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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神殿与腐化之心》克系舟游同人文

2022-10-16 13:05 作者:白绵星-白寒梨  | 我要投稿

斯卡蒂大概长这样:

<无尽海渊> 我可能是冻醒的。当我的意识恢复清醒而又在身体完全能动之前,我感到冰冷刺骨的锋利寒气在划着我的皮肤,从头到脚。 在我能睁开眼睛并挪动身体的时候,感受到了严重的疼痛,主要是后脑勺,有一种被汤匙搅动着的混乱。 我并不知道这是哪里,这里看上去并不像现实世界:似是溶洞一样的地方,顶壁上的不知名的成群晶状体散发着淡蓝色的光使得我并没有被黑暗吞噬。四周都是礁石一样的石壁,地上铺着许多有我一半身高的尖锐石头,这些地方长着蓝色的湿漉漉的水草,我认不出品种。究竟是光源的问题还是它本身就长这样?当然也不排除我的视觉神经出了问题的可能性。 空气很湿,有着海水的咸味。总的来说,很糟糕的处境。而最糟糕的是,我失忆了。我并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又为了什么而来——根据已有信息的推测可能并不在陆地上,而是在海下。 可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如此充足的空气? 我很有可能是被怀着恶意的阴险者施计带过来的。我有这样的价值,因为我是罗德岛制药公司的“博士”。单凭这个身份在如今的泰拉大陆上就可以给与幕后主使实施这令我不悦甚至涉入险境的绑架计划足够的动机。 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任何的不适感已经如退潮一般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一直都不是。即使我现在面对的是一个能将我从守备森严的罗德岛舰船上拖入他所酿造的阴谋深渊的可憎之徒。 而这座可怕地狱的大门,此时才刚刚开启。 <古老之物> 我只能跟随着直觉走,一个可怜之人在如此恐怖的环境下的最大倚仗只有源自他脆弱内心的侥幸心理。 潮湿覆盖了整个地面,不少处有着不深的水坑。 头上晶体的存在一直没断过,我感到很庆幸,因为我现在身上并没有火源。同时又感到不安。这种晶体,我从未在泰拉这片大地上见过,也未曾听人提及。 为什么在这里,在这片如海底世界的溶洞里那些晶体就犹如一片倒立的山脉? 我在一块较大的石头上看见了几簇珊瑚,这是我在这里见到的第一种生物。这些珊瑚虫组成的珊瑚形态各异,类似海葵或是类似苔藓,可相同点在于都是蓝白色的。 古老的生物在这里愉悦地生活着,即使它并没有被海水吞裹着,我再次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另一个想法也在这个时候钻进了我的脑内:这个地方是否存在高等生物体。虽然我并不太相信鱼能够在空中漂浮,可也并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到我身边来。”

就在我思考着的时候,一道虚幻的声音粗暴地打断了我。它自我的脑内响起,我还来不及感受它的音色,可毫无疑问的是它确实存在过。我刚才真的听到它了。

“……我就在这里等你。”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可我如是第二天清晨回忆梦境般的去回想它的音色的话,它就成了我自己的声音,就像是我自己在和自己说话,就在我的脑内。 那仿佛是一种古老的呼唤,我知道这是个很难懂的概念。其实我在第一次听到别人叫我“古人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想法。 我仿佛已经跳出了“时间”这个人造词,在泰拉的文明更替中行走。 而刚才出现在我脑内的声音,就像是那样的古老。我内心坚定地认为,它就是这座溶洞的主人。或许就是它把我带到这来的。 我从刚才的呼唤中感受到了一丝渴望。无法用耳朵聆听的声音是可以用心脏感受到的。声音的主人渴望着我。 于是我便朝着一个方向脚步沉重走去。我明白,无论我往哪个方向走,哪怕原路返回,我都将到它的身边去。 我已置身于它的棋盘中,这不是同一个维度的较量。我就是深渊的正中心。 而溶洞的尽头是一座神殿的正面。就像那种在巨大山体上雕刻出来的被圆柱体岩石支撑的神殿。 它足足有大概有十多米高,我不能估算得准确,因为它的顶部应该超过了溶洞的顶端。 左右大概在三十米,这可真不是一个小数。两扇厚重的石门前有至少七八十块阶梯。而顶端被左右各四根石柱支撑着。 两扇石门占了整体一半的宽度,而门的两边有两个巨大的架子,上面各盛着一个石盆,盆里燃烧着蓝色的火焰。 在各种光线的帮助下,我将石壁上的浮雕全都仔细看了一遍。 上面的内容简直就是海洋生物进化史。上面雕刻的既有远古的海百合也有白鲸。所有的海葵、藻类、珊瑚、鱼虾和鲸鱼仿佛在举行一场巨大的宴会!它们欢腾着、游动着,动态表现力栩栩如生。这是一场跨越了万年时光的盛宴。 这究竟是谁刻在这里的,或许这里是古代文明的遗迹。是古人类留在泰拉海底的岁月史书! 就在我震惊得无法自拔之时,石门发出了沉闷古老令人发昏的巨响。 宛如地狱的怒吼!犹如滔天海浪狠狠撞击在我的心口。我急忙捂住耳朵弓下要去,这使得我稍微好受一点。 而我从眩晕感中清醒过来再抬头朝石门看去的时候。 石门打开了,而且是彻底的敞开着。里面是万物凋零般的漆黑。我甚至不敢肯定抬脚第一下踩进去,碰到的会不会是坚实的陆地。

