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十记之梦
“又在睡！又在睡！你们几个天天耍手机到低耍到几点！你们晚上到底睡觉没有！”班主任一进门就是两个耳光打在小伙伴脸上。还在睡梦中的我立即惊醒，假装坐正。班主任看着我是气不打一处来，手都在抖，最后没有打我而是愤恨离去。
我是一个典型的学渣上课老是不听讲，各种睡觉打瞌睡。在这个冲刺阶段每个人都在追求变化与进步，但我很难想象自己能有什么变化。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让我发生变化的契机还真的来了。那天我重新认识了她，她影响了我，也让我开始反思。
最近我一直做梦，确切的说是噩梦缠身。一开始我以为是在学校才会这样，后来放假回家我才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更糟糕。说实话这些噩梦很影响我的睡眠，加上晚上睡觉老是玩手机，白天我是不想睡都会睡着。
最开始我只是感到了一丝烦恼，老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梦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到后来我发现了这件事远不止我想的那么简单。
又是这个无聊的英语课，怎么还不下课。上一次英语老师是表了态不想管我这种学生，所以现在基本看都懒得看我坐的这个角落里。
她会在干什么？我想了个注意，我把笔扔到地上。
“谢谢！”我感谢她的同时看到她做的笔记是那么的工整清晰。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她会把座位换到我这里来，怎么看我这个角落里都不是爱学习的料。但她依旧学习的那么认真，丝毫没有受到我们的影响。
一上课我就到头就睡，一下课我就与其他伙伴喋喋不休。聊什么游戏、八卦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以前这里只有我们几个，我是无所谓。后来她搬过来了，我有一丝放不开，总有一种说不出感觉。
又是放学，回寝，睡觉。
“你好潇洒！”
等我再往前走的时候，我才注意到是她。我下意识的回头想看看她却不见了她的踪影。走在路上，我想起她好像是前几天换座位到我后面的同学。
我自认为自己学习很差，不是不认真学。因为亡羊补牢，为时晚矣。但我态度还是很认真，我要让我最后的高中生涯在奋斗中落幕。
突然惊醒，我抓起手机看时间，果然又是四点。最近我老是做梦，有各种类型的梦，但无一例外都是会在四点时惊醒。
我走进教师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她，果然她就在我座位的后面。为什么昨天会做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梦到她跟我打招呼，还真是奇怪。
果真还是坚持不了半小时，就在物理老师讲课的最后十分钟我还是忍不住倒头呼呼大睡。
“你不吃饭啊！”她叫醒了我，然后她就离开教室了。
“吃饭了！吃饭了！”我叫醒了我的伙伴。
我们几个不徐不疾，走到食堂刚好不用排队。在我吃饭时，我又瞄见了她。她经常一个人吃饭，很适合她平静的性格。
下午还是依旧的糟糕，时间一晃就过了。晚自习又是刷考卷，不过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刷都刷不动能咋办嘛！
放学，回寝，睡觉。
还记得上次碰过面不久，现在再注意她时她已经搬到我旁边有几天时间。可能是我平时经常睡觉，所以没有特别在意。
这个小伙伴都在呼呼大睡，我睡醒了没事干鬼使神差的竟然去找她聊天。
“你觉得你能考上大学吗？”我问的很直接。
“不知道。”
“哦！我是对自己没报什么希望，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啊！头疼！”
之后每天我都有意无意找她聊天，大多都是些废话，虽然没什么用，但至少心情舒服了一些。我开始从其她女生打听她的消息，有时趁她不注意我在自拍时还偷偷的拍她。这是我们唯一的合照，也是我唯一拍过她的照片。
高考的成绩最终还是下来了，我们几个小伙伴没有一个幸免。最高的才刚过二本线。
接下来的命运我知道了——复读。一开始还挺迷茫，我要是一个人和完全不认的人一起学习会有多糟糕。后来才知道，大家都要复读。在拜访过班主任后才知道她也要复读，这简直是天大好消息。
希望的光芒再次笼罩在头顶，我发誓这一次我一定要拼搏一年。
暑假里我还经常和她聊天。开始我还没怎么在意，后面我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我和她明明是高一就是同班同学，但我对她的印象却是从高三才开始。确切的说是从那一次碰面打招呼才开始。
我的高一、高二去哪里了？我初中的努力的记忆去哪儿了？我的小学，我的记忆到底是怎么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开始了我的复读之旅。
复读总是那么艰难，我一次次努力，换来的是一次次的失败。我一点点的改变，换来的依旧的老师的不满。
以前的班主任已经退一线居二线教初中去了，现在的班主任是新的一个老师。还有其他老师也是全新的。
现在的班主任对大家的要求很严，就连午休时间超过一个小时在他看来都是犯罪，没错是犯罪。这是我一个伙伴从办公室回来告诉我们的。“睡觉”=“犯罪”，我不敢简直相信自己的耳朵。
又是四点，又是这个时间。我老是被噩梦缠身，我不明白为什么。
“嘿！过来一下！”班主任悄悄的把我叫到办公室。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了解班级里有没有谈恋爱的现象。我自然实话实说有那些，也解释被老师误会的。
到了第一次大型考试时，失败还是有点让我接受不了。
“我今天帮老师批改试卷时，班主任跟我说不要像你一样每天浑浑噩噩，没有目标。让我离你远一点。”我的小伙伴跟我说。
我估计要是我有先天性心脏病估计得当场吐血身亡。我从来没有质疑过老师会否定学生，但现实还是发生了。就如同以前英语老师否定我一般，现在的班主任也否定我。
