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沧桑一镜摄
作者:王南
今年六、七月间,我与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历史所的同仁兼老友刘畅、贾珺二位一起,随“人文清华”讲坛团队,在山西四大经典古建筑——太原晋祠、大同云冈石窟、应县木塔及五台山佛光寺奉献了我们人生头一遭的现场直播授课。从六月六日贾珺兄在晋祠打响头炮,经过六月十三日、二十日我在云冈、木塔接棒,再到七月五日(正值中国营造学社先辈发现佛光寺八十三周年)刘畅兄在佛光寺圆满收官。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们与“人文清华”讲坛及山西省文物局、山西广播电视台的工作团队共同完成了颇受观众欢迎的四堂古建筑直播课(四集的总观看量目前已近1000万人次),正可作为我们这些中国古建筑研究的后来者对中国营造学社成立九十周年的一次纪念。
除了尽我所能完成自己有幸参与的两讲之外,我还旁观了晋祠一讲,并在家中关注了佛光寺大结局的播出,感慨良深,特作此文,权当此番“人文清华”讲坛特别节目《穿越时间的距离,跟随梁思成林徽因探寻中国古代建筑》的幕后花絮。

壹.
似曾相识晋祠燕
由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张小琴老师担任制片人的“人文清华”讲坛团队,将晋祠一期的主题定为《千年一园看晋祠》(另外三期分别为《千年一窟看云冈》《千年一塔看应县》《千年一寺看佛光》)。贾珺兄长年致力于中国古代园林研究,加之本身“皎如玉树临风前”的气质,自然是讲晋祠的不二人选。
刘畅兄与我皆同赴晋祠凑热闹。直播前一日排练间隙,三人得空同登晋祠后山俯瞰圣母殿屋顶美景。借试拍之便,我终于第一次进入圣母殿内,得以在幽暗的暮色中近距离细赏那些早已在画册中相熟的美丽侍女雕塑,一饱眼福。

此次晋祠之行尤为难忘的是,待到游人逐渐散去,独立圣母殿及鱼沼飞梁之前,静静凝望空无一人之圣母殿——落日晚照中,殿前千百燕群飞舞齐鸣,更显晋祠之幽丽静谧,可谓“鸟鸣祠更幽”也。林徽因、梁思成曾在《平郊建筑杂录》一文中提出“建筑意”的概念,与诗情画意并举。夕照中晋祠圣母殿前“似曾相识燕归来”之境,正是晋祠留在我心中最浓的建筑意。巧合的是,贾珺兄在直播中正是以背诵一段《平郊建筑杂录》中论述建筑意的优美文字作结。

直播前夜,彩排毕,一众工作人员在献殿东南侧一座水榭中同食快餐(炒削面),一轮明月高悬,月色中之晋祠亦为此前所未睹,古建筑之美在月夜中更加隽永。

贰.
真容巨壮云冈窟
晋祠首场直播,压力全在贾珺兄、主持人张小琴老师和现场工作人员身上,我与刘畅兄坐在水榭中与网友互动,轻松而惬意。

到了云冈,情况则完全不同。“真容巨壮”(《水经注》语)的云冈石窟,将彻底交由我和主持人了。我们计划的行走范围极广,从西部的39号窟直到东头的3号窟,直线距离近1公里,而且包括出入39、18、9(10)和3号窟。为了追求高质量的拍摄效果,团队一共动用了4名摄像师,加上无人机,以及我们的授课PPT,一共有6个画面供位于导播车中的导播老师调度(为此我的学生兼老友唐恒鲁还特地前来协助放映PPT)。直播就是“一条过”,一镜到底的活儿,各环节的默契配合至关重要。来到现场,看到20号窟大佛(即作为云冈标志的大佛)前广场南侧停着的信号车和导播车,已可见其阵仗。