“……进来吧……博士……进来……嘻嘻嘻……回归吧……啊,我在等你……进来吧……进来……”

我的脑内又响起了那种呼唤,就这样断断续续地不愿再停下,直到我真的鼓起勇气走进这令人绝望的漆黑中。 这令人厌恶颤栗的呼唤想要与我一起同葬在这深渊之中。它就在这座神殿里,那古老神秘的存在,它想把我永远地留在这里! 我的身体再也无法忍受了,双腿即使像灌铅一般沉重却依旧缓缓地艰难地往石门内走去。 “咕……啊!” 我猛地感受到心脏一阵绞痛,叫出了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血管里随着我的血液一起流动着,虽然没有任何的不适感,但是我就是知道,有什么在我的身体里随着我的血液循环。 当我稍微好受一点的时候,发现我所经历的并不全是坏事。 因为那种异样的感觉让我能够看清神殿的内部。是的,我的视觉神经发生了异变,就在刚才。 我现在看什么东西都蒙着一层蓝色的滤镜,这使得我十分不适。就像有沙粒进入眼里一般,但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疼痛。而最重要的是我能看清石门后面的世界。 那可真是颠覆了我的想象。我曾跟随罗德岛舰船去到拉特兰,一个宗教国。我本以为神殿的内部应该像那里教堂一般,或是至少看起来更具有宗教色彩。 可惜我错了,这里面没有任何建筑,而是像一个被赋予蓝色滤镜的肉质的溶洞。里面不知道有多远。它有着许多支撑顶部和底部的肉柱。简直就像是顺着一只巨大怪物的喉咙往里看,直通胃袋。我现在就站在怪物的嘴边。 没有像溶洞里的那种石路,而是如烂泥一般的地面。天哪,我看着它就有如蓝色的沼泽,更何况也许在我脚踩下去的一瞬间就会发现它根本就深不见底,我会被慢慢吞噬窒息。 四周如肉壁一般,上面爬满了蓝色细细的藤蔓。那是溟痕,我想我是到海嗣的地界了。 直到现在,我终于渐渐地记起了有关这些令人惊奇的十分怪诞的生物的事情。它们自海里而来,为了告诉可怕的、难以战胜的天灾,泰拉的文明可以战胜它。 只是其做法,不是一般的粗暴与野蛮。那是灭绝人性的、令人难以接受的。海嗣对于我和罗德岛来说,也是十分棘手的老敌人了。 但我走进石门的时候,脑内那一直存在的可怕的呼唤才停了下来。而在我真正小心翼翼地踩在这片蓝色泥沼上的时候,我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这些泥沼一样的东西,甚至不足以没过我的脚踝。只是黏糊糊的,真像是消化液之类的腌臜之物。 况且跑起来也不太方便,如果虔诚地祈祷海嗣并不会出现,那将是十分可笑的、不现实的事情。 俗话说“冤家路窄”,虽然我很不想在这里提起这句话,但是现在,我有难了。 我先发现了那些海嗣,这里似乎是它们居所,所以它们并没有足够的警惕性。但是如果我失去这宝贵的东西,下场一定会很惨。 它们看起来和普通的海洋生物很像,说实话我能看出原型。这只是寄居蟹,那只扁平得像菱形的是鲳鱼——虽然它几乎只剩下骨架与鱼鳍了,并无血肉。 能在低空悬浮的鱼真的出现了,它们不需要腮来呼吸,而且有自己的运动方式,自然不需要水。 根据罗德岛已有的调查,这些生物,极大概率是人造的,而其目的就如我刚才所说,试图向天灾挑战。 我现在看什么都是蓝色的,所以我也没有一边偷窥一边研究这种新奇生物的心思,只想着如何绕过它们来前进。 而就在我只顾着周围的海嗣的时候,我的左脚似乎踢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那看起来是一个石块,上面还有着花纹。就这样一动不动,看上去是那样的无害。可我并不这样认为…… 它是一只海嗣!我被发现了! 海嗣用来传达信息的方式有很多,在我被它释放的神经毒素弄得头晕的同时,就这样无声的,周围的海嗣都向我聚集而来。 这种生物,不一定会残忍地啃食你,但你一定会被迫以某种邪恶的、令人难以忍受的方式成为它们中的一员。 于是我赶紧跑动起来,在这些海嗣把我彻底围住我之前,我要甩开它们。 一些能够发声的海嗣在“吱吱”地尖叫着,它们扭动着,满载恶意地向我冲来。我头也不敢回地用力跑着,那些泥溅得到处都是。 我一路狂奔,躲开了那些附有邪恶意图的攻击,直到跑得筋疲力尽。我指挥过无数次战斗,甚至被称为“能够倾斜战争天平的人”,可在这样的局面里当然只能用出最有用的保命技能。 我突然回头,发现海嗣们开始向后退去。它们刚才自然不是因为足够有趣才追我的。所以海嗣的离开一定有着更深层的原因。这里并不像是什么有特殊标识比如祭坛之类的地方。那就还有一种可能……边界。这里不是它们的地盘。 我想到这,稍微松了一口气。可是并不敢太过于松懈。因为这里有着能够让海嗣不敢逾界的可怖存在。 “你是谁?” 一道嘶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像一个躲在黑暗之中阴险的杀手。 我吓得差点跳起来,但还是忍住了。 在蓝色滤镜下的是一个小个子的年轻男人。他穿着带兜帽的袍子,脸上带着一丝冷漠。 <神迹感化> 我再次感受到了教徒的可怕之处。这些自诩被神明感化,只为自己的信仰而活的狂信徒是十分令人可畏的。 或许有信仰的人都很可怕,他们能够为了心中燃起的薪火挑战一切黑暗。 当我故意表示自己对深海教会感兴趣并对海神赞美有加的时候,那个男人脸上的冷漠转变成了热情。 其转变速度之快属实是值得赞叹的。而我也知道自己赌对了。只要我不展现出自己的敌意,我就还能暂时安全一段时间。 我一直在等待的,是我值得信赖的干员们。知道吗?