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寺番外:其一,永安(上)
前言的前言
没想到超过2W字不让发,我就分上下两半好了。
前言
这是我写的第一篇主角并不是朋友的故事,也是桃花寺里第一个原创的故事,它也是目前最长的一篇,但它却和其他的都息息相关,这里是说一下这个故事的由来,它是一个纯由音乐而来的故事,这也是我拖它拖了这么多月的原因,没兴趣的朋友可以直接跳下去看故事就好。
本来起初是压根没有这个故事的,当时是在帮我的好朋友康少东写,他说想是剑客侠客之类的,其实就很好构思,当时确实也想尝试推理悬疑,就有了绝佳的灵感,当然那时候正在实习,只有晚上进了被窝才有空用手机打打字,就这么正写着,却停下了,因为我听到了一首歌,等朋友登陆游戏的时候翻阅B站听到的,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就只是觉得好听,查了一下,叫《千梦》,之后几天就一直有听这首歌,就没几天之后,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当时说说也有说过,那阵子不同于现在天天噩梦,那时候总是做一些我称之为人生梦,梦到不属于我的人生,故事,大概是歌听多了,日有所听,夜有所梦吧,醒来后朦朦胧胧还记得一些,然后再听这首歌时,第一句“画一笔炊烟十里”让我一下想到了永安城这个地方,也不知怎么来的,就突然崩了出来,立马记下来。只后一句“依偎着人间朝夕,”慢慢的让我想到一个男人坐在窗边,身旁陪着一个女人,这就是成国侯和他妻子晓兰的雏形,之后的每一句都让我对这样的模型慢慢有了具先化,一直到那一句“彼时光景正好“直击了我的梦,一下子又一对男女浮现在我眼前,这就是老板和晓月了,再之后,整首歌都成了老板和晓月的歌,这两个人,他们的故事大概就有最初的样子,然后,然后就停下了。我写不出来了,我只有这两个人的故事,其他什么都想不出来,一下心情不好,加之那阵实习较忙,回来打打游戏就累了,也就停下来了。
然后就过了一阵,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去上班路上,地铁听着音乐,明明是我的歌单,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它就跳了一下,跳到一个我从没听过的音乐,是一首纯音乐,叫做《夏恋》,越听越觉得不错,这名字一下让我想到一首诗,宋朝一个禅师写的,好像是没名字,就只是作:“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在我小学的时候,当时写同学录,班上一个小才女写在了我的同学录上,她喜欢上诗歌是也因为我当时好像在作文时写了什么东西被老师夸奖了吧,不知她现在如何了,当时如此与众不同的同学记录,当然是一下就记住了,但当时她写的和原诗有些出入,她写的是:” “春有百花秋望月 ,夏有凉风冬听雪 ,心中若无烦恼事,便是人生好时节。”那时的我还以为是她自创的,心中佩服了好一阵呢。自这首诗想起来,就有了风花雪月这样四个独特的女子,正好又在这时,我看到了下面推送的这首歌的填词翻唱,居然也叫《风花雪月》,赶紧听了一下,一般,翻唱我倒是不感冒,我还是喜欢轻音乐,填了词听着怪怪的,但是她的前四居我却觉得挺有意思:“风是穿山过水拂面而来 花是零落成泥常开不败 雪是日出消融檐上落白 月是咫尺天涯千秋万载。”这与我对她们四个的设定有点沾边,却又有所不同,那天我也发了个说说,我说什么花媚雪柔,说什么女人真是太有意思了,便是这个原因,不知道的以为我发什么神经呢。之后,我就又TM的停下来了,因为我有了这四个女子,却还是缺了一个核心人物,那就是成国侯,那时候连名字都没想好,我也说了,这是原创,第一次,全新的人物,莫名其面冒出来的人物,我根本没法去写他,他的设定一点都想不出来,然后就又放下了,那段时间写了写康少东的故事,然后在想怎么将其结合,因为按前两篇故事的惯例,我想应该在这个故事里埋下下一篇的预告或者伏笔。但是这篇根本都写不出来,就暂时作罢,康少东的故事改了改也停下了。
之后真的过来很久,很久很久,在我都快遗忘的时候,那时临近毕业了,有一天我坐在公车上,那时候就一直心情很差,或者是说很忧郁,闭着眼睛,翻着歌单,忽然我自己的收藏列表里听到了一首我自己好像没有什么映象的音乐,叫做《花水月》,我自己喜欢的音乐居然好像没听过一样,我就细细听了两边,就这两边,一下子翻开来设定笔记,陈国侯的一生跃然于脑中,这个人从前的种种过往,这个人的内心,整个人物的性格,设定一下子归于大统,他那悲伤的出身,传奇的经历,之后的事件,他心中的苦和无奈,我一下子有了一个完整的人物,一个真正完完整整的人物,所有的故事,下一刻我脑中出现一个名字,一个听起来很厉害又像是在苦笑他的名字,一个完美诠释他的名字:陈天胜。我赶紧翻开我的歌单,把这几首歌曲全都单独拿出来,还挑出了月之门为七秀坊做的配乐,也是我非常喜欢的,还有我小时候听过的一首歌,是一个电视剧的主题曲,叫做《献天缘》,这首歌第一句总让我想起我给老和尚的故事,也让我想到了花儿跳舞的样子,也让我想到了小王爷。我把这些个全部听了很多遍,越来越清晰,终于整个故事完整的浮现出来,我一边听着这些音乐一边写,说来也巧,到了对应的地方,刚好就换到了下一首,尤其是最后,我学晓月在等待老板,就放到《千梦》,放到不见归来,最后老板背起晓月,音乐完结在光阴重叠,我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画面,也定格在了一副画卷上,上面是初见的的四目相对,是最后的回家的背影,这种画面像极了当年玩仙剑4最后的那个画面,陈天河抬起手,画面就那样定住了,极美不是吗。在之后听着这首歌总能浮现出这个故事从头到尾就像幻灯片一样,至于跳舞那段我脑中有一个完整的画面,但是我写不住来,这样的东西太难描写了,动画和演绎可能还有希望,写是不可能写出来和我想得一样的,我尝试了数次,最终放弃了,全部删掉改为了形容,这样也还可以,想要想象舞姿的,我可以告诉你我认为可以参考的音乐,一个是前面说的月之门的《七秀坊》,还有一个是我自己强烈推荐,这个对我来说可能最像了,是石田胜范的作品,大奥的配乐,名为《华之乱》,风花雪月,俏柔冷媚,包括她们四人的跌宕坎坷,陈天胜的戏命,甚至小幻莲多舛的命运都可以从这首歌想象出来,美人翩翩转身回眸一笑,官场和平面貌下暗藏的危险。这首歌能给人太多的感受,这也是我喜欢这音乐的原因了。