提前一天进行的彩排尽可能模拟实拍流程,特别需要对我和主持人张老师的对话严格计时,摄像师们则努力配合我们对话的内容抓拍对应的建筑整体或者细节。记得我们大家一起,在17号窟高高的明窗东侧壁寻找,并最终用镜头捕捉到美丽的交脚弥勒和思维菩萨时,摄像师和导播都格外兴奋。9、10号双窟的后殿本有一圈极其低矮幽暗的隧道,我很希望可以和张老师进去转一圈,这样可以和之前大佛窟巨大的尺度形成对比,无奈由于信号实在太弱,唯有割舍。9号窟前廊的雕刻可谓“世界建筑博物馆”,我们经过反复排演,最终摄像师们已经可以达到“指哪儿打哪儿”的程度。排练到9、10号窟时,我早已精疲力尽,可后面还有3号窟以及大段的结尾总结段落,此外还有互动问答——我于是充分认识到,真正直播时对精力和体力都是巨大的考验。第二天直播之前,团队专门为我准备了我的提神法宝——红牛,此后在木塔也是如法炮制。
正式直播时,由于云冈石窟的博大精深,我们预备的内容、知识点颇为饱满,因此节奏比较快,心情也一直是保持一定紧张度的。当然还是有一些段落,我自己也能从中感受到直播演讲所独有的享受:例如在20号窟大佛前,宛如独自包场般的一段solo;又如在18号窟(我最爱的一窟)中将其杰出的雕刻与米开朗基罗、毕加索作品加以比较,都是非常享受的时刻。

最后进的是3号窟,一座未完成窟,窟内地面最大高差超过2米,而我们却要爬上2米多的高处查看石窟开凿的秘密。我个人以及团队不少成员最爱的一个镜头便出现在此处:无人机竟然大胆由明窗“闯入”,在高处拍下了洞窟全景,巨大的佛像沐浴在神秘的微光中,我和张老师两个小小的身影位于画面最下角,实在是无比震撼人心的画面。


直播当天落日霞光绝美,以至导播老师在片尾一段忘情地给了无人机许多大场面的华丽镜头,一群飞鸟掠过镜头更添意境,整体效果颇为完满。




叁.
直上云霄怀先贤
与6月13日云冈直播极其顺利形成鲜明反差的是,当天直播结束后我们得到北京疫情反复的消息,这预示着紧接下来的6月20日的木塔直播能否进行成为未知数。张小琴老师首先当机立断,决定主创人员(依据自愿的原则)暂时不回北京,并且在大同接受核酸检测。后来证明这一决策极其重要,确保了应县木塔的工作能够继续进行并最终胜利完成。经过反复斟酌、研究,我们共同决定缩减团队规模,但是依然还是赴应县继续履行和观众的约定。唯一的遗憾是,原计划和我共同出镜的刘畅兄困在北京,无法参与现场讲授,最后我们想出以“连线”的特殊环节,请他讲述多年来对木塔保护的学术思考。

在大同等待核算检测结果的时间,我们也未虚度,而是在善化寺、华严寺拍摄了不少短视频。通过这些拍摄,我也逐渐能够更自如地在镜头前、在古建筑现场进行教学,并且得偿夙愿,第一次观摩了下华严寺薄伽教藏殿精彩绝伦的小木作经藏,并且第一次登临善化寺普贤阁俯瞰这座全国现存最完整的辽金建筑群。

应县木塔好比中国古建筑中的珠穆朗玛峰,总是令热爱古建之人心向往之。我是第三次来木塔,此次有了刻骨铭心的全新体验。
前两次登临斯塔,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第一次是1997年5月,大一第一个五一假期,班里一众同学头一次集体远游。那时的我完全是古建筑盲(其实是纯建筑盲,不限于古建筑),仅记得画了一幅木塔外观速写,由于木塔结构复杂之极,最终画得一塌糊涂,羞于示人。
第二次是2000年夏,那时我与同窗三位挚友袁牧、田欣、李路珂组成一个“新营造学社”,像这次“人文清华”讲坛一样重走中国营造学社先贤的古建筑考察之路,正值人生开始找到真正热爱的事业的激情燃烧之岁月。那次对古建筑的认识和热情比大一小白好得多了,我手持一台摄像机把木塔里里外外拍了个遍(此外还拍了云冈、善化寺和华严寺等,与此行的内容惊人一致),至今还留着那时拍摄技术极烂、画质深具年代感的录像带和刻录的光盘(这两样事物估计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没见过)。
二十载转瞬即逝,我居然一直没有再来木塔。当然在古建筑研究中常常与木塔“神交”,比如惊喜地发现了木塔设计中运用的精妙的规矩方圆比例关系、“度像构屋”手法等;又比如在我的科普系列丛书“建筑史诗”的《营造天书》中专门有“木塔参天”一章介绍木塔。不过说实话,对于木塔的感性印象却在一天天淡去。
真没想过我竟会在木塔来一次大规模的现场教学。二十年未见,这位老朋友(木塔今年整整964岁了!)给我的震撼丝毫不逊于当年:再次站在木塔脚下,仰望这座参天巨构,看着、听着万千燕群环绕它展翅啼鸣,依旧与当年初见、二见的情景别无二致。此番为期三天的工作(包括大量前期准备),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细探索木塔,使我对这塔的崇拜与热爱又达到一个新的境界。
今年五月在清华和“人文清华”讲坛团队开木塔这一期策划会时,我们已初步计划由外而内,层层剖析木塔,尤其大胆构想结尾时登上顶层天花以上的屋架,从当年梁思成、莫宗江二位先生爬出去测绘塔刹的窗口跟观众分享先贤昔日学术报国的故事,最后向观众挥手告别作为整集的高潮和结束——当时想到这个镜头的时候,大家都热血沸腾。在大同时,和各部门的策划会上,我们再次提起这个构思,摄像师牛子两眼直放光,马上开始提出具体拍摄方案,甚至立刻打电话跟“飞手”(控制无人机的摄像师)开始仔细交流细节,最后“飞手”当然也如约赴应县。

