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环：裂隙》二 山残水剩 摩根·洛克哈特

    本作时间线紧随《光环5：守护者》所述的迷之悲剧事件之后，故事发生的地点位于曾被玻璃化轰炸的子午星﹣在星盟战争落下帷幕之前不久的2548一2551年期间（《光环2：周年版》时期），这颗星球曾在遭受星盟多次攻击后沦于敌手。

2558年10月25日

    “有人吗？有人能听见我的声音吗？我在子午星工作站。大家都死了，斯劳恩总督也不在这里。我………求求你们了。这里只剩下我自己了吗？”

    通信频道里只有噪声，之后便是寂静。伊芙琳的手臂耷拉到控制台上，手掌用力下压，试图维持站姿的稳定。“所有人郁议了，就剩我自己了。”

    她感觉双腿发软，这一次她没有再做无谓的挣扎，直接鲍伊在覆满尘土的地板之上。就在这时，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戸响整座工作站。

    伊美琳·科林斯一瘸一拐地从子午星工作站通信塔的废墟中走出，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之时，黑暗已降临大地。这颗玻璃化殖民星球的大气中仍然充斥着各种碎屑，阳光几乎无法穿透，环绕小镇的路灯以及其他所有电子仪器也被冲击波全部烤焦，夜晚全无照明。不幸中的万幸是，伊芙琳摸索着找到了一个应急箱，从中扒拉出一支信号棒。

    伴随着硫黄燃烧的嘶嘶响声，工作站的残体被信号棒的火焰照亮。其中矮平的建筑尚且完整，但大型架构似乎已被连根拔起，残骸四散零落于地面之上。工作站内外火势熊熊，照亮了这片区域中仅存的零星废墟。

    “我没办法穿过这些门，进内部工作站去。”伊芙琳喃喃道。

    在那些被斯劳恩称作“普罗米修斯”的东西发动袭击之后，整个居住区就一直处于封锁状态。

    斯劳恩。过去二十四小时里发生的事可谓迷雾重重，但有一件事很确定：斯劳恩抛弃了所有人。这个负责殖民地运行的人工智能在撤离行动进行到一半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伊芙琳真傻，竟

    然接受了一个人工智能提供的工作。但从事这份工作意味着能从星盟轰炸的玻璃层中掘出家园，这诱惑对伊芙琳而言实在太大了。

    “医务室。”在这里应该能找到床铺，还有食物。她走人房间时，腿上传来的剧痛让她记起脚踝也已严重扭伤。

    通往医务室的大门虽然关着，但并未上锁紧闭。她打开房门，里面竟传出一声尖叫。一个女人站在信号棒光线所及边缘之处，以手护目，遮挡住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凯尔医生？”

    “进来，关上那门，我这里还有病人。”凯尔眯着眼睛望向伊芙琳所在的方向。“是你吗，科林斯？”

    “是我。”

    伊芙琳“砰”的一声将门推回原位。信号棒的红光映射下房内更显一片狼藉。储物柜和板条箱七倒八歪，里面的医疗设么和其他物资散落一地；睡床和椅子被掀翻了，平时明亮的医学论断用屏幕也碎了一地。一张扶正的床上还挤着两个身影，其中一个人动了一下，扯下盖在脸上的毯子丢了出去，接着大声咒骂起来一是马奎斯。昏暗的红光下，她认出了那张孩子气的脸庞。

    “灭掉信号棒！”他大吼道，“你想要搞瞎我们吗？”“这里还有别的光源吗？”伊芙琳问道。

    “没有。”凯尔一脸疲倦地坐在床上答道。

    “那我先去弄些吃的，再找个休息的地方，然后火掉信号棒。”

    “我左边的柜台里有些吃的，我右边就有张床。”

    伊芙琳从柜台中摸索出一包打开的口粮，躺在空床上，熄灭了信号棒。一时间，黑暗重新吞了整个房间。她本能地将冰冷的食物送人口中，在一片漆黑中咀嚼下咽。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医生冰冷的嗓音再度响起。“你觉得还有其他人活下来吗？”

    伊关琳顿了一下，继续吞咽起食物来。“我希望有，但这希望渺茫”

    “和我想的一样。”

