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档案同人】愿（佳代子×老师）
前篇：
无论这世界发生多少翻天覆地的改变，时间的脚步亦不会因此而或疾或徐，正如新年之日再度如期到来那般。
历法中的某些日期会被赋予特殊的意义，而“新年”就是其中最为人所期待者——作为又一次四季轮回的开始，人们会借此机会许下美好的祝愿，希望烦恼忧愁随旧岁而去，于新春之时迎接美好的未来。
然而无论新年也好，还是其他节日也罢，皆不过是无尽时间线上普通的一点而已。尽管它们是人类生活中极为重要的一环，可对于时间本身而言和除此之外的平凡晨昏并无区别。换言之，这不过是人们一厢情愿将自己渺小的规则施加于自有道法的天行之中罢了。
纵然我向来深晓此理，亦不会故作独醒之态，特立独行地将新年视为平凡的一天——
我也会像其他人那样，在这一天许下我最真诚的愿望。
存于世间者皆会为实现各自的梦想而努力，在此过程中却又经常遭遇诸多力所不及之处。这时人们往往会寄希望于命运对自己加以眷顾，如此便称之为“愿”。
若是将这样的祝愿选在某个“良辰吉日”许下，那么“新年”这一天则再为合适不过。虽然新年自身并不会因为人们赋予的意义而改变，但其名取之于人而最终亦用之于人，想来也不算荒谬了。
我亦是会在新年之时祈愿的芸芸众生之一。有言是“尽人事，听天命”，在为生存而努力挣扎的同时，我也不得不感谢命运将一半的选择权交予自己手中。
此外，今年是我与老师携手走过的又一年，这也为新年增添了别样的意义。回想过往之时，自己与老师共同经历过许多难以忘怀的种种：既有当初克服心中的阻碍，最终成为他的同行之人；又在危急存亡之际冲破那所谓的“不可能”，自奇迹的始发点迈向今日。能够从始至终陪伴在他身边，在最困难的时候成为他的助力，这是我无上的幸运。
值此新年之际，既应对命运的眷顾表达感激，也要对未来许下最美好的祝愿。
当然，是和老师一同。
“下雪了啊。”
考虑到新年之日时间宝贵，同时也为尽快与老师见面，是日清晨我就已早早出门，却不曾料到积雪已有没踝之深。
这场雪似乎已下了整夜有余，此时零落的雪花亦未止息；幸而这些星星点点也只是行路的点缀而已，不至于使人在风雪交加中举步维艰。我撑起伞来，向着车站的方向缓步前行。
灰蒙蒙的天空暗示着压抑的气氛，厚厚的积雪也会带来许多不便；尽管如此，人们仍会将这样的下雪天视作浪漫的象征，更是有“下雪时和恋人在一起有特别的氛围”这样的说法。也许下雪天本身并不会美丽，真正使其美丽的，是与心爱之人共撑一把伞的雪中同行。
无法由主观意志改变的自然现象，却会因人们的愿望而被赋予不同的意义，就如同此刻的新年这般。为了这样的意义，大家会穿上新年专属的衣装；然而这类装束却往往不利于出行，或许就是为此付出的代价。
如此想来，人可真是自作多情的生物。
又或者，这种自作多情也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意义之一。
无论是通往车站的沿途路上，还是此时正在行驶的列车之中，尽是沉浸于新年气氛的人群。平日里行色匆匆的旅客们只会把这段路程视作无聊的通勤，几乎都在自顾自地低头看着手机；而此刻车厢中则充斥着三三两两同行之人的交谈之声，大多是关于新年假期如何度过的规划，以及对接下来一整年的美好展望。
今天便利屋68的伙伴们将前来与老师一同庆祝新年，当然这般安排也是在我的运作之下；而我之所以会先行一步独自前往夏莱，就是为了协助老师进行新年布置。
数日之前，我已从老师那里得知他今天将进行夏莱的新年装点。老师无时无刻不在为基沃托斯的大小事务操劳奔波，而这种事情依然需要他亲力亲为；本该在昨日开始的装点，也因为他太过繁忙被拖延到了新年当天。而我此番前来，就是希望多少能够为他分担一些——谁让这个笨手笨脚的老师总是让人放心不下呢。
在前往夏莱之前，社长还一再叮嘱我“要趁此机会和老师搞好关系”，当然就算她不说我也会这么做。回想当初，交往后不久老师便邀请我常驻夏莱任职，然而最终我还是出于各方面原因选择继续留在便利屋68。在知晓我的选择后，老师很快就应允之而并未强求于我，这也让我颇为感激。
“……老师，非常感谢您的理解和尊重。”
“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啦，佳代子。其实我觉得你这样的选择也许更好，对我们都是。”
“看来您也明白我们彼此需要留有些空间呢。”
“是这样没错。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一下，至少说明我还是想留你在身边嘛。……”
老师对我的了解要超出预期，这也打消了我一直以来的忧虑。尽管我们二人之间尚有很多需要磨合之处，如此顺利的开始也使我对未来信心倍增。
