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山心之月/all郡主】告别山前
*all花溏
*私设花家兄妹（楠溏）
*时间线：承永十四年（十六岁）
“可不是嘛，若不是你妹妹的力道和那衣裙的阻碍，我看这战功赫赫楚少将军也……不过尔尔。”季元启最后的这一句“不过尔尔”说得极小声，旁人看来他只是动了动嘴唇，而他的记史却精确无误记下了他家少主对花溏的评价。
在场没人不对这位自称花家世子妹妹的青衣少女产生敬佩之意，即便初面不识其人，此刻也对她所为展现出来的韧劲所有识其性情。
木微霜在侧观其战，暗道花溏小姐的妙计，而她的花溏小姐的功夫，正愁除了小姐除了熟络的花家招式以外，再无机会让她操练除此之外的招法了。
毕竟花溏只能身居南塘，不论是她木微霜还是花家军，最擅长的、能教授的招式，唯花家而已。
若小姐的武艺要更为精进，仅凭本家的那套功夫定有局限，少主还有依仗明雍一行继续精进修行，小姐……唯有这一次点到为止的外家演武操练了。
所以，小姐才格外上心争取了这一次演武吧。
毕竟对于少主来说，他可以在明雍在读期间，拥有无数次演武资格；而小姐，是拼尽所有，争得了和楚少将军一对一的演武机会。
家主的眼光，果然很好。老南国公和夫人要是知道他们有一个这样厉害的女儿，一定会很欣慰吧。
这可是我们南塘花家的女子啊！
按照花溏平日操练训练力量的持久度来说，早该力竭的她依旧还在与楚禺过招。
豆大的汗珠从少女额上渗出滑落，几近竭力的她气息急促而有力，而她丝毫不敢有任何懈怠。就像她在寻找楚禺出现的一丝破绽一样，她定要保全自身没有疏漏让对方一击“致命”。
支持她继续处于下风但不放弃抵御的，除了她恐怖的意志力以外，外人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形容花溏了。
又因为明雍的演武向来只有演武之人之间的对决指教，就算旁人因为担忧身形娇小的少女，再想出声劝拦花溏，也不能破坏明雍一直持续到今的老规矩。
花家，这一举在入明雍前，算是立足了风头。
“很、很抱歉打扰了楚学子和花小姐的演武。楚、楚学子，大事不好了，请你随我一同来。”
书侍突如其来的慌乱声打断了正在演武的两人，他慌忙跑过来还没有调整好气息就说话。
花溏和楚禺听见后第一时间便放下了手中抬着的剑，花溏整个紧绷的身体一放松便颤抖地站不住脚，不仅手中短剑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哐当”一声，人也像泄了气一样直接朝楚禺刚准备收回的剑上倾斜，剑口赫然指向的是她右肩处！
“小溏——！”
“花溏！”
花楠和季元启几乎同时跑到花溏身边，千钧一发之际，带她远离了那意外的剑击。
虽然楚禺留意到后的第一时间立即整改了剑指之处，几乎同时，他们竟然就把她救到了一边，怕是没人注意到他转剑之举吧。
也罢。
花溏她看见了。
见花溏无事后，楚禺才走到书侍身边，听他传达的话。
“什么？” 楚禺听到书侍的话，脸上神色一变，马上又恢复如常。
“小溏，没事吧？如何？”花楠看上去丝毫不惊讶花溏的挺身而出，相不难免让旁观外人小声道不解。
“演武前我好像听这位小姐道自己是花家世子的妹妹……也就是花家小姐！方才观战太投入我都没留意，现才注意，花小姐都没穿明雍的服饰，不是明雍学子竟……”这位观战的同砚愈说愈敬佩起软在花楠和季元启身上的花溏。
“南塘花家的小姐不为明雍学子却如此有胆识和实力，那身为明雍花家世子自不会差到哪去……”听到上一位同砚的窃窃私语后，这位同砚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对吧对吧，不过你们站在后面肯定没听到，花小姐同楚少将军的对话，言语间我只感受到了‘谦虚’，能和楚少将军对演持续那么久，虽一直处于下风，可面对乘胜的追击，她每一击都抵住了……总之花世子不仅有个长的漂亮的妹妹，实力够硬……我羡慕了。我还有一个很合理的猜测，依我看，花小姐的出场，是因为楚少将军对她哥哥，也就是对花家说的那席话……”这位同砚分析了很多，思考的速度和嘴说的速度一样快。