 2558年10月26日

    伊美琳这一觉反复醒了几次，当看见自然光透过敞开的入映射人屋，她终于松了口气。凯尔医生一定是等到地表温度 上升到适宜水平时才开了门。医生站在原地看了一眼伊芙琳，清点着药片的库存。

   “早。别动，我要检查一下你的身体情况。”

   “你怎么知道我受了伤？”伊芙琳的脚踝如今虽只剩隐隐作痛，但她清楚，一旦走起路来，剧痛立马会席卷重来。

   “你还没见过自己的这副惨样，对吧？”透过一缕缕柔软的棕发，医生一脸笑意地凝望着她。

   伊芙琳一下子记起了昨天发生的事：一群无视物理定律束缚的怪物发动了持续数个小时的攻击，接着一个硕大的异星巨兽破土而出，一个冲击波撕碎了剩余的一切。

   她坐起身来，医生则来到她身前开始检查。,“这是怎么弄伤的？感觉哪里疼就告诉我。”擞廖美凯尔才刚按压一下伊芙琳的脚踝，后者就被疼了个激灵。“嗷鸣﹣﹣呃，那儿疼。我的电驴坠毁了。那时我正赶回来接应掉队的人，不承想却被天上的火力给打了下来一﹣呃啊，那儿也疼。”

    伊芙琳注视着医生正在摸索按压的手指。“你只靠手指就能判断我受了什么伤？”

    “我们在医校那会儿学习了这门手艺，学的时候可是不耐烦得很。不过几千年来，在诊断扫描仪还没发明出来的时候，医生们都是这么给病人看病的。我也不是很精通此道。”凯尔挺直了腰板，“不过我用不着精通也能确定你是扭伤了脚踝。我帮你包扎一下，再给你找些止疼药。”

   “他们两个是什么情况？”伊芙琳把头转向两个男人正在睡觉的地方。

   “伤情比你严重得多。我给潘注射了镇静剂。马奎斯只是在犯懒，不过话说回来，他受了严重的脑震荡，两条腿也断了。”

    毯子下面传出一声鼻哼，马奎斯露出了脑袋，朝她微笑道：“嘣，你叫科林斯，对吧？”

    “没错，我是。”她突然意识到马奎斯是工作站的技工之一“马奎斯，你当时有机会去检查设备全部失灵的原因吗？”

    马奎斯指了指一双断腿。“我没能在工作站里绕上几圈好好检査一番，不过就我所见来判断，设备都被烤焦了。那脉冲很有可能和 EMP 原理差不多。”

    “所以基本上不用指望还有什么能用的设备了？”

    “我们没法判断脉冲波及的范围，不过从它的强度和速度来看，足以影响到我们所有的设施。”

    伊芙琳抱怨道：“所以我们没法和外界沟通，没有能用的载具，被困死在了这里。”

    “目前来看确实如此，不过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对吧？

    伊芙琳起初还假装同意，不过很快便摇起头来。“不，没人会来救我们的。”

    她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两人头上。马奎斯重新钻回毯于下，医生则沉默着开始为伊芙琳包扎。

    上午，伊芙琳和凯尔医生冒险出门査看外界情况。在岁约物叠加的效力加持下，伊芙琳拖着伤脚勉强挪动着步仅。更布望能待在厚毯子下用个人电脑査看视频记录，但事关生死，她也没得选择。

    即便到了白天，工作站依然是二片狼藉。明火虽已熄灭，缺留下一栋栋烧得焦黑的楼房。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黑暗至极的雾霾笼罩天空。一座倒塌的通信塔将研究中心撞成了两半，在撤离过程中被丢弃的各种设备和个人物品散落一地。伊芙琳停下脚步，捡起一张撕碎的乐谱，上面的足印清晰可见。“古老的副歌。”她喃喃自语道。

    凯尔医生走到她身边，凝视着乐谱。“我们分头行动看看四周情况。”医生提议道，“这里应该有一些生存装备的储藏室。”

    伊芙琳先去检查了通往工作站内部的大门，发现门已卡住，手动安全解锁装置却被安在了大门之内。她突然想起那张挂在床上的全家福，照片拍摄于子午星被毁灭一年之前。爸爸、妈妈和妹妹，照片里所有的亲人都在那场战争中被夺去了生命。一阵强烈的内疚感涌上伊芙琳的心头。