为这段高潮情节进行踩点时,我们发现登上屋架拍摄有几个难点。首先,一路爬梁难度不小,我和摄像师试爬之后,心中暗自思忖:只要张小琴老师上得来,最后的镜头就能成功——最后张老师丝毫不畏困难,居然人生第一次爬古建筑梁架就是挑战这个珠穆朗玛峰,最后她在木塔工作人员的引导和帮助之下,成功攀上平梁(即木塔最高一根横梁),很可能是登上此位置的第一位女士!第二个困难是平梁上的八角形空间非常狭小,被两道小木枋分成三个小“隔间”,踩点后我们决定让张小琴老师站在中央一间,这样可以抱住刹柱(塔刹的中心柱),安全一些;摄像师站在离塔刹检修窗口最远的一间,方便拍摄(其实很不方便);我站在最靠近窗口的一间——我所站的一段平梁上还有一个鸟窝,里面有尚未孵化的鸟蛋,因此还要注意不能踩到鸟窝。在应县木塔的拍摄过程中,鸟是最重要的配角,常常出现在摄像师的镜头下,起到了极好的活跃气氛的作用,可以获颁奥斯卡最佳配角奖。最后的挑战来自对无人机和“飞手”的考验,因为塔顶每天都有数以千计的沙燕盘旋翱翔,加之高处的大风,飞机既要捕捉我们挥手的镜头,又要全身而退,颇有难度……
最终在全片结尾,我们终于成功完成这一幕的时刻,真是血为之沸!后来看回放,由于我高喊向梁思成、莫宗江先生致敬,张小琴老师又是一段激动人心的结尾陈词,观众纷纷在弹幕打出“致敬”字样,看得我自己也不禁激动落泪……



精彩现场:爬上塔顶梁架
这一幕真是我个人中国古建筑学习、考察生涯中的一个高光时刻——完全可以和1999年10月我第一次朝圣五台山佛光寺唐代东大殿,或者2002年夏天第一次仰望古罗马万神殿穹顶或者一系列哥特大教堂中厅这些人生中的“巅峰体验”相媲美。
此次登临木塔之巅,更重要的意义是向中国营造学社先贤深深致敬——正是这些前辈学者的学术精神,二十余年来一路引领我走入中国古建筑研究的堂奥,让我找到可以毫不犹豫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方向,并且在面对现实中的种种困难、挫折时,总能鼓足勇气,心无旁骛,专心致力于学术研究。
最后,这次“直上云霄”的特殊讲课经历,绝对也是我教学生涯的一个闪光时刻。
下面谈谈我们威武的团队。
在云冈石窟是排练一天、第二天直播,所以还没顾得上认识整个团队。应县木塔一期,由于疫情这一特殊的机缘,我与精简之后的十余人团队共同工作、生活了一周时间,对这支可爱的队伍也有了更多了解。