之后要做的就是整理这个故事,如何写下一些伏笔方便之后的创作,如何把他放在大的世界观故事的框架中,如何将他与之前的故事,还有下一篇康少东的故事联系起来,我不想改动故事本身,所以也挺麻烦,不过比起之前好的太多了,之后毕业忙就先放下了,而且也没心情。直到前天。说真的,现在真的不知为何,失意无比,比起以前还要抑郁,每天晚上都是噩梦,醒来不知所措,身边的同学们都签了合同,我却还在寻找工作,比起毕业前的茫然,现在更多是失落,觉得自己就像个废物,什么都不会,投了简历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已经无力去想自己喜欢还是想干什么,只敢想能干什么,每次想到母亲就觉得自己太不争气,废的不一般,心里的压力都是自己给的,但又没办法,就这样过了几天,想想反正找到工作前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看书也不能一天到晚都看,为什么不把东西补完呢,就又打开了电脑,写东西让我忘记了一切,时间,疲劳,也许也就这样才能暂时逃开心里吧,比起之前好的是用电脑写比手机方便,但是我属于那种认真起来忘记一切的人,说实在的真的又饿又累,两个晚上等缓过来都快白天了,右手胳膊酸得不行,肩膀也很累,但是却少有的满足,休息一阵也就都不累了,改了好几遍,终于在昨晚全部写完,今天改了改,通宵一夜没睡,到现在是凌晨5点52分,桃花寺番外篇全部结束,加上前言大概2W7千余字,其中错别字基本都纠正了,再有是我没看到,说实话视觉疲劳,打瞌睡确实容易写错别字,键盘嘛,又不是手写,就别吐槽我啦。康少东的故事正在改,这之后紧更着就会发上来,明明是老早就说要送给他的,为了找感觉还要了相片。结果就拖到现在了,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呢,少东的是我第一次写悬疑类,所以我需要再看看别人的同类,还要查些资料小知识什么的,总而言之马上好,这个你先凑活看着吧,让你久等啦。
桃花寺番外篇·其一,永安
一丶永安楼
桃花寺毕竟地属荒僻,就算到了旺季,也比不起那些大城来的热闹,譬如此刻的永安城。就算是在王城之下,你恐怕也很难看到如此的场景——从城南到城北,城东到城西,奔涌的人流,通明的灯火,就连河道都挤满了各样的船只,说是看热闹,却也都是想讨点好处,大家都想着碰碰运气,说不上还能有个红包什么的,如此堪比皇国庆典的阵仗,却并不是什么喜乐佳节。
今天,是一个人的生日。
“唉唉,让开让开,这位子我先占的。”
“我说大哥,今天这是肿么了,肿么这么热闹啊。”
“嗯……”大乞丐看了看身旁的人“兄弟,没见过啊,听声音新来的吧。”
“是是,刚来地,俺们山里地,之前在滼余,这不最近闹旱,混不下去了,听说这里好混,摸过来地。”
“哼,我就说嘛,这永安城百里方圆,所有的乞丐还没有我不认识的。”
“呦呦,大哥肿么称呼啊。以后还要大哥多照顾。”
“好说,跟着我混,包你吃香喝辣,大名流三儿,你就叫我行哥吧。”
“行哥,哎呦,太挤了。哥这啥日子啊”小乞丐随着人流,艰难的跟着流三。
“哼,不知道吧,今天可是大日子,今天可是成国侯,陈大人的生日!”
“成,成国侯?”
“我说你,孤陋寡闻也该有个限儿,还真是‘深山不知天下事‘,居然连成国侯都不知道。”
“是是,俺出来晚,混的也不好,是没什么见识。”
“我告诉你,这成国侯陈大人,说起来那可是了不得的——唉唉让开让开,别挡道。”流三一把拽住小乞丐,把他拉了出来:“这是咱们的专道,以后讨利回来,也住这里。”
“哇,要饭的也有专门的住处啊。”
“怎么那么难听呢,什么叫要饭,咱们这也是生意。”
流三一边走在前面,一边给小乞丐讲着些这里的行家规矩,走到一个亭子下面,就地坐了:“呼!到了,他娘的累死了,告诉你我们能有地儿歇息这可都是陈大人的恩惠。说到底,我跟陈大人也有过一面之缘。”
“呦,流三儿,又在这给人讲你的故事呢。”
“他怕不是要在全城都把成国侯歌颂一边,天天说英明神武的陈大人救了他的狗命!哈哈哈哈……”
“去去去,你们还没那个机会呢。”
“哥,这成国侯到底啥子人啊。”
“记住,以后把你那乡下音地方话都给我改咯,不然给人欺负的。”流三掏了掏身后袋子,取出水袋和吃的。
“说到这成国侯,那可是了不得,年纪轻轻就助当今皇上立下了丰功伟业,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皇上亲赐他国字封号,封为成国侯,位居品,阶,之外,不在王,爵,之内!”流三摇头晃脑,却把小乞丐听的云里雾里。
“啥意思啊。”
“笨蛋,意思就是……嗯……就是除了皇帝其他官都管不了他,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真的吗?这么牛的人,真想见见长啥样。”
“想什么呢,就咱们这命,这种大人物,只能远观,不能近看……”
“对了,可别怪我没告诉你,今天成国侯生日,百官赴宴,成国侯下令,城里只要来贺的,人人都有红包拿。”
“乞,乞丐也行?!”小乞丐嘴巴张得老大,他是从没听说这么好的事。
“那当然,这里是离宴会最近的地方,等会儿宴会开始,随我去到下面叫几声好听的,大人开心定会给些好处,运气好的话,给你个小官做做,就一辈子吃,喝,不愁啊!”
“真,真有这么好的事?”