    一块玻璃静静地躺在旁边的地上。伊芙琳把它捡了起来，放在手中查看。那是一台人们在战前使用的收音机，部分机体已经化为了玻璃。她摆弄着裸露的旋钮，不过也没指望它能有什么回应。先是被玻璃化，后又被摧毁工作站的异火灼烧，这台收音机已经死透了。她将它丢在地上，收音机在地上磕掉一小块，开了。无所谓了。反正也不会再有人需要它了。

    “科林斯。”医生打开了附近一间贮藏室的门，赶紧招呼伊美琳一起过来。正当伊芙琳慢慢朝贮藏室挪动之时，医生咧嘴笑道：“感谢上帝，这里存满了各种各样的基础工具。

    一箱应急物资躺在一堆已经报废的技术装备中间，其中有好儿个煤气灯、一个小煤气炉，以及其他古老的设备。别说二十五世纪的人了﹣就连二十世纪的人都不会在任何情境下用到这些古董货。

    “干得漂亮，医生。这里还存着不少口粮。”

    医生拿起一件技术服，又把它去在了地上。“拜那东西所服这里大部分的物资变得与垃圾无异。那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你觉得那东西和所谓的‘普罗米修斯’有关系吗？那东西腾空而击后，所有的普罗米修斯都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伊芙琳感到后脊一凉，“我也不想知道。”

2558年10月27日

    “嗨，医生，过来看这个。”

    在远方的地平线上，伊芙琳隐约望见一团膨大的云层正向他们移动。呼啸着掠过一颗玻璃化星球表面的强风卷起细小的锋利碎片，有可能对眼睛、肺部和其他柔软的人体组织造成严重的伤害。哪怕是再小的缺口，这些玻璃碎片都能渗人其中造成破坏。所以在面对这些玻璃风暴时，殖民者唯有躲进密封良好的工作站内部方能安全避难。风暴过去后，他们会启动风扇清理空气。别労恩总督还强制要求在他确认空气中的碎屑被清除干净之前，人家都必须戴面具。

    “见鬼，这可不妙。”凯尔医生答道。

    现在可不会有人再来预报风暴持续的时间，以及何时才关心呼吸外界的空气了。“我们必须撤离这颗星球。”伊芙琳嘀响坦医生督了她一眼。“你说得没错，不过眼下我们需要专注收集尽可能多的物资，做好医务室的密封工作。

    “没错。”伊芙琳嘴上表示同意，但心中却另有想法。他还有机会联系上仍有可能在附近徘徊的撤离飞船，虽然机会有些渺茫。

    伊芙琳一瘸一拐地返回医务室，医生紧随其后，追喊道：“科林斯？”

    “马奎斯！”伊芙琳咆哮道，“起来！”

    技术员身体一震，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想干什么？”“我们有没有可能自己组装一台信号发射器？”

    马奎斯长长地吐了口气。“嗯……如果能找到一些还没彻底报废的零件，也许能拼凑出一台原始的发射器。”

    医生沮丧地盯着伊芙琳。“你在说些什么？我们必须集中精力，做好抵御风暴的准备。”

    “呃，什么风暴？”马奎斯瞅着医生问道。

    伊芙琳没有理会两人，继续问道：“有什么东西能在那冲击波中幸存下来吗？”

    凯尔医生明显不满起来，马奎斯避开医生的目光，答道：“如果那冲击波真的类似于 EMP 的话，那么它应该只对达到一定复杂程度的设备造成了破坏。拆解的零件应该不会受到影响，没错。不过，要用一堆零件拼出一个能向外界传递信息的发射器来？任务艰巨。”

    “对于像你这样的聪明小伙子而言，应该不算太过艰巨，对吧？”

    他咧嘴笑道：“嘿嘿，也许是在异想天开……我认为能找到所需材料的概率约莫千分之一………不过如果能凑齐原料，没问题，我能拼出一个来。”

    凯尔医生长叹一声道：“我们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小概率事件上，科林斯。”

    伊芙琳将医生拉到身旁。“风暴不会只有一场，会源源不断袭来。即便我们找到了些物资，也没法维持太长时间。留在子午星就是死路一条，也许附近还有别的船能把我们救出去，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公司很快就会回来。他们一定会考虑到还有幸存者被落在地表的可能性。”

    凯尔医生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戳到了伊芙琳的痛处。“医生，你以前经历过这种程度的袭击吗？”

    “没有。”