在这个可怕的古老之物的舞台剧中,我的干员们会像故事里的勇者那样闪亮登场。至少我确实是这样想的,所以至少要把局面稳住。 他带我到了一个祭坛的附近,那里还有着七个教徒。当那个小个子男人和他们表达我对海神的虔诚之后,那些人也没再管我了。 “你来得正好,再过一段时间,仪式就开始了,那可是'海神的馈赠'!不得不说,你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我微笑着应付了男人两句,将注意力全放在了那个祭坛上。 我能肯定搭建祭坛的那些是石柱,这里面还是有石头的。而那上面的石台上放着一大口锅。看起来可真像童话故事里懂得禁忌草药知识的巫婆用来熬各种气味令人作呕、效果邪恶的汤剂的那种大坩埚。 在这里看不见锅里面有什么,我属实好奇这里不摆着什么类似海神雕塑之类的东西,为什么会摆着一口锅呢? 看样子所谓的“海神的馈赠”就在这口锅里。而只要仪式开始我就能弄懂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我内心的不安逐渐变大,到后面成了来自心脏的悸动,十分地强烈。就宛如预知死亡将至一般。 我稍稍用右手捂住胸口,想要离开这里,可我的身后也站着四个教徒,我怕无端地离开会与他们起争执,或许我需要一个时机。 这可真是个愚蠢的决定,当那神秘邪恶的仪式开始时,那个男人兴奋地拉着我和那一群人围了上去,走上石阶,到坩埚附近的石台上跪了下来。 如果只是跪着我也根本不在乎,可仪式的邪恶之处才刚刚正式向我露出它阴毒致命的爪牙。 他们开始念诵这什么,我听不懂也学不会,就只好在那跪着。过了一会,那口大锅开始晃动起来,从里面居然长出来一棵蓝色的树。 一棵树干上覆盖着鳞片,垂下来的枝条上全是蓝色的圆玉一般的树! 那些枝条上的圆玉很大,那些信徒全都举手高呼起来,眼里全是贪婪渴望的神色,如此令人作呕! 他们来不及招呼我,早已一拥而上,摘下那些圆玉,用手撕开如纸一样薄的表皮,里面挤出来的是满满当当、密密麻麻的蓝色鱼籽! 他们如同享受甘密一般大口啃食起来,我惊恐地向后退去,踉跄地摔倒。 那个小个子男人似乎注意到了我,嘴边沾满蓝色鱼籽、看向我的脸满是狂热的神色: “还等什么?快来啊!再不来我们就要吃光了!” 那些信徒都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全都抬头看向我。 这群该死的家伙!利用邪恶的手段让别人与其同化,接受他那可怕的信仰,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这恶毒的意图此时已经暂时压制住了他们自身的欲望。 那些教徒,他们的脸已经开始变得像鱼一样布满鳞片,显露出多处鱼类的特征,这似乎是吃了鱼籽后短暂出现的反应。 而他们现在期待我如同他们一样,狂热地如同索取情人的热吻一般啃食那些来历不明、效果不祥的鱼籽。 我站起身来,装作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些鱼籽,实则是在调整状态。 突然,我脚下一用力就往反方向跑下祭坛。背后传来了愤怒地吼叫声,可我哪管那些,只想着再快一点。 可这次我并没有那么幸运,那些鱼籽似乎能够强化他们的身体,甚至能让他们用出奇怪的法术。 在追逐中我的右腿突然传来了剧痛,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在这泥沼地上摔了个结实。 我惊呼不妙,那些家伙很快就围了上来。 “碰!” 在我惊慌之际,一个教徒飞扑到了我的身边。我思考了一下他是不是太过拼命后,才反应过来他是被人打飞的。 “你没事吧?博士。” 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我抬头一看,果然是斯卡蒂。 她此时也被蒙上了一层蓝色的滤镜,手里面的大剑飞舞而过,那些深海教徒毫无还手之力。 看似柔弱的躯体与随之飘舞的银白色长发在挥舞大剑时的身姿让我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松了下来。 我原本站起来的身子又仿佛脱力般地坐在了那潮湿阴冷的泥地上。 “博士,为了找到你,稍微多用了点时间。你没受伤吧?” 她收起剑,居然毫不顾忌的直接坐到了我的旁边。特别是她银白色的长发,也搭在了地上。但毕竟她是深海猎人,或许早已习惯了这样污秽、令人不适的环境。 她长着一张美丽的脸,却似乎学不会笑。她害怕与他人相处,柔和的声音里也有一种想要逃避的小心翼翼。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不必要相识。 我看着她那双连蓝色滤镜都难以掩住的如同红宝石一般的眼眸。说实话当初也是花了很大的精力才让她对罗德岛有了归属感。让她在陆地上有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怎么了,博士,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她稍微眨眨眼,用手指摸了摸脸。 “不,没什么。比起那个,这里是哪,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除了你以外的其他干员呢?” 也许一下抛出这么多问题不太好,可我实在是这个诡异的陌生之地憋得太久了,如同久旱之地的植物终于吸吮到了水滴一般。 那是我在这块如巨兽腹中之地生存的希望。 “……” 斯卡蒂低下头,她沉默了。我很少见到她这样,当你真正接触过这个让全泰拉的雇佣兵与赏金猎人谈虎色变的阿戈尔女人后,你会发现她其实只是不会表达,但是足够的善良与真诚。 可她此时却选择隐瞒真相,或许只是暂时的。即使是在我面前,她像个孩子一样不安着,想告诉我什么却又不太情愿的样子。 “我先不问这些,那我们要怎么离开这里?” 我自然要选择退让,哪怕没有“她是我活下去的希望”这种目的性较强的理由,只是单纯地信任她。 “我会保护好你的,博士。” 她转过头来,目光坚定地看着我。这并不能算是我那个问题相匹配的回答。 或许我也可以这样理解:只凭我们两个人是出不去的。 我们也许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就在这个周围还有深海教徒尸体的、随意选的地方。事实上我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找一个好去处了,甚至有可能碰上别的深海教徒。 我站起来走到一根看起来有四人围抱这么粗的肉柱旁,如果要休息的话有东西靠会更好。 这质感柔软的柱子在溟痕下似乎内部有着筋肉与血管,它在涌动着,它在散热,它是鲜活的。 但我靠上去之后,斯卡蒂也跟了过来坐下。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虽然我很想让她在与我见面之时就拉着我的手,径直跑到能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出口。 可她只是平静地、安然自若地缓缓地将身子贴到了我的身上。 “斯卡蒂?”我能感受到她的长发轻轻地挠着我的脸。 我能感受到她的身躯传来的温热与柔软。 “累了的话就休息一下吧,博士。有我在这里呢。” 她保持着一个并不算能够随时警惕的姿势,但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深海猎人,也许只是微小的恶意,也能被她第一时间从角落里揪出。 我感到眼皮十分地沉重,于是只好闭上了眼睛。我们安全了?或许暂时是的。 <混乱寐影> 我只记得自己好像是睡下了,在困倦的沁裹下。但是我现在醒了,睁开双眼后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身躯是如此的劳累沉重。 我缓缓坐起身来,四周昏暗,看起来现在像是半夜。 似乎与平时半夜梦醒没有任何的区别,可当我朝床边看去,睡意瞬间就消了大半。 在床边放着一张椅子,就在我的右边。它在这个所有东西都摆放得井然有序的房间里诡异地打破了所有的平衡。 它稍稍倾斜着,似是有人刚才一直坐在那里,就坐在我的床边盯着我,然后直到不久前才离开才导致的偏移。 我每天晚上都会锁好门然后一个人在黑暗的宁静中陷入沉睡。如同平静的水潭一般的房间此时却像被扔入了一把锤子,砸碎了所有的协调。 是谁? 阿米娅?亦或是凯尔希? 不,没人会半夜不选择睡觉而是坐在熟睡的人的床边看着。它坐在那里的时候在干什么?嗤笑着,呢喃着,细数我还剩多久的寿命吗? 我从床上爬起来,绕开那张椅子来到门前。却发现门也是开着的。 并不是完全地敞开,也不是虚掩着。总之就是留着一个不宽不窄的缝隙地开着。 有什么生物一直坐在我的房间里,又在我快要醒来之际离开了。 我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外面的走廊变得又窄又长。在我印象中的罗德岛并不是这样的。 我通过这条唯一的路,推开了尽头的门,里面是罗德岛的厨房。这可真是荒诞,或许我还不如快点离开这个梦境。 可是厨房里开着灯,凯尔希穿着女仆装背对着我,她似乎在摆弄着什么,也许是食物。 梦中的凯尔希?我的内心如着魔一般,像是受到了恶灵的唆使,向凯尔希走去。 “凯尔希,你在做什么?” 我没有得到回答,但是我却看清了她的面前摆着一盘圆形的夹心蛋糕。 “饿了吗?” 凯尔希看向我开口了,是从她嘴里发出的属于她自己的声音。 抛开诡异的现实不谈,即使明知是梦境,眼前的这个景象也十分罕见,宛如千年难得一见的火山喷发。灼热又充满足以致命的攻击性。 也许是我精神状态确实很糟,居然觉得现在就算没饿也得饿了,不然错过了可没有下一回了。 “我拿一个……这是你烤的吗?” 我有时拥有令人匪夷所思的环境适应力,这可是一个幽默的灵魂必须具备的。 我警惕地又看了她一眼,她那双翠绿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右手拿着个蛋糕就想往嘴里塞。 “博士……”我的脑内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就是噪杂的电流声。 有什么东西,一直藏在我的体内,在我的身体里流动着! 就在那一瞬,我仿佛触摸到了一直被隐藏的真相,只是一丝。 水月!没有感受错的话,刚才是水月的声音在叫我。 我的大脑感到一阵眩晕,再次缓和时,我看周围的景色又都蒙上了一层蓝色的面纱。 轻微的咀嚼声围绕耳畔,像是乡村荒山的不详墓地里于黑暗中爬出来的、游荡着的恶魂在挨家挨户轻叩着木门。 它的脸紧紧贴着门,贪婪地、邪恶地窥听着,轻轻地拿手指叩着,毫无掩饰来自地狱的、充满死亡的恶意。 我看向面前的蛋糕,里面的夹心溢了出来,那是满满的滑腻的鱼籽! 我抬头一看,女仆装的凯尔希满脸鱼鳞,嘴里又细又密的尖牙咀嚼着蛋糕,蓝色的鱼籽从它的嘴角流下。它那双竖瞳看着我,阴笑着:

“吃啊,博士,为什么不吃?”

我的大脑在嗡嗡作响,身体难以动弹,恐惧如电流般彻底麻痹了我的全身。

“博士……嘻嘻嘻……”

它伸手出来抓向我的头。

我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猛地睁眼,发现自己又渴又困但又动弹不得。

我向旁边瞥去,发现我旁边多了一个枕头,被子掀了起来。似乎有人刚才在那里睡着,就一直睡在我的旁边。

枕头上有一丝棕色的头发,似乎是阿米娅的。

“阿米娅……阿米娅……”我力竭地轻喊着阿米娅的名字。

“博士,等下……你醒了。”阿米娅的声音从门口那边传来。

然后我就看见一个有着阿米娅身形的黑影,脸上只有三个黑黝黝的洞口,它拿着一个水杯一样的黑影,侧爬上床到我的身边。

我一瞬被吓得清醒了,它那张着的“嘴”一动不动,我自己的声音脑内回响:

“博士……喝点水吧……我喂你……”

<潮涌悲歌>

“啊!”,我叫着醒来,手在空中挥舞了两下。 “博士,你终于醒了。你刚才好像做噩梦了,我就一直在叫你。” 斯卡蒂的手摸着我的脸,似乎很担忧的样子。 眼里的世界又恢复成了蓝色。如果有人问我最喜欢的颜色的话,我现在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蓝色!” “没事……”我轻轻将她的手从我的脸上拿开。 却被她反过来抓住了我的手,柔软的手掌轻轻地摩挲着我的手。 “博士,我在这里。果然只有我在的话不行吗?” 她看似伤心地看着我。说实话她的情绪波动在脸上体现出来得真不明显,但我与她相处这久也就能够察觉得出来了。

“只要我不行吗?”

我的脑内突然炸开这么一句话,音量不大,但是很清晰。

谁的声音?我分辨不出。甚至不是我自己的。一股恐惧如寒冷般从我的心脏蔓延开,席卷着我的全身。

我突然下意识地看向周围,那些深海教徒的尸体全都不见了!

这里究竟是哪?现在还在梦里面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用力推开靠在我身上的斯卡蒂,不顾她脸上惊讶的表情,站起身来:

“那些深海教徒的尸体呢?”

她,不,那不一定是真的斯卡蒂!谁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它犹如一个无辜者,微张着嘴,或许只是尽力伪装出自己善良的外壳,或许它有着更加温吞但是歹毒的致命阴谋!

