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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我心——《追忆》续 58

2020-07-16 14:09 作者:玎珂爱劲喵  | 我要投稿

突然发现好像很久没更文了。主要最近忙到飞起。所以这章的字数多一点,算是补偿。抱歉抱歉。


第五十八章

远处,“致远阁”的三字牌匾似在虚虚实实中浮动,肺俞处滚烫得像是被火灼一般,一呼一吸之间,疼不可支。

展昭尽力拉长着呼吸,减少着呼吸的次数。

“你可知你已将自己的肺脉伤得太狠!”先生那日“吼”他的话回响在耳边。

连展昭自己也不曾料到,伤势会来得如此汹汹,强烈的灼痛将力气从他身体中迅速抽离,绵软的身体,几乎让他站立不稳,逼得展昭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一队巡岗的御林军迎面而来,对展昭躬身行礼:“展大人。”

展昭暗暗紧了紧牙关,强自提着一口气,面色如常地点头回应着兵士们的致礼,只是下意识地将手中巨阙握紧。

自从欧阳春一把揽住了展昭,便发现展昭已开始有些气喘,呼吸也越发沉重,却一再强撑着,心下自是不忍,但碍于展昭方才的暗示,又不能立即查看他的伤势,只能是打着哈哈陪他一起撑着。而此时,展昭的这番举动,更是让欧阳春心中一紧:这娃娃就快要撑不住了!

此时的白玉堂更是深知展昭的情况定然已不容乐观,抬手就冲展昭的睡穴而去,本欲点住他以免他强提真气导致伤势更加剧烈的反扑,没想到这只倔猫却偏偏不领情,劈手就拦下了他,笑道:“白兄莫恼,展某自知今日多有得罪,展某就暂住在前面的“致远阁”,稍后展某自当罚酒三杯以赔礼。”声音清晰,却带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喘息。

狠狠瞪了展昭一眼,白玉堂咬牙切齿地抽回了手。而那被瞪之人却早已重新提气,迈步而行。

凝视着那袭红衣,欧阳春微怔于展昭的这股子韧劲儿,欣赏和心痛之余,连忙紧赶两步,一把抓过正气得七窍生烟的白玉堂道:“别瞪眼了,走,跟上。”

 

弗一踏进致远阁,展昭终于再也受不住胸肺间的闷痛,喉间一甜,一口鲜血直喷口外,接着便已开始气喘不止。

“娃娃!”正反手掩了房门的欧阳春一惊,忙跨步上前,一把扶住展昭,触手的濡湿,让欧阳春发现:展昭的一身官服早已被冷汗浸透。

方才一战,尽管欧阳春一直自我安慰地希望探招不会太伤他,却不曾想,到底还是让展昭伤上加伤了。

勉力平复着如雷的心跳,展昭冲欧阳春一笑,道:“欧阳大哥不必担心,一时气岔了而已,不碍事。”说完,抬手拭去唇边血迹,虽然胸中的抽痛仍然未断,但毕竟舒服了许多。

看着展昭虽然苍白着脸色却依然明澈的笑容,听着他虽然呼吸沉重却依然清朗的声音,欧阳春拧紧了眉。

此次来汴梁,欧阳春名义上是受卢方所托,为陷空岛找回这只“丢”了很久的小五子,实则私心里他又何尝不是想来会会这个他一心回护了多年的少年?

他想亲眼看看他的成长,顺便也试试这个总是忙忙碌碌地小子,有没有荒废了武功。

但欧阳春却万没料到,原本的一心想着的切磋竟会阴差阳错地让展昭伤在了自己手里。

不等展昭完全顺过气来,一抹白影已噌地立于眼前,展昭微微一怔,抬眸就对上了白玉堂那张被气得通红的俊脸,带着万丈高的火焰“咆哮”着却没有一点声音!

直到此时,展昭和欧阳春才想起白玉堂被点了哑穴!