走在操场上，无意中看到独自行走的她，不自觉我加快脚步就追上了她。
“这次考试怎么样？”我随口问道。
“我还行。你的成绩了我也看到了！还要加油哦！”她的笑声很甜。
伴随着上课铃声我们也回到了教室。
这天上的是语文课，很意外的是语文老师对我们的字迹要求很高。为了让我们不在书写上丢分，竟然让我们每天练小字。
别说语文老师这种慢调调还真适合我。原本自己之前就是成绩最差的一批学生，哪里可能一鸣惊人，还是稳打稳扎从基础做起。
“你这字有棱有角，不过排版不好。知道该怎么练了吧！”语文老师说。
“知道了。”
回到教室，我看到她的小字本，工整清晰，真如老师说的字如其人。
几天下来我终于找到了诀窍，我发誓明天一定会被老师认可。
“这篇字只写了一个字，不过每一个字都处于格子的中心，笔锋也不错。别外的同学昨天写的都没什么进步。”语文老师在讲台上说。
当小字本发到我这里来时全班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我这里，包括她。
时间总是很快，不知不觉就快期末。成绩虽然有所好转，但有一个心病依旧缠绕着我，每天四点准时被惊醒。
“老师我，我还是每天噩梦。”我已经不是第一向班主任诉说我的烦恼，这一次我看他怎么敷衍我。
他没有刻意看我，而是继续弄手上的工作。过了会儿他说:“真的是每天都这样？”
“嗯！”
他想了想说:“正常的，这个不影响你的睡眠！”
我没有其他的问题，听完他的话就打算离开。就在我要走出办公室时他补充说:“学校不是有心里医生，你万一觉得不放心你可以去看看！”
“嗯！”
午休时间阳光明媚，我睡醒了没有睡意就睁开眼悄悄看她。不知道哪个时候她已经在看向我这里。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看着我的眼睛。
“你们！你们两个！”一个女同学一只手指着我，一只手指着她。顿时我觉得气氛就有点尴尬。
头突然有一丝疼痛，一看时间又是四点。看来是可以去看看学校的心里医生。
中午吃过饭，我向班主任请了个假。希望这个心里医生得靠谱点。
“老师你好！可以叫你老师吧！”我说。
“嗯！可以！你先坐吧！”心里医生轻松的说。
“老师你不看我吗？就这样背对着我？”之前听同学说这个心里医生很奇怪，他不喜欢看着患者，他喜欢背对着他们。
“不影响。说说你的烦恼！”
我把我的烦恼说给了他听，他听完后表示很离奇很有意思。
“你在乎的东西有两个，学习还有你说的那个女孩。两者发生矛盾时，你的烦恼也随之而生。原因给你找出来了，怎么解决就看你自己。”
“谢谢老师！”离开心里咨询室我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到最后我依旧没有摆脱这种梦魇。拿成绩的那一天，我还是硬着头皮去的。说实话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我再一次失败了。我有点害怕，我该怎么办。
他们可以离开了，她也可以离开。我？我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那个无所顾忌，毫不畏惧的自己一直是梦里的我。我其实一直是那个胆小，软弱，无助的我。
看着那间心理咨询室，我没有勇气再走进去。
“怎么样！”数学老师走到我身边对我说。
“有点糟糕。”我坦白。
“我看了，好像就你一个没考好。老师也没有什么话说，希望你以后不管怎样都不要放弃！”数学老师拍了拍我肩膀就走了。
只能走一步再走一步。大学不是期待的大学，城市不是期待的城市，什么都不是期待的样子。不过生活却异样的精彩，甚至在社团我还看到了一起复读的同班同学。平时我们没什么交集，不过至少算个熟人。
在大学生活明显变得轻松许多，不过我总感觉缺失了什么。学习变得有趣简单，悄悄花点时间就可以掌握，不过英语除外。生活里也交了不少新朋友，但这一切的一切我总感觉不属于我。
前一段时间室友推荐了一部番剧，一不留神就看到了四点过。我感到眼皮实在是受不了，就在屏幕中出现黑屏一瞬间我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随手抓起手机看时间——四点整。我瞬间惊醒，我知道刚才又做了一个噩梦。怎么又做这些没头没脑的噩梦？后面一段时间我刻意保持规律的作息，还好没再做噩梦。
有一天我刷朋友圈看到高中母校发生一起跳楼案件，这种事或多或少算是一件大事情。我还特意联系在母校教书的同学聊了聊这个事件。很意外他告诉我学校专门请了心里医生进行演讲，但学校原本不是有心里医生吗？国庆我回到老家还特意看了看我哪位同学。期间我又提起这件事，还特意问了问学校心里辅导室的老师。然而他说他也问过，领导告诉他学校设立心里辅导室后一直没有人值班，不然也不用专门请人到学校做宣讲。
这？明明那天下午我记得我是去找了那个心里医生，而且也是班主任同意我去的，那么之少他应该知道心里辅导室里是有人的。
“你在大学里英语怎么样？”我高中的英语老师突然看见我打招呼。
“老师好！英语成绩还行，没有挂科。”
“那还可以瑟！我去上课了，拜拜！”
“拜拜！”
没想到我这个英语老师竟然还记得我，看起来她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嘛！
回学校的车上我昏昏欲睡。有很多人吃饭，这里是哪儿？看着华丽的舞台我大概猜出这是有人举办的婚宴，是她！我好多年没见过她，有七八年了可她还是那个样子，我知道我又在梦的世界里。可是所有人如木偶一般纹丝不动，包括我也是。气氛很诡异，我想醒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做不到！所有人都用呆板的眼神看着我，冷汗已经浸湿了我的衣服。我想逃离，可是动不了。我想冷静下来，但我的皮肤如同被蚂蚁咬了一样难受。怎么办？
突然我的头撞到了桌子上，一阵剧痛。当我清醒时才知道刚才司机踩了一个急刹车，没系安全带的我因为惯性从后座摔到过道上。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庆幸自己终于醒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