而今我们即将相见，这不禁让我甚是期待。犹记得老师提起过，比起平时的扮相，他还是更喜欢我穿上新年的装束；看来，相较于常以示人的“叛逆乖戾”，他更倾向于我此刻“端庄典雅”的样子。也许这和多数人的想法并无区别，不过无论何时的我老师都能欣然接受，这已令我满足。
我并非为悦己者容之人，却仍在出门前精心打扮一番；一方面是作为迎接新年的必要礼节，另一方面就当作是对老师的报答吧。
待到列车抵达夏莱之时，空荡荡的车厢中已只剩下我一人——看来就连世界都在宣告老师已被我所独占。虽然我知道这不过是巧合而已，但既然天气和时间都能被赋予更多的含义，那么我这般小小的私心又有何不可呢。
早在出门之时我就已向老师发送“即将前来”的MomoTalk消息，然而此刻仍未收到回复，可能是因为他还没起床吧。不过即便如此也无关紧要，毕竟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放松时间，平日里案牍劳形的老师需要好好休息才行。
我决定暂时在夏莱的大厅等候他，并稍作休息；就在双脚刚刚迈过大门时，却刚好看到老师正从电梯的方向赶来。
看来，我们真的很有默契呢。
“佳代子！”
刚一见到我的老师就立刻向我奔来。即使是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刻的喜悦也尽数写在脸上；而我亦会发自内心地微笑以待。尽管我们上次见面也仅是数日之前，而今却真的有了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老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佳代子。我刚起床不久，看到你的消息就马上开始准备了，结果正好赶上。总之先进屋暖和暖和吧。”
说着，老师顺势牵过我的手。在交往之初此类接触或许还会让彼此有些害羞，如今这样的动作已成为我们生活中自然而然的一部分。
“佳代子的手很冷呢。这样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老师。”
以往遇到此种寒冷天气时，我都会将双手藏于口袋或是袖中，等待其自然恢复。如今，终于会有人用自己的温度来温暖我；而此时被温暖的，也不仅仅是双手而已。
“对了，这是给您的。”
我将亲自制作的守护符递给老师。守护符的主题是仿照自己黑白配色的猫咪图案，虽然一针一线地缝制刺绣需要花费相当的时间精力，但为了老师这些工作显然是值得的。不如说，正是这样的细致工作，方能成为心血凝聚的象征。
其实这已是我送给他的第二个守护符了，去年新年之时我就已经送过他类似的守护符，自那以后他就一直将其视为珍宝随身携带着。也正因为此，我特意做出了与去年不同的款式。
“谢谢！辛苦了，佳代子，这个守护符真的很棒，我很喜欢。可是去年你送我的守护符我还一直带着呢。”
“那个已经很旧了，很多地方都已经开线了，换掉也没什么关系吧。”
“可是之前那个也是你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我还带着它挺过了那么多危险，肯定不会换掉的。而且，这个游戏里守护符最多只能装备一个……”
“您的意思是？”
“啊，没什么。要不今年这个就挂在我的办公室吧，就像晴天娃娃那样。这样每天我都能第一时间看到，而且正好待会儿可以一起布置。这样可以吗？”
“好的，听您安排。”
老师非常喜欢我送的守护符，这点固然很好；不过为了不让老师像今天这般为难，以后得送他些不同的东西才行。
又或者待到明年此时，我们的关系就已经不是需要刻意赠送新年礼物的阶段了呢？
虽然整栋夏莱大楼中也只有一楼大厅和老师的办公室需要进行装点，但这样的工作对于两个人来说也并不算轻松。如果是老师独自来做的话，一定会很辛苦吧。
最终，老师将我赠送的守护符挂在了办公室中最显眼的位置，凡是进入其中者都能第一时间看到，仿佛它的制作者就是此地的影子主人；尽管我并无此意，心里还是因此升起了小小的满足感。
完成装点后，我们在会客室稍作休息，欣赏着二人携手努力的成果。
“辛苦了，佳代子。感觉这样看下来，无论什么装点都不如你送我的守护符啊。”
“没那么夸张吧，老师……不过您喜欢的话就好。”
“其实刚刚就想说来着，守护符的图案真的超可爱，就像你一样可爱呢。”
似乎是为了“纠正”我认为自己面目可憎的想法，老师和我在一起时就经常会强调“可爱”这个词，弄得我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在这样的饱和攻势下，虽然时至今日我仍未觉得自己有哪点可爱，但对自身的厌恶似乎也冲淡了些许。
