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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子逸×我』有你在的篮球场都是甜甜的

2020-04-08 00:08 作者:阿钰努力努力再努力  | 我要投稿

高一的时候我突然迷上打篮球。



敖子逸是我的初中同学,那个时候他个子矮矮的,却偏要和班上一群又高又壮的男生出生入死,每天放学先打一个小时篮球,吃一顿烧烤,才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家写作业。

家长和老师为此费过不少脑筋,又是限时回家,又是加作业,还是改不掉他爱打篮球的习惯。

升了高中,可能是熟悉感建立的感情,我们两个走得异常近,这个初中时候和我一样身高的小孩,竟然成了班上最高的男生。

我和我同桌那个男生关系挺好,上课成天玩手指游戏,有一回让老师看到了,喊了声我的名字,全班人的目光唰地聚焦在我们两个紧紧牵着的手,起哄的声音中唯独没有他。

下了课去找他要薯片吃,他就瞪了我一眼,故作大声地说道:

“干嘛啊,贺峻霖没买吃的吗?手都牵了一包薯片算什么,凭什么朝我要啊。”

只听见他身边的那几个视我为情敌的女生幸灾乐祸的笑声,不知为何当时只觉得委屈,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对,认识他这么多年,一次也没和他吵过。

空气凝固了那么几秒,在我脑海中却是那么漫长,他好像意识到什么,放下了翘在桌子上的腿,从书包里掏了一片蜂蜜味薯片,毫不在意一般从座位上站起来,放到我的嘴边。

“看我干嘛,要我给你喂啊。”

我一脸怨恨地仇视他,才想好该怎么怼他,刚一张嘴,他便趁机将薯片塞到我嘴里。

“喂就喂,谁怕谁。”

周围再次响起起哄声,这次男生居多,女生只剩下咬牙切齿的份。


我体质一直都很差,高中的体育老师是一个咆哮如狮吼的女老师,以我的体育成绩没少挨她骂,每到流感盛行期,我都难逃厄运。

又一场体育测试结束,老师又朝我吼了一顿,一整个下午我都闷闷不乐。

放学回家的路上,本该去篮球场打篮球的敖子逸抱着篮球追上了我。

“又被母老虎骂了?要我说你那体能也太差了……”

“你干嘛。”

“以后陪我打篮球吧,至少不会经常生病……”

“我回去问问我妈。”

“你问完给我发消息,什么时候都行。”

“哦。”

“一定要问啊。”


令我意外的是我妈居然答应了,她说原来我不愿意去运动,现在有人强迫是件好事。


强迫?


往后的日子,每天写完作业朝楼下望去,都能看见路灯下一个抱着篮球徘徊的身影,每隔一分钟就看一眼表,而每次我背完单词下楼时,他往往是兴高采烈地带我去球场,丝毫看不出一点等待的焦急。

有几次我忍不住对他说:

“你以后可以来晚一点,什么时候来了什么时候叫我也行。”

“我也没有来很早啊,好几次都是你快出门了我才到。”


家附近的那个篮球场,到了九点多一片死寂,幸好有一盏不明不暗的棕黄色路灯给我们照亮。

他每天都爱给我演示他新学的招数,但我最喜欢的还是扣篮,球框对他来说并不很高,轻轻一跳就能把球投进去,还能看到他刻意露出的腹肌。

我投球的时候,他总是告诉我姿势不对,然后一副语言形容不清楚的样子,从后面环住我的身体,将手搭在我的手上,这才把球扔出去。

他偶尔低下头来在左耳讲话的时候总会觉得他下一秒就亲上来,但他一次也没那样做过。

每天这些肢体接触让我很难对他没有感觉,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至少我是爱上他了。


这样的感情最难受,即感觉他对我有意思,但又害怕说出来反而让他远离我,我们便一直处于这样尴尬的关系之下,谁也不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生怕珍贵的感情就这么流走了。


那天是学校的篮球赛,他明里暗里告诉我,如果我不去他就赢不了。

他每次打完篮球一定要喝瓶可乐,这是他每天陪我去小卖部总结出的经验。

学校只给提供廉价的矿泉水,我不知道怎么想的,只因为他在我旁边抱怨了一句“学校就缺这点钱”。比赛开始以后我便冒着雨从学校后门的栅栏钻出去给他买可乐,白校服上蹭了不少铁锈,裤腿也湿透了,偏偏最近的便利店进的货还没拆不给卖,只能跑到几百米以外的超市,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不是担心老师骂,而是害怕他看不到我比赛分心。