“……嘘！楚少将军还没走呢！你也说了只是你的猜测罢了，就不要拿到台面上说啦！”
其实，听到窃窃私语和观战的同砚们都是世家子弟，哪一个不是家里培养的个个精英？不是精英，哪会成为明雍学子？所以，辨别真假是非和分析局势的能力，不会差到哪里去，又有多少人是看破了不说破呢？
“怎么样、怎么样，感觉如何？”这位花溏小姐的实力不错啊，他季元启在花溏救她时就看出来了，她定不像普通世家小姐那般无趣。
“无、无碍，谢谢……”
再坚持坚持，也许她就能破阵了。
花溏不住颤抖的手扶靠着花楠和季元启一人一肩臂的力量勉强站稳，她本不愿扶季元启的肩臂的，但他和花楠一同救下她，冷落他的一番好意又说不过去。
他们可是欠了三次人情的关系了，而他们明雍一别，兴许就不再联系了。虽然坑了点，花溏还是很想和季元启交朋友的。
那名书侍同楚禺附耳悄声交代了几句后，楚禺转身走前对靠着花楠和季元启大口喘气的花溏说道：
“我名楚禺，小姐如何称呼？此演武实属痛快。”
“南塘花家花溏，多谢楚将军指教。”
“花家花溏……记下了。......不是明雍学子，期待来日有缘在战！”
“来日，便战更痛快！”
楚禺礼节性抱拳相待，花溏也回以抱拳。看来楚少将军和她一样，是个直性情之人，不打不相识。
看见楚禺随明雍书侍离开的背影，桓媱才从沉醉于同为女胞的花溏方才精彩的演武回过神，她猛然反应过来她加入演武的目的。
“少将军，等等，我还没——”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不过——花家那个，你不该称我同砚。”
“来日在书院见了面，叫师兄。”
楚禺无视了桓媱，只和花楠说话。不过和花溏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同，他欣赏花溏，但不代表他会放过扰他心情的花楠。
桓媱被楚禺公然无视了。她本该对抢她风头的花溏心生不悦，可同为没落世家的女胞，她承认，让她单独和楚少将军演武，她不一定有如此仅凭以“坚持”恐怖意志支撑起来的实力，她做不到。
对于目的，她一直都是深入蛇穴，要么遇毒蛇而亡，要么碰无害而霸穴。她身为桓家少主，没有时间了。
嫉妒又敬佩交织在一起的桓媱无法对花溏心生厌恶，看到正在微笑着询问花溏的花楠，开始思考——
呵！对啊，若不是他今日突然打断和她和楚少将军的演武，她又怎会对一个还不是明雍学子的少女感到心情复杂。
而她，连明雍学子都不是，又如何在我前行的路上碍眼？不过，希望花家世子今后也莫要……
“花同砚，桓同砚正在盯着你们看……”虽然是恶狠狠的眼神……花楠旁边的同砚莫名对花家升起了好感，开始同花楠小心翼翼的搭话。
“我觉得她是在羡慕我漂亮的妹妹。”花楠难得找到机会在外趁机开花溏的玩笑，他一会儿进明雍书院以后就更没机会了。
花溏本就因为演武喘不过气红着大片脸，还在耳鸣间又听到她哥在外公然打趣她，说一点不害羞是完全不可能的，虽然想到花楠进明雍书院背着她不知道还会如何在他的同砚面前说她的“坏话”，她不和她哥“警告”一下，她以后如果进了明雍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同砚们时，又想到他们马上就要面临分别，她实在不想在这种关头和花楠“讲理”。
就忍住了“社死现场”。
不一会，那位叫走楚禺的书侍又调头回来了。
“两位少主，时辰不早，可准备好了？”
季元启又被吓到了。