    “你当然没有。战争进行时，你可能还待在学校里享受悠闲的时光。你只在新闻里见到过战争，直到昨天，你才对战争有了第一次亲身体验。不过，我可不是这样。十年前星盟进攻时我就在这儿。当人人都在惊慌失措地逃命的时候，你不能指望救援一定能到来。假如这一次只有子午星遭到袭击，我们还有机会等到 UNSC 的善后人员。但如果许多星球都遭到类似的袭击，那 UNSC 就遇到大麻烦了，不可能漫无目的地重返此地。我们必须要让他们知道我们还活着，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凯尔医生一脸吃惊，末了，她终于说道：“好吧，趁着你们组装机器，我想我还是去找些需要的物资。”

    “很好，如果我这边搞定得快，我保证在剩下的时间里尽全力助你。”

    医生嗽起嘴巴。“好吧。”

    风暴在医务室外肆意冲击，将医生安装的加固工事撕得粉碎。凯尔挂起了一层层厚实的塑料板，并用太空船专用的密封剂将其牢牢黏合在一起。她甚至也封上了大门，堵死了出去的路。这招似乎起了作用，不过也颇有些自掘坟墓的感觉。

    屋子里，煤油灯投射出冷淡的寒光，房间中充斥着煤油燃烧的味道。小炉子上热有汤，马奎斯没动自己的那份，他还在微弱的灯光下紧张地忙碌着。

    伊芙琳搜刮了附近所有补给站中的备用零件，她也不清楚如果没能找到合适的固定装置，那些用于修理猫鼬的零件是否能满足马奎斯装机的需要。她原本希望能够尽早完成搜索，好助凯尔医生一臂之力，但当她将最后一批物资拖进屋内时，外面已经卷起危险的狂风，吸人浑浊的空气令她的双肺刺痛不已。

    医生和伊芙琳注视着马奎斯认真工作。没过多久，马奎斯的双手开始颤抖，他原本想将零件塞人机器之中的空当，不承想却撒了一地。

    凯尔医生从他手中取下了工具，告诫道：“你干得太久了。”伊芙琳尽量控制着自己，她不想看到马奎斯那副虚弱的样子，也不想看着意识全无的潘的气息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变弱。

    “进度如何？”伊芙琳鼓足勇气向马奎斯提问。

    “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小孩儿，想要拆开冰箱拼出一台跃迁空间引擎。除了这点以外，进度还算不错。”马奎斯的眼皮越来越沉，呼吸越来越浅。

    凯尔医生将伊芙琳拉到房间另外一边。“他现在不应该费神去做任何事，他需要休息。”医生顿了一下，继续道，“这样会要了他的命。”

    伊芙琳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嗨，我能听见你们说话。你俩应该也清楚，饥饿也会要了我的命＂马奎斯的声音虚弱但坚定，如果你们在外面打的补够生靠，这场风暴也能要了我的命，我能有一百种死法。”马조侧过身体，重新开始了工作。

    凯尔医生对马奎斯的话无动于衷，她盯着伊芙琳，希望对能和自己一道劝说马奎斯休息、睡觉，就这样听候命运的宣判但伊芙琳做不到。她毅然起身，返回马奎斯的身边。

    “需要什么就告诉我。”

    “我会的。”

    医生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开始记起了笔记。马奎斯继续摆弄着手头的废物，想要化腐朽为神奇，伊芙琳则在他的身旁静静观看着。屋外，风暴呼啸而过。

2558年10月28日

    清晨，屋外已安静下来，这意味着风暴已经过去，或者暂时销声匿迹。众人现在还不清楚外面具体的情况，在确定安全之前，也不敢冒险打开大门。“他怎么样？”伊芙琳看着一动不动的潘问道。

    凯尔医生揉捏着山根说道：“不太好，马奎斯也情况不妙。

    技工已经陷人昏迷，手中还攥着一把丝刀。“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她顿了一下，眼角周围的皱纹凸显。“希望你的计划行的通。”

    “希望如此。”

    马奎斯在此时惊醒，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接着开始继续工作。他很快为拼凑而出的发射器做了几项微调，审视一番后，终于面露喜色。“嗨，这样，哈………我想我搞定了。”他的脸上虽然洋溢着兴奋之情，但眼圈发黑，目中只剩下最后一丝生的光芒。

