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NAF：阿夫顿家庭【154】

【154】本性与培育

雪诺迅速抓起身边垃圾堆中的一根旧木棍，木棍上没有突起的木刺或钢钉，拿来暂时防身还算是顺手。还有不到100米就到自己的公寓了，她不希望发生什么怪事。

她经历过的怪事够多了，她受够了。但这不代表她不会使用暴力，这是她接受训练时总结出的经验：当背后的影子大于一道时，迅速找到件临时武器准没错。

路灯上的织网者切断腹部流出的白色粘丝，可这次它失措了：它与自己的八只刃脚一同掉落，从灯杆摔落到地面，腹部朝天被白炽灯泡营造的光圈围绕。它的八只刃脚亡命挣扎，可那都无济于事。

雪诺将指甲大小的灰蜘蛛捧到手心，缓缓将其放回蛛网。手中的木棍也回到它原本的归宿地，看着蜘蛛再次回到巢穴，雪诺在灯杆下望向夜空：也许，真的是她多疑了？

一颗银色子弹在火药与扳机的作用下射出，划破空气与微风，直逼雪诺的左肩。但雪诺明显更胜一筹，在眼角的余光扫到那一抹火光后，她对子弹袭来的方向伸出左手，将疾驰而来的银色飞贼攥入手心。

炽热的子弹迅速停止运作，被雪诺握成一颗银色钢珠。雪诺向着火光冒出的方向将之抛去，可那名枪手也并非闲辈。无论这一枪能否击中，奇波夫都有相应情况的对策。

取代第二声枪响的，是响彻空巷的掌声。奇波夫也不得不对斯坦的技艺表示赞叹，雪诺的手指握力与缓冲力居然能直接捏住子弹，金属细胞血液被她利用的很好。这也正是奇波夫希望看到的：一个稳定的原料培养皿。

奇波夫的大衣左侧，被那颗钢珠击出窟窿。它抖落那颗钢珠，将之踢入下水道盖板缝隙。对方会还击，这自然也在它的考虑范围内，它将三叠薄铁片从身下抽出，铁片因钢珠的冲击而呈现凹状，可奇波夫本身却毫发未损。

“很好，很好，雪诺小姐，这么灵敏的反应能力，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奇波夫继续拍手接近，掌声的颤栗让灰蜘蛛也停下手中的活计，退回阴影。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雪诺又捡起两块碎玻璃向其扔去，可这对被金属外壳覆盖的奇波夫来说，只能算是稍加用力的搔痒。这种打招呼方式可不太礼貌。

奇波夫与雪诺的距离，此时只有半根直尺。它将雪诺的下颏轻轻托起，仿佛是在欣赏珍奇宝石的收藏家，“很好，您真的美极了，小姐！”

雪诺也撕破最后的一层仁慈，谈判破裂，也许他们根本就什么也没谈。但这都没有关系，雪诺不喜欢那家伙，而且从它随意向自己擦枪走火来看，那不是个强盗就是个劫色鬼，警局的牢狱才是它的归宿！

雪诺的左腿迅速扫去，像是回旋镖与镰刀。可奇波夫的躲闪更加迅速，它将雪诺的脚踝死死扣住，五指在雪诺的关节处迅速深陷、用力。当这疼痛让雪诺发出尖叫时，它才将她的脚踝松开：它可舍不得亲手破坏这样一具培养皿。

雪诺试着站起，可近乎脱臼的脚关节让她不得不半卧在地，双手扶住灯杆与围墙。这还是她第一次，遭遇到如此强敌。雪诺大口掠夺着周围的空气，她也因此推断出一些情报：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它绝不是训练机器人那种渣滓，   更不会是99号那种与自己实力相当的对手。

它是个人形的金属怪物，她不知道它的名字，更不知道它有何目的。  但她也不感兴趣，她就是与这种人合不来！

“像人一样活着，像人一样拥有情感，甚至像人一样恋爱，”奇波夫走到雪诺身边，俯下身拍拍雪诺的额头，“可惜，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是真正的人！”

雪诺刚试图挥出的左拳，也被奇波夫轻松抵挡：“不，雪诺小姐。我看过你以前的训练记录，你的一招一式我比你更清楚！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说完，握住雪诺左手腕的五指迅速紧攥，待对方无力后缓慢放松。