“呃！……你刚刚不是还在和楚家那个通风报信吗？怎么神出鬼没的！”
“明雍书院内禁止家人随行。请两位少主在此处拜别亲友，再随我如内。”
“哥，季少爷，你们快去吧。我无碍了。”
“你别 ‘季少爷’‘季少爷’叫小爷了，多膈应啊！以后花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直接叫小爷我‘季元启’就行，或者你叫我‘哥哥’我也不介意！”
“好的，季哥哥。”虽然不明白季元启打的什么算盘，但是和他打好关系对花家也没什么不好。
“什么？小溏你这就叫上了？！哥哥我不同意！”
“好啦！哥哥你快和季哥哥随书侍去明雍报道吧！”花溏推搡着还赖在她身边的花楠和季元启的背，催促他们赶紧去。
木微霜从身上拿出了山下花溏割绳救季元启的匕首，交到了花楠手中。
“明雍不易，微霜不能陪伴少主左右。这把匕首，你留在身边吧。“
花楠接过匕首，仿佛接过了振兴花家的重任。
“此去明雍，一定振兴花家，重整家风。”
“好的少主，有什么事记得派人送信。”
然而，旁边是密集的叮嘱和不耐烦的应对。
“......少主，夫人让我嘱咐你，进了书院莫要摸树就上。这里的树不比华清结实，你若是再睡着，保不准要掉下来摔破头的。”
“夫人还嘱咐了，入了书院当以学业为先，少主你那建立大景第一乐团的宏愿，还是......徐徐图之吧。”
“行了行了，小爷都知道了。你回去路上小心山贼，别让人抢了你那宝贝册子。”
季元启一直把不耐烦写在脸上。花楠花溏在他旁边都不敢出声，这样珠连炮似的嘱咐，他们儿时也不是少得听，脸上写满了怜悯。
“季少爷可是精通声乐？”花溏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家中懂乐理的人可谓鲜有，毫不夸张地说，除了她之外，几乎都是音痴啊。
她自小对声音都敏感，对乐音更是不自觉地吸引，可因为家中就她一人有如此赋性，只有声乐先生来到花家教授花溏时，花溏有可以交流的对象，平日就只能自娱自乐，特别曲高和寡。
“小爷我从小志在声乐，不在书香......莫非你也！”季元启不耐烦的表情瞬间炯炯有神起来。
知音相逢确实该告别之时，花溏此刻多想与季元启畅聊，就有多遗憾她不早些时候知道他们竟有相似之处。
“.....是啊，可惜.......”相知甚晚。
“太可惜了！小爷我竟然要错过一个同懂声乐的知音！花溏，你不能来明雍书院实在是太可惜了！”
“相识便是有缘，我说你们，说得像以后就不见面了一样。”花楠调节了一下两个“相见恨晚”的知音。
真是意外，方才还对季元启的言行有防备的花溏感慨着，缘分真是妙不可言，花亦山此行遇见了同喜爱声乐却来不及成为知音的季元启。
和身为季家少主的关系好，对花家扬威有益，而未来有若有机会能和季元启相处，她花溏也会身感愉悦。
花楠和季元启再次确认花溏是否休整好，恋恋不舍再次道了别。
他们转身望向山门，眼前层层阶梯，仿佛直通高处一片白茫的云中。
花溏和木微霜还有季家记史目送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远处传来了花楠方才被憋回去的话：
“好呀，季元启，真有你的！临走前还要占一把我妹妹的便宜！”季元启他意图和小溏搞好关系，若是接近花家，和他花楠搞好关系就行了啊，且花家也没什么好图的，但愿他仅是因为想同小溏本人打好关系吧。
毕竟他妹妹花溏，也不是不识人心。
“谁不想听花溏妹妹叫的一声‘哥哥’呢？”
“那也是。”
真好哄。
花楠和季元启在某种意义上，达成了共识。
临走前，不忘让花溏再次羞愧于人前。
“小姐……”
花溏脸都鼓成了包子状，假意没听到那些话，对身边的木微霜说：
“微霜姐姐，咱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