“哼,没听过吧,跟着我,以后多长长见识,好处多着那。”
“是是,以后全仗着大哥照顾了。”
小乞丐觉得自己如同做梦一般,可能做梦都不曾想到,一个乞丐,也能碰上这等的好事,他自然也想不到,以后,还会有更加有趣的事等着他。这也有些时候了,也不知这永安楼里,是个什么场景,话又说回来了,这成国侯这么大的人物,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普通的酒楼过生日呢?……。
二丶龙门宴
桃花寺毕竟地处偏僻,就算最热闹的酒楼,比起此刻的永安楼,怕也是远如浮尘,不能望及,就更不用看,里面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了。
“陈大人,寿运齐天啊,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谢谢谢谢,李大人,快快请坐。”
“陈大人好大场面啊,一点薄礼,还请笑纳。”
“哇!此玉罕见,在您嘴里,便成了薄礼,哈哈哈哈,来!快请坐吧。”
“陈大人如此年纪如此作为,真叫老夫惭愧不已啊,这是老夫家传之宝,今天就赠有缘人!“
“如此大礼,怎敢收下,司马大人折煞小弟了,快快收好,就坐与大家共乐吧。“
“唉,你我关系,何用如此,今日你不收下,老夫面对大家脸上无光可怎么办呐,啊,哈哈哈收下吧。“
“那,小弟恭敬不如从命。“……………
百官贺寿,这要是换做他人,估计第二天便会被皇帝盯上,不久就丢了脑袋吧。但在这里,你看到的,就是另外一副景象了。
“圣~旨~到~”圣旨所到,齐刷刷的跪声。
“成国侯接旨~”
“臣,陈天胜接旨!”
带头的太监挺了挺腰板,大声念道:“朕,闻成国侯诞辰已至,本想亲临祝贺。然,国事繁忙,不能重如旧故。朕,近来深感卿功,特赐卿,登天歌台之权,望卿尽兴于时,不忘国恩浩荡!钦此!”
话音正落天歌台,百官皆是一震,不知所做是何表情,说是惊讶,又是兴奋,只有两人,相视而望,一为苦笑,一为淡笑。
“臣,陈天胜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大人,圣旨听完就快起来吧,您跪久了,老奴可承受不起哟。”
“公公见笑了,皇上天恩浩荡,跪着是应该的。”
“哼,这些狗奴才,今天算是跟着您沾了大光了,这天歌台,可不是谁都能上的。自建成至今,唯陈大人两次登台,足见皇上恩宠啊!”
“公公久居皇上左右,我在他人面前可能有点星芒,但在您面前怎么敢比次。”
“折煞我咯,老奴还要请陈大人莫忘,下次见到皇上,多帮我说点好话才是。”
“那,请公公一同赴宴。”
“这就免了,老奴还要回宫复旨,无福消受了。陈大人还是快收拾收拾,前往天歌台享乐吧。”
“那,恭送公公。”
传旨的公公前脚刚走,在座文武百官便炸开了,一个个惊喜万分,又感叹成国侯的厉害。
陈天胜叹了口气,又苦笑一声。
旁边的人慢慢起身,走到他身边:“皇上又让你上天歌台过生日,你这派头够大了,怎么唉声叹气呢。”
与其他人不同,这人声音沉稳,不带一丝奉承,没有一点声调。陈天胜冲他笑了笑,一脸的无奈。
“你就别嘲笑我了,皇上这是把我往辅相头上还要再推啊,都推到尖了。”
“既然都让你去了,暂且当是玩乐吧,你有什么主意么,总不能就上去坐着喝酒看星星?”
“我早都有主意了,本来早些时候,阿兰就和我说,这次想要叫上她以前那些姐妹,她们…………”
“这……不妥吧,文武百官来了一大半,人多嘴碎,难免非议。”
“议论什么,我娶阿兰多少年了,这早是人尽皆知的事了。”
“好吧,那我也不便多说,祝你玩的开心吧。”
“唉!别,你也得去。”陈天胜笑嘻嘻的,却让人看着脊背发凉。
“天歌台不是一般地方,我哪有资格随便上去。”
“我说你能上,你就能上,不许拒绝,你得跟我一块上去,还要上坐!反正我和你他们也都知道的不是。”
“那……好吧,我陪你去,等我把馆子收拾完了,再去找你。”
“哎呀收拾什么呀,走了走了……”陈天胜拽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各位大人,我们走吧,去天歌台!”
三丶天歌台
桃花寺毕竟地处偏僻,算论起机遇,怎么比得上这偌大的永安城呢。小乞丐正幻想着即将到来的好运,忽的被流三儿拍了一下,吓了一个激灵。
“愣什么呢,出来了!出来了!”
“什么出来了?”
“笨蛋!当然是陈大人出来了。快和我过去说点好听的!”
陈天胜刚一露脸,大家就蜂拥而上,自楼上而下观,如同奔涌的波涛。
“快,快过来!陈大人寿与天齐,财运亨通——”
小乞丐先望了半天,也看不清哪里有官,听着流三儿喊了,自己也跟着喊了起来:“陈大人寿与天齐!”
“哼,百姓就罢了,低贱乞丐也跟着起哄,来人啊,给我把他们哄走,晦气!”
“唉,方大人,这不合适吧,今天大家高兴,就由着他们喊吧。来人啊,下面的乞丐,每一个都给红包!”
“陈大人大善,要给了我,定不饶了他们,罢了,也不能打扰您的雅兴。”
小乞丐打开红包,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陈大人出手真阔绰啊,要是他天天过生日就好了。”
流三儿拍了拍他:“你想的倒美,还不把你的钱收好,这些都攒着,说不上将来还能娶媳妇呢。”
小乞丐忙吧钱装在布袋子里,绕了好几圈,绑得死死的攥在手里。“行哥,这到底哪个是陈大人啊,刚看不见,人太多了。”
“诺。”流三向右一指,“就是头前那个。”
“这—”小乞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也太年轻了吧,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当今皇上才多少岁,我告诉你,以后不可能的事还多着呢。”
“那陈大人旁边那个是谁啊,也挺年轻的,那人没穿官服,你看他们两个,虽然一前一后,但是和别的官儿感觉不一样。”
“行啊你小子,这你都能看出来。我告诉你啊。”流三凑近了他的耳朵:“那是这永安楼的大老板……”
“哦……啊?为什么他一个酒楼的小老板能走在官爷旁边?”
“猪脑子,你能看出来他们关系不一般,还猜不到他们什么关系吗?”
“我,我猜不到。”
“也不用你猜,也只有你这样的下等人不知道了。”
流三儿没有说错,永安楼的老板,陈国侯的结拜兄弟,寻常百姓可能鲜有人知,但这在那些高官之间,早已是所谓不传的‘密文’了。
“啊,老夫千想万想,都想不到有一天能登临此处。”
“是啊,全仰皇上圣恩,还有陈大人的洪福啊。”
百官一言一语,一边奉迎,一边来到台上。
一个家奴模样站在头前,有模有样得念起来:
“请——李大人入座。”
“请——明大人入座。”
“请——请……请“正念着,忽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怎么了?怎么不念了。”
“这……老爷,廖大人他……”
“怎么了,快说啊。”
“廖大人他没来……”
“廖大人年纪大了,我们且先坐下,等他一会吧。”
“不是,廖大人他,他自永安楼就没来。对了!他还托人给老爷送了一份礼物,说是一定要送到老爷手里。”
“什么礼物?”