回来时比赛刚刚结束,只在广播里听见他获胜的消息,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这才进了体育场,看到他被一群女生围住,其中不乏送可乐的,他便一并收了下来,我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坐到闺蜜旁边,心里嘲笑自己,怎么就觉得没人给他买可乐,非缺我这一杯。

拧开了瓶盖,猛灌一口,便吐了出来,碳酸在嘴里分解的感觉像是侵蚀着皮肤,又疼又酸,碳酸饮料真的不适合我。

没过上一会儿,他便坐到我旁边,我闺蜜这就会意了他的眼神很快离开了。

他见我低着头手里还拿着瓶可乐,怼了怼我,说道:

“刚刚,怎么不在啊?”

“出去走走,这里太吵了。”

“……哎,你不是不喜欢喝可乐吗?还是说给我买的?”

他伸手夺过我买的可乐,拧开盖子就自顾自喝了起来。

“喂,我喝过的。”

“难怪呢,我就说怎么这么好喝。”

“不要脸。”

“嘿,怎么还骂人呢,明明是给我买的还不承认?”

“谁说是给你买的,你那缺可乐吗?我就不能给……给马嘉祺买吗?”

“他不喝可乐你是知道的,而且……我就是缺可乐怎么滴。”

“喝死你。”

“口是心非。”

可能是体育馆里气温比较高,身体热了起来,才感觉到冷,打了几个喷嚏,他就突然急了起来,让我把校服脱了,给我披上他的校服,还一边碎碎念着:

“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非得出去,连把伞也不打,万一生病了怎么办?不长记性是不是。”

满心的委屈憋在心里,我想他别是真的以为这可乐是给马嘉祺买的,顿时红了眼眶,鼻子也酸酸的。

“不冷了吧?怎么……哭了?别哭啊怎么了?”

“离我远点。”

“我不,你还穿着我的校服呢。”

“那我脱了?”

“别别别,你一生病我又成罪人了,怎么啦,谁敢欺负你?”

他为了安慰我便搂住了我的肩头,这个动作略显亲昵,我有点不适应,但是内心总觉得很幸福,眼泪也止住了,还补了句:

“不告诉你。”

其实是想说“你把我抱紧一点我就告诉你。”

“我的小祖宗啊,回教室吧,给你接点热水。”

你也知道是“你的”小祖宗不知道抱紧一点!和别人跑了怎么办!


后来听马嘉祺说,他把别的女生送的可乐都卖给朋友了,两块一瓶,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陪他打了一年篮球,到了高二,我再也不是原来弱不禁风的林黛玉,还会偶尔和男生一起打篮球,不过和他们的球技就相差甚远了。

这一切的基础都是要躲着敖子逸,万一给他知道我和别人打篮球,他得断了我的活路。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谣言,说我趁着和男孩打篮球谈恋爱,别人都不信偏偏敖子逸信了,那两天晚上都没来找我,心里还有点愧疚。

那天放学以后按照惯例我该去篮球场找张真源他们,看到敖子逸也要去便停住了脚步朝回家的方向走。

没走多远他便喊住了我。

“今天不去打球了吗?”

“今天作业多,你去吧。”

“可是我很渴诶,你帮我买杯奶茶好不好?”

“你确定要奶茶?”

“确定,一会儿给我送过来。”

秉承着对他的一点点愧疚,我乖乖买了奶茶,但又怕被人传谣言,直接买了十几杯提过去,自己还拿了一杯吸了起来。

到了篮球场的时候是他先看到我,便放下篮球第一个冲过来。

“这有十三杯,你选吧。”

他看了看排列整齐的奶茶杯,最后把视线落在我手上的这一杯。

我想到他要干嘛,便冲着远处喊到:

“你们几个喝不喝奶茶?”

他们像是饿狼猛虎般跑了过来一人拿起一杯坐在旁边吸了起来,最后一杯也没剩,看来我这数学能力有待提高。

敖子逸一脸无奈叹了口气说道:

“怎么办?我喝什么?”

