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 曲篇——旖旎曲韵（9）
“.........”被层层琉璃瓦托举起的飞檐于湛蓝的夜幕中翘起轻灵的弧线，霓虹照得鲜亮的砖瓦横列出精巧的正脊，从正门望去，三层亭台正好与月盘咫尺之距，举杯便可与佳人和望舒共饮。指挥官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裙裾上的褶皱，脸上再度烧起羞耻的温度。
“....这里就是望月阁么....”露西亚抬眸打量着朱红色大门，顺着襦裙垂落的流饰在夜风中微微摇曳，裸露的双肩雪白无暇，一如第一次遇见那般惊艳而姝丽，“....看起来和夜航船的陈设没什么两样，都有一个很大的露天戏台。”
“.....从人数来看...这个所谓的纳贤也并非无人问津.....”曲侧目寡淡地审视着周围三三两两、着装繁盛的构造体，不自觉微微蹙眉.....似乎有几位曾在春月苑有过一面之缘。
“....怎么了？”指挥官显然察觉到了曲眉宇间的一丝阴翳。眼前人点缀以金色浮雕的云鬓簪穿插于如瀑乌丝之间，旗袍樱红色的高领让她的脖颈显得更为修长，洁白的袖口末端延伸以赤色镂空的指套，轻叩于纤长的食指。那贴合身形曲线的旗袍下摆纹以游曳的蛟龙划分出朱白之界，让人不禁轻叹此人与其妆容的完美契合。再配合上某人一如既往克制的距离感与眼眸中的孤傲，无论多少次注目都是惊鸿的一瞥，指挥官一时很难将目光游移开。
“......无妨....不过看见了几个曾向你献殷勤的构造体罢了...”曲微微摇头，原本要比指挥官矮一头不止的她因为服饰的缘故显得高挑了不少，“....这让我不禁有些担忧举办者的居心叵测。”
“.....我突然感觉我有些格格不入......”指挥官抬手打量着自己蓝色为底白色点缀的长款洋装，蓬松的头饰将他淡金色的假发盘起，原本英气的五官此刻却平添了一分梳妆后的柔美，红润的嘴唇在灯光照耀下变得吹弹可破，“不是指性别...而是指穿衣的风格。”
“......不必在意.....你现在看起来.....”曲似乎忍住了嘴角的笑意，眼眸中的孤傲逐渐转变为丝丝真挚，“.....是个很俊俏的美人胚子...”
“......真是别扭的夸奖.....”指挥官无奈地叹息着，露西亚有朱云流霭作为铺底，曲那边有睚眦和蒲牢打扮，而自己就任凭丽芙自由发挥了.....自己的模版又是什么....难道是时空女仆那套么.....
“......指挥官...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露西亚的语气听起来有着压抑的不悦。
“....抱歉露西亚.....你今天也很漂亮哦....”指挥官急忙扭过视线，冲脸色不怎么明朗的露西亚温和一笑，后者的脸颊立刻染上了丝丝绯红。
“......谢谢指挥官夸奖....”
“.............”曲默不作声地将朝向指挥官的发丝撩至耳畔，露出小巧精致的耳朵和无瑕的侧脸。
“....好了，我们走吧。”指挥官轻悠悠地脉动双腿，努力让自己适应高跟鞋带来的悬地感。三人走至正门，门前的构造体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请问几位小姐是来参与纳贤典仪的吗？”
“....正是....”指挥官轻笑着点点头。
“.....唔.....嗯....好的....”构造体的目光短暂地在指挥官脸上停留片刻，紧接着便侧身让路，一位带着伥虎面具的高挑构造体正向他们鞠躬致意。
“......三位小姐都是有倾国之色的人啊.....或许方生少爷今日会从你们三位中选出也说不定....”她的目光仔细地阅览者指挥官一行人的脸庞，面具下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悦耳，“....那么三位随我来吧，到少爷能一览月色的露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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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亚，在此献上剑舞....”露西亚的眼眸中流转着轻柔而专注的光泽，她缓缓抽出朱桦，让樱红的剑光切开照耀于戏台的月色，起舞弄清影，孤寂而朦胧的她让人不觉之间便恍如隔世。
“.........”指挥官不自觉缓缓微笑着，如今的她一改上次的扭捏，这样的她能将自己的心绪与美一并展现出来，这样的她能够善待自己的心意，只是自己还是不知心中莫名的惆怅是从何而来，“.....以前在夜航船时，她也曾这样剑舞过，结果被维里耶一下看中。”
“.....我或许明白他为什么会相中她了.....”曲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露西亚，“.....不过我...对维里耶的作为不想作过多评价...”