“老爷您的礼物,小的哪敢随便打开看呢……”
“哦?拿来看看。”陈天胜接过礼盒,感觉轻飘飘的“我到要看看廖大人送了什么好东西。”
“听说廖大人书法了得,怕不是送的文房四宝。”
“哈哈哈哈——”
“……”
百官正笑着,盒子一开,却又鸦雀无声了,陈天胜愣了一会,忽然大笑起来:“廖大人好手笔啊,这字苍劲有力,不愧为当今书法大家呀!”——那是个大大的奸字。
“哼,这廖忠国真是欺人太甚,陈大人好心相邀,竟是这番态度!大人不要生气,改天我去帮你好好拜访一下,到要问问这老东西为何如此羞辱您!”
“这廖忠国老糊涂了,满朝上下,唯他一人是忠臣贤臣,我们都是奸逆。不过也罢,大忠臣一把老骨头了,快入土的人了,陈大人您大度,不必与他计较。”
“就是,不要扫了大人您的雅兴。”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大家且先饮酒,我夫人方才告诉我,愿与瑶春楼风花月共舞,为各位助兴。”
“这,这简直绝了,如此,再加上这天歌台,让人徒增诗意啊,那个——怎么说来着。”
“呵呵,王大人习武之人,也懂这个,是想说‘水调天歌杯中影,一画如痴美色收吧。”
“对对,李大人博学,就是这句,今日恍若再现啊。”
“春风不识银湖手,轻舟难泛杯中酒。
云潦无济不忘忧,仙人几过永安楼?
水调天歌杯中影,一画如痴美色收。
何人门前笑杨柳,不识往前少年愁。当年安常两兄弟,以诗为赌,二人游逛永安城,安永生走至天歌台,恰逢皇上与陈大人庆生,望天人共饮,叹世间如浮尘泡影,感念此诗。而常永生却去了瑶春楼,偶然同时目睹风花雪月之颜,回到驿馆便大病一场,带病之时终做出另外一首,二人相较不下,最终以安永生更胜一筹。”
“哈哈,老子习武的就是比不过文的,您不愧是史官,记得如此清楚。那另外一首是什么呢。”
“老板,你也是满腹经纶的读书人,你可知另外一首啊。”
“陈大人高看我了,生意人,读了几篇文章而已,怎敢说满腹经纶,这下一首便是写这风花雪月四位佳人的舞姿。”
“当年太祖初定江山,巡视永安城时便建了这天歌台,便是意为真龙天子,与天共饮高歌!“
“是呀是呀,而这风花雪月更是永安名胜!这儿的两大名景,如今同一而现,真是神仙也得羡慕呀。”方愚年伸长了脖子,等待着佳人的出现。
老板望了望身后的银湖,长叹一声,轻摇酒杯,看着湖水念道:“万里春潇掌中绝,长明灯下白月斜。他时别过今生酒,风花雪月,红颜劫。”…………
四丶风花雪月
桃花寺毕竟地处偏僻,就算是风月场所,也是寥寥无几,比起这瑶春楼来,就更是望尘莫及了。当然,寻常家的风色场,又怎么上得了这天歌台呢。
“唉唉唉,姐姐你看,那个齐大人也来了,听说这人平时素身清廉,没想到也会来赴这寿宴呐。”
“这是成国侯的生日,人家邀你,不来就是不给面子,必定得罪人家,今后就是众矢之的。”
“这么大的排场,往日里是没有的,很多人根本就没请,那邀函必是皇上瞒着他发的,本来他也没想办这么大,谁知道这次不知怎的,闹了这么大的动静。”
“啊~,大姐你真好命呢,我也想嫁给这种大官,以后衣食无忧,天天出去玩。”女孩抱着女人的脖子,吊在后面,后面的女子拍了一下她的头。
“就想着玩,姐姐的辛苦你怎么知道。”
“二姐你别打我嘛,我说说而已的……”
“我也曾想过将你们接来与我一起生活,但想了想,你们绝不会答应。”
“那是,我还没玩够呢,再说了,我想姐姐,自会去找你呀。”
“这野丫头就不说了,我是不行,不是说过了,我是带罪的人,怎能过去连累姐姐,姐姐待我如亲人,若有一天洗脱罪名,愿做姐姐的侍女,那时自会答应去服侍姐姐的。”
“三姐就更不用说了,嘻嘻,她那样的冰美人,去皱个眉头,说不定就把别人吓死了。”
“是啊,我要是吓死了别人,要赔钱的——”
“唉!三,三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不是,没说你哟。”
“你个死丫头,一刻不在你就说我坏话,讨打。”
“哈哈,姐姐我错了,别打我头了,长不高怎么办嘛,大姐你救我啊。”
“哎哟,我的姑奶奶们,你们怎么还玩呢,快点,外面一个个的都等你们呢!”
“妈妈不急,我们这就去了。”
“你呀,你我现在身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尊我卑,可不能再叫妈妈了。”
“妈妈就是妈妈。”晓兰握起老鸨的手:“没有妈妈,哪有如今我们四个,不论到了哪里,我永远还是妈妈的雪儿。”
“好丫头,没白养,行了……”老鸨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快催她们去吧,别让那些大人们等急了。”
“好,这就去了。”
五丶夜归
见过天宫之舞,仙女之颜,再见这风花雪月,前者便也不过如此了。怪不得连皇帝都称赞赐词,也真难为了这当年的才子常永生。
“唉,唉,唉,你们看见了么,方愚年和常万青两个老色鬼,刚才看我们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说不上近几日啊,就要来找我们了呢。”
“这些人平日里本就没少来过,那个薛大人还曾来要给三妹赎身呢。”
老鸨一边收拾一边笑道:”哼,我瑶春楼的招牌,岂能让他们那种人得了手,想让我的月儿去做那十几房姨太太,做他们的美梦去吧。”
“还好,自从大姐嫁入陈府,我们这里好了许多,以前那些无礼之人也不敢再来挑事了。”
“不过,有个人我倒是很在意。”
“哟,这宴会上还有能让我的风儿看上眼的?”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嘿嘿,姐姐说的是陈大人旁边坐的那位公子吧——”
“嗯,只有他不曾见过,看样子与陈大哥关系非同一般,但又没听姐姐说起过。而且……”
“嘿!而且他和其他人不同,大家大都是时而盯着妖媚的二姐看,时而看我和三姐的,他就只盯得月儿姐姐看,看得可出神了呢!”
