天通告赶下来竟然也不觉得疲惫，一日三餐一顿都没少。甚至一个采访录到一半，卷儿就直接端着低卡的餐食进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家艺人身子虚，再不吃东西要昏倒了。”
立风：?倒也不必。
吃饭也没耽误多少时间，反而一扫艺人的疲惫，采访也更生动有趣了点。
采访到最后一个问题，是上一期来采访的嘉宾留给下一期嘉宾的问题，华立风运气不好，赶上了一个刁钻的问题。
【上一次xxx是什么时候？】
卷儿闻此两眼一黑。采访的问题他都从头到尾检查过，没想到工作人员这么奸诈，这个问题竟然没写在稿子上。
立风疑惑地睁着眼睛：“什么意思？”
工作人员“啪啪啪”拍了三下手，疯狂暗示他。
啪到这里立风总算明白了。没注意到一旁卷儿让他不要回答的眼神暗示，他还真的认真地低头回想了一下。上一次和丸总……
好像是很久以前了，有多久呢？
上个月没有，上上个月也没有……
回忆无果，他抬起有些懵懂的眼睛看着工作人员：“记不太得了。”
卷：“......”
这倒不失为一种答题新思路。
一百昏，一百昏。
接下来的日子里，立风深切地体验到卷和王姐工作模式的天差地别。王姐是能接多少接多少，卷是能推多少推多少。
团队在车里吃午饭，卷和助理在讨论邀约事宜。说是讨论，不过是卷一言堂罢了。
“草莓音乐节？嘉宾名单我看看……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推掉。”
“什么综艺？没听说过，推掉。”
“哈？恋爱综艺？是你脑子昏头了还是导演脑子昏头了？离谱！”
“代言？什么牌子？我用过不好用，推掉！”
“买版权？哪个节目？那几个爱豆哪里来的自信敢唱我家歌手的歌？唱一首毁一首，一真唱毁所有，让他们毛长齐再来吧！推掉！”
一旁的立风：“......”
他默默喝了一口咖啡，往旁边坐了坐。
如果不是知道和卷儿对话的是他的助理，他甚至觉得卷儿已经替他把整个娱乐圈得罪干净了。
只是卷儿这人两面三刀，那边恋爱综艺的导演被推了，直接打电话过来联系卷儿想再谈谈，卷儿立刻一改暴躁模样，温温和和地说着话。
“许导啊？嗯，是的，确实是因为档期问题，另外一边合同已经签了，所以实在没有办法参加。……嗯嗯好的好的，有机会请你吃饭啊……太遗憾了……下回你可得早点联系我，我肯定先和你签啊……对的对的，多多关照立风啊，下次见！”
立风：“......”
立风不免回想起初次见面时，卷儿真诚地拉着王姐的手，夸她年轻的样子。
立风抽了张纸擦擦额头上的汗，好可怕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