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地狱安魂曲》翻译 （第十一章 狂喜！）
慈悲当道！
我才不需要什么纸笔来留下标记，也没耐心讲那些废话。最动听的故事可没有无聊的空话，那里面都是精彩的动作戏呢！要是看着你的人要挠着头去想什么时间地点人物，那你就玩完儿了，他们可难伺候了，你一想纠正他们就得被掐灭。所以要我说就闭嘴吧！乖乖地看我出手！
慈悲，开杀！如刀般的锋利的指甲砍断，切开，剁碎，又在她的敌人靠得太近前用针般纤细的腿跳开。它们的数量很多——哦，它们的数量的确很多！但一无是处的泱泱大军还是一无是处。学院的无脸人在她不受拘束的灵魂面前就像是坏了的发条玩偶，那些蹒跚不已的步伐和软弱无力的攻击连可怜都算不上，但她还是喜欢和它们玩耍，尽管这场游戏短暂血腥。可供选择的傻瓜太多了，能迷惑，施虐，毁灭它们的方法太多了！
让她向前的不是屠杀带来的低级兴奋，慈悲可不是野蛮人，而死亡要是不配上点勇气也着实无味。不，让她高兴的是施虐的艺术——热情高涨如野火般的舞蹈和倒下的敌人，它们跌入虚无的希望和饥渴伴随着她精神毫无怀疑的狂喜。
她比以往更加完整了！尽管让她发迹的是她姐妹应得的救赎的那些年，当时她只能喊着“王座和荆棘”带去死亡，在战斗结束后回到队列里，她的躯体一直被囚禁着，她的幻想也受到了局限。但现在，沐浴在学院迷幻的灯光下，在风暴的冲刷下，她的身体终于能和她的精神一同起舞了。披着午夜的皮肤和尖锐的利爪，她化身为了她双胞胎噩梦的具象。
“见证我吧，姐妹！”慈悲尖叫道。
她高兴地在猎物身边跳来跳去，躲开它们挥出的攻击和踢腿，穿行其中切开肌腱，然后朝后踢出一脚作为路费，让每个蹒跚不稳的家伙都会脊柱断裂，骨盆穿孔。
有些时候她会如旋风般旋转起来，指甲上长着的长刀快到模糊不清，很快将卷入其中的东西切成猩红的小点。还有时候，她会高高跳起用脚着地，用紧绷的双脚上的尖针扯碎敌人。
她杀死了成百上千个怪物，运用着她灰衣的姐妹封印起来的所有技巧和能力来制造屠杀，但它们还在出现，从水塘里钻出来的速度和她杀死它们的速度一样快。
它们是杀不完的，傻子，她沉沦的姐妹嘲笑到。它们的主子不会放走它们。它们一死就会重生！
不，这不可能！这会是对慈悲的技艺的嘲弄，否定了她如此努力钻研的每一击。要是每块画布都会被擦净，每个作品都被埋没的话，还有什么绘画的必要呢？
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命运，姐妹。
“我才不会！”慈悲喊道。
被这句话激怒的她蹲下跳到空中，然后再次冲刺起来，尖针般的脚在风暴非物质的漩涡中短暂地找到了通路。她爬得越来越高，四肢展开飞在了学院的上空，如同一只元素秃鹰般在风中飘荡。她用锐利的眼睛往下看，发现她姐妹的嘲笑并非空穴来风。无脸大军无穷无尽，她巧妙地在其中打出的每一个缺口都被补上了。它们现在还在追着她，空白的脸看向天空，手臂如同被遗弃的崇拜者一样朝空中飞舞。
它们崇拜的可不是你，孩子！
闪电在滚滚云中闪烁，慈悲对这冒犯颇感愤怒。在她怒吼时，一个巨大的，蝠鲼样子的影子从上方的漩涡里飞出朝她而来。她朝一边跳开，惊叫地发现一边粗糙的羽翼划开了她的右身侧，让她失去了平衡。她还在空中挣扎着寻找落脚点的时候，她看到攻击她的东西已经极快地转了过来，那根修长的尾巴如同响尾蛇一般咄咄逼人。
她意识到这是一个更刺激的对手，刚才的痛苦转变为了兴奋。她咯咯笑着，假装惊慌地朝下方的人群落下。风暴蝠鲼尖啸着急速冲来，那张大嘴在圆圆的黑眼睛中间大大张开。
你在做什么，笨蛋？
慈悲等到了最后一刻，享受着她姐妹的焦虑，然后朝亚空间挥出一击。用指刀和足刺击穿世界间的帷幕，她把自己往上翻去跳到攻击她的东西的背上，把脚扎进了它毛毯般的身体里。
