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航线同人】【花园/新泽西】追寻往昔旧影

感谢阅读！本篇特殊地进行了指挥官的设定补全，欢迎代入；正常的纯爱同人，相对更多地在下一篇以及其他篇目中。全文约五千字。

“Honey？……Honey，你在听吗？”

指挥官猛然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看着方桌对面的花园，只好露出歉意的微笑，“对不起……”

花园并没有生气，依然笑盈盈望着他，“快点单吧Honey？”

指挥官从服务生手中接过菜单，看了两眼。

“奶油培根意面……一杯美式，半糖，谢谢。”

他或许并没有细看，是他的嘴替他念叨了几个字罢了。按他的敏感，平时绝不会点花园闻都不爱闻的咖啡，显然他在想着什么。两人的位置靠窗，越过行车道，街对面就是联合海军军官学校——门口的哨兵穿着大衣，在夜晚的月光下昂首挺胸地站岗。

指挥官曾经就在那个地方。花园曾经也在那个地方。现在稍稍一闭眼，指挥官就能想象出学院里那空旷、响着回声的地下靶场。他看见弹壳从枪膛中飞出来撞在一边的护板上，他看见地上堆叠的人形标靶。广播通知停火，督导员确认所有人放下枪，那位慵懒的管理员才会从侧门进到靶场里收拾破碎的靶子。四年的时间里，他带着无与伦比的热情，将这座学校里的几乎每个角落都走遍了。

“Honey，你知道我刚才点的是什么吗？”

桌对面的花园，撑着自己的脸蛋，颇富调笑意味地望着他。

“提拉米苏，还有黑森林。”

“哦？”花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没有，”指挥官尴尬地笑笑，“听完这个我就走神了。”

“好吧……那你一定知道我为什么点这些吧？”

指挥官当然知道，而且比谁都更加清楚那种熟悉的紧张与激动，“当时我哪能想到真的能把你约出来，事先根本没看过菜单。它们两个在菜单上连着，我慌慌张张看了一眼，就点了这些……”

六年前的时候，他自然是个未授衔的军官生，有着那种军官生多少都有一些的高傲，以及一颗炽热的心。他时常告诉自己遇事冷静，但那颗心一刻不停地跳动，他也就一刻不停地无法自已。他喜欢靶场，尤其喜欢那种子弹被击发、巨响迸放出能量的感觉。每每那时他就觉得，自己就是枪膛里的那颗子弹，就是学校背后港口里停靠的军舰——扬弹机上的炮弹。

“是啊……说起来，最开始遇见Honey的时候，其实我也没有想到真的能一起共事这么久……”

那时，Black Dragon还没有强大的舰装，作为舰船，至多是在海军学院同军官生们相处一段时间，为他们做些讲演，让他们知道未来的海战会是什么样子。花园是没有变——她从前和现在都有着高挑的个子，在军装中有致的身材，充满信心和乐观的语气和声音，以及成熟的性格。指挥官当时只是坐在台下，听着她声容并茂地讲着海上的故事。

花园提到塞壬，他就想到，这些人形的生物，究竟长成什么样子。

花园提到舰船，他就想到，这平平无奇的名字竟指代着她这样英姿飒爽的女孩。

花园提到未来，提到像她一样的战士，会在海面上划出一道道白色的轨迹，他就想到，自己也应当同她们并肩作战，哪怕牺牲在这样的战斗里。

花园结束讲演的时候，他憧憬着自己和她们的未来。他预想着，这样的未来，将带来持久的和平，那时无需穷兵黩武，更不用人人自危，他想着，像她们一样的战士，将用强大的力量击溃自深海而出的塞壬。

“不过，现在回头看，我以为，像Honey这样注重实际的人，应该会问点很现实的问题——”

“我问的，也并没有多理想化吧？”

花园轻轻一笑，“的确呢。”

在讲演结束之后，花园依然有时间，回答这些怀揣着无限希望的学生们的问题。从新式战术谈到总体战略，她干净的声音像小溪汨汨流淌。

他在台下举了很久的手，数次在心中变换措辞，最终轮到他提问时，这问题的跳脱和诡异让不少人愣了愣，“我想问——你们愿意被什么样的人带领着呢？”