“—您的恋人还真是个单纯可爱的家伙，不过嘛—”奇波夫捡起一块玻璃碎片，像是在玩指尖滑板般将其划过雪诺的手心，伤口中流出的自然不是什么人体血液，“—如果他知道，你不是什么人类，你们的爱情会不会变质可不好说！”

灰蜘蛛再次从灯杆滑落，它落入雪诺的手掌。可这次它却被幸运女神所抛弃：灰蜘蛛的背部迅速干瘪，体内的蛋白与液体被雪诺的伤口吸收。状如葡萄干的灰色蜘蛛，迅速在雪诺手中化为一摊粉末。

“金属细胞受伤后，是要通过吞噬其他生命来疗伤的，”奇波夫看着雪诺，雪诺则对手心伤口的迅速愈合感到惊奇，“至于你的手和脚，老鼠或昆虫类的生命就足够了。只要不让那些细胞受到刺激，你孤独地过完一辈子还是没问题的。”

雪诺从地上站起，带着左脚的伤，用右手扶住灯杆。奇波夫知道，雪诺想要的可不只是独善其身，它将一张名片塞给雪诺，是时候将她心中的缺口撕裂了：“不过，用你的血液制造出真正的人类肉身，也不是不可能。这也是我现在在做的事。”

“你怎么确信我不会报警？”雪诺还在试着逞强，她不想和面前的罪犯扯上关系，奇波夫？雪诺将名片揉皱为纸球，扔进垃圾堆。

奇波夫则从衣领中拿出另一个银色装置，只有波色糖块那么大，银色装置的中心还在闪烁红光—是台微型摄像仪。奇波夫的意思很明确：雪诺如果敢告密，那么她伤口愈合的秘密也一样别想保住。

到那时，不要说爱情，她会被镇上的每一个人当做怪物，与扭曲玩偶一样的怪物。奇波夫看着雪诺再次崩溃，用双手捂住口部。这种惊慌与不知所措的表情，奇波夫最喜欢看别人露出这种表情了！

“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留下这句话后，奇波夫拉低帽沿，迎着再次吹起的微风遁入黑暗。比小巷深处更加黑暗的，则是被蒙上阴影的心—雪诺那被逼退到崩溃边缘的内心。

雪诺的瞳孔开始震颤，一开始毫无规律，最终又归于节奏与平静。这一夜，她注定无法忘记，这种被击倒、被压制的深邃恐惧。

“杰瑞米，我该怎么做…”

杰瑞米接过麦克递给他的一杯软胶糖饮，酒醒之后，只有一阵阵疼痛围绕在大脑周围。杰瑞米试着轻抚自己的额头，再三确认自己的脑壳没有被锯下后，他将杯中的甜饮一饮而尽。

“麦克，谢谢。我，我喝醉了，是么？”杰瑞米放下水杯，发现麦克就在自己面前。

“杰瑞米，你到底怎么了？我看得出来你有—”麦克还没说完，杰瑞米便摇了摇头，他说自己没事，只是碰巧酒量失控罢了，更不需要麦克来插手什么。

杰瑞米越是这样说，在麦克看来就越是可疑。于是，麦克为杰瑞米推荐了一位心理医生：恩斯特龙。但杰瑞米听闻“心理医生”一词后，眼角却由模糊瞬间凝固，他抓起麦克的左手，脑中剩余的酒气则开始奋力燃烧。

“心理医生，你是在嘲笑我么？我怎么可能有那个资本和时间？”

意识到自己再次失控的杰瑞米，迅速将麦克松开。他用双手抱住自己的额头，为什么他变得这么暴躁？这不是他，这不是他本来的样子，更不是他想要的样子！

“杰瑞米？”

“不，麦克，让我自己待会儿吧！求你了…”

“可是…”

“抱歉，我今晚应该请个病假的。”

麦克对心理学的研究，不像弗洛伊德或恩斯特龙医生那么专业透彻。可在杰瑞米眼中的血丝与懊悔中，他能读出一种明显的情感：痛苦。

那份痛苦依然在不停滋长，从未停息。

麦克能做什么？他又不该做什么？他要怎样才能帮助杰瑞米？这些问题在麦克心中，都是胡夫金字塔一般的未解之谜。他试着努力去想，却无法找出答案。

就连杰瑞米自己也不知道，奇波夫在雪诺之后的拜访对象便会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