“.....也别这么说....至少我认为当时维里耶真的很漂亮.......”指挥官忍不住打趣一番，希望能让这个话题不那么沉重。
“......是么.....”曲不自觉地将散乱的鬓发重新撩起，心不在焉地注视着桌上的茶盏。
“......指挥官，我回来了。”露西亚将朱桦别在腰间，略微急切地小跑过来，目光不太自然地流转于两人之间，而曲的表情则又恢复了昔日的淡漠。
“...辛苦了，露西亚。”指挥官将泡好的茶递给她。
“......看起来轮到我了。”曲施施然而起，缓步走向露天戏台，却并未如先前等等构造体那般低头行礼。她在摆放好的书桌上坐下，随手拿起一支狼毫，开始在雪白的宣纸上尽兴涂笔，如此静心书写的她，似乎比纵横疆场的她更为赏心悦目，旗袍下摆顺着光洁的腿部曲线垂落，一时场上默然无声。
“.......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有匪君子，如琢如磨。”她在纸上写下如此字句。
“.......指挥官最近和她走得很近呢.....”露西亚冷不丁的话语让指挥官迅速收回了目光“...指挥官总是这样....对任何人都很好.....”
“......抱歉.....虽然是性格使然....但我这样子有时候也在给你带来困扰吧....”指挥官歉意地笑笑。
“.....不....不会....”露西亚的眼神中闪烁着恳切，似乎想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指挥官真的觉得她可以信任吗？”
“..........”指挥官看着不远处正挥毫的曲，闭上眼审慎地思考了一番，“.....嗯....我认为可以。”
“..............”
“......下一个轮到你了，好生表现吧。”曲走下戏台，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期待的微笑，似乎在想象着某人如何花枝招展地表现自己。
“.....唉.....破罐子破摔吧....”指挥官无奈笑笑，他走上戏台，向亭台高处正悠闲品茶却看不清面容的人鞠了一躬。指挥官深呼吸几口，让自己浑身的肌肉不至于太过僵硬，“.....小女子不才，特此献上西域武术。”
“..........”指挥官脑海中默默回放着教官所传授的对人格格斗术，并让力度蔓延至自己的四肢。记忆中，对人格斗术的技法中多用腿技，指挥官多次施展难度颇高的高踢腿，大开大合之间，裙裾似乎都有些掩盖不住对观众过于有吸引力的风光。
“..........”指挥官收好架势，心里不由自主地开始乱想，而从亭台的最高处却传来稀稀落落的掌声。指挥官抬起头，却看见亭台上的人合上扇子，向身边的仆从说了几句，便悠然地离开了座位......额.....难道自己男扮女装的事情被发现了吗......指挥官思索着要不要现在溜之大吉比较好。
“......尊贵的三位小姐，方生少爷想单独见见你们....”头戴伥虎面具的构造体冲他们盈盈一笑，“.....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各位请务必把握住哦....”
