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学戏论】不要去幻象某种“干净整洁”的劳动情景
人出生时带着一身黏腻的液体,死亡时膀胱内的尿液、身上的汗液一起排出,在体表形成一层滑腻的液体膜。这是人生的常态,也是现实中的劳动者的常态。
而某些现代符号秩序一直在给我们植入某种幻想:将某种干净整洁的劳动情境赋予更加崇高的价值。一些主体被封存在这样的幻想中,导致的结果是这些主体将这种“干净的、不会弄脏自己身体表面的”劳动价值取向普遍化,最终和劳动本身彻底割裂,漂浮在某种虚诞的劳动情景中。
而真正现实的劳动是不需要这层后来加上去的“保护膜”的,因为劳动者身上的那层看上去略有点脏的、混杂着汗液的、黏腻且导致某种轻微不适的混合物,就是劳动实践本身。而那层虚假的保护膜的作用,就是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劳动行为从劳动者身上分离出来,使其陷入某种欲望的循环。这是一种符号学阉割。
为什么说那层脏脏的、观感不好的膜就是劳动实践本身?因为劳动者时刻身处于现实之中,而符号秩序是无法完全消化现实的,劳动者依靠其劳动,生产出新的秩序,就像给破洞的衣服打补丁一样。这样的过程,在旧有的符号系统评价体系下,自然是一种观感不好的、不可名状的混合物。劳动者在符号系统的破洞上打补丁的实践行为,对于劳动主体和大他者来说,都是创伤性的。在大他者那边,这种创伤性就是实在界的不一致性,是大他者的无能。而在劳动者那边,这种创伤性会生产出新的秩序,就像伤口结痂的过程,有点瘙痒。两边的状况,都是大他者所不能容忍的。因此,他就要具符号系统之力,生产出一种在其评价体系内部更好的劳动情景,去试图“收买”劳动主体,以维持大他者自身的全能幻象。主体如果轻信了大他者画的大饼,就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但通常,这种代价也会被符号系统内部的评价系统改写为一种不错的结局,比如某种安宁、平和、喜乐的暮年生活之类的幻想。
总结,劳动者不应去幻想某种“干净整洁”的劳动情景,这很可能只是来自大他者的虚假承诺,当某种选择能够给与主体一种幻想包裹式的承诺时,主体最好把它当成一句大他者随口说的歪比巴卜的依古比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