以及，算是我从交往之前就一直存在的疑问——那就是比起所谓的“可爱”，老师难道不会更喜欢“性感”的类型吗，就像社长那样？
我并不知晓老师在这方面的喜好，此种猜测也只是基于一直以来对这个性别的固有印象而已。虽然身材这方面我始终未曾介怀，甚至有时反而会暗自庆幸自己不必承受某些“无谓的负担”；可如今和老师在一起时或多或少会有些在意，尽管他从未提及此事。
或许现在问问老师也不坏。当然还是不要直接拿社长举例了，我又不是在试探他的忠诚。
“那个，说起‘可爱’这件事，最近网络上总是在讨论‘可爱’和‘性感’之争的话题……老师难道不会更喜欢‘性感’的类型吗？”
见我如此提问，老师沉默片刻，似乎若有所思。他是害怕说错话惹我生气吗？
其实没那种必要……如果真有造成误会的可能，我就不该问这样的问题。
“我觉得佳代子你自己就是啊。”
“嗯？！”
我本以为老师会回答“还是更喜欢‘可爱’的类型”，也许还会加上一句“就像佳代子你这样的”，却未曾料到竟是这样的答案。
老师……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想哄我开心，也不是随意堆砌褒义词就可以的吧。
“老师，您之前说什么‘可爱’也就罢了，‘性感’这个词和我一点都不沾边……我可不希望喜欢的人对我说谎，就算是为了讨好我也不行。”
“我可不是说谎或者奉承，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说罢，老师将尚在疑惑之中的我带到穿衣镜前，并将双手搭在我的肩上。不知为何，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所说的“证明”，难不成……
霎时间，老师的双手突然向下用力，随之肩膀传来一阵异样的凉意，而衣服也被褪至胸口上方——我当然没有看到什么“性感”的证明，所见的只有镜中自己的脸颊渐渐染为绯红，表情也从疑惑变成错愕，最终转为微愠；以及老师那如同阴谋得逞一般难掩的狡黠。
唉……该说老师的做法在意料之中吗。
可是姑且不论这种行为正当与否，难道他认为这样做就可以证明吗？如果只是刻意显露肌肤而已，那么换成其他女孩子也没什么区别，说不定老师他亲自上阵的效果都不下于我。又或者在老师的心目中我本就是这般，就如同他总是向我强调的“可爱”那样？
既然如此，之前在购买新年衣装时选那件“有诱惑性的”的会不会更好……
不不，且不说这样还是太羞耻了，我会有这种想法岂不是已经被老师的思路牵着走了吗。
无论如何，老师也会有调皮的时候啊。虽然这不过是情侣间再平常不过的小打小闹，但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吧，至少今天不行。
“您只做到这种程度，还挺有分寸的呢。”我轻叹道。
“那是当然，我又不是借这个机会动什么歪心思。”
“我不是在夸奖您。还有您的做法已经是动歪心思了。”
说罢，我将衣服重新整理好，并轻轻揪了揪老师的脸颊作为“警告”——然而老师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想来他必定没听进去；当然我本就未曾当真。
“好了，别闹了，老师。您以后还是说我‘可爱’吧，以及下次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就在这时，手机收到了社长发来的消息，她们已经动身向夏莱出发。
自己即将以老师的立场去迎接伙伴们，这样的视角还是第一次；虽然转换身份对我而言似乎已是常态，但如今这般却不同以往——
毕竟，此时的身份名为“恋人”。
不久过后，社长、睦月、春香准时到来，而此时我与老师一同在夏莱大楼门口迎接她们。
虽然对面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伙伴们，但我的心中却泛起了别样的感觉；仿佛我已经成为夏莱的女主人，在帮助身为恋人的老师迎接他的学生。
或许，以后真的会有这样的一天吧。
“新年快乐，老师，佳代子。”
“老师~佳代子酱~新年快乐~~~”
“老师！佳代子前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远道而来辛苦了，大家先到会客室休息下，茶水点心已经备好了。”
在我和老师的指引下，便利屋68的伙伴们一同前往夏莱的会客室中先行休息，等待稍微晚些后再出发聚餐。似乎是因为我与老师的进展令她颇为满意，此时的社长已然喜不自胜。
“哼哼……佳代子可是便利屋68的骄傲。我们能有今天的成就，老师您的关照当然功不可没；佳代子她能和您走到一起，身为社长的我与有荣焉。”
