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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途·明朝》沉沦的默侯曲(9)——娇滴滴的小伙子,耶!

2023-01-22 05:12 作者:土包子ac  | 我要投稿

  陈旧杂乱、锈迹斑斑、平平无奇——这是这家酒馆给奥卡的第一印象。   酒馆墙壁的玻璃采用某种隔光材料,令外面的阳光望而生畏,这导致它内部的光线十分暗淡。   奥卡眯着眼睛。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很难窥见它内部的全貌。只有那“禁止大声喧哗”的木质警示牌明晃晃地抓住奥卡的眼球。   此刻酒馆内只有零星的几位客兽,寥落地分布在酒馆墙边的阴影处,一言不发地埋头喝着酒。   这门可罗雀的景象,这杂乱无章的桌椅,无一不坦诚着这家蒸汽酒馆的惨淡经营。   “这里怎样?”大叔的胳膊环住奥卡的肩膀,贼兮兮地问。   “挺好的。”奥卡的回答难得违心。呃……他的回答一向都很违心。   “瞧你,那嫌弃的眼神都快戳到对面的酒柜子了。”大叔抬着下巴视线上移,“走吧,好地方在二楼。”   他带着奥卡来到被阴影覆盖的楼梯处,几十蹬木质阶梯的尽头,是一扇由齿轮机关上锁的门。   大叔揉着下巴的胡子,思索了一会儿,按照特定的转法,把这扇紧闭的门给打开了。   跟着大叔来到二楼,奥卡才发现上面原来别有洞天。   首先是舒缓的音乐在耳边萦绕。这欢快的节奏有点儿像是爵士乐,又有点儿像是轻金属音乐。   奥卡颅内为数不多的音乐细胞品尝不出乐曲的种类,他并不擅长这个领域。   不过这里隔音设施的确完善。就隔了一扇门,他在楼下就完全听不到这悦耳的乐曲。   接着映入眼帘的,是颇具年代感的酒馆构造。随处可见的蒸汽器械——能转动的铁皮椅子,抽着酒雾的烟囱,天花板上悬挂着的由齿轮与皮革制作而成的飞鱼标本……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家小小的酒馆犹如一座小小的蒸汽之都,它将整个蒸汽时代所代表的一切不被束缚的天马行空慷慨地收纳其中。   置身酒馆,就仿佛回到了那座由机械转动生命的铁疙瘩城。初次接触工业革命的兴奋,对未来的憧憬,对创造的渴望,对科技与生命真谛的幻想与探索。那些压抑住欲望的人不再踽踽独行,人们向往蓝天的天性得到释放。他们不断探索,锲而不舍、夜以继日,挥舞不被打压的积极,最终施以自己惊叹的魔法,让那架笨重的铁皮巨鸟得以展翅高飞。   这些看似没有实质用处的工艺作品,却实实在在地浓缩了一个时代的浪漫与幻想。   “来这里喝过酒的老酒友都知道,二楼才是真正招待客兽的地方,这一楼的萧条仅仅只是为了掩兽耳目。”威尔大叔环顾四周,驾轻就熟地来到柜台前。“都过去二十几年了,这家酒馆的一切依旧宛如当年。”   “这里怎样?”大叔问。   “挺好的。”奥卡由衷赞叹,“根本就是另外一座小巧玲珑的帕尔米。”   大叔得意地笑了起来。   柜台后边正在擦拭酒杯的年轻兽人放下杯子,热情地对大叔说:“先生,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吗?”   “来一杯萨姆酒,加入15%你们酒馆自己酿的樱桃酒。”大叔不假思索地说。   “行家啊先生。”年轻兽人的脸上堆砌友善的笑意,赞叹威尔大叔的品味,也自夸起他们家的酒水。   “这可是我们酒馆味道最为淳郁的一类酒水了,只是这些年已经很少有兽人懂得如何去品尝它的甘甜、去欣赏它的回味无穷。”   “那您呢,先生,您需要些什么吗?”他把目光转向奥卡,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招牌的职业笑容。   “不好意思,我不喝……”奥卡刚要婉拒,就被大叔抢先了。   “给这位年轻的英俊小伙儿来一杯温牛奶,加上一盘炸鱼条。”大叔笑呵呵地拍了拍奥卡的后背,替他回答。“小伙子喝不得酒,像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似的。”   “呵呵。”奥卡翻了个白眼,鼻翼抖动,哼出一口带着不屑的气息。他也懒得反驳了。   说实话,奥卡并不喜欢吃鱼——除了戊山烹饪的那外酥里嫩的烤鱼能下口之外。   因此那盘炸鱼条被端上来的时候,不管香味如何暴力地扯住他的舌头勾人心弦,他的内心依旧是拒绝的。   这种形状的炸鱼条他还只在英国的一档科幻剧——《神秘博士》中见过。   有点像薯条?试一根?总不能拂了大叔的面子吧。   就勉为其难吃一根。   