眼见白玉堂就这么冲到自己跟前,无比安静地火冒三丈,饶是伤重,展昭也实在没忍住,轻笑出声,牵动肺脉,扯出一阵呛咳,直咳得眼前明明暗暗,心跳如雷,两耳也嗡嗡作响,展昭觉得自己似乎沉入了水底,周围突然就变得很安静,安静地喘不过气来。

展昭的眸色变得混沌起来,白玉堂和欧阳春俱是一惊,几乎是同时,一前一后运力掌上覆于展昭心肺二脉,白玉堂熟知展昭伤势,直接护住了展昭的肺脉,又助展昭将赤獍掌的炽气重新压服。而欧阳春则是护住展昭心脉,将浑厚内力缓缓灌入展昭体内,归导着展昭体内冲撞的真气。

一双黑眸复归清明。

白玉堂暗暗松了一口气,收了掌力。却实难压下胸中的那团怒火,曾亲历丢掉了展昭心跳的惊悚,此时的白玉堂更是生吞了展昭的心都有,运功冲开穴道,狠话已到嘴边,却见展昭低垂着眼帘,一滴汗珠顺着下颌滴落在他绯色的官服上,簌地便已不见了踪影。白玉堂嘴唇开合,却终是不忍,只是寒着脸絮叨道:“怎么样?知道厉害了吧?伤了还不厚道点,还敢笑我!”剐了展昭一个白眼,白玉堂气哼哼将衣摆一甩,转身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不再理他。

展昭抬眸,撑起一个笑容回应着白玉堂的一张刀子嘴,这只白老鼠就是这样,好话从不会好好说。

“娃娃,你怎么会伤成这样?”欧阳春也缓缓收了掌力,拍着展昭的肩膀问道。

“......”转眸看向欧阳春,展昭未及开口已被白玉堂打断。

“这不是被你伤得吗?”白玉堂没好气的哼道。

欧阳春一滞,有些尴尬。

“白兄......”展昭虽知白玉堂定是被自己方才的情况吓到,也知他和欧阳春是极好的忘年之交,但骤闻白玉堂如此直白的责备,展昭也未免觉得他有些太过失礼。

“白什么兄!”白玉堂瞪着展昭,冷冷道:“省点力气,没你事儿!”

白玉堂将身子一撑,从椅子上跃起,一步跨到欧阳春身前,道:“老哥哥,西北那么大地儿,也搁不下你?跑到这里来添什么乱?”说完又指了指展昭,“喏,现在这只猫被你伤成这样,你得负责把他给我治好了!”

欧阳春早已习惯了白玉堂被逼急之后的极度不讲理,并未将白玉堂的“嚣张”放在心上,只是伸出手,将白玉堂拨到一旁,直接问展昭道:“娃娃,你为甚会被赤獍掌所伤?这邪性玩意儿果然并未绝迹。”

北侠欧阳春,何许人也。方才替展昭压制内伤之时,欧阳春已发觉展昭之伤并不简单,细探之下发现展昭的肺脉被一股邪炽之气所伤,一旦催动真气,炽气便会被激发,而形成反噬之势,而最棘手的却是这股邪炽之气并不能被外力所化,只能压服且每每激发一次便会助长伤势,若频繁动用真气,终将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此时欧阳春才明白为何展昭会被封了三脉,也明白了为何白玉堂见到展昭动武会暴跳如雷。

展昭轻轻一笑,欧阳春能精准探知他是被赤獍掌所伤,展昭并不意外,所以,一开始展昭也并非想瞒他,点了点头应道:“嗯。邪念若未尽,邪武又怎会尽?”

欧阳春轻轻颌首。

“老哥,我告诉你,这只猫其实也挺邪性的。”被拨到一边的白玉堂又无比自然的凑了上来,一脸神秘地对欧阳春道。

“啊?”欧阳春有点懵。

“越是邪性玩意儿就越能偏偏被他遇到,灭了人家的同时也顺便差点儿灭了自己,你说邪性不邪性?”白玉堂挑着眉说得极为严肃认真,说话间还不忘斜睨着展昭。

欧阳春听得真切,有些讶然地盯着白玉堂,他很了解白玉堂,这个生来就心比天高的“白五爷”,天生“反骨”,越是他心中看得很重之人,嘴上就越是不会饶他。

欧阳春挂着笑意的直视让本来打算挑个事儿的白玉堂很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心虚问道:“你......你这么古怪的看着我干嘛?”