“死丫头,别胡说。”
“我哪有,姐姐你自己也该发现了嘛。”
“那人我倒知道,是永安楼的老板,人家可是读书做生意的正经人,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才不会来我们这种逍遥地方呢。”老鸨又擦了擦跃亭的脸。“看你,让你乱跑,妆都花了。”
“切,读书又来这的多了,看他一直盯着三姐,一看也是个好色之徒。”
“行了行了,就你话多,你还得多学着点你的姐姐们。”老鸨捏了捏跃亭的脸,一脸的宠溺“你这朵小花呀,就该老实点。在乱说小心你月儿姐姐收拾你。”
“才不要呢。”跃亭做了个鬼脸,又躲到了老鸨的背后。
先不说瑶春楼这边,陈天胜送走了来客,早已经累的苦不堪言。
“唉,排场大代价也大,明天起有的受咯。”
“最怕的是你危险,既然安全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有你在何惧危险,正好,那些家伙都醉了,我也不放心,待会还要麻烦你送我和阿兰回去,不过先不忙,我们先去你家再饮上几杯,哥哥有事和你商量。”
“不是喝过了么。”
“唉,刚才是和他们喝,现在是你我兄弟二人,能一样嘛。”
“酒就算了,喝茶吧,再喝嫂子就该生气了。”
“额……”陈天胜望了望身旁的妻子,对上满眼的埋怨。“好!我们不喝酒,喝茶,喝茶!我们不喝酒,不喝了,啊。嘿嘿,真不喝了,你看着都行。”
六丶初见
老板是不住在酒楼的,他的家即在酒楼的后面,虽说没有多大院落,但比起寻常酒家,还是大出许多了。陈天胜走过中庭,远远的看到一间厢房门口,似乎有什么东西,走近一看,是一把奇怪的剑。这剑看似平淡无奇,却能让人感到强烈的不安,最奇怪的是,不同于需寻常宝剑,这剑的中间竟是圆鼓的,奇异的外形配上通红的剑鞘,很是引人瞩目。陈天胜正想摸一下这剑,手却下意识的停住了,不同于一般人的本能告诉他有些不对头。老板忽然出现,一把抓住了陈天胜的手。
“碰不得!“
“我就想,什么人能在你这里到处乱跑,我以为进贼了呢,是你朋友吧。“房内传出男人的声音,初听只给陈天胜感觉两个字—可靠。
“没什么,少东,这么晚了还不睡么,我记得你明天还要赶路。“
“嗯,这就睡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天我要早些走,就不和你打招呼了。“
“好,那就不打扰你了。“
离开中庭,到了老板的卧房门口,这里也有一颗桃花树,颜色质地,竟与桃花寺的一模一样。二人便坐在树下聊起来。
“刚才的剑不一般,好重的杀气。“
“你辛亏是没碰,那是他的习惯,一人在外,为的就是不被阴地里的人打扰,内行的人一眼便知,你看不出来。你与他互不相识,又在我这平时不邀人的地方这闲逛,我又告诉过他我今日出去,他估计把你当了盗贼,你若碰了,估计这只手早就没了。“
“能进了你这里还能随便住下的一定不是常人了,既是朋友,改天一定给我引见一下,大家认识认识。“
“今夜晚了,明天他还有事,改天有机会我引你们认识。”
一旁的晓兰忽然碰了陈天胜一下,使了个眼色。
“行啦,咱们说正经的。”
“现在有个正事,对你我来说都非常重要。”
“哦?”
“额,你看呀,你今年多大了啊,为兄没记错,过了下月二十有二了吧。”
“是啊,正满二十二,怎么了。”
“这个……”陈天胜正支吾着,一边的晓兰又碰了他一下。老板愣看着这对夫妻,不知唱的哪出戏。
“你看,今日天歌台宴上,我发现你看一位姑娘看的出神。”
“大哥你说笑了,怎么了,怎么还把我和方愚年那类人比作一起了。”
“你别否认,你确实看了嘛,我都发现了。”
“台上跳舞,我不看舞蹈那看什么。”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他大男人不好意思开口,真不懂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算了还是我来说吧,前些日子,我和他商量了你的婚事。“
“婚事?你们?怎么关心这个。“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不小了,再说。平日里一个人照顾这酒楼多累,找个人帮衬着也省心。”
“我懂了,闹了半天,你俩是给我说媒来了是吧。”
“是有这个意思,我和阿兰谈到这个,能配的上你的我挑来挑去,愣是挑不出来,幸好有她和我说,还有上乘的选择。”
“我平日就挂心我那几个妹妹,想来想去,她们也算是不错的女孩,从中挑一个做你的伴侣,只要你不嫌弃这出身,绝对能做你的贤内助了。”
“正好,今天跳舞的时候我发现了,你盯着那个‘月’半天了,从头到尾就再没看过另外的女子,老实说,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啊。”
“我只是觉得她跳的好。”
“哟哟哟,你能骗过别人,还能骗过我俩,你那眼神一看就是看上了的,不过你的眼光也真是高啊,你看上的可是最难搞的那个。“
“我现在无意成婚,能不谈这个了么。“
“我们也不是逼你现在就决定,但是答应我,好好考虑一下,你嫂子还能给你牵个线,这么好的女孩指不上哪天给人赎走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行,我下去一定考虑,天色不早了,我该送你们回去了。“
“你看,一说这个,直赶我们走呢,行啦,我们也该回去了,你可别忘了,抽空给我个答复哦。“
就这样一边聊着,终于将陈天胜送到了府邸,本来是要留老板住上一宿,但他哪里还敢住下,怕不是又要听一宿的“说媒“,赶紧谢绝了。正要走,却听到周围有什么声音,在周围转着看了几眼,发现陈天胜藏宝阁的门似乎是开了一点。老板轻轻的走过去,看到里面有个身影,慢慢推开了门。
“谁?!“
“这正式在下要问的问题了,听声音是位姑娘,可不曾听过陈大人有邀请哪位姑娘来,如此美妙的声音,却是在深夜造访,请问有什么事吗?该不会是在偷盗行窃吧。“
“你说对了,我就是来偷东西的。“女子转了个身,却让老板愣住了。
“你,你是……“
“果然书生样就是和那些当官的不一样啊,对一个贼说话还这么礼貌。“女子的声中透着一丝凉意,听着有些冷淡,又明显的高傲。
“姑娘你。“
“不要姑娘姑娘的叫了,你干脆就和那些人一样,叫我月儿好了。“不知为何,她说”月儿“的时候故意变了个声,却听得老板背后一阵凉。
“月儿姑娘,是被兄嫂邀请来府里的么,实在对不起,我看到这么晚了还有人,以为是—“
“你没错,我就是贼。“
“什么?“
“我就是来偷东西的,姐姐也没邀我来玩,我就是乘着晚上偷偷溜进来的,清楚了吗。“
“这,月儿姑娘,这是为什么呢,你不像是贪图富贵的女子,若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凭你的声名也不难弄到手……“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贪图荣华富贵的女子,说不定我就爱钱呢,反正你们男人看女人不都是一个样的。”