“刚才被一只海嗣给吃掉了。这里好像没海嗣来,但似乎还是有例外的。也许是被尸体吸引来的。刚才它把那些教徒吞掉后并不打算离开还盯着你看,我就把它打飞了……就在那边。”

它用手指向了一个方向。

“不,我不信你……我,我要离开这里……”

我摇着头,恐慌使我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只是急迫地想要逃离,竟然慌神之下往它指的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等一下,博士,这里并不安全……” 我不管身后的声音,走了一段距离终于看见了它说的那只海嗣。 那是一只庞大的海嗣,体型有五米长。能看得出来它的原型是蝠鲼鱼,这种鱼体型最大可有七八米。 它的身体底下腹部的位置有一个红色的球,周边连着白色的网状组织。 它已经死了,一动不动。那个红色的球似乎就是它的胃。 我鬼使神差地又忍不住我的好奇心了,即使就在不久前我在这一点吃过亏。未知就是如此的迷人,当无惧者盲目地完全陷入其中后,它才显露出最致命的那一面,使人无处可逃。 红色的球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我突然想起了刚才那个“斯卡蒂”和我说的话。 靠近后我看见那些深海教徒,他们面目狰狞着挤在那个红色的球里,紧贴在海嗣的红色胃壁上,五官扭曲着,似乎在叫喊。 可他们被吞掉之前应该就已经死掉了! “啊……啊……海神大人……好冷啊……好暗……” 有声音在我的脑内不停萦绕着,宛如来自地狱的哀嚎。 他们在哀嚎! “呜……呕……”,我胃里一阵翻涌,连忙拿手捂住嘴。 “我会死……不……我会回到它的身边,我会回归。” 我的声音颤抖着,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我的手臂上面开始滋生出蓝色的细小的溟痕,它如毒素蔓延着。 “博士!” 我的手被人用力抓住,这一声直接把我的脑子给叫醒了。 刚才的颤栗感全都消失不见,溟痕的蔓延也停下了。 随即感受到的是烤着我灵魂的柔软,斯卡蒂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安慰着我这个比她还要高得多却如此无力、无能的无用之人。 “不要去想,冷静下来,博士……我就是斯卡蒂,我在这里……我会保护好你的,博士,即使搭上性命……” 我握着斯卡蒂的手,和她又坐回了刚才待着的地方。 “我们还有时间,和我独处一会好吗?你好久,好久没有和我一起单独相处了。” 斯卡蒂靠在我的肩头对我请求到,她还抓着我的手,轻轻摸着。 “……” 我只能选择保持沉默。如果回忆起来的话,或许真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再也没有像很久以前一样,安静地陪在斯卡蒂身边,就只有我们两个。 这片大地,总有数不尽的苦难。我不是能够碾压一切的神明,却承受起了救世主之重。 “如果累的话就再睡一会吧,我会唱歌给你听的,这样你就不会做噩梦了。博士,我有多久没给你唱过歌了?” 多久呢?我不记得了。肯定有很久很久了吧?本来我是不愿意再睡的,可是听着斯卡蒂轻轻呼吸的声音和那总是柔软的语调,我还是闭上了眼睛。 她唱起了我听不懂但是很喜欢的,来自她故乡的歌谣,如若从前。 这一次我又做梦了,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我坐在我的办公室,等来了那个背着剑袋带着帽子脸上满是不安的阿戈尔人。 凯尔希似乎对她的种族很了解——凯尔希总是无所不知。但是我不懂这些。我当时唯一知道的是她总是一个人待着,总是拒绝别人的邀请。 我失忆了,或许以前的我知道阿戈尔是怎么回事,可现在的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这些,只需知道我签下了她,她是我的干员,已经足够。 她很好奇,我为什么老是跟着她,愿意为了她专门改造出一间涂着海底风景的墙漆,有着一个大大浴缸的宿舍。 即使她再怎么故意疏离别人,别人也不会怕她。 因为她长得实在是没什么攻击性,圆润的脸只让人有想捏的欲望。外人怕斯卡蒂,其实罗德岛上大多数干员都是丝毫不惧她的,有什么活动都愿积极邀请她。只是她不愿参加罢了。 当她愿意向我吐露自己的心声时,她告诉我,她的亲人并不是死于可怕的敌人,而是死在她的族群手上。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阻止来自海里的厄难,与她扯上关系的人,全都死在了名为“命运”的诅咒上。她说她是最后一名深海猎人,随处都是埋葬之地,却再无可以安睡之所。 直到我带她见到了劳伦缇娜,或者叫幽灵鲨——这是她在罗德岛的代号。这是凯尔希告诉我的,或许她俩相识。 事实上确实是的,斯卡蒂见到修女装束的幽灵鲨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激动绝对是难以言表的。 “她失忆了?博士,你得帮助她想起原本的职责才行。” 说实话,来到罗德岛后,无欲无求的斯卡蒂第一次向我提出了她的请求。不再是所有的事务都以一种随意得不能再随意的态度接受,从来不提出自己的意见与看法。 除了叫我离她远点,当然我根本没听。 可惜幽灵鲨的情况很不容乐观,她被人丧心病狂地用液态源石注射进脑髓,因为阿戈尔人的肉体十分强悍,只有这样做才能达到“实验”的目的。 所以幽灵鲨现在的精神状况其实已经恢复得算不错了,一切还得后续观察。 我会陪着斯卡蒂一起到舰船的甲板上一起看夜空,她会唱我听不懂的古老而空灵的歌谣给我听。唱着唱着,她会想起她的家乡,那个远离陆地的、繁星满天的地方。 “当你历经漫长黑暗、终于浮出海面——睁开眼睛的刹那,灿烂星空滴入眼眶、无垠波浪拂过面颊,眼泪和家的味道都是咸的。相比下,罗德岛的浴缸真是又窄又浅……我一定得带你去试试才行。” 直到现在,我也没陪她回去过…… <无光同葬> 我醒来的时候,我感到舒服多了,精神多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又不知道在我沉睡时发生了什么。 我们现在正处于一个类似于圣堂的地方,四周是类似染色大理石建成的,正中央有一尊如蛟一般的塑像。 “斯卡蒂,是你把我搬到这的?” 我问向旁边不知何时早已站起身来的斯卡蒂,从她的状态来看我们此时的处境似乎不好。 “不,我们没移动过。你听不见祂的呼唤,所以祂亲自来了。” 斯卡蒂已经举起了她的那把大剑,似乎下一秒敌人会从四周如潮水一般涌上来。