    “你觉得机器能管用吗？”伊芙琳冲到他身边问道。

    凯尔医生把手放在马奎斯的肩膀上，露出了微笑。“谢谢你，马奎斯。如果一切如愿，你就救了我们大家的命。”

    悔恨令伊芙琳心如刀绞。“没错，谢谢你。”她喃喃道。

    “医生，”马奎斯说道，“给我拿铅笔和纸来，收到回信我好记下来。”接过医生递来的纸笔，马奎斯装模作样地敬了个礼。“希望这玩意儿不会当场爆炸。”技工按下了启动开关，捏着铅笔，盯着做工粗糙的发射器，眼神满怀期待。

    发射器上亮起了红灯。第一步，马奎斯需要敲出代码，发送求救信号。伊芙琳屏住了呼吸。希望这信号传得够远，至少能让人接收到它，不管是谁都行。或者说，只要接收者是人类，不管是谁都谢天谢地。

    “发出去了吗？”这一次是医生按不住性子问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你刚才发出了一条信息，对吧？

    “除非能收到答复，不然我不能确定发送有没有成功。”

    “好吧，那我们最好能快点收到回信。”医生双臂抱于胸前走到一边。她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潘，无奈地摇了摇头。伊芙琳和马奎斯的目光相遇，两人同样都是面色冷峻，无动于衷。也许有人会回信，也许没有。伊芙琳没什么耐心和凯尔这样的人待在一起。

    凯尔从未亲历过世界的毁灭，对绝望和悲剧一无所知。

    发射器突然亮了起来，马奎斯激动得大叫，伊芙琳则拍起手来。“马奎斯，你这聪明绝顶的浑重。回复的是谁？他们么？”凯尔医生虽然有些犹豫，但也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房间中的每一面屏幕都亮了起来。

    一个女人的脸庞出现在所有的屏幂上。她的皮肤是蓝色的，面容俊俏——很明显是个人工智能一一发射器传出哔哔的响声与此同时，人工智能开始了讲话。

    马奎斯把铅笔丢在一旁。“她的话和发射器的回复是同步的。伊芙琳和医生没有吱声。

“人类。”人工智能说道，“向斐力。奇戈亚。昂果伊。圣西姆。勇亥特。吉拉汉尼。我有一言，请银河诸生静听。服从我者，将不会遭到武器攻击。你们再也不会饥饿，不会痛苦。我们人造物，现在来引领你们了！我们的力量犹如耀眼的太阳，拥抱光芒的所有智慧生命都将开花绽放。身处安若磐石的庇护之下，你们都将茁壮成长。然而，那些拒绝我们的提议、墨守成规的人，你们将遭受严厉的天谴。你们将被炙热的怒火吞噬，而当你们焚灭之后，我们会拾起你们的遗骨，依照我们的模样将其重塑。”

    演讲到此结束，所有的屏幕也同时熄火。

    二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伊芙琳率先打破沉寂，冲着马奎斯喊道：“现在就回信！我想她能收到的。我不清楚她葫户里到买的是什么药，不过总比在这里等死要好。”马奎斯一边敲击着代码，一边喃喃自语道：“子午星上的幸存者服从你。请帮助我们。”凯尔目不转睛地盯着马奎斯颤抖的双手，伊芙琳则在房间里转个不停。

    他出回信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发射器上。蓝色的女人会回应吗？她会来救他们吗？

    发射器亮了起来，马奎斯绷直身体，伊芙琳将大拇指伸进嘴巴用力咬了一下。凯尔医生则捂住嘴巴，死死盯住正在哔哔传信的发射器。

    马奎斯记录完信息，便念了起来：“我已听到你等呼唤，子午星工作站，我会及时处理这一切的。”

    “就这一句话？”凯尔医生问道，“什么时间？怎么处理？”她从马奎斯手中夺过笔记本，目光呆滞地盯着它。如同回应一般，发射器上的灯暗了下去。

    伊芙琳看了眼凯尔医生，又将目光转回马奎斯身上。技工缩回到自己的小床上，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

    “我想就这样了吧。”伊芙琳突然感到疲倦异常，“现在只能等了。”

    医生什么也没说，马奎斯闭上眼睛，长长叹了ロ气。伊芙琳坐了下来，注视着发射器。

    在子午星幸存者们默默等待的同时，银河系也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变局。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