“我数错了,谁让你刚刚不选。”

“可我现在选也为时不晚啊。”

“什么?”

他站定在我面前,双手从两侧抓住我的肩膀,俯下身来,一看就是以前的套路要和我抢奶茶,没想到他竟凑到我面前舔了我的嘴唇!

如果他已经表示地这么明显,我怎么能让大好的机会浪费了。

秉承着这样的思想,我主动吻了他。

“我靠我靠我靠拍照啊。”


那以后我们就确定了关系。


时间久了,免不了起点争执。

当时同性间的感情风靡一时,尤其是女孩子之间爱开玩笑。

我有不少闺蜜,那段时间尤爱找我,多是勾一下我的下巴叫声老婆仅此而已。

一开始敖子逸没怎么在意,后来她们对我又是调戏又是猥亵,更有甚者偷偷亲我,他才会粗暴地把我拉走,或者一言不发踢那女的一脚。

那段时间数不清他得罪了多少人。

刚开始我将这些解释为他的爱我的表现,但时间一长总觉得这是他的占有欲。

在他又一次粗暴地拉开一个女生以后,我终于爆发了。

“敖子逸!你凭什么管这么宽!”

他没有回答,自顾自回到隔一个过道的座位上,手下翻了翻书。

等我走到他身边准备质问他时,他才缓缓说了句:

“我乐意。”

“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那你呢?准备正大光明地出轨吗?”

“我们关系好爱开玩笑怎么了?”

“你把这叫做玩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上课铃打了,我回到自己座位上,心里越想越气,竟拿他没办法。


熬到放学,我径直走向篮球场找刘耀文他们打篮球,不是爱吃醋吗?我让他吃个够。

平常这个时候敖子逸也应该到了,但等了好久也不见他人,每隔三秒就往门口瞟一眼,却始终停着一辆车挡着视线,让球硬生生给别人抢走了。

没过半个小时,还等不到他,我一个人越发没劲,提前离开了,却在大门口看到了他。

一米八几的硬汉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二哈坐在台阶上喝着酒精含量百分之三的气泡水,我猜如果学校门口有卖酒的话他早就该醉了吧。

刚刚还对他心心念念的我,现在看到他反而摆起架子,假装没看见,甩了甩头发,故作潇洒地穿上外套就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身后一声挽留:

“喂,你不是一直想喝焦糖奶茶么?我刚刚去抢到了。”

我这才站定脚步,不知道是因为奶茶的诱惑还是想听他对我说几句。

他轻轻拉起我的手,将热奶茶放到我的手上,慢悠悠地说道:

“你打球打得过他们几个吗?”

我扭过头去不理他,他总是这样,明明知道有些事是我专门为他做的,还偏偏要我承认才罢休。

“还生气呢?你难不成真想和我吵啊?”

“对啊。”

“可惜了,那只有你骂我的份了,毕竟我舍不得还嘴。”

“你……无耻!”

“继续。”

“你……”

“想到什么词就说出来呗。”

“你……”

不知道为什么,原先组织了不少话用来骂他,看到他以后顿时一句也说不出了,刚刚在球场等了他那么久,气早就消没了,加上闺蜜那些动作是个男人都忍不了,现在满心只想好好抱抱他,但碍于面子又不愿意承认错误。

“算了,等我想好了再骂你。”

“想什么啊还?你还想骂我吗?唉,被你冷落那么久,竟然一个抱抱都没得,我好失败啊。”

我斜眼看了看他,无奈地伸出袖子里的手,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

“好啦,这次是我错啦,乖乖的就有抱抱~”

他突然笑了出来,挑了挑眉,从腰间将我抱起,大庭广众之下我扶着他的肩示意他放我下来,他却偏偏笑的像个傻子只将我抱得更紧。

“可是你不乖哦,别人说乖乖的就有糖吃,你的糖全让那些女的吃了,有没有给我留一点啊。”

“那你亲我。”

“呦,不是不让我亲吗?”

