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9)
屋顶
两个人都在屋顶赏月，一个歪歪斜斜，不肯好好坐着，没骨头似的，恨不得挂在别人身上，只有一搭没一搭的呡一口酒，时不时转两下笛子，一个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坐的端端正正，一丝不苟
魏无羡一看他这个正经的样子，看的心里直痒痒，就想着撩拨撩拨，特别想逗得他变脸，看他气鼓鼓的样子
“蓝湛，你还没告诉我，来潭州干什么呢，不会真是来约见心上人的吧”
蓝忘机没答话，直视前方，用沉默代替回答
魏无羡见他没反应，又继续说道，
“蓝湛，我千里迢迢追来，你连个好脸色都不给我吗”
其实现在蓝忘机的心正砰砰直跳，
“他来追我，是不是代表，也有一点点喜欢我?那我……”
蓝忘机一转头去看魏无羡，就看到他笑的灿烂夺目，夜风拂过，发丝飞扬，红色的发带好像飘进了蓝忘机心里，
他好似天生就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美好的一面，他一笑，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
蓝忘机眨眨眼，抿了抿唇，犹犹豫豫的，怀着莫名的期许，故作平静的问道，
“那你，你来干什么”
魏无羡直视着他的眼睛，看着特别真诚，笑嘻嘻的回答，
“不是说了，追你啊”
“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啊”，
蓝忘机心想，糟糕，
“心跳声越来越大了，现下这么安静，不会被听到吧”
魏无羡见蓝忘机只呆呆的盯着他，也不说话，也没反应，心想，
“咳，坏了，好像有点儿玩过头了”
于是赶忙找补到，
“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啦，别当真啊”
蓝忘机见他不以为意，觉得有点失望，但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他自己随心所欲，却害得别人心烦意乱”
魏无羡晃晃酒壶，觉得有些醉了，
“好啦，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今天很开心，花灯很漂亮，谢谢你陪我”
说完飞身跃下屋顶，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晚安，蓝湛”
蓝忘机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有一股气憋在胸口，他想说，我也很开心，因为是和你一起，你可以不走，再陪陪我吗？
他嚯得从屋顶上站起来，叫住了他，
“魏婴”
魏无羡听到蓝忘机的声音，立直站定，回头望向他
“怎……”，突然叫我
还没等他说完这句话，蓝忘机又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一句话，
“我心悦你”
他望着眼前的心上人，又轻轻重复了一遍，
“我……心悦……你”
本来平静的气氛仿佛突然凝固了，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各自思绪纷飞
蓝忘机见对方没有反应，难过道，
“果然……还是我自作多情了吗，我以为，至少，你也有一点喜欢我的……”
魏无羡则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听到蓝湛的话第一反应是假的，骗人的吧，不可能，一时间方寸大乱，
“怎么回事？蓝湛为什么突然说……他喜欢我？
我是幻听了吗？
……
是了，他说……喜欢我”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蓝忘机忍不住了，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场寂静
“去休息吧，晚安”
魏无羡心乱如麻，只胡乱点了点头，又道了声晚安，才步履匆匆的离开了，像是后面有人在追一样
蓝忘机看着他强装镇定，其实慌不择路的身影，心里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可他最终还是说出口了，尽管结局，并不如人意
是夜，更漏鼓重，蓝忘机在屋内来回踱步，摩挲着避尘的剑身，心不在焉的想，
“看来，以后魏婴不会再缠着我了”
“估计也没办法做朋友了”
“其实也不算后悔，心里话说出来了，我也，并不是很想当你的朋友”
“朋友可以有很多，但是爱人只有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的宣示主权”
……
“可惜，你好像真的，不喜欢我”
“还是奢望了，不该如此贪心的”
“这样，也好”
屋外，魏无羡倚在栏杆上，不停的灌酒，时不时向蓝湛的屋子里看一眼，
“……还没睡啊”
“是啊，谁能睡得着呢”
“蓝湛啊蓝湛，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本来就是一场欺骗而已，却没料到你动了情，算了，小孩子而已，向来三分钟热度”
“等我拿到法宝，就会离开的，既然已经对不起你了，也不能回头了”
“蓝湛，你，别怪我，小哑巴他……还在等我”
“你是名门正派，皎皎君子，是所有人的含光君，有叔父兄长疼爱，可我的小哑巴，除了我，也，没有人会记得他了……”
“我这一生，所获温暖不多，他像是我的光一样，乱葬岗真的是，太冷了啊，冷到骨子里，让人真的，很不想呆下去”
“温情他们只说我到处祸害，可我要是不做点什么，怎么感觉到自己，还活在人间呢”
“你就算没有我，也还是姑苏蓝氏的二公子，雅正端方，不惹尘埃，可他要是没有我……”
……
同一片星空下，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彻夜未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