“姑娘可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哦?我倒想听你说说这是什么?“
“这画是当朝大学士梁伟前几日托人送给陈大人的礼物,来自东瀛画师之手,唯有当今皇上才有一份,是无价之宝。“
“随手抄了一件,没想到这么值钱啊。“
“陈府偷盗,罪名不小,而且事关陈府名声,就算是你的姐姐也未必保得住你。“
“哟~你是在吓唬我吗,陈天胜有那么多贪官给他送这送那的,我拿两件怎么了,他还少了什么。“
“姑娘最好不要一时之念误入歧途,把东西放下吧。“
女子忽然慢慢朝老板走过来,老板只能往后退,两人就这样退到了门外。
“怎么样,我能进来,就能出去,你一个文弱书生,还想抓我吗,还是要喊人?“
“我明日可以报官。“
“是吗,那我等着。“
老板跑到女子面前,抓住了她手里的画“你为什么执意如此,除非你把东西放下,否则我是不会让你逃走的。”
“你这人废话真多啊,还不放手,那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老板明显感觉到她说话的声调不一样了,女子忽然一步到了老板面前,就这样面对面的靠了过来,老板忙撇开头。
“你——”
女子慢慢的,错开了脸,靠在了老板的耳朵上。
“我问你。”
“你想要我吗。”
老板忽然一个激灵,连忙后退,,抓着画的手一下松开了,就这功夫,女子一下跳上了房顶,越过高墙跑了。老板抬头看着夜空,怔怔得望着空中的明月。女子回头看了看,显得有些生气:“这下麻烦了,给人看见了,这书呆子看起来还挺难缠,不过风儿说的这招对付这样的人倒真管用,平时还真小看她了。”
第二天一早,老板便来找陈天胜了,还专门看了看晓兰嫂子不在,这倒让陈天胜感到意外。
“昨晚你们说的那个月儿姑娘。”
“哎呀,你这就想好了?我就说嘛,喜欢就要说出来嘛,这都喊上月儿姑娘了。”
“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老板把昨晚的事一一讲了,反而是让陈天胜大笑。
“哎呀,这女子平时看起来冰冷高贵,笑都不笑一下,没想到还会这么一招,一定是和哪个姐妹学的。”
“你果真是一点都不紧张呢,我没拦她,也是不想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也不想让嫂子知道这事,还有—”
“关于这女子,你瞒了我什么?”
“不愧是你,知我者兄弟也。”
“算了,本来是准备亲事定下来再告诉你的,怕你反悔嘛,早晚的事了,这就告诉你吧。”
陈天胜忽然表情严肃起来,将下人都打发走了,告诉仆人不准让人靠近此屋,又关上了窗,这阵势倒是让老板有些惊异。
“我先前和你说过了,这姑娘是最难搞的一个,可不仅仅是因为性格,你可知道逸前公?”
“你是说冥承袁?”
“对,你也知道,当年皇上力主减兵,意图对抗显王的时候。”
“听你讲过一些,这件事也是你受到恩宠的原因之一。”
“当年,显王篡位之意已经到了昭然若揭的地步。皇上继位不久,威信不足,便想着拼一把,扳倒显王,也正好肃清朝野树立威望。”
“但是朝臣全都畏惧显王势力,朝野上下,除了我和逸前公,竟无一人敢支持减兵之召。”
“皇上知道此事难成,离显王逆反也时日无多了,有一夜我和逸前公被深夜召见,和皇上共同谋划,演了一出移符借兵的大戏。”
“本来一切都已经就位,万事俱备只差显王上钩,便大事可成。可就在这时,逸前公身边却出奸人告密,逸前公在送密报的寺庙,竟让那群畜生联合地榜的杀手被引香火焚身而死,在查不到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无法定罪显王,反而给了他起兵的借口。这种万分危急的形势下,我只能临阵倒戈,左右操作,这才帮着皇上稳住了政局,最终败了显王。”
“我大概明白了,这个女孩是……”
“逸前公离世前曾有一孙女,名为冥月,此意一是希望她将来心如明月,二是有纪念亡妻之意,所以他独宠此女,疼爱有佳,而这女孩在逸前公离世10天后便失踪了,家里人连年报官寻找,终无音讯。”
“都清楚了,也真是难为你了,那样的年纪就要做那些事,也难怪你能被称为稀世才臣。”
“都是过去的事了,今日一提,才发现依然痛心疾首,对逸前公愧疚不已啊,他老人家曾是为数不多能看穿我的人,也曾算是我的老师,如今我声名显赫,他老人家却背着叛国逆臣的罪名呆在泉下。说来不怕你笑,时至今日我都不敢去给他上一炷香,磕一个头啊。哎~”
“所以呢,她来永安城不会是偶然,来找你报仇的?”
“要找我报仇的人多了,那件事后,人人都认为是我出卖了逸前公,她估计也是有所耳闻吧。你我初识那次,不就是所谓‘正义之人替天行道’,多亏了你,我与阿兰才免一危。显王之后的事,便如我当时和你说的那些。”
“嗯…你是何时知道她的身份的?”
“在娶了阿兰后,曾听她说起自己姐妹的事,当时就有所怀疑,之后我便安排人去查,果然如我所料,她改了自己的名字,唤作晓月。说来真是造化弄人啊,她似乎也是在我娶了阿兰后,从阿兰的言语中知道了我的身份,这才发现自己的仇人原来就在身边,真是可笑啊。真像是那大师说的,深浅恩孽皆是我缘,我的缘只可待,不可避啊。”
“怪不得你就任着她偷你的东西。”
“她曾来刺杀过我三次,都因阿兰在场作罢了,可能是怕误伤了自己的姐姐。但后来再不曾有过,只是偶尔来偷点玩意,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
“我好像有些清楚你为什么那么急着让我娶她了。“
“这你可误会我们了,我们是真心实意的为你着想的,本来就是你看人家入了迷被阿兰发现了,你俩此时光景正好,彼此郎才女貌,确实班配,再加上这些事,难道不是天生注定的好事吗。“
老板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让我在家里面帮你养个贼,时不时还能帮她偷偷你的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你这个弟妹还可能想要了你的命。“
“话不能这么说嘛,要是她跟了你,就真的变成贤妻良母了呢。“
“唉,明明都是你的孽缘,你这个位子还真是个好位子啊。官路,官路,黄泉渡啊。“
陈天胜忽然大笑起来:“我问你,古往至今,多少人曾盼过这条路,走过这条路,结果为何呀。”
“……,无非名利二字。”
“对咯,对咯!”陈天胜站起来,望了望身边的桃树,叹了口气“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到头来无非功名利禄,将相王侯。都说男儿胸怀天下,无非是美人怀中,一色千秋,温柔乡里,一醉解千愁啊!”