“不亲算了,”我挣扎了两下从他身上下来,“快点回去写作业吧,下周月考,今天晚上不打球喽。”

“……他妈的,就这么错过一次机会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和他从未相爱。


高三了,以他的成绩只能上一个普通大学,家里思前想后决定让他去学篮球,高考前一年的十月就要走了。


这个消息我几乎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那段时间他天天早上都在我家楼下等我,带我去吃了早餐才一同去上课,晚上打篮球时硬要我陪他数一会星星,几次我不耐烦地要求回家复习,他只是愣了几秒,之后才答应送我回家。

我总觉得他的眼里有泪,但一次也没流出来过。


那天在食堂里,几个女孩凑到一起说着他的八卦,我只听见转学几个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一整天我都避着他不见,晚上昏黄的路灯下投进最后一个球时才问出口。

“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

“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等他回答,我将手中的篮球狠地砸向他,快步离开。


好不容易度过了一整天的煎熬,又到了晚上,不出所料他没有在楼下等我,可能是习惯的影响,我自己抱着篮球走向了篮球场。

平时两个人走的街道总嫌太短,而现在五百米的路却尤为漫长,不远处亮着场灯的地方似乎一辈子也到不了,一向害怕走夜路的我,竟然还觉得路灯太亮,照得我即无力又孤单,可如果他在身边,我又会怎么办呢?是劈头盖脸地把他骂一顿?还是无情决绝地转身就走?


球场里刮着异常的冷风,这里只有一盏褐色的路灯照明,灯泡周围有不少小飞虫,我曾说过这些虫子又吵又烦,他就从栅栏上爬去打虫子,那天他摔得很惨,连着几天没和兄弟们打篮球,晚上还逞强找我,说他可以做语音顾问。

台阶上一片水渍,我记得很清楚,冬夜里我们打完球堆了个雪人,他想了想,拿出给我准备的暖宝宝盖在雪人上,第二天早上经太阳一暴晒,那块的水渍怎么也擦不掉,后来还听别人说是因为有小孩子爱在这里撒尿。

想着想着眼眶就这么热了起来,象征性打了个哈欠,告诉自己是因为太累才想流眼泪。

捧着篮球站在篮筐下,不知不觉就做出了三步上篮这样基础的动作,那是他教我的第一个动作。

还没跑到篮筐下,他突然从侧面冲了过来,抢了我的球,我下意识和他打起比赛,像以前一样。

最近刚练熟了扣篮,拿到球以后,我只轻轻一跳,他也跳起来去摸了我的手腕,应该是碰到他时身体不自觉地软了下来,被他扑到在地。

球是进了,而他离我远了。

他撑在我身体上方久久不起来,我可能是难过地说不出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弹跳力不错。”

那盏灯直冲着我的眼睛,我下意识闭上了眼,一直憋着的泪也流了出来。

“什么时候走?”

“后天。”

“以后呢??”

“我说不准。”

“是不是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了?”

我这次终于看清了他的眼泪,划过我的脸颊,可能更多的是冰冷。

他没有说别的话,盯着我好一会儿,鼓足了勇气吻了上来。

这是他第二次亲我。

这次更清晰了一些,与其说这是一个吻,不如说他将自己的心交给了我。

“去了外地,照顾好自己,多交些朋友,别跟教练对着干,什么时候都想想自己的事,别总担心别人……还有,我……我爱你。”

“……你会不会等我?”

“我……等你。”






那天以后,我都没有碰过篮球。



我考上了一个二本大学,四年后干着普通的工作,还遇到了我现在的老公,他每天没有腻人的甜言蜜语,和我之间也没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他很爱我,准确地来说,他是知道如何爱我。


我像一个普通人,随波逐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又在自己的世界里闪耀发光。


也许每个人和我一样,在青春时期有这么一段美好的感情,没有生活压力,没有枯燥乏味的柴米油盐,总觉得自己未来一定是人群中最不平凡的闪耀点。

但多数情况下,不是被现实所击垮,就是在社会中磨灭掉意志和动力。

现在的我偶然会翻到高中同学录,看到那个我曾经用尽一切去爱的人,现在也只不过是在同学聚会上可见可不见的陌生人。

而那句“我等你”,估计我们两个都已经不记得了。

荷尔蒙爆发时期的冲动,并不等同于一生一世的托付,当年所说的爱,只是一种简单的化学变化。


然而最终结果重要吗?

我只是想要,青春。


幸运的是,这是我被迫在十四岁明白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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