“我为甚觉得还是小五子你更邪性呢?”欧阳春一把揪过白玉堂,道:“你算算看,你离开陷空岛多久了?音信全无。你可知你四位兄长甚是挂心?此时又正逢陷空岛最为繁忙之际,你的四位哥哥都抽不开身,怕你出事,你大哥才会托我遍寻于你,嘱我一旦找到你,定要揪你回去。方才你还好意思责问我,我看你就是欠削!”说完抬手就朝白玉堂削去。

白玉堂灵巧躲过,梗着脖子回道:“我就说我回到开封府时,门房的衙役说有个紫髯大汉来找过我。猜到定然是你,又料想你寻我不遇必定会来找这只猫,还好我反应快,我要是再晚来一会儿,这只猫说不定就交待到你手里了,真若如此我看你肠子都要悔青。”

“你......”欧阳春真是后悔方才点白玉堂哑穴之时没有封死他的穴位,让这个臭小子冲开了穴道。欧阳春觉得白玉堂还是哑着比较好。

旋身躲到展昭身后,白玉堂“可怜兮兮”道:“展昭,我为你和你的开封府可是操碎了心,你可得为我说句公道话。”

展昭微笑着朝欧阳春一拱手道:“欧阳大哥容禀,的确是展昭拖累了白兄,还望欧阳大哥能代展昭向四位兄长致歉。”

“娃娃,你这是哪里话,小五子的性格我还不知道?牛不喝水岂能强摁头?你不用替他揽着。”欧阳春冲展昭摆了摆手道。

“谁是牛?!你见过这么丰神俊朗的牛吗?”白玉堂双眉一挑道。

饶是深知白玉堂的自恋性格,展昭和欧阳春还是头疼于这只耗子听话的点。

微微低头,展昭用手扶住前额欲掩住笑意,却不曾想被白玉堂逮个正着,喝道:“展昭,你又在笑什么?”

“展某何曾笑什么,只是......头疼。”

白玉堂一听,先是一拧眉,旋即扳过展昭冲他吼道:“头疼?怎么又头疼?是不是刚刚呼吸受阻?我可警告你,你再这么折腾,你这只笨猫迟早......”

“不,是被白兄的‘狮吼功’震的。”展昭淡然的声音响起,顿时让白玉堂的怒吼戛然而止。

整个致远阁霎时安静。

“噗哈哈哈......”欧阳春大笑出声,拍着腿,笑得直不起腰来。

展昭和白玉堂纳闷地扭头看向欧阳春,堂堂的北侠竟然可以全无顾忌地笑成这样。

“哈哈哈。娃......娃娃,真有你的。这只小......小五子,我看也就只有你能制住他了。换一个人,他早扒了人家的皮了。”欧阳春冲展昭竖起了大拇指,笑得直喘气。

狠狠将展昭肩头的官服攥得死紧,白玉堂的一张俊脸被气得通红,但仅仅一瞬,白玉堂眼中便闪过一丝精光,无赖地将两手一摊,道:“哟,我这点功力展大人就头疼,要是换成公孙先生,那......”故意笑嘻嘻地凑近了展昭,“估计展大人就真得头疼了。”

展昭剑眉微扬,嘴角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果然又给出了那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道:“白兄高义,展某相信,如此小事白兄定不会惊扰先生的。”