花园非常喜欢他的那种热情。从他的眼中，她看出对未来的无限希望。就算这种希望终究要在海上的战斗中磨灭，至少她自己也必须保护好这年轻的火苗。

在当时的指挥官看来，花园身上的成熟让人望而生畏。她就像那青春童话中的女孩一样， 稳重的气质压过了在场的这些初生的龙虎。

“我想，”她的声音清脆但又舒缓，显然是在短短的几秒钟内经过了周全的考虑，“作为舰船，我不会以个人性格来评价我未来的指挥官的。因为，如果能持久地经受住那种战争的考验，在我看来，也就足够了吧。就回答到这里，可以吗？”

这话，点燃了他们的热情。战场的录像或是繁重的知识并没有压垮他们，他们对战争既紧张又期待。

“那时，我根本想象不到，”指挥官顿了顿，“海上的战斗和生活会是什么样子。我就跟别人一样，觉得自己能独立地克服一切困难。”

提拉米苏已经端了上来，花园先切下一块送到指挥官盘子里，自己才毫不顾忌地将蛋糕送入口中。她隐约地能感受到指挥官的心绪，但并不挑明，也不去验证。

“Honey知道吗？你的简历可是机密哦？”

指挥官并不知道，他很少关注自己职责以外的事情，“是吗？为什么？”

花园摇摇头，神秘地笑了笑，“甚至各个阵营的旗舰都没见过Honey的简历。据我所知，那份简历只有前线司令部的相关人员在授权下才能查询。”

“我不知道。没人跟我说过这些……”指挥官似乎简单权衡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毕业之后，我就在新组建的中部舰队担任作战参谋。”

“啊，我记起来了，我之前见过Honey的，在——抱歉哦……”

花园突然道歉，无非是想起了一场大战。中部舰队受到塞壬伏击，战沉战伤十四艘舰船，自此元气大伤，不到半月，便撤销编制——若不是几个阵营的舰船来援及时，以塞壬的火力，中部舰队恐怕谁也跑不掉。

“那时候我都是舰队副参谋长了，”指挥官并不在意，切着蛋糕，“你知道我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吗？我当时站在指挥舰的舰桥上，总参谋长跟舰队司令一直在说话。我就站在舷窗旁边，用望远镜看着前线。”

花园一言不发，将果汁杯上那长长吸管的一头塞到自己嘴里。

“有一架BTD，是位中队长，很厉害。当时舰队遇伏，他们紧急起飞，战斗机去迎击塞壬的舰载机，他们鱼雷攻击机就进攻塞壬的量产型。他那架飞机涂装鲜艳，所以我记得——你知道……”

指挥官轻轻一笑，“他那架飞机在高空向下俯冲，减速板就从机尾，还有机翼上都展开，很漂亮，跟朵花一样。他投弹很准，一共带了两颗一千磅的穿甲炸弹，他就干掉了两艘塞壬的量产舰——”

花园仍然听着。

“炸弹从甲板上穿到舱内引爆，那些量产舰，黑红色的，排水量成千上万吨啊，炸弹从里面引爆，简直就像一只怪物，从内部，把它们撑开——轰的一下，炸碎了……”

指挥官似乎颇有兴致地向她描绘着，“挺难以形容的。好好的一艘敌舰，几秒钟，马上就变成一堆扭曲的废铁……”

“那架飞机呢？”

指挥官的手僵硬了一下，“——塞壬加大火力投入，精英人形加入战斗，防空火力马上增强了一倍不止。四艘航母放出一百多架战斗机，只回来了不到二十架。那架BTD——被能量炮打碎了一边的机翼，油箱着火，还没落到海面上，就爆炸解体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些事情与他无关，又或者已经久远，那种深深的自责早已被时间掩埋。花园刚想说些什么，指挥官忽然又开口了。

“所以，还是谢谢你。你战斗的时候很帅，也很强。”

“诶，嘿嘿……也没有……”

现在才清楚，花园当时说的，“经受住那种战争的考验”，是什么意思。那一年，联合海军军官学校十多个系毕业三百多名学生，一半作为基层军官牺牲，还有相当一部分因为各种原因请辞、退役……中部舰队司令、总参谋长引咎辞职，如果不是前线指挥部临时委以他联合各个阵营，领导新式海军的重任，指挥官一样准备撂挑子。