张小琴老师不仅是观众透过直播看到的专业而知性的主持人,同时她也是整个创作团队的灵魂人物。作为制片人,她要掌控大大小小的所有事务。同时,作为主持人,她还一直努力在专业知识上不断武装自己,以达到能够跟贾珺、刘畅和我娴熟配合的境地。排练中,她常常会就一些知识点反反复复对我们刨根问底,以期让我们把知识点讲解到任何普通观众都能够理解的程度,其实这对我们的讲课也是很大的促进。直到节目结束,还有一些她提出的问题是我回答不了的。而且她绝不甘心完全按设计的“台本”发问,直播过程中产生了什么新问题,她也会直接提问,我们三人大概都经历过当场被问住的时候,我的惯用策略是说“还要回去再研究研究”;刘畅兄则比较坦然,直接对曰“又被你考倒了”。为了保持好的精神和身体状态,张老师在大同时,除了白天繁重的工作,每晚都坚持出去暴走。努力锻炼的结果是,张老师在四场直播中的确状态一场比一场好,而且在爬木塔梁架时通过了最为严峻的考验,令所有人钦佩!由于有了在木塔顶上并肩战斗的经历,我们也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倪雯老师是总导演,职业、干练,注重细节,追求完美。从和倪、张二位老师的团队开策划会时,我就清楚感觉到自己是在和一支极其专业的队伍合作——我们的策划会(网络会议)每次都按时召开、按时结束,几乎从不推迟开始或者拖延时间(而这在别的团队简直是家常便饭)。倪老师在我们云冈第一次彩排后,让我们放松一些,多点抒情,这对此后直播的最终效果起到了很大的影响。
江舒远老师是主编,负责繁重的文字工作。早在之前的筹划阶段,她已对营造学社前辈以及我们三个主讲老师的研究高度熟悉。每次直播(包括彩排)她都担任场记工作,直播完成后还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推送文章在当夜整理发出——这也是“人文清华”特别敬业(甚至到了残酷)的地方。于是每当直播结束,大家都可以长舒一口气的时候,江老师永远在埋头码字、奋键盘疾书。一段时间合作下来就会发现,她永远是吃饭最不积极的那个人,因为当大家吃饭之际,她要么在忙碌中,要么已昏睡过去。
张老师的博士生李浚(绰号“清华最美女博士”),是执行制片人,其实就是整个团队的大总管,真是到了日理万机的程度。特别是疫情反复之后,每天光是催促所有成员发健康码就要耗费她无数精神。由于身份证上的地址是丰台区,导致我们的大总管险些要被迫离开心爱的组织——费劲周折与唇舌,李浚总算留了下来,不然我们整个团队估计要乱成一锅粥。除了组织工作能力超强、心思细密、任劳任怨之外,李浚同学酒量更是无双,十分轻松便可以完成陪刘老师、王老师(此二人皆是好酒之徒)喝好的任务。
张老师的另一位博士生高徒便是阿斌(王立斌),在木塔一集勇担大任,出任执行总导演,由于表现出色,一战成名,从“阿斌”“斌哥”升级为“斌爷”。后来佛光寺惊艳的三分钟小宣传片亦是阿斌手笔。阿斌十分追求完美,对自己要求极高,展示出十分全面的拍摄、剪辑和现场把控能力,外加特有的东北式幽默,很有魅力。
王芳老师是运营总监,她的团队成员包括刘筱晔和邵帅,他们共同负责直播和媒体宣传等工作。每次直播之际她们是最紧张忙碌的,既要控制协调大量的设备、信号等,还要在忙碌之余和网友互动。每次直播完毕,王芳总是第一时间把光荣的战绩汇报给大家,令所有人为之振奋。私下里,王芳是星座和手工模型的爱好者,饭桌上负责分析每位团队成员的星座与性格,最近则正在琢磨将敦煌的色彩融入自己的模型制作中。木塔一集,王芳兼任我的化妆师(对,我也化了妆,虽然只要5分钟)和张老师的造型总监,刘筱晔则兼任张老师的化妆师(受到网友狂赞),邵帅还兼任宣传小片的剪辑,等等,每个团员都一个人当几个人使。应县木塔的厕所由于位置便利且有电源,于是成为此次工作团队的临时指挥部,我们于是戏称这是一期“有味道的节目”。