一直以来，我都在向老师强调没必要为便利屋68赋予什么特权，以免对夏莱的风评造成不利影响；老师听从了我的建议，不过还是在力所能及之处给予了我们很多帮助。如今的便利屋68虽仍未像社长的期望那般成长为“巨型企业”，但也终于不用再过着被格赫娜风纪委四处通缉，以及家徒四壁食不果腹的日子了。
“既然这样的话，以后要怎么称呼佳代子酱呢？要不……‘师娘大人’？”
睦月立刻接过了话茬。虽然这个称呼其实并没有特别不妥，但是……总觉得还是怪怪的。
“师、师娘大人！便利屋68的普通员工，伊草春香向您问好！请多关照！”
未等我考虑清楚这个称呼合适与否，春香就立刻接受了这个设定，看来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行动迅速。这不禁让我开始想象，如果从明天起整个基沃托斯对我的称呼都会变成这般的话……算了，还是在其影响扩散前及时阻止的好。
“春香，别听睦月说，还是叫我佳代子就好了。”
“可、可是……”
究竟要听我的还是听睦月的，这让春香犯了难；我不得不向社长使了个眼色，毕竟社长的命令对春香来说优先级显然高于其他人。如此想来，平日里我经常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想方设法为社长解围，而反过来的话似乎还是第一次。
“春香，按佳代子说的做。现在我们和老师可是一家人，特地用这种称呼显得太见外了。”
社长的回答让我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并不算是聪慧之人，但多年历练也造就了她出色的临场反应；当然，智力也可能稍微提升了那么一点点。
“好的！佳代子前辈！请多指教！”
在座的每个人都因为春香这样的反应而开怀大笑，当然也包括春香自己。
我们围坐在桌边，一边享用点心，一边讨论着过去一年发生的事情。此时的大家已不再像初见时那般拘谨，比如社长在老师面前不会如同过去那般逞强，而是会向他吐露最近生意上遇到的烦恼；而老师也会尽自己所能为她排忧解难。
或许的确如同社长所说，如今我们已是一家人了吧。而身为连接便利屋68与老师的纽带，我必须肩负起这样的责任才行。
“为了庆祝我们在此团聚~~~干杯~~~！”
仅仅通过社长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就能感受到她溢于言表的喜悦；而此时的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们并未前去高档餐厅，只是在D.U.内的一家小酒馆中庆祝着新年的到来。或许，这样生活气息浓郁的地方才更有新年的气氛。
虽然便利屋68早已摆脱饥饿危机，但可能是因为菜品十分美味，又或者是老师请客的缘故，此刻的社长如同数日未曾进食那样狼吞虎咽着；不过新年众人齐聚机会难得，这次我倒是不用特地提醒她要注意形象了。
在座的所有人中，只有我和老师这次选择了甜酒；尚未达到饮酒年龄的社长似乎也想借此机会小酌几杯，不过还是被我劝阻了。
我并无嗜酒之好，却也无法否认酒的魔力。在微醺的状态下，烦恼忧愁似乎已被暂时隐去，身心也得到了真正的舒缓，不至于就算在休息之时仍然惶恐不安。然而平时我却极少饮酒，生怕自己在短暂沉迷于酒精之时无法应对突发状况，毕竟麻烦往往会趁人之危，我不得不随时做好万全准备。
而今老师在的话，应该没问题的——虽然他要挂心的事比我只多不少，但另一半在身边时感受就会大有不同。彼此在对方脆弱的时候代为支撑，或许这就是我要学会“依靠”的原因。
不过，若是我们二人都已醉酒，又该当如何呢？
也罢，还是不要考虑这么多了。此时就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吧，至少老师看起来亦是如此，我不能再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而让他担心。
再者，如若能醉倒在彼此的怀中，不也是一种浪漫吗。
聚餐过后，我们一同在D.U.区的商业街闲逛：或是于炊烟中品尝美味的小吃，或是在小摊旁挑选炫目的商品。新年的商业街已然摩肩接踵，人群的喧闹之声使得我与老师几乎无法听到彼此的声音，甚至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走散。
如此，也只能牵着老师的手不放开了。
经过一番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我期待已久的祈愿寺庙之前。似乎因为此时已近黄昏，这里的人没有商业街那么多，我的心情也终于平静下来。