“.....嗯....那是当然.....”指挥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
“.....就是这里了，三位请进吧。”构造体缓缓将木门推开，躬身邀请三人步入。只见一个身形并不清秀的年轻男子正冲他们露出一个并不诚恳的微笑。
“.........”曲和露西亚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
“.....欢迎小姐们光顾寒舍，我是这里的主人方生。”名为方生的男子一边说着，目光一边不自觉地在他们身上跳跃，他抖了抖红色的袖口，“....你们以后也可以叫我二少爷。”
“......嗯....谨遵君命。”指挥官出于稳妥表态道。
“.....而现在...我会从你们三人中选择一人....来作为我今日的陪伴的对象。”方生的目光陡然变得有些促狭，仿佛瞧见了米缸的老鼠一般，他故作矜持地笑笑，不断审视着或多或少有些嫌弃之情的三人，“.....是这位穿着襦群的可爱女孩...还是这位身穿旗袍的清高佳人呢？”
“......今日的陪伴.....什么意思....”露西亚开口询问道。
“.....就是我每天都会换换不同口味的意思.....人生得意须尽欢啊....”不知为何这句诗从他口中冒出，完全失去了原有的狂放与不羁。
“........”曲的眉宇彻底表现出厌弃的态度，但这却吸引了方生的注意。
“......啧.....人渣.....”指挥官的声音很小，但却足够房间内的所有人听见。方生扭过头，神色复杂地看着眼眸中闪烁着轻蔑的指挥官。
“.....差点忘了....你这个异邦女郎....”方生用折扇扇柄轻轻挑起指挥官的下颚，缓缓审视着他精致的妆容，“....还真有种别样的风情.....”
“....别碰我！”指挥官冷冷地将脸扭过一边，挣脱了他轻浮的触碰。指挥官或多或少明白了那日曲所受的满腔怒火。
“.....这么逆反吗....是我喜欢的风格......”方生脸上洋溢起喜不自禁的笑容，他轻轻敲击桌面，门外的构造体应声而入，“....让这两位小姐去隔壁休憩，把这个金发女子带进我厢房来。”
“....是！”构造体们很快便有所行动，他们一人握住指挥官的一只胳膊，半强行地将指挥官扭送而去。
“..........”指挥官脸上的嫌恶愈发明显，但心底却轻松不少，自己也算是挺身而出保护了她们吧.....而且这么看来...自己还倒蛮懂得迎合男人的心的....指挥官希望接下来的独处能获得更为有用的情报。
.....................
“............”
“............”
两人相向而坐，包厢很大，但完全不足以稀释空气中流动的隐隐暗流与微妙情绪。露西亚直视着曲的眼眸，而后者则坦然地接受了这一不动声色的角逐，瞳仁中流转的，是略带敌意的试探。
“.....有什么想说的么.....”曲伸手捧起桌边的茶盏，“.....你大可直言不讳....毕竟这样的机会...我想再无二次。”
“......你这么三番五次地接近指挥官.....究竟是想干什么？”露西亚的眉宇显而易见地蹙起，“.....从那晚指挥官受伤之后，你便一直频繁出现。”
“........并非是自那晚之后.....”曲的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些许弧度，仿佛接下来的话语是份量极大的筹码，“....从来九龙的第一晚....我便曾与他会面。”
“......第一晚......”露西亚的眼眸出现了明显的动摇。
“......当然...我的本意只是想探讨合约一事.....想不到居然会有贼人在谋划这样的事.....我是为你们指挥官今后的安全，才特意将他留在身边。”
“......那为何你的态度会有这么大变化....”露西亚缓缓摇头，“....之前可是一心想要至他于死地。”
“.....是啊.....为什么呢....”曲的眼眸忽然黯淡下来，似乎积郁了什么微妙的思绪，“.....连我也不清楚呢.....”
“.............”露西亚收回目光低垂眼帘，“......虽然指挥官说可以信任你...但我现在还无法完全接受.....”
“.....嗯，我理解....”
“.......而且....你有时看指挥官的眼神过于专注了，你内心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打算么？我会保护他的。”
“.....什么....我并没有.....”曲有些局促地合上茶杯，不由得垂眉否认，“....那是你掺杂了个人情感的臆断罢了.....”