现场导演张帆是大家的开心果。张导体魄宏伟,直播时常身着一件黑底白字T恤,上书“狂客”两个大字,十分霸气——直播画面中一手持大灯、时不时穿帮者是也!由于学声乐,声若洪钟,在木塔指挥时声音可一举穿透若干层。然而由于自身负重过大,在木塔连上三层都极不情愿。一起吃饭时,才得知我们都是资深可乐(或各种小甜水)爱好者,故每顿饭皆可开心畅饮,并带动越来越多的人加入犯罪大军,最后连张小琴老师也偶尔犯一次罪。虽然体量大,但是张导极其灵活、柔韧,拍照时能作各种姿势倾斜,甚至能配合李浚轻松做出各种“武替”的高难度动作。


山西广播电视台的摄像师牛子(牛晓峰)和张鹏二位老师跟大家开心地打成一片。除了高质量完成本职的拍摄任务之外,他们还有自己的另一个世界——每天早晨天没亮就出去等日出,夜深了又蹲守拍星空,常常跟我们分享他们醉人的杰作。有一天木塔彩排毕,夕阳照进木塔,无比动人,两位老师给我们拍了不少人物大片,不亦快哉。飞手老师张健话不多,但极专业沉稳,木塔的许多唯美大片镜头皆出自他手。



最后是山西文物局的田晓勇老师,作为全部直播工作的统筹,他一路为我们开路搭桥,在各处古建筑与当地文物管理部门沟通,处理大量琐碎的后勤事务,全力配合我们的拍摄,劳苦功高。由于田晓勇年纪和李浚、阿斌相若,所以和年轻人们打成一片,嬉笑怒骂,欢(争)笑(吵)不断。大家见他性格好,皆以模仿他的吕梁口音为乐——尤其是将李浚说成“李囧恩”(酷似韩语),好在他和李浚皆不生气,给大家带来许多欢乐。论古建筑知识,他在团队中绝对算得上高级班的,各种术语门儿清,并且勤学好问,据他说每次遇到老专家,总会抓住机会努力求教,故所学颇广博。看得出在配合我们工作之余,他自己也在一趟趟古建筑踩点、考察中获得很大的乐趣。
我们的系列直播,便是出自上面这支敬业又可爱的团队(抱歉团队的许多精兵强将我由于认识不全,未能在此一一介绍)的手笔,能和他们合作是我的荣幸。



肆.
夕阳无限睹佛光
五台山佛光寺东、南、北三面群山环抱,唯独西面豁然开朗,故全寺因山就势,坐东朝西。因此,若是晴日黄昏,佛光寺唐代大殿正面全部沐浴在夕阳中,最称壮美。木塔播完之后,身在北京的我,最盼望的就是佛光寺直播当天是个大晴天。

7月5日下午六点直播开始时,我还在参加中央美院建筑学院的“云园雅集”线上学术论坛,只能抽空偷瞄手机:当看到直播画面中,刘畅兄与张小琴老师二人站在无比明丽的夕阳中,背景是阳光下朱红似火的佛光寺唐代殿门时,终于放心了。老刘自然是尽显相声表演艺术家本色,虽然由于手机静音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但早已看到B站无数人用弹幕大呼“可爱”。
当天,佛光寺大殿五门洞开,斜阳余晖透过大门,直接洒在佛坛上一众唐代彩塑身上,真叫美轮美奂。我去佛光寺的次数虽不少,这等美景也是第一次——隔着屏幕——见到。真羡慕我的朋友们,得以在夕阳余晖中穿越回唐朝盛景……
佛光寺大殿高踞崇台之上,正面为两株千年古松遮蔽,不易拍摄。佛光寺小宣传片(阿斌作品)中,有一组镜头我尤其钟爱:无人机从山门屋檐、屋瓦越过屋脊(镜头中还有猫咪一只),朝大殿飞去;继而横扫过大殿正面的镜头展现出唐代木构水平舒展的豪劲之风与浑朴之气;最后,紧贴着檐下斗栱的镜头则把梁思成“斗栱雄大,出檐深远”的经典表述呈现无遗。
佛光寺大唐之风的完美呈现,为此次这一“千年”系列划下一个圆满的句号。
不过,诚如张小琴老师在结束语中所言,我也希望山高水长,后会有期。我同时衷心希望,这种饱含深情的诠释中国古建筑文化、智慧与大美的拍摄工作,还只是刚刚开始。

本文系王南老师有感而作,发表在“人文清华讲坛”官方微信公众号。
感谢王南老师!ヾ(●´∀`●)
感谢各位同学们的鼓励与支持~
(ノ゚∀゚)ノ 咱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