白玉堂翻了展昭一眼,答案再明显不过:那可不一定。

“欧阳大哥和白兄打算何时启程回陷空岛?”展昭忽然问欧阳春道。

“呃……”欧阳春一时间未及反应。

“好你个展昭,怕我告状,竟然想赶我走?”白玉堂跳了起来,此时他怎么可能走。

“是!”展昭答得斩钉截铁。

“什么!”白玉堂怒了,一拍桌子坐了下来,“我不走!”他当然知道展昭绝不会是因为怕他告状而让他走,那为什么要支开他?白玉堂绝不允许自己犯同样的错误。

“必须走!”展昭道,语气坚定不容反驳。

“你......”白玉堂俊眉一竖,倔脾气就上来了,“我若不肯走还真没人能把我怎样。”话音未落,早已瞪着欧阳春,“威胁”般地给了他一个“你再敢点了我的穴试试”的眼神。

欧阳春其实也不想此时离开,虽然他尚不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方才在院中,他也感到展昭身边似乎危机重重,再加上展昭的伤势,别说白玉堂,欧阳春也很难放心,于是,欧阳春缓缓开口道:“娃娃,不急,既然小五子安然无恙,让他捎信回陷空岛报个平安就行。”

“不行!要走。不仅要走,还要走得大张旗鼓。”展昭微笑道。

白玉堂闻言立即会意,瞬间收了怒气,将凳子朝展昭身边挪了挪问道:“怎么?臭猫,看你这副样子就知道你又在使坏了,快说快说。”

展昭转眸看向白玉堂,摇头一笑道:“白兄是属变脸鼠的吗?”

“彼此彼此。”白玉堂对展昭一拱手道。

收起笑意,展昭正色道:“展昭怀疑皇上身边和馆驿里有内奸。”

欧阳春和白玉堂此时终于明白方才展昭为何会极力掩饰伤势。

“我听说这个王爷惹上的是千刃堂,江湖一流的杀手,一向恃武而骄又岂会安插眼线?”白玉堂道,抬眸看了看展昭,白玉堂心下了然,“看来是你让他们很是惶恐啊。”

“展昭初来馆驿查看之时,就发现歹人一路进入馆驿犹如进入无人之境,更如探囊取物般轻易地就找到玉蚕,若非对馆驿的地形和兵力部署都了如指掌试问歹人如何能做到这般精准?若不是失算于召靖王爷功夫了得,想必他们定然不会失手。”展昭道。

“兵力部署和馆驿的地形图只有兵部的人可得。兵部的人为什么会和千刃堂扯上关系?还有,他们要玉蚕何用?”白玉堂一头雾水,“展小猫,你什么时候又得罪兵部尚书了?逼得人家非得夺了玉蚕,要了你的小命?”

展昭很无语的撇了一眼白玉堂,习惯性地选择失聪,摇了摇头继续道:“这些展昭目前也不得而知。千刃堂失手以后,展昭原以为这个幕后之人定会选择明哲保身,不再为千刃堂的报复而再次提供消息,岂料千刃堂竟依然能清楚地掌握所有人的行踪,可见这馆驿之中也不乏有他们的眼线。”

“若真如此,这王爷的小命果真危险,难怪你会答应贴身护卫。要是这王爷真在咱们大宋遇害,是不是会很麻烦?”白玉堂微微皱眉,问道。

展昭点了点头。

“娃娃,果真如你所说的话,我们就更不能走了,千刃堂的杀手个个都非泛泛之辈,若他们的消息如此周详,又岂会不知你有伤在身?若趁小五子不在,齐齐杀来,你如何能挡?”欧阳春皱眉道。

“展昭正是要他们杀来。”展昭答道。

“你是嫌你命太长?”白玉堂没好气的责道。

“白兄莫恼,且听展某把话说完。”展昭笑着说道:“展某受伤之事想必幕后之人早已告知,只是千刃堂却并不完全相信,可见他们彼此之间信任有限。今日与欧阳大哥一战,相信千刃堂会对这个幕后之人所给的消息更加怀疑,嫌隙既起,以杀手的性格便再难相信。若展某推断不错,到时开封府和馆驿会同时被袭,目的无非是想令展某分身乏术,若袭击开封府的杀手惊见白兄并未离开,试想这幕后之人之于千刃堂便如同叛徒,必欲杀之而后快。面对江湖中一流杀手的追杀,此人必然惶惶,到时候只需静观何人力主歼灭千刃堂便知谁是幕后之人。”展昭笑容清浅,眸光晶亮。