“看着我哭泣吧，灰色的姐妹！”慈悲欢呼道，高高展开双臂驾驭着加速的野兽，她的长发飘在身后。“我将如明星般升起，一直到一切都结束为止！”
野兽的皮在试图挣脱她而翻滚旋转时被撕扯开来，但她扎得很稳。她嘲笑着它的烦躁，看见更多这种东西从风暴的波浪里出现，但没有两只完全一样。大多数只是和她骑着的蝠鲼有略微区别，但有些则完全不同。其中一只闪着紫色的光，器官的脉动在透明的皮肤下明晰可见，身后拖着长长的触手。还有一个长着紧致的三角身体，金色的鳞片上闪着火，但最奇怪的还是一个在云里飞行的由液态水晶构成的完美圆盘，就和一面圆锯一样拖着电弧旋转着。
但不管这些东西有什么形态和动作，慈悲知道每一个都是猎手。它们全都翱翔在她用她姐妹的眼睛看到的扭曲涡流里。那盘旋的巨兽已经快要到达凌绝顶了，周身闪着疯狂的光芒和明暗的闪电，让学院里的魅惑光芒相形见绌。它奏起的闷雷伴随着尖啸与笑声的交响曲，同时还有一种让慈悲的牙齿颤动的不谐管乐。在更深处的地方，一口大钟敲响，其中蕴藏着预兆，每次钟响都激起绿色的涟漪。
高高骑在巨大的浪潮中，慈悲的感官超出了界限，化为了存在的癫狂曲调。
这是什么疯狂？慈悲的双胞胎问，她的语气和她的意志一样微弱。
“是我们自己，亲爱的姐妹！它属于我们所有人，我们只要有心就能看见，发现它想让我们成为什么！”
这不合理……
“是吗？”慈悲质问到。“我们有合理过吗？”她深吸一口炽热的空气，颤抖着感受它穿过自己的身体。“我们真地想要合理吗？
那这些又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慈悲漫不经心地吐了口口水。”没有，意义就是为了被打破而设立的！此等荣耀——“
她的坐骑剧烈地晃动起来，差点把她甩了下去。她回头看去，慈悲看到它的后半身笼罩在电弧里，被她刚刚看到的圆锯生物切开。圆盘尖啸一声飞进云里，淌着受害者的体液。不管是故意还是意外，圆盘杀死了她的坐骑。被切断的野兽惨叫着喷吐原质的魔法从风中落下。
慈悲向前扑去，指甲埋进皮里，呲着牙看着偌大的凌绝顶笼罩在云间，仿佛要朝她倾倒，比她能想象的速度还要快。她狂喜地大喊，每一缕灵魂都随着危险活了过来。
城市起火了，她的囚犯哀嚎到。
慈悲也看见了。山顶下的建筑陷入了一片火海。她之前没有注意到。她怎么会注意到呢？那些华丽的小屋和盘踞其中的害虫都无关紧要。就算是那座如同巨拳般砸向她的银色屋顶也无关紧要。
“在倒下之前站起来！”她高兴地尖叫道。
除了慈悲之外什么都不重要了，不停地狂欢，一直到最后一刻，到那时——
忏悔女士的神经鞭抽在她的背上，疼痛闪过她的全身，让她专注起来。
慈悲再次穿上了包裹荆棘的忏悔修女的一副，双手攥着她深爱的开膛剑，她的笑隐藏在兜帽里。她不知道钻进装甲车里的其他忏悔修女是不是和她一样开心，又或者她们都是她被囚禁的双胞胎般的沉闷奴隶。
这里唯一的奴隶只有你，堕落之物，她灰色的姐妹反驳她。你的渴望就是你的牢笼。
这贱人的声音被压成了低语，就和每次暴力即将降临时一样，但它还是在慈悲的荣耀上蒙上了阴影。她想不起来她占据她们共享的身体多久了，她带着她们渡过了多少场战斗，基本都是毫发无伤，从未被击败过，但她的双胞胎还是不停地抱怨着想要自由。
“不要责备保护你的手，小妹妹，”慈悲悄悄嘲弄她的囚犯。“这种生活很早之前就会毁了你。”
坦克突然停了下来，车体响起了被打中的声音。伺服马达嗡地一声，后舱门打开，战斗模糊的声音传了进来。
“净化异形，姐妹们！”女士喊道，挥起她的鞭子。
“为了王座和荆棘！”慈悲和其他人一起喊道。
和往常一样，她是第一个冲进战场里的人，一步就跳出了舱门。她看到她们的载具把她们直接带到了异形要塞残破的墙下。炮火洒向墙后的建筑，打碎像是用白色骨头造成的尖塔和走道。数千具尸体洒在烟幕遍布的地上，同时还有坦克的残骸。大多数遗骸是帝国的，永恒荆棘和星界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到达了突破了敌人的防线。传说拷问大修女本人已经在和异形的巫师领袖的战斗中陨落了。甚至有人传言她们的修会再也无法从这场战斗中恢复过来，但慈悲不在乎这些。要是这就是她的绝唱，那就来得更猛烈些把！