“……”
“你看你看,你又是这幅表情。当年我说要引你入朝为官时,你就是这幅表情。我知官场浑噩,你不做也罢。但这终身大事,可不容得你儿戏,俗话说长兄为父,你父母相隔千里,我和你这么多年的兄弟,还没资格替你做这个主吗?”
“……”
“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喜欢她?”看着老板深思的眼神,陈天胜知道有戏了。
“我自有我的想法,他日我若真的迎娶,定请兄嫂上座。”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当时你看她的感觉,就如我初见阿兰,简直一模一样。我不知道你想着什么,不过我相信你,我就当你答应了,剩下的你自己斟酌吧。”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那梁伟送你的画真的不要了?。”
陈天胜又笑起来“要!那可是稀世珍宝,为何不要?等你成亲的时候,宝贝们就自然回来了不是吗。
七丶瑶春楼
瑶春楼毕竟是瑶春楼,要是再早些年,也不过就是有些名气的春楼,现在有成国侯撑腰,虽说大不相同了,却也偶尔会有有些无知之人闹腾。
“这位爷,您看我说了半天了,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们风花月只卖艺,不卖身的。”
“少和我来这套,老子大老远跑着来为了什么,贱人做妓还立什么牌坊,你要是闲少尽管说,信不信我叫人把你这破楼掀了!”
老鸨一听,立刻变了脸,不但不怕,反而讥笑起来:“哟哟哟,看你穿的人模狗样,说话怎么不吐人字儿呢,拆我的楼,就怕你没这个本事。既然您不识趣儿,那就请回吧。”
“嘿,老东西,我看你不知道厉害。”男人话说着,挥起拳头,当然这一拳自是没打到老鸨的脸上。他忽然飞出去了,撞烂了旁边的桌子,倒吓了大伙一跳。
“我倒看看你有多厉害。”
说话的是个小青年,身材一般也不显魁梧,踢人的是他旁边的人,看穿着站相像是他的护卫。老鸨倒也不怕,反像是见到了救星,两三步就跑到那公子后头
“小祖宗,幸亏你来了,这混蛋刚才说要拆我的店,关键是”老鸨看起来是凑到他耳边,声音却大的谁都能听见“他还说我们家花儿是娼妓立牌坊呐。”她倒是不忘了再多浇点油。
青年一听确是被气的火冒三丈:“什么?混蛋!你们,给我打,把他那张嘴给我割了!舌头也给我割了!让他以后都不许说话!”
“你敢!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可是震远王的人。”
“什么?”青年先是一怔,而后变得更生气了“震远王府什么时候有了你这样的狗东西。”他慢慢走过去,一脚踩住了男人的背。
“那你可知道这楼是成国侯撑着的”
男人明显颤了一下,他显然孤陋寡闻。
“你再抬起你的狗头来,看看小爷我是谁?”
男人勉强转过头,木得窜起身来,连滚带爬,跪倒在青年前面,嘴里哆嗦着,话都说不清了。
“饶,饶。”
“饶什么啊,你这目无王法的东西,来人啊割他舌头!”
“不要啊,您饶了我吧,我不敢啦!”
“等一下!小王爷息怒。”一个平淡的声音从人群里流出来,说话的几步走到青年跟前,正是老板。
“这人确实过分,但他确实只是说,还没做出什么事来,小王爷你若是就因为他说话难听随便割了他的舌头,不就反而变成了你口中那目无王法的人,传出去风言风语,大家反而说震远王世子在这里仰仗权势欺负别人。小事闹大,你父亲那边不是也不好交待。”
“嗯,听你这么一说,确实会变的很严重。”
“还有,要是花儿姑娘知道你做这种事,定会认为你顽固不化,和其他纨绔子弟没有区别,以后怕是都6不会再理你了。”
“啊?那怎么办呐,这人实在可恶,不能轻饶了他!”
“既是你王府的人,又打着王府的名号作恶,不如就交给王府里‘明事理的人’来办。”
小王爷一拍手:“说的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你们来几个人,把这厮给我押去震远王府,送到我哥那里去,把事情和他说了。”
“是!”
“还有~路上好水好茶给他喝好吃好,可别说我不够仁慈,让他好好享受一下人生最后的时光。”
事罢,小王爷上下打量起老板来,眼光就像是在审犯人,看得人浑身不自在。
“我见过你,那天在成国侯的寿宴上,听说你是他的结拜兄弟。”
老板行了个礼:“小王爷高看我了,都是那些人道听途说罢了,只是陈大人赏光,愿意在我那破烂的小口设宴,倒是显得我那里蓬荜生辉,我一届小人物,那有机会和这等人物结拜。”
“唉,算了,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花儿姐姐说了,看人不能以貌取人,也不能轻信世坊传闻。”青年绕着老板,转着圈子一板一眼的说起来,看着还真不符合他这身穿着。
“嗯,我看你刚才帮我说话,说的都颇有道理,不像是什么坏人,也不像是登徒浪子,看你穿的正儿八经的,也不像来这里享乐的人。”
“就是啊。”一旁的老鸨插嘴:“您来这里做什么,您可是从来没来过这地儿呀。”
“唉~读书人,又要做生意,还是一个人,难免有累的时候,想要放松一下,也不是不能理解嘛,我就理解你,我平日里读书的时候啊,也有累的时候。也经常一个人呀,偷偷的溜出去玩。”
“是哟,一看你就是那种不正经的小王爷。”
“姐姐!姐姐你怎么下来了。嘿嘿,我就说说的,我发誓,我最近都有用功读书,一次都没逃过先生的课,我这次出来玩是爹批准的!”
“那我还听说你刚才在这欺负人呢。”
“我哪有,你冤枉我了,刚还有个滚蛋他说你坏话,我就!”
“嘿,我就秉公执法,将他押去王府交由正当的地方处置了!”
“哟,我们的小王爷长大了啊。”
“我早都不是小孩了。”
“好啦不说你了。”跃亭笑嘻嘻的看着老板,趴在老鸨肩上:“我知道他干嘛来的,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吧。”
这一伸手,倒是把老板逗乐了:“花儿姑娘果然冰雪聪明。”
老板从怀里拿出一个匣子,打开看像是幅画。
“哟,这难道是送给我家花儿的?”