“我在这里。”

我猛地往声源处一看,就在我两三步的位置站着一个外表和斯卡蒂一模一样的生物。

“我很惊讶,他的血肉对你能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斯卡蒂走上前来把我拉到身后,用剑对着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生物”。

“成为我的血亲不好吗?和我们一起走向万物和平。”

那个“斯卡蒂”似乎无视了正拿着大剑对着她的正版斯卡蒂,而是问向我。

至此,我已经回想起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祂所说的“他”就是水月。

水月是海嗣,也是罗德岛的干员。凯尔希当初特意做好了深海猎人二队长歌蕾蒂娅的思想工作并亲自把那个孩子交给了我,希望我能好好照看他。

他是一个有基本道德观念、有一定自我是非评判能力且服从指令的好孩子,除了会给我做一些奇怪的食物,据他所说这是能够了解彼此,促进关系的一种方式。

直到后来我的脑子开始出现一些癔症,才知道他给我吃的是他从自己身上切的一些肢体与器官。而这些东西对我的大脑是有影响的。

或许那蓝色的滤镜就是水月的血肉造成的。

“如此说来,只要我的精神受到较大的磨损,你就可以同化我是吧?”

我举起有着溟痕的手臂。

“嗯呣……不一定……直接吃掉你也可以……”

祂笑了,用斯卡蒂的脸,做出的笑容却如此可怖。

我似乎回到了拉特兰,回到了那个在大教堂里聆听萨科塔人神圣的声音在教堂里回荡的下午。

如此空灵,无法抵抗的歌声充斥着我的大脑,如潮水般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我的神经。

周围突然冒出了一群足足有三米高的海百合,它们是红黑色的,这是富集效应造成的,说明要比普通的海嗣更难对付。

它们如同紧收的渔网从四面围来,可离我几步远的距离却再难进半步。

因为斯卡蒂在这里,她挥舞着手中的剑,只凭一人拦下了所有涌上来的海嗣!

她的身上被海嗣的血染了一大片蓝色,似乎状态不是很好。这些海嗣在敲打着她的意志,折磨着她的精神。即使她拥有着可以一剑劈开一座大山的力量,神经损伤对于现在的我们才是真正的来自地狱的邀请函。

歌声依旧在圣堂里回荡,我不是深海猎人,仅是对抗这古老的不可模仿的歌声就早已竭尽全力,我能感受到身上的溟痕似乎又开始动了。

那个斯卡蒂一般模样的生物不见了。那座塑像活了,当我看向它时,它不在是一座塑像,而是一条巨大的白色的海嗣。金黄色的眼睛就那样看着我,嘴里冒着青色的火。

“伊莎-玛拉!”

“碰!”

突然头顶传来了一声巨响,大到超过了那不详的想要同化我的歌声,积攒在我头里的重压瞬间轻松了不少。

“博士,你在这啊,我找到你了。”