嗯……味道还行,要不再试一盘?   “再来一盘。”大叔笑意满满地看着奥卡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油渣。   “不用吃得这么急,没兽和你抢。”      “您的萨姆酒。”年轻兽人专心致志地调好酒水后,将盛满瑰红色液体的酒杯递到大叔面前。   威尔大叔端起酒杯细抿一口。   “味道变了。”大叔说。他的语气是那样惋惜,就好像是一个流浪在外的孤独的美食家,渴望家乡的味道,却因生活与时代的夹缝而无法再次品尝一二。   “和二十多年前的味道不一样了。”   “没变吧。酿酒的配方与手法都是严格按照师傅的嘱咐来的。”年轻兽人将信将疑,威尔大叔的神态令他有些不舒服。他按照刚才的步骤重新配了一杯酒。“这酒我从小调到大,和师傅调的味道一模一样。”   “您再试试看。”年轻兽人把另一杯酒推到威尔大叔面前。   大叔饮下半杯,在年轻兽人期待的目光中,斩钉截铁地说:“味道的确不一样。”   他的回答让年轻兽人皱起眉头,他盯着手中的酒瓶,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   “您请稍等一下。”年轻兽人弯腰,从酒柜下方小心翼翼取出一瓶樱红色的酒。他拧开盖子,谨慎地倒出一小杯,旋即合上盖子,一丝不苟地擦拭一下瓶身后,把那瓶酒水细心放回原位。   装载液体的酒瓶被保存得完好无损,刮痕无法高攀,灰尘更是难以死皮赖脸覥留。   年轻兽人用这一小杯液体,再次调了一杯萨姆酒。   “这是我师傅的绝酿,也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坛樱桃酿,您试试看?”   年轻兽人不服输般,倔强地把酒杯递到威尔大叔面前。他有他的固执,也有他的坚持。这位帅气的狮子大叔那真情实感的惋惜与回而不得的怀念,无疑是对他技术的否定。   他不希望自己传承的技艺受到质疑,更不希望师傅对他的期许受到质疑。   大叔一饮而尽。   他没有回答,而是露出肯定的笑意。   “来两张票。这个点儿,黑天鹅剧院应该还没闭幕。”大叔掏出一张上了年份的朴实无华的黑金色卡片,随意地甩到柜台上。   “是。”年轻兽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张印有鎏金色纹理的黑卡片给吸引住了。   这种样式的VIP明片现在已经不发售了,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绝版。   这头雄狮大叔的来头肯定不一般。   他急忙从柜子里取出两张入场券,并亲自接引他们通过酒柜后面的通道,来到一个宏伟的地下大剧院。   “请入座。”他把奥卡和大叔安排在视野最好的位置后,恭敬地说,“请尽情欣赏接下来的每一出戏剧。”   奥卡也没有想到,在这样一家酒馆的下面,居然还建造有这样一家剧院。   “幽都的剧院不是都被被拆掉了吗?”奥卡问。他的眼珠子在每一块木质地板上悠悠滚动着,欣赏着朴实中雕刻着精致的天花板。   “这家剧院是多年前的契柯丹城民众自发建造而成的、属于非官方性质的民营剧院,也从来没在契柯丹城的明面上登记过。”大叔耐心解释道,“它既不服务于达官显贵,又不服务于那些趾高气昂的艺术家。它的存在,只在平民之间口耳相传,也只在那些真正热爱表演、热爱将艺术一视同仁传播的兽人之间相传。   “这家剧院不被上层官宦知晓,也自然入不了他们的法眼,就仿佛是那月夜下展翅的黑天鹅,让即使无法支付高昂门票费用,去那些殿堂级剧院观赏表演的兽人民众,也能在这样一处没有阶级隔阂的幽深的湖面上,共赏天鹅优雅的舞蹈。   “蒸汽酒馆是黑天鹅剧院的其中一个入口。至于我那张名片,是我父亲的,也就是当年鼎力支持建造这家剧院的募集者之一。”   奥卡恍然大悟。   他一直坚信,并非只有登上殿堂的,才能理所当然被称之为艺术。   艺术应当是雅俗共赏。只要在不违法以及不败坏道德的前提下,能带给兽人欢悦的、感动的、真挚的,不论呈现以怎样的形式与表现,那俨然就已经是一门无可挑剔的艺术了。   而奥卡所钟意的艺术,则是以戏剧为媒介,将历史上发生的、话本上杜撰的、长辈口口相传的,经过合理的修饰与编排后,热情地拥抱每一位欣赏它且热爱它的观众。   

(辞旧迎新,岁岁安康。祝各位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宏“兔”大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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