“姐姐,我也有东西送给你的!”
“你争什么,这自然不是给我的,你看看他画的是谁?”
画卷打开,老鸨和小王爷都乐了。
“哎哟,您怎么不早说啊,要不我现在就帮你安排去,她今天刚好没事,还在上面歇着呢。”
“嗯,这是最上乘的宣纸,从墨迹看你画了好几天改了很多次吧,下面重影太明显了,第一次画画?”
“小王爷对画颇有研究。”
“那是!我什么不会?不过我的老师更厉害呢,她可是文明四方的大画家!不过啊,”小王爷笑嘻嘻的搂上老板“兄弟,我说你真有眼光啊,那月儿姐姐我见过,可不如花儿姐姐温柔,冷冰冰的,是个冰山美人,不过确实比花儿姐姐漂亮好多。”
“是哦,就我最不漂亮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和我一样,都是眼光独特,能发现美的人。”
“少贫,你不是还有礼物送给我吗。”
“对,对,前几日府里来了一枚玉簪,晚上还会发出淡淡的夜光,还伴随着香气,可是漂亮,大嫂喜欢素雅不要这些,我立马就想到姐姐,就问哥哥求来了。”
“那拿到我房里来吧,我今天不舒服,不想出去玩。”
“姐姐你病啦。”
“没有,就是前夜着凉,肚子不舒服。”
“那就不出去了,我最近新学了曲子,上去弹于姐姐听。”
看着他们的背影,老板轻摇着头:“没想到,这本该纨绔娇纵的小王爷,竟被一个风月场的小姑娘教的如此正道。”
“你别看我们跃亭平时跳来跳去的像个孩子,可识大体呢。”
“还是老妈妈您教的好。”
“哈哈,读书人说话就是中听,快上去见她吧。”
“我就不上去了,还劳烦老妈妈帮我把画转交给她。”
“哎哟,所以我说,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个的还害羞呢,我跟你说呀,这下手可要快,要学会乘胜追击,不然晚了,她没那个心了。”
“是,我记住了。”
“行啦,我一定亲自帮你交到手里,放心吧。”
“那我回去了,谢谢。”
老鸨拿着画,望着老板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这一个个的,好不容易拉扯大,这下又要少一个咯。”
是夜,清风吹过屋檐,却没有吓跑停在上面唱歌的鸟儿,或是屋檐下的笑声,叫它无法离足吧。
“你们看,你们看,这人画的有模有样的,还真像呢。上面还有字呢,佳,人,可,归,啧啧啧,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呢。”
“和你床头的一比,就什么都不是了。”
“嘿嘿,三姐你喜欢就送给你。”
“我才不要呢,人家送你的,我要来干嘛。”
“他送这画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真的喜欢你。”
“哼。”晓月摸着那行的字迹,唯有这里只动了一次,没有修改的痕迹,:“他是想让我把那画送回去。”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用理他,我办我的事,和他有什么相关。”
“你这样做很危险,那些人并不可信。”
“二姐你是最明白我的人,我也知道这样危险,但我好不容易等到这种机会,我没别的选择。”
“我不拦你,只是万事小心。”
“我知道。”
“还有,我觉得这可不只是让你还了画。这画像很是用心。就像那小王爷说的,第一次画画,却能如此相像,怕是倾入了一番心血。”
“……”
“我听说,他最近每天都在楼下等你,很久哦。他一直等你把东西还回去。”
她不回答了,靠在窗边,月光打在她的发上,朦胧的光芒好似盖过了那玉簪。
八丶密谋
桃花寺虽然地远,但落得偏僻便得一安稳,百姓大可夜不闭户。不像是永安城这样,蛇虫鼠蚁鱼龙混杂,保不齐哪里会有什么人,在做什么。
“大哥你看,这娘们真的偷到陈府的东西了。”
“嗯,弄了半天你就偷到一幅画。”
“不识货,这可是东瀛珍宝,卖了足够你们路上用了。”
“我答应的事做到了,剩下就是你们的事了,帮我杀了陈天胜,他府里还有更多的宝贝都是你们的。”
“不必了,有这个就够了。”
“那你们准备何时动手。”
“我们为什么要动手。我不是说了,有了这个就够了。”
“你什么意思。”
“哼哼,意思就是,你和这画,都得留在这。”另外两个人堵住了门。
“就像你那日说的,地榜第10的杀手可是很难遇到的,既然碰上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本来正愁从哪弄来陈天胜的什么东西,结果你就送上门了,真是天助我也。”
“果然贼不可信,你们以为我就没有防备?”
“我们当然知道你有防备,不过从你走进来的时候,你就没法防备了。”
“你们……!”
“站了这么久,才发现动不了了,小姑娘还真是没经验。”
“当然,单论打斗你也不是我们的对手,你都不打听一下我们无常兄弟的名号。不过情况特殊,可惜你不能痛快的死在我的刀下。这毒一开始不会发作,过一会你就能走动了,很快你就会失去声音,四肢瘫软,然后慢慢的看不见,听不见,再到毒入骨髓,失去心智,任何人都会认为你患疾发疯而死,不会有人知道你见过谁,做了什么。”
晓月忽然声软了,变得妖媚起来:“求求你,不要,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哼,你这套对我们可没用,老子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就不陪你了,慢慢享受吧。”
不知过了多久,她能动了,却感到浑身松软,站都站不稳,整个人摔了过去,她用尽力气推开了门,慢慢的爬出去,却无法发出求救的声音,这样的荒郊野外,也不会有谁看得到自己,呵,就这样,自己也要死了么。她忽然有些后悔,后悔没有听姐姐的话,后悔当初没有听爷爷的话,没想到自己算了这么多年,终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这样简单的事都没看出来,竟被人算了一笔。身体变得好轻,眼前的东西也看不清楚了。不知为何,此时的她脑海里却浮现出一个人来,一个非常清晰的人。她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人靠近她,却已经看不见了,只听到那人叹了口气:“唉~”。
灯火昏暗的房里,忽然不知从哪传来的声音,三兄弟却一点都不害怕。
“东西带来了吗。”
“当然,听说这可是大学士送给成国侯的名画。”
“尾巴上的灰都扫干净了?”
“我白某人何时失手过。”
“好!不愧是杀手里的无常鬼,有了这个,不愁大事不成,你们马上带着这画,还有这个。”
又不知从哪里,扔出来张纸,看着也是画像,上面画着一个小女孩,年纪虽小,却看着水灵。
“这不是?!”
“听好了,带着这两样,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