然而，今年究竟该许下何种愿望却让我犯了难。
早已为此事思虑许久的我，此时却仍未得到想要的答案：一直以来我所期盼的，不过是最普通的“平安”而已，这也是往年我许愿的内容；而这次我打算为老师而许愿以作为崭新开始的证明，却未曾想到一向料事于先的我竟会有如此措手不及之时——或许，是因为我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他人而许下愿望吧。
无论如何，必须尽快做决定才行，不能一直在这里站着耽误大家的时间。
既然是“为老师而许愿”，那么直接将老师作为愿望的主体也未尝不可，然而我却不敢揣测老师所期望究竟为何；若是擅自为对方决定的话，这样的自作主张就违背了为他而许愿的初衷。不过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直接依附于老师的愿望，这似乎也是可行之选。
“希望老师今年许下的愿望成真”
片刻过后，我在许愿签上写下了这样的文字。
虽然这种并无实质内容的愿望看似是浪费了机会，毕竟没有人会抱着“愿望不会成真”的心态去许愿；但如若只是强调功利性的话，那么每个人岂不是都只剩下了“许愿所有愿望都成真”这一种选择。
其实说到底，无论许下的愿望为何，只要诚心将所期盼的传达出去即可；而今次许下的愿望权当是为老师多做一重加护，也没什么不好。
几乎在同一时间，老师也写好了自己的愿望。虽然很好奇他许下的愿望是什么，但还是不要随便问这种隐私的问题为好。
“佳代子，很想知道你许的愿望呢。”
当我们各自放回许愿签后，老师倒是先开口了。
“这种事不是该保密才对吗。”
“就是很想知道啦，毕竟以我们之间的关系说出来也没什么吧。当然佳代子不想的话也完全没问题的。”
如果换做平时，那么把愿望的内容告诉他也无妨；但把这种“为他而许愿”的内容告知他的话，总有种向他讨要人情的感觉。
也许，我们之间本就没有必要过分担忧这种事。
“我……希望老师的所有愿望成真。”
“欸？”老师似乎十分惊讶。
“有什么不对吗，老师？”
“我、我的愿望和你一样……我许的愿望是‘希望佳代子的所有愿望成真’……”
结果，我们又一次达成了奇怪的默契。仅就逻辑而言，两个愿望在相互指涉之时，各自本身的意义却不存在；如此，我们的许愿就相当于失去了作用。
“这下和两个人什么愿望都没许差不多呢。”
“我觉得也不完全是这样，愿望这种事又不一定非要有什么特别实际的内容，而且你和我都在为对方而许愿，这不挺好的嘛。不管怎样，能为我而许愿真的很感谢你，佳代子。”
的确如同老师所说，我们许下的愿望并非必有所指；又或者换个角度来看，为另一半而祝福的心意就是我们的愿望。当这一点为彼此所知晓时，亦能成为二人心中的慰藉。
如此也好。
“嗯。也很感谢您，老师。”
我们相视而笑着。
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睦月正背着双手，在老师身后悄悄接近着；看她鬼鬼祟祟的样子，八成又要做什么恶作剧了。虽然恶作剧对于睦月而言再正常不过，但偏偏选在我和老师正亲昵的时候……总感觉她是故意的。
果不其然，就在离老师身后几步距离时，睦月突然将藏于手中的雪球向他丢去。
“老师，当心背后！”
在我的提醒下，老师回过头去查看情况，结果刚好被飞来的雪球正中面门。
……还不如不提醒他。
“库呼呼，来抓我啊，老师！”睦月向老师扮了个鬼脸。
“抱歉，佳代子，先等我一下……你这小鬼！站住！”
这次老师可没有像以前那样“以德报怨”——他团起一捧雪球，向着睦月的方向投掷过去。尽管早就有所准备的睦月提前跑动躲避，老师还是预判了她的运动轨迹并成功命中。看来他的准头还不错嘛。
“可别小看我啊，睦月。身为你们的老师，对‘弹道学’我可是了如指掌，所以你怎么躲都没用的！”
“呜~老师，你别得意！看我的！”
于是，这二人就这样开始了你来我往的对攻。很多旁观者看到其中一方是夏莱的老师，不时发出啧啧之声。看来，老师作为整个基沃托斯所瞩目之人，就连和学生玩闹也要被人指指点点；不过老师他自己倒是并不在乎，所以他人的目光也无关紧要。
“喂~佳代子酱，你打算就这么一直看着吗？”
见我似乎并无加入战局的打算，睦月又开始在一旁煽风点火——只不过平时她“激将”的对象都是社长，如今却变成我了。换做平时，我当然不会帮助他们任何一方，只会站在一旁唉声叹气；然而酒后的微醺也使得我的神经稍稍放松，或许可以尝试平时不会有的想法了。
睦月，可是你要求我加入的，不要怪我啊。
趁着睦月将注意力都放在老师身上时，我俯下身去捡起一捧雪并将其夯实，待睦月准备攻击的空档打在了她的胸口上。看到我选择加入老师一方，睦月似乎有些吃惊。
“佳代子酱，你怎么回事啊！”
“是你先对老师动手的，睦月。我这样做也只是公平起见。”