“其实我也不清楚，干嘛找了个刚打过败仗的军官给你们做指挥官，”指挥官对她半开玩笑道，“可别嫌弃我啊。”

他想着，究竟是自己能带领她们走向胜利，还是她们本就足够强大，能独立地对抗塞壬呢？

“Honey，不许说傻话，”花园咯咯笑了两声，从服务生手中接过指挥官的意大利面，放到他面前，再给他摆好刀叉，“你现在的成绩还不够证明你的能力吗？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的啦，很多明明是正义和强大的东西，往往在它们刚刚出现的时候，要比其他一切承受更多的委屈和苦难——就是这样的吧？”

花园稍稍回忆了一下，想到自己和白鹰。她想到企业开弓射箭的英姿。她有时也同这位旗舰开个小玩笑，“就凭咱们的力量，恐怕任你把箭射光也射不下塞壬的一半舰载机呢。”

企业勇敢而倔强，常常只是报以一个微笑。

“不会射光的。”

但在苦苦的支撑中，花园越发感到力不从心。她对自己的能力有着充分的自信，但对于整个战局，她越来越感到，整个世界处在悬崖之上，塞壬伸手一推，所有人都将堕入深渊。

中部舰队覆灭，也就是说，除了她们之外，这碧蓝的大海已经不剩一点希望了。必须有一个人——必须有一个，人格魅力足够大，能力足够强，能够意识到情况的危急和自身的责任，而且有能力处理这种责任的——

即使如此，她也不可能想到那个孩子。在她看来，当时的指挥官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她的脑子里很多时候都一遍一遍筛着自己熟悉的海军军官。能力大的太过保守，性情激进的不够稳重，以稳重出名的往往又都亦步亦趋……年轻、热情、冷静、强大，她越用自己的标准要求这个人选，就越感到无力。

甚至开始的时候，她也并没有把太多的希望寄托在指挥官身上，因此她才不急着加入指挥官麾下。她只是看着他眼熟，顶多是忽然想起他当年那青涩而好梦想的样子罢了。

然而，越来越多的伙伴加入这个稳固的联盟，白鹰、皇家、北联，连重樱都同她们联合起来了。这个联盟越显得不可靠，它就越在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中显示出自己的固若金汤。花园自己并不渴求什么无边无际的强大，但她的确体会到了这种无限的力量。于是她决定，她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位一腔热血的男孩，看看他究竟能在多大的程度上将理想变为现实。

“Honey，我最佩服你的地方，”花园撑着自己的脸颊，望向指挥官的目光里有许多活泼，“还是在于，你从来都没有变——”

“我，”指挥官端着咖啡杯，考虑了一下，“我要想想这究竟是夸我还是……”

“——总之，我要讲的是，Honey当时的那种热情和理想，还是挺普遍的；但是，能把这种热情和理想保持到现在，那可是很不容易的——”

指挥官捧着咖啡杯，双手传来陶瓷杯的温暖触感，“我只是想做点事情。既不大想做梦想家，也不很想做个保守派。做事情就得有个目标，也就是理想，再加上一点对这种，为了大家的幸福，至少也是为了你们幸福的事业的，嗯……热爱，就这样而已。”

“Honey还是那么谦虚呢~”

不知是指挥官的态度还是果汁的清甜，让花园开心地笑着。

这家咖啡店不止是当年的指挥官常来，毕竟就开在学院门口，军官生一样来得不少。像指挥官这种勋略成排，戴着肩章的毕竟不多，没坐一会儿就引来了注目。终于，一位军官生来到两人的桌边，毕恭毕敬地同二人打招呼。

“二位晚上好。我想……您、您一定就是海军通讯上的那位指挥官吧？”

看着眼前年轻、微笑着的未来的海军军官，本就不善表达的指挥官一时没组织出语言。花园抢先答道，“就是他！前线海军的中坚力量，白鹰和皇家都给他授过勋，还有北联也——”

指挥官赶紧按住她那白皙的、试图掰着手指数他勋章的小手，“你好，是我。没有她说得那么神，那些荣誉，大多其实也该是她们的才对——”

“我真的……抱歉，非常荣幸能见到您——”这位热情的军官生同他握手，“很荣幸，我们常常谈起您，您这么年轻，气质多好，而且……”

