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舌尖上的夷陵(一章完)
夷陵路边茶寮内,两名行商刚坐下喝茶,其中一人道:“李兄,你可知道《含光食经》吗?”
另一人连忙说,“知道,知道。要我说啊,这云深学院的含光君可真是个妙人啊。他云游四方,不仅写了《蓝含光游记》记录了各地山川之美,还把各地的吃食收录到了《含光食经》,文字描写之精妙,仿佛那些吃食尽在眼前,闭上眼好似还能闻着味儿呢!”
“是啊,人含光君吃东西叫品,我们这些平凡庸碌之人吃东西只能叫糊口。”茶寮小二一面倒茶,一面也忍不住接嘴。
“没错,就说这最新一期的《含光食经》收录的就是夷陵的美食。”
“真的吗?”小二兴致更高,“两位客官,我可是土生土长的夷陵人,不知含光君写了什么吃食啊?”
“这次记录的吃食很是特别,有一个叫什么酒心糖馅饼。不知小二哥哪里能吃到这东西?我等也想品尝一二。”
“酒心糖馅饼?这,这我可没听说过啊。”
夷陵伏魔殿内,魏婴正坐在案前,兴致勃勃的念着眼前的书卷,“酒心糖馅饼,气如醇酒,未品先醉,味甘如醴,入口即化,食之难忘……噗哈哈,咱夷陵哪有这吃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含光君的食经里居然都是捏造的。”
蓝湛笑着走了过来,从魏婴身后揽住他,轻轻地在他唇边啜了一口。有天子笑的气味,这贪杯的小东西,果然又偷喝酒了,“怎么没有,我现在不正在吃夷陵的酒心糖羡饼吗?”
“好哇,你个没正经的,居然把我写进食经。”魏婴嘴里说着斥责的话,但人却顺势躺到蓝湛怀中。
“《含光食经》自然是记录含光君吃的美食,把你写进去有何不对。”
“这么说,你以前收录的吃食也都是…?”魏婴不满的撅起嘴道。
“咦?这块酒心糖馅饼怎么闻起来有点酸,变成醋心糖馅饼了。”蓝湛点了点他噘起的小嘴打趣道。
但这俏皮话没有让魏婴变开心,依然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蓝湛连忙正色道,“羡羡,我只有过你,也只会有你。你舍不下夷陵这一帮老小,那我就留下来陪你。云游四方的含光君遇见了他的魏婴,就此在魏婴身边扎了根,离不开了。”
“嘻嘻,你不回云深学院了吗?不是说你叔父希望你云游结束后回去教书育人吗?”
“不回去了,在夷陵,我也可以教书育人。”
“mua…”
姑苏学院,蓝启仁正在与蓝曦臣饮茶。
“曦臣啊,忘机现在游历到哪里了?”
“禀叔父,忘机不久前就到夷陵了。”
“夷陵?”蓝启仁放下茶杯,“这么说来他也快回来了。”
“应是没错,”蓝曦臣笑道,“几大名山大川忘机都已游历完毕,看着路线,应是要回来了。”
“唉,希望忘机早点回来,也可尽快分担一些教学的重担。忘机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野不恋家,总想往外跑。” 蓝启仁叹息道。
“叔父,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忘机也是出去积累自身,此番游历也算在外打响了名号,待他回来后,想必书院能更上一层楼。”蓝曦臣劝慰道。
这时,有弟子送来了蓝湛的书信。
蓝启仁拆开来看。蓝曦臣在一旁说道:“忘机虽人在外,但这书信总是不断,可见他心里还是有叔父的。”
话音未落只见蓝启仁突然口吐鲜血,蓝曦臣赶紧上前扶住他,“叔父怎么了?”
“曦臣,忘机他,他要定居夷陵,不肯回来了。” 蓝启仁艰难地将手中的信递给了蓝曦臣。
蓝曦臣快速扫了一边,果如蓝启仁所说,蓝湛在信中说要定居夷陵。
“夷陵那小地方有什么好的,曦臣啊,你去夷陵一趟,一定要把忘机带回来!”