“......我也没有掺杂个人感情....我只是实话实说.....”露西亚也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
“............”
与此同时，指挥官只是沉默地坐在三米宽的大床上默然无言，房间的装潢仍是暗示性明显的暗红色，不过还添了些雍容的金色，方生关上门，让外界与这间房间彻底隔绝开。
“....好了...现在可就是独属于我们两人的时光了....”方生的脸上再度浮现起促狭的神情，仔细看看，他还长得挺喜感的。
“.....哼....离我远点....”指挥官往旁边移了一小段距离，揉着金发冷冰冰地说道。
“......唔.....”方生捂住自己的胸口，仿佛是被一箭穿心一般，“....从来没有过的风格....我好喜欢....姐姐再骂我一句。”
“.....你这种人，干脆直接人道毁灭得了。”虽然指挥官顺从了他的意愿，但这些话完完全全发自肺腑，指挥官也纳闷会什么会有人提这样的要求。
“......哈哈....好兴奋....”方生忍不住一下子扑在床上，就势要来回滚动，“...继续继续！”
“.....啧...无可救药的人渣.....”指挥官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摇摇头，下意识将裙裾理好，避免露出大腿，明明之前自己并不在意这些，“....你这副德行，就不怕曲大人知晓？”
“.......曲大人......”方生停止了促狭的调笑，眼中似乎闪烁着轻蔑，“.....从九龙败北的那一刻....不对...是大哥找到解法的那一刻...曲大人就失去了我们的尊重了。”
“.....解法？”
“........哎呀爱妃，别提这么扫兴的话嘛....”方生一把搂住指挥官的腰肢，“.....我们不该夜夜笙歌吗？好歹抓紧一下这最后的机会吧...对于你而言....”
“......可以是可以.....那你能再凑近些么？”指挥官忽然换了副柔媚的微笑，“....大人想看我内部的机械构造么？”
“....嗯嗯...当然当然！”方生听话地凑了过来。
“.....那就给我老实趴下。”指挥官抓住他不老实的右手反手一拧，随即用膝盖抵住他的肩胛骨，将其压在身下，“....喜欢我这么主动么？”
“......疼....嘶....轻点姐姐......啊.....”
“.....少废话，你刚才最后的机会...是什么意思？”指挥官手上的力度不禁加大了些。
“.....哎哟.....停停....是因为这个典仪不是为我准备的...是给大哥准备的.....”
“.....你大哥又是什么人？所谓解法又是什么？”
“........唔.....姐姐求知欲太丰富可不好.....”
“......姐姐？抱歉还真让你失望了。”指挥官摘下喉间的变声器，心满意足地欣赏着眼前人惊愕而扭曲的表情。
“......居然是.......男的.....”方生一脸茫然，但随即捂住嘴唇，不知是被自己恶心到了还是被指挥官恶心到了，“.....岂有此理.....不可饶恕。”
“.......你干了什么？”方生忽然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控制器，四周忽然闪烁起警示的红光，指挥官不由得警惕地站起身，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指挥官！你没事吧？”木门被曲和露西亚打开，她们疾步走到指挥官身边，露西亚上下打量着指挥官并无大碍的身体，而曲则是淡漠地观察着周遭的陈设，提防暗箭来袭。
“.......快点！是方生大人！”门外传来侍卫的呼喊。
“.......唉.....这是我最不喜欢的环节....”方生坐在床上，颇为惋惜地打量着三人，“....但没办法....长兄如父...也只能随他了。”说着，他按下了按钮。
“........！”指挥官觉得自己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的地板重心，双脚也传来来了自由落体的坠落感，房间的灯火也在上方变得遥不可及。这般空洞下方究竟是什么.....但现在怎么想也无妨了....毕竟这样的加速度触底.....自己的内脏都会悉数破裂吧。
“......？”黑暗中，指挥官觉得鼻尖一阵寡淡的清香环绕，自己被什么人抱住一同坠落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