指挥官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听他人的赞美。花园窃笑着，喝着自己的果汁，用叉背碰了碰黑森林蛋糕，看着它在桌上几乎不可察觉地微微摇晃。

“很感谢你……”指挥官好不容易摆出一副冷静从容的样子，“也请代我向你的同学问好，希望你们能好好学习，勇往直前。”

 这位学员同指挥官握握手，也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今天晚上开始，学校里就会流传着，”花园给他搅拌着咖啡，“‘指挥官回来了’之类的话哦……”

指挥官带着难以言说的苦涩笑容，把自己的咖啡杯拿过来，喝一口，“谢谢——那算不上什么好事。”

望着那位学员的背影，他老是想到自己，以及那架在空中爆炸的战机。他越想到那架战机，就越想到花园带领着白鹰舰队在海上穿行——倩丽的身影划过海平面，留下无数白色的轨迹。舰载机隆隆地起飞，庞大的白鹰机群向着塞壬一次次俯冲投弹。其中有着许多复杂的感情，指挥官感到，没有一种神态能够很好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

“我的希望在于，”指挥官将语速放得很慢，“在你带领着舰队战斗的时候，你不只是为了自己战斗，而且是不分阵营地为了你们所有人战斗。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要求了。”

“我也是在为了Honey战斗的~”

“我也是在为了你而工作，尤其是在当下，尽管我不止是为了你工作，”指挥官忽然牵起花园的手，“但是，如果说要我担任指挥官，自始至终非有一个原因不可的话，那么这个原因，也只能是为了你吧。”

指挥官又想了想，“为了我们两个。”

花园那另一只手本想掐掐指挥官的脸，此时却举起了果汁杯，“那么，为了我们两个~”

指挥官有些无颜面对她的笑容。他环顾四周，咖啡馆内安宁清静，自己似乎有些辜负这种暧昧的气氛。他本想开口说话，花园却一直笑个不停。

“不过，今天的会议好像开得也不太高兴？”

“嗯……”

“跟我讲讲嘛——啊，如果是出于情报考虑的话，还是不讲了……”

指挥官只是稍稍压低了音量，“塞壬最近不老实，这种事情瞒也瞒不住。”

“……在准备反攻？”

“有这个可能。也有可能是在准备什么莫名其妙的科技实验。那种东西我一向不能理解。如果她们真的反攻，我们就防御、反击，就这么简单。”

说着说着，指挥官忽然笑了，“我也不想想，究竟是谁给了我说这种话的勇气。我不该讲的。很多事情我都不太应该回想，本来今晚气氛不错的。抱歉。”

耳边重新响起她的笑声，指挥官不由得望向她。

“没关系的，不老实……说得就好像塞壬什么时候老实过一样。无所谓，她们敢来，我就敢为了Honey同她们决战，哪次不是这样——”

“明天，”指挥官竟罕见地打断了她的话，“明天我带你出去走走，不谈这些乱七八糟的。今晚就当成我胡言乱语好了。”

“不会跟别人说的，毕竟我可是作为Honey的爱人才有权利知道这些的嘛……”

“我、我倒不是说这个啦……我是想让你开心一点的……算了，明天再说吧，今天气氛到这儿了。服务生？一杯威士忌，加冰，谢谢。”

“我也一样。”

指挥官脱下外套，花园就笑着，看着他内里的白衬衫以及工整打好的领带。

“可别勉强，我点这个是想给你赔罪……”

“有什么关系嘛，”花园一样脱下制服的外套，温暖的空气包裹着她，“我可是时时刻刻都会陪在你身边的，就像现在这样~”

“在并肩作战之前，”等服务生送上酒水，指挥官端起杯子，“明天玩得开心。干杯。”

两只玻璃杯相撞，橙黄的酒水如大海上的波涛般荡漾不停。花园欣然同他共饮，丝毫不在乎那些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不愉快。空气越发温热得让人迷醉，偶尔有人出门，咖啡馆里的这种空气便满溢出去，散入冬天的风里，散入这海港弥漫着的无尽的夜。

封面P站ID：90181704  画师：Nineye

侵删

忽然想写点爱情以外的东西，稍微放飞自我一下，没有要改行的意思。

指挥官的性格、简历、成长，会基本一致地贯穿在其他作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