“是,叔父。”
“再带上些忘机最喜欢的姑苏菜和家里的厨子,忘机总是自诩老饕,指不定就是被夷陵哪道小菜勾了魂,若姑苏菜勾不起他的回忆,就让厨子学了那道菜。
“是,叔父,曦臣定不辜负叔父所托。”
蓝曦臣连夜赶路,又反复研读了一番蓝湛的书信、《蓝含光游记》和《含光食经》,终于发现《含光食经》中提到的酒心糖馅饼似乎是问题的关键。
但到了夷陵四处打听,也未找到这款小食,固也只能将此事暂放到一边,先去找蓝湛。
蓝曦臣找上门时,蓝湛与魏婴一道出门卖萝卜去了。情姨说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不好露面,就只能孟瑶和四叔一起接待了蓝曦臣。
蓝曦臣站了一会儿,看见了好几位长者尚在田间务农,又有几个小孩拿着个风筝奔跑玩耍,却不见青壮。
“让您久等了。您就是忘机的哥哥,蓝曦臣?”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蓝曦臣转过身来,只见一名青年在对他说话。那青年眉如远黛,目若灿星,模样甚是俊俏,对他说话时微微笑着,在嘴角处勾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蓝曦臣耳中半个字没听进去,心中只有一句话,是不是酒心糖馅饼不知道,但一定是糖馅饼没错了。
云深学院雅室内,蓝启仁正在专心研读《含光食经》,心道这酒心糖馅饼处的描写不同以往,必然是问题关键所在。
这时,又有弟子送来了蓝曦臣的书信,蓝启仁这次不敢拆信,吩咐弟子替他看信,再把内容告诉他。
弟子觉得蓝启仁的要求很奇怪,但还是按他说的办,快速浏览完信件后,弟子艰难开口道:“启仁先生,曦臣先生说他要留在夷陵与含光君共建云深学院夷陵分院,普惠当地百姓。”
蓝启仁料到了事情不会这么快解决,但没想到丢了一个忘机又赔进去了一个曦臣,急怒之下,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艰难地按着胸口吩咐道,“快,替我收拾好行囊,备上马车,我亲自去会会这’酒心糖馅饼’!”
蓝启仁赶到之时,已是傍晚时分,候在堂屋里半天无人招呼,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竟然厥了过去。
四叔也很着急,找到了情姨,情姨不乐意,问道:“蓝曦臣和蓝忘机呢,这不是他俩的叔父吗?”
四叔尴尬的摸摸脑袋,“他俩还未日落时就和阿羡阿瑶去歇着了。两处我都去过了,动静都很大,我这老皮老脸的也不好意思去敲门。再说你不才是医师吗,他俩又不会治病,还是得你去。”
无奈之下,情姨只好先去替蓝启仁医治。
蓝启仁躺在床榻上,甫一睁眼,就看见一名红衣美娘坐在床边,纤纤玉手握着他的手腕,正在替他诊脉。
蓝启仁明了,这是替他治病的医师,于是开口道:“这位娘子,老夫郁结于胸,难受苦闷地很,能否有劳娘子替我揉揉胸口。”
情姨闻言嘴角一勾,缓缓道:“揉有什么用,依我看,扎几针就好了。”说着亮出了她的银针,快准狠地扎到了蓝启仁的头顶。
睡意立即席卷而来,陷入沉睡前,蓝启仁还想着:这酒心糖馅饼,前调果然是酒味,辛辣刺激得很。
夷陵茶寮小二非常无奈地对询问他的客人说道:“真不知道这酒心糖馅饼,许是哪家的私家菜吧。”
“哎呀,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客人叹息道,“真希望能尝尝这个将云深学院引得整体搬迁到夷陵来的名小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