“我不管我不管！佳代子酱，你这分明就是胳膊肘往外拐嘛！我要向阿露酱告状！”
说着，睦月赶快跑到一旁的社长身边“避难”，而我和老师在她身后紧追不舍。
“阿露酱，佳代子酱她‘叛变’了！”
“欸？怎么回事？！”
趁着社长未能反应过来的工夫，睦月顺手一推将她挡在自己身前；而未能及时收手的我们，投掷出的雪球都击中了社长。
“这……”
经过数分钟的全力思考，社长终于知晓发生了什么；随即她微微昂首、睥睨众人，扬起的嘴角略带着一丝嘲弄，如同平时对待强敌那般。然而这对于我们并没有什么威慑作用，毕竟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这幅表情之下的真实心境——春香可能除外。
“呵，原来如此。佳代子、老师，你们竟敢对身为基沃托斯最强恶人的我出手，那我必将以牙还牙！”
在发表了她的战斗宣言后，社长加入了睦月的队伍，一同对抗我和老师。
二对二，这下势均力敌了呢。
“接招吧，我的硬派攻击……Noir·Snowball·Attack！”
即使只是打雪仗这种小小娱乐，社长也要摆出最华丽的架势。然而，由于动作准备时间太长加之视力不佳的关系，她的攻击路线十分容易预判，每次都能被我和老师轻松躲开；而且因为社长的攻击动作过于大开大合，以及机灵的睦月总是会躲在她的身后，使得我和老师丢出去的雪球每次都能成功命中她。
在一连串狂轰滥炸之下，社长的威严转眼间就已消失无踪，只得抱着头蹲在地上。
“救命啊！为什么只打我一个啊！”
“不、不许伤害阿露大人！”
尚未加入战场的春香听到社长的“求救”，下意识地握紧了霰弹枪；不过很快她也意识到这只不过是大家的玩闹而已，就将霰弹枪扔在一旁，而后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社长身前。
如果换作之前，说不定她已经开始抄起枪来乱射一通了吧。看来，便利屋68的每个人都在老师的帮助下有所成长，这也让我颇为欣慰。
“阿露大人，我、我来了！老师、佳代子前辈……非常抱歉！要上了！”
春香即刻向我们发动了反击，然而她的作战方式一如既往的毫无章法：比如抓起雪后并没有捏成团，而是像扬沙般胡乱向前丢着，结果就是根本无法攻击到我和老师。不过借此机会社长倒是从刚刚的窘境中恢复过来，重新发动起对我们的“硬派攻击”；而有了两重肉盾的睦月此时更加肆无忌惮，攻击频率也较之前大幅提升。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而今对方人数占有优势且分工明确，如此攻势下我和老师渐渐也有些难以招架了。
“呼、呼……老师，战局对我们有点不利了。”
“没关系，我们肯定能行的。只要和你在一起，别说对面是三个人，就算是全世界也无所谓！”
……即使是作为耳熟能详的“中二台词”，这句话也实在有些年代感。不过仔细想想，老师也的确是有能力与全世界为敌，或是将全世界尽收于掌握之中者。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为了整个基沃托斯鞠躬尽瘁，近乎付出了自己的一切。
也正因为此，能与老师同行是我的至幸——无论是这样的娱乐玩闹，抑或是生死关头。
经过一番“世界大战”后，每个人都已经气喘吁吁、精疲力竭。虽然大家现在的样子多少有些狼狈，但这种程度的玩闹也总比之前为赛钱箱四处奔波甚至深入虎穴，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好得多。
就在我坐在一旁休息之时，这场大战的发起者，睦月来到了我的身边。此时的她似乎不太高兴，双手叉腰，嘟起了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不用说就知道，肯定是刚刚我选择帮助老师而不是她，因为这点而责怪我了。
不过，作为长久以来的同伴，我当然知道她真正生气时的样子并非如此。
“哼，佳代子酱，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今天不准回去了！阿露酱，我们走！”
“欸，不过是打雪仗而已，至于吗？而且佳代子能不能回去这种事应该由我决定才对吧，我才是社长啊？”
社长依然如同往常那般不明就里。当然，睦月并没有给社长思考的时间，而是拉着她的手臂强行将她往回家的方向拖拽着。
“唔……等一下，今天佳代子不回去的话，难道说……？”
这一次社长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过还是有智而迟——睦月拉着社长一路小跑着，社长还差点摔了个趔趄；春香也赶忙跟了上去。