我抬头向上望去,天花板已经破开,外面的是巨大版的水月的脸。他的脸上也沾着蓝色的血。我仿佛就像纸盒里的虫子,被“人”这个庞然大物从高处向下俯视着,肆意观察着。

巨大的无力感吞噬了我,我身子一沉便栽倒在地上。

<夜终潮枯>

我坐在床上听水月给我汇报这次的行动报告。虽然我是想去办公室的,但是受到了阿米娅为代表的众人的强烈制止。 其实就我个人而言,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很好了。 五天前,斯卡蒂与医疗部的某位医生达成了某种交易,从那位医生那里拿到了在罗德岛属于管制药物的安定。 四天前,斯卡蒂于早上八点左右扛着我离开了罗德岛。经十六小时后,罗德岛发现并一致认为我遭到了绑架,开始展开救援行动。 直到昨天,水月在海边的海嗣群里杀出一条血路,终于找到了正在给我唱歌的斯卡蒂,或者说……伊莎-玛拉。 而我一直被困在祂的歌声所筑成的世界里。 “那你也算真厉害呢,居然能一个人对付那么多海嗣。” 水月拿着他那把总是随身携带的雨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您可不要以为我只有那种拿来烤的触手啊。给您变个戏法。” 说着从他的身后窜出来了一只海嗣。是的,海嗣,一个鲜活的生命。 而我很清楚,这是他的躯体所化。他和伊莎-玛拉一样,成了能够演化各类生命形态的究极生物。 “那么大家是怎么知道我被谁带走了,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这个嘛……”,水月总是这样温和,无害地笑着:“秘密……” 当送他离开房间后,我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弄懂了这几天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就在这时,我感受到体内有什么东西流动着,就宛如在那个虚构的地狱里一样,它仍存在,或许有一天,它会将我彻底蚕食殆尽。 同时我也明白为什么水月能够找到我了。 不安与恐惧爬满了我的脊梁,这就是凯尔希之前说的代价吗?把水月留在身边的代价。 “那些食物,还是不要再吃了。” 只是现如今,我与他之间有一层透明的水膜,无法消融了。 斯卡蒂因为这次的事情被关了起来,当然不是什么条件恶劣的地方,我们罗德岛可没有那样的地方。 是病房。当我走进她的病房的时候她似乎刚与凯尔希聊完。 凯尔希似乎很不高兴,或许她刚才骂了斯卡蒂几句,当然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她看见我来了后就默默离开这个房间了。 真是她的做事风格。 斯卡蒂倒是一副不在乎的态度,她现在不是伊莎-玛拉,而是斯卡蒂。她就坐在床边,脸还是和以前一样,看上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来了。自从来到罗德岛,我还是第一次住在病房里呢。这里就像劳伦缇娜住的地方一样。” 我很好奇的一点是她一点也不担心会被我追责,也不在意其他干员对她的想法。阿米娅倒是在四处解释——她是受到了邪恶的、古老的力量的负面影响,绑架我并非是她的本意。 “坐到我的身边来。”,斯卡蒂拍了拍身边的床沿。 我刚坐下去她就靠了上来。 “什么时候……你愿意陪我去看看大海呢?” 我们不是刚从海边回来吗?我吃惊于她的直白,似是完全吃定我了一样。她知道我无法生她的气,她知道我无法拒绝她。 “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你别叫海嗣过来增添气氛就行。” “你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她就靠在我的肩头,用一种能够催眠的语调说着。 “放心吧,以后不会了。我只要有空就来找你玩,和以前一样,好吗?” 她是能够为我献出生命乃至一切的人,我已明白她对我的情感无法被任何事物击败,伊莎-玛拉也不能。 当我走出病房的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背后传来了细小的说话声。 “是我赢了。” 也许是错觉,融合了水月的血肉的我,现在确实是有点神经过敏了。 <腐化之心> 斯卡蒂一个人待在宿舍里的时间越来越长。没有任务的时候,她就泡在浴缸里。博士不来找她,劳伦缇娜那里也不能随便去——她是罗德岛的重病患。 她抱着博士去年夏天送她的、几乎与她等高的红色虎鲸玩偶,想着昨天的事情。 她看见了博士吃下了一个海嗣送给他的食物。那种食物充斥着扭曲、不详与恐怖。 虽然博士说是工作忙,但是每天偷偷跟着博士身后都能看见他与其他干员愉快相处的画面呢。而自己现在已经沦落到连一只海嗣都不如的地步了吗? 以前经常黏着她的博士,现在被来历不明的海嗣抢走了。斯卡蒂内心这样想着。 斯卡蒂做了一个梦,她回到了海边,火红的夕阳就垂在离海平面不高的地方。 她看见了“她自己”,但她知道那是什么。她是她的厄运,她的宿命。 现在,那古老的恶意要来吞噬她了。

“你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我们是一体的。他也应该和我们是一体的。”

那远古的、有着自己模样的生物张嘴吞掉了天上的夕阳。斯卡蒂来到了泰拉之外,虚空之中。她踩在如漩涡般斑斓的星云上。

“你……到底是什么?”

“除我以外皆是我,我于万物之中,万物终将殊途同归。”

醒来之后,斯卡蒂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而自己无法战胜祂,祂已如一把悬在头上的利剑,随时会落下。

她终于找到了机会见到了劳伦缇娜。

这位现修女正在优雅地为她倒上一杯白开水。

“你可不能输给海嗣啊,得把博士抢回来才行。”

斯卡蒂总觉得她处于精神状况好与不好的叠加态。

“可我……快要死了。我会被祂彻底取代。”

“不,这是个机会,斯卡蒂。你理应腐化。”,幽灵鲨捏了捏她的脸:“所以说你什么都不懂啊……祂想要的还有博士。那只海嗣不会让祂如愿的。”

“可就算博士吃了他的肉,也不能撑这么久,等那只海嗣来的时候……”

“不是还有你吗?斯卡蒂小姐。”幽灵鲨恨铁不成钢地戳戳斯卡蒂的脑袋:“知道吊桥效应吗?”

“我……我没有信心在被腐蚀之后还能有一丝意志存活……”,斯卡蒂摇摇头。

“所以去和神明进行一场对赌吧,斯卡蒂!”幽灵鲨双手合十,似乎在宣告什么令人亢奋的事情。

斯卡蒂: “……”

这可真是一场豪赌啊。

《深渊神殿与腐化之心》克系舟游同人文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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