枪炮声的宏伟交响乐永不停歇——帝国炮火沉闷的嘭和轰与异形更细致的武器的嘶呼声交相辉映。慈悲瞥了一眼散在废墟上的异形保卫者，它们身形纤细无比优雅。那身苗条精致的盔甲和快速的动作之中有种昆虫的感觉，让慈悲不禁发笑，它们简直就是在求着被碾碎嘛！它们叫灵族。她觉得这名字挺动听的，这让她的灰色姐妹感到羞愧。
“冲过去！”她的女主人吼道。
在她们冲向断墙的时候一架巨大的机器人朝她们走了过来。机器修长的双足身体上披着用要塞同样的骨质材料制作的盔甲，但被涂成了深红色。它的右手上拿着一把巨剑，弯曲的刀刃上闪烁着秘法的光。在慈悲看来这异形巨人非常精致。
她嚎叫着径直朝机器人冲了过去，蹦跳躲过它左手腕上的枪发射的能量束。她的忏悔修女同伴纷纷被击中，身体完全化为齑粉，她的女主人也遭遇了这种命运。慈悲会怀念那六尾鞭的亲吻，尽管她从没需要过它的灵感。
那机械朝她挥下一剑。她躲开刀刃，但她身后的忏悔修女被拦腰砍断。异形刀上的能量封住了伤口，让女人的两半尸体没有流血。在她的敌人能再次挥剑前，慈悲的链锯剑砍中了它的膝盖——反冲的力量让她差点没有握住。在那时她明白了，她没有伤害这个敌人的可能，但她没有退缩。这还能是绝佳的运动！
她欣喜地在机器人周围转圈，蹦跳矮身躲开它的剑。她的链锯剑的锯齿每次咬上甲板时都被反弹回来，但她还在攻击，就算在她武器的引擎故障锯齿停止后也没有停下。她无法胜利了，能得到的只有坚持和多活一秒的欣喜，但要是玩法够销魂，每一秒都能无比漫长！
他们的舞蹈终于在慈悲被她死去姐妹的尸体绊倒后结束了。在她能重新站起来之前，机器人用一只巨手把她抓到了空中。她在它的手指中用她损坏的武器不停踢打，最后被提到了它头上巨大的穹顶前。它有的唯一一个表情就是嵌在光滑颅骨内的一颗白色的水晶。那石头明亮却诡异地闪烁着，就好像那抹光只存在于她的眼中。慈悲诡异地觉得它是活的，让她的敌人得到了比帝国的任何机器都要鲜活的灵魂。这个想法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诱惑着她，她想打碎那颗水晶，那肯定会是一次壮丽的毁灭。
抓住她的东西定定地看着慈悲的挣扎，然后它的抓握开始慢慢地收紧，仿佛在享受她的末日。尽管她知道没什么用，她还是在不停地挣扎叫骂，最后她的头罩被掀开，她朝着那颗水晶吐出一口血痰。她的敌人顿了一下，好像是被冒犯了。
“动手啊！”慈悲呲出牙齿。“我会回来把你砸开！”
片刻间她的感官混乱了，被怪异的波纹干扰。
“卡琳，”她毫不停歇的姐妹用慈悲的嘴喃喃道。她们二人都不知道这个词的意义，但尽管如她们这般无知，她们也无法否认它的正确。
机器人松开了手，盯着她。她立马感觉到它的想法从那颗灵魂石中飘散而出，就如同一场借来的梦的碎片。其中没有愤怒或者仇恨，而是迷惑。
“最好……现在……杀了我，”慈悲的姐妹吼道。和那个名字一样，这句话很熟悉，但这是不可能的——那是某种还未出现的东西的幽灵。
机器人突然把她扔了出去，她狠狠地砸进地面，力量大到把她从身体的王座上甩下，扯断了她姐妹的枷锁。
曾经的犯人又变回了自己，她站起来看到一轮导弹齐射击中了异形机械，把它变成了一团火焰和残破甲板。要是她被它抓住多一秒种，她就会和它一起毁灭。
“卡琳，”亚西纳在红色的阴霾中喘着粗气。“是……你……救了……？“但她没力气问完了。在黑暗占据她的时候，她瞥见了一个光滑的陶瓷面孔在阴影中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