“老哥,你看见了吧,这就是被你成天夸得跟朵花儿似的南侠的真面目,别看他平时一本正经,其实私下里贼着呢。”白玉堂蹭到欧阳春身边,用手肘碰着欧阳春道。

“呵呵呵——是吗?贼点好。不能比贼人更贼,怎么斗赢他们?是吧,娃娃。”欧阳春笑得舒心。

“我说老哥你能不能有点原则?”白玉堂对欧阳春如此明显的“护短”,很是不满,白了他一眼道。

“所以欧阳大哥此来还真是帮了展昭的大忙,展昭在此谢过。”说完展昭已起身,面对欧阳春,躬身恭敬一礼。

“娃娃......”欧阳春未曾料到展昭竟会以如此让他受用的方式来宽慰于他,连忙也起身相扶,其间那双黑眸含着让人窝心的笑意,一如当年,澄澈得直击人心。

“哼,就会卖乖。”白玉堂瘪了瘪嘴道。

欧阳春闻言一扬眉,笑着问展昭道:“娃娃,你听到了吧?亏你刚刚还替他说话,他可是一点儿情也没领,今天就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帮你好好拾捯一下小五子的这张嘴,可好?”

展昭敛眸一笑,拱手淡淡道:“如此就有劳欧阳大哥了。”

白玉堂一愣,道:“老哥,你......你怎么能帮着外人......”话未说完,欧阳春已出手如电,一把钳住了他,“展昭!你......你就这么干看着吗?”白玉堂“哀嚎”道,正在此时却听得敲门声响起。

“展大人,请开门,野利锦奉王爷之命,特地送些酒菜过来。”门外一个声音婉转而轻柔。

欧阳春闻听,连忙放开了白玉堂,趁展昭转身开门之际,二人各自整理了一下衣服。

带领着随行的侍女们,将酒菜一一摆齐,野利锦转身对白玉堂和欧阳春盈盈一礼道:“二位英雄,王爷已在致远阁旁为两位准备好了客房,沐浴熏香俱已准备妥当,三位请尽兴。野利锦告辞。”说完便款款离开。

“展小猫,她就是那个惹得满宫热议的召靖王爷的贴身侍女?果然是个大美人!”野利锦方一离开,白玉堂便凑近了展昭问道。

展昭淡淡一笑道:“是啊,的确很美。”

“唉,我那妹子,心也太大了。看来我回去得好好提点提点她才行。”白玉堂摇着头故作深沉地打趣道。

展昭一挑眉,不紧不慢地问道:“不知白兄可曾对安宁公主说过,你要么在开封府,要么就在凝香殿?既然如此,白兄又怎会知晓野利姑娘芳容如何?”

“我......”白玉堂差点被噎到窒息,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梅娘什么都告诉春妮的吗?

“哈哈哈哈哈,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好了好了,你俩就别抬杠了,过来坐下,好好陪哥哥我喝上两杯。”欧阳春抬手招呼二人落座,道:“别说,今天这酒还真是不错。”

夺了展昭的酒杯,白玉堂冷着脸道:“怎么?你还想喝酒不成?”

“对对对,小五子考虑得周全。娃娃,你现在有伤,不能喝酒,人在这儿就算陪。小五子,来,你陪我喝。”欧阳春将展昭的酒壶拿到自己面前,又为白玉堂将酒满上,道。

白玉堂吸了吸鼻子,今晚的酒的确香醇,想着自己为了配合展昭的“空城计”,明日一早就得去向梅娘“辞行”,怕梅娘会闻出酒味,白玉堂迟疑地看着杯中美酒,又看了看此时已笑意盈盈地端起了酒杯的欧阳春,接着又抬眸觑了一眼展昭,白玉堂迟迟未举杯。

“小五子?”欧阳春头次见到面对美酒竟然会如此“矜持”的白玉堂,纳闷唤道。

展昭抬眸看了一眼很是窘迫的白玉堂,轻轻一笑,道:“此酒如此香醇应该是党项国的扎酒,这种酒的酒味醇厚,是难得的佳品,唯一可惜的是此酒虽酒香浓郁,却并不能持久地口齿留香,仅半个时辰便会消失殆尽,白兄和欧阳大哥可真得趁酒味香醇之时好好尝尝。”

“哈哈哈,娃娃,那你这次可真是没这口福了。来,小五子,咱哥俩干一个!”