三人的身影尚未离开视野之时，MomoTalk便传来了提示音。果然是睦月。
“库呼呼~不用感谢我哟，佳代子酱。以及今晚会发生什么，我很期待呢~”
虽然睦月说着“不用感谢她”，但我又怎能不对她怀有感激之心呢。记得当初和老师确定关系的那天，她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帮助了我。
至于今晚将会发生的……我也很期待。
我转过身去，对还在休息的老师苦笑着。
“嘛，因为帮助老师的关系，被同伴抛弃了呢……看来今晚只能和您在一起了。”
“就算不是这样，你也会找理由的吧。”
虽然此时的老师俨然一副“一切早已在预料之中”的样子，但这样轻描淡写地直接说出来也太让人难为情了。当然，无论是同伴的助攻，又或者是我向老师主动提起，也只是殊途同归而已。然而若是换作从前的我，不要说找理由留宿夏莱，就算老师希望、甚至要求我这么做，大概也会被我拒绝。
看来，人是会改变的呢。
“这可不好说哟。”
“没关系，就算你不去找理由，我也会找的。”
“老师，您还真是自信啊。虽说……我的确不会拒绝就是了。”
“好的，我们回去吧。不知道雪什么时候才能停，还好我今天带伞了，我们两个只打一把就好。再说为淑女撑伞可是绅士的礼仪。”
“！”
即使那已是数年前的梦境，我依然记忆犹新。这段梦境的前半段已在当晚就由老师实现，而今后半段亦将如此。所谓愿望成真，也就是这般吧。
老师，感谢您成全了我的梦想。
当然，此刻我不必再按照梦中的剧本演下去——因为我坚信，往后的日子必定是超越梦想的存在。我不会把对未来的期待禁锢于已有的想象，而将积极拥抱那无限的可能。
“谢谢你，老师。我们走吧。”
我挽起老师的手臂，与他一同向着远方的夏莱走去。
在多年来经历几番颠沛流离后，如今的我终于拥有了在寒冬之时和心爱之人围坐在被炉边吃橘子的这般悠闲。我们一边剥着橘子，一边收听着电视机里放送的新年综艺节目——当然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将其作为烘托新年气氛的背景音罢了。
似乎是无法适应这样的轻松气氛，又或者是太过无聊，这一次我将橘络也尽数去除干净。
“佳代子真的很细心呢。不过，其实我觉得是否把白丝去掉也无所谓的。”
这样的细节也没能逃过老师的双眼。既然如此，就将其作为他细心观察——具体来说，“细心观察我”的奖励好了。
“只是消磨时间的时候会这么做，平时不会。而且，给老师您的当然要做到最好。”
“欸？”
“老师，张嘴。”
将橘子瓣递到老师嘴边时，他下意识地向后躲避了一下，迟疑片刻后才接过了我的橘子——老师似乎没料到我会主动喂他吧。
其实说到底，我也不是那种只会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人，至少如今和老师在一起后不会了。不过，给老师的印象似乎依旧如此。看来改变自己并非终点，改观他人的印象也同样需要时间。
“嗯嗯，好吃。这么看来我也不能落后啊。”
此时老师也试着将橘络去掉，应该是作为对我的“回礼”。然而不善手工的他速度要慢上不少，我剥好第二瓣的时候他那边还没完成三分之一。
“老师还是笨手笨脚的呢。啊。”
我再次将橘子喂给老师。似乎是被激起了竞争意识，老师的速度加快了不少，总算在我剥好第三瓣之前剥好了自己的那瓣。
“佳代子，来尝尝我的。”
我接过老师递来的橘子——尽管尝起来的味道并无特别，心中却有种别样的感觉。
“我在想……就像我们现在吃橘子，吃对方喂的也不会比吃自己剥的感觉更甜。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们都会想去喂对方呢？”
就着刚刚的想法，我顺势向老师提出了这个问题。
“佳代子是怎么看的呢？”
老师并没有立刻回答我，还真是狡猾呢。不过在提出这个问题的同时，我的心中就已有初步想法；值此机会刚好可以向老师分享我的见解，也算是一直以来我对“人际关系”这个词的观点。
“我想，人们之间的交集就是靠这样的交换产生的。每个人向他人提供一些东西，又接受他人所给予的。起初可能是无关紧要的小东西，而后提供和产出就会渐渐根据每个人的不同特点而特化。最终每个人可以专注做好一件事，但反过来就是谁也离不开谁了。”
“嘛，感觉我们只是吃个橘子而已，没这么意义重大吧。”
“是这样没错，不过我还没说完。虽然这其中更多是在强调利害关系，但也会由此催生出单纯的友情，又或者是爱情；就像是‘羁绊’这个词的本义是束缚和限制，但最近几年逐渐成为了褒义词那样。”
听到我这样的说法，老师笑了。也对呢，在阅历丰富的老师面前谈论三观之类的，大概也只是班门弄斧而已。
“我倒觉得没这么复杂。就算橘子本身没有变甜，心中可是会收获爱情的甜蜜啊。”
