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向小说）破魂兽影 第六章第二节 WI

 他并不打算更进一步，因为这份滋味对他们二人而言已经足够，不必再增添着凉的机会，即使病痛转瞬即逝。他不过是在验证他的猜想：肢体接触往往能增进感情，尤以进行交换时强烈。  一排排尖刺彼此交错，或深或浅，刺入森林的土壤，燃起了火一般炽热的撕咬随即开幕。山火或从暖和的熔岩中迸发，或在浅色的灌木中伸手。在多道火焰的缝隙间，流淌出铁锈气息的温泉，替冷色的树叶着上鲜艳的色调。  他没有停下，非让列车长驱直入，冲入温暖的溶洞，并在断裂处主动铺上粉红的铁轨，使两线轨道相衔。略有不同的温度在连接中化为相同，参差的心跳仿佛也都合成到同一频率，在暖意中共鸣。  蜘蛛在溶洞中织网，而水蛇在轨道上爬行。透明的网同舞动的铁轨，一齐在云霄飞车般剧烈的移动中招展。他们同样炽热，满溢的情愫从未如此令人躁动，尽管现在的环境不允许他们更进一步，但光是这个念想，就让他们兴奋得像失而复得的瘾君子，沉浸于相缠绵的愉悦中。  于是，沃利尔将一只手伸向薄衣下的肉体，沿着山脉的轮廓攀登，通往更高处。即使山脉仍在呼吸，其轮廓仍在起伏变化，他也不会停下动作，仍然在已知的地形中探索。他揪住被铁环系住的一头，让被无机的重量拉得敏感的一侧山峰颤抖。  呼吸声中于是夹杂着呜咽似的迷乱色彩，像未至的春天提前在粉红色的树梢爆发，催逼野性从柔和的情感中分离，得以释放与践行。  “沃利尔......”威尔德试图推开沃利尔，却只能像面对洪流的蚁虫般无力地挣扎。他抗议着说道：“快停下吧，你既然都把我送到这里来了，就别让我在这受冻。”  “我只是知道怎么样能够让你闭嘴而已，”沃利尔得意地笑着，“而且事实证明，这仍然起效。”  威尔德气恼地将头转向另一侧，而叛变的血液将毛发下粉红的皮肤增添几分热力，将他加速的心跳出卖。他向得胜者投去一道不屑的目光，对方却欣然接纳，虽然将他从怀中释放出，却也不忘嘲弄似的抚摸他的耳朵。  “真烫呢，小伙子。”他对手上的触感做出如此评价。  “我才不要在这片废墟再待下去了。”威尔德走在他的身前，牵了牵被沃利尔的暴行揉皱的衣服，让蜷曲的面料恢复到整齐的模样。所幸这次他有所收敛，否则穿在他身上的，又会是一具残躯。  “我也不想，所以既然你没有情致进行下一步的话，那我们继续赶路吧。”沃利尔走在灰狼的身后，像高楼般挡住他的影子。相对细长的影子打在雪白的荧屏上，仅仅覆盖了胸口以下的部分区域，但那荧屏却伸出两只手来，替影子的主人扯了扯歪向一侧的衣领。  “还用你说。”威尔德回头瞅了瞅沃利尔贴心的双手，倒也没有伸手去阻止，只是用一如既往的叹气回应。  他们便在之后的路上一声不吭，就算有，也只是险些被瓦砾绊倒时的彼此搀扶。虽说如此，能够扶得起沃利尔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坚固结实的墙，可能现场没有任何足以支撑他庞大的身躯的物体，即使是灰狼也不例外。   而且，灰狼还刻意躲开了摔倒的沃利尔。他灵活的身体瞬间便从沃利尔的前方移到了侧面，而沃利尔则显得笨重，朝着地面径直倒下。他本想伸手握住沃利尔，却险些也被拽着摔了下去。  然而沃利尔并没有傻乎乎地任凭身体自由倒下，而是以自己的最大速度伸出双手，一只支撑住将要倒下的他，一只手朝着侧面挥舞，试图抓住什么足以依靠的物品。结果显而易见，他抓住了威尔德的手，然而效果甚微，尽管灰狼尽全力扶住身旁的倒墙，仍然无可避免地重心下降。   最后关头，足以将空气都冻结的凛冽自他们的手心传来。他用生长出的软雪缓冲自己倒下时的威力，而疯长的冰恰好固定在灰狼的双脚旁。尽管凉意肆意地在皮肤上行暴，但总比迎接坚冰的热吻好得多。  “呼......这下报应了。”威尔德喘了口气后，用力挣脱脚下的镣铐，让脆弱的冰在脚底安眠，埋葬在新的雪面里。  “嘿，之前你差点滑倒的时候可是我把你扶起来的。”沃利尔从雪堆里爬起，拍了拍大衣上沾染起的雪迹，让其若尘埃般飞出，重新落回地面。  “毕竟你身上大半都是重型机械，而我还几乎全是肉身。这份差距可大不相同，我又怎么能扶起你呢？而且我也因为你差点摔倒了。”威尔德扯了扯沃利尔的衣袖，让上面栖息的少量冰尘洒落到地面。  “这可不是你自以为‘趋利避害’的理由。既然我遭报应了，你也小心被我报复。”沃利尔冷笑了一声，把自己宽厚的手掌之一搭在灰狼的头顶，像抓握泡沫球一般的随意。尽管这会使灰狼不时感受到疼痛，但修剪毛发时便与此相近，这种程度还难以让他求饶。  在短暂的停留后，沃利尔一面利用灰狼茂密而顺滑的毛发来捉弄着他，一面将另一只手按在灰狼的一肩，推着他快步前进。他的步伐较起灰狼，慢了许多，但或许是因为体格的差距，他的步伐比灰狼更大。因此，他无需加快脚步，与灰狼同驱并驾。  他们最终离开了密集的工厂，离开了这座山火后奄奄一息的森林。威尔德没有回头，而沃利尔却忽然停下了脚步。他像是对这个地方有什么感情，或是脑中的幻象突然激起，使他驻足、回头、注视。或许还有些许火花自其中迸发，但现在它们都已安眠，服从于严寒的威压。  “该走了。”威尔德走回沃利尔的身旁，挥手挡住他的视线。他似乎也听见了灰狼的声音，从某种征兆中脱身，与他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