白玉堂撇了展昭一眼,笑了,果断端起酒杯与欧阳春相碰,爽然道:“老哥,小弟先干为敬!”

野利锦回到李宁令的寝殿之时,李宁令正披散了满头秀发,青丝如水般顺在肩上,野利锦走上前去,拿起发梳轻轻地为她梳起头来。

“东西送过去了?”

“送过去了。”

“说什么了没有?”

“展大人让我代谢王爷赏赐。”

“没了?”

“没了。”

“他是根木头吗?就不知道多说几句?”李宁令偏起了头。

“您还想让他说什么?”野利锦将李宁令的头正了过去,继续为她梳着。

“他......他可以说说酒好不好喝,菜好不好吃啊。”李宁令撅起了嘴。

“我的小冤家,您就饶了人家吧,我走的时候人家不是还没吃吗?”野利锦放下梳子嗔道。

“哈哈哈,说得也是。算了,他收下就好。”李宁令笑道,旋即又拧眉问道:“他没事吧?”

“啊?谁?展大人吗?他怎么会有事?您为什么会这么问?”野利锦一时没跟上李宁令的节奏,有些磕巴的答道。

“我方才见他似乎是有些不妥。”李宁令回想起展昭有些苍白的唇色,心中不由得一痛,再次问道:“你看清了吗?你确定他真的没事?”

“我......我也只能看个大概啊,我总不能一直盯着展大人看吧。”野利锦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李宁令垂眸,轻轻咬住嘴唇,“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去看看。”李宁令转身取下外衣便想往外走。

“天啊,我的小祖宗,你魔怔了吧?你去了怎么说?你现在是王爷,你有你的身份!”野利锦急了,一把拽住李宁令提醒道。

“我......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担心他。”李宁令眨着一双忽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野利锦道。

“唉。”野利锦低低一叹,道:“放心吧,我想展大人是没事的,因为在我敲门之前,似乎听到房内正在打架......”

“打架?!”李宁令彻底愣住了,“这......这......这三个大男人还是小孩子吗?”李宁令喃喃问野利锦道。

“谁知道呢?”野利锦耸了耸肩,“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不早了,你早点儿歇着,明天一早你一睁眼就又能看见你的展护卫了。”野利锦扯下李宁令手中的外衣,将她拉到床边,摁进被子里柔声说道。

“阿锦,今天是什么日子?”李宁令突然问道。

“今天?三月初一。怎么了?”野利锦很是纳闷,李宁令怎么又想起问日子了。

“三月初一,那后天就是汉人的“上巳节”了。”李宁令喜道,“到时候我一定要好好的,出去玩儿玩儿。”

“什么!不行,到时候人一定很多,太危险了。”

“放心吧,阿锦,就凭我的机警,怎么会有事?再说,不是还有展昭在吗?是吧?”李宁令笑道,不自觉地就红了脸。

“我看您是居心叵测吧。”野利锦睨着李宁令道,“我依稀记得上巳节似乎会是情侣出游的日子吧。”

“你......汉人的“上巳节”有好多习俗呢,你怎么偏偏就只记得这个?”李宁令被野利锦闹了个大红脸,很不甘心,眼珠一转道:“阿锦,你放心,那天我还会令范昂随行,你满意了吧。”

“你......”野利锦脸一红,利落地将李宁令摁进被子里,斥道:“快些睡觉!真是不害臊!”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窗外的那弯新月,也似乎害了羞,扯过一片青云,将自己掩了起来。夜阑如水,都是最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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