老师的想法倒是简单。可是，最简单的答案往往却又最复杂——如果说这份甜蜜属于“爱情”，那么“爱情”本身又是从何而来呢？我刚刚的答案也只是提到可能的“过程”，却没有言明根本原因；就算是换作老师，也未必能够解答吧。
爱情，既不是纯粹的利益交换，也不是简单的激素冲动，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真是难以说清道明呢。
不知何时，我们的身体竟已如此接近，似乎连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也已清晰可闻——明明最初我们坐在被炉相邻的两侧，大概是在互相投喂的过程中靠近的吧。
而究竟是我在向他靠近，还是他在向我靠近呢？
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如同猫咪那样，我顺势依偎在他的怀里。
就在这时，老师似乎想起了什么未完成的事情。
“糟了，忘了最后留一瓣橘子了……”
“还需要吗，我这就去拿。”
“啊，那倒不用了。”
“我知道了，您是想玩类似‘pocky game’的游戏吧。不过像橘子瓣这么小的东西，两个人同时吃到的话不就直接碰上了吗。”
就在说完这句话之时我方才意识到，这不正是老师期望的展开么——当然，也同样是我所期望的。
“又或者说，您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也许是，也许不是。说是的话，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说不是的话，多少要为这件事加一点甜头嘛。”
说罢，老师转过身来，直视着我的双眼。
“不过我想，也许现在还来得及。”
“？”
刹那间，柔软而温暖的触感自嘴唇传来——原来他所说的“来得及”，是指趁着口中橘子的甜味尚未消失之前分享这份甜美啊。
我竟会……中了他的圈套。如此，也只能将计就计了。
橘子缥缈的香气仍未散去，可它的甜味却再难觅得——尽管此时的我们已用尽全力感受属于对方的味道，却未能如同想象般直接通过味蕾捕捉到那份甜蜜。
然而，就如同老师所说，专属于爱情的甜蜜已在心中绽放，它来自于我们彼此的给予。
而这份甜蜜，此刻也只是初现其相而已。
正如即将开始的漫漫长夜这般。
我终究还是如同往日那般，在长夜的末尾苏醒了。
即使枕边是最能为自己带来安全感的人，我的睡眠状况也依然不那么稳定。看来，就算在“思考”的层面做出改变，存在于潜意识中的纠缠仍会伴随我身；反观老师，即使要时刻关注整个基沃托斯的命运，也还能一如既往地保持优质睡眠，真是令人羡慕。
半梦半醒间迷离的意识，以及眼中老师那模糊的轮廓，让我无法分清此刻究竟是真是幻；想要轻抚他的脸庞，却又唯恐将他惊醒。如此，我将食指轻轻搭在他的脸上。
指尖传来的确实触感，即使这般微弱，也已让我知晓此刻并非梦境，真实不虚。
这样便好。
不知为何，苏醒后的我已无法再次入睡。重新穿好衣物后，我轻声踱步到窗边，眺望着凌晨之时的D.U.区。
无尽的夜空终于恢复晴朗，城市的灯火大多已经熄灭，因炫目霓虹而隐去的星辰终于再次显现。整个D.U.区已被白雪所覆盖，点点星光和残余的灯火将其映射出些许光芒；纵然十分微弱，也使得长夜的黑暗褪去了些许，给予人迎接黎明到来的信心。
彼时那关于“愿望”的遗憾此刻仍萦绕在我心头——虽然和老师的互相祝福亦可算作慰藉，但没能切实地表达愿望也还是有些不甘心。也许，即使只是如同往年那般平凡的愿望，现在将其重新许下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么，这份愿望又将由谁来见证呢？
或许现在最为合适的，莫过于“月”。曾几何时有仁人志士对月起誓，希望自己历尽苦难以不忘家国之恨；只不过我们经受的苦难已经足够，而今我所祈求的也只有平安而已。
然而，正当我准备对着月亮许下愿望时，举目望去却未见月影——这时我方才记起，新年之夜是看不到月亮的。
看来天不遂人愿呢。我轻叹一声。
不过，以月亮为目标时，就算未能达成，也会落在繁星之中；即使月亮暂时隐去，那漫天繁星也会听到我的心声。
其实，无论月亮也好，还是繁星也罢，我相信那些超越我们的存在一定能听到我的祈愿。虽然我无从得知那样的存在是否真的会因此而对我加以眷顾，但我仍必须将这份心愿传达出去，让祂知晓——这是我所能做到的。
想到这里，我闭上双眼，双手合十。
就在此刻，许下那最简单却又最真诚的愿望吧。
“请……聆听我的愿望。”
“希望今年也是平安而美好的一年。”
“诚如所愿。”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