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 东方幻想合约 第九章 无法醒来的梦
“姐姐！灵梦！大家都去了哪里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见了啊！”
芙兰朵露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艰难地向前跋涉着，所有的力量，恐怕都早已经在无休止的战斗中完全榨干了，哪怕是身上的那对如同霓虹灯一样闪烁着的五颜六色的翅膀，此刻也都如同没电了一般，只能勉强将自己从周围的这片没有星星和月亮，也没有银河和地球的天空中区分开，哪怕是连自己所站立的地面，都只是一片无限向所有方向展开的黑色地板，上面零散地分布着一些被摧毁的建筑残骸，就像是人类城市里的垃圾桶一般，毫无秩序和条理的堆放着。
虽然并不知道别人出了什么事，月亮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碎成了无数片，但是现在，恐怕只有自己还算是活着的了，在被这无边的黑暗吞噬之前，芙兰自己应该是还在和人类的巨型机兵对战，利用自己可以轻松破坏一切的优势，数以百计的那些十几米高的钢铁巨人都在自己的掌心变成了一团毫无价值的废铁，但是很显然，自己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意志和军备，哪怕前方已经倒下了很多，但是后方仍然有更多的援军赶来，所以就算是连月亮碎裂这一事都没能及时注意到。
不过相比于当时以一敌百，需要在致命的火网中求生的战局，这片死寂和黑暗的境界才是更加令她绝望的，在这里，时间似乎没有任何办法衡量，也不能知道已经被困在了这里究竟多久，一天，一个月，还是一百年？没有太阳和月亮可以告诉自己答案，但是不时从浓雾中，会出现一些无法形容的瘦长黑影，自己的破坏能力对于这些魅影丝毫没有用处，魔法的弹幕以及手中的莱瓦汀更是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威胁，在人类面前所向无敌的自己，只能不断的逃跑，就算是已经再也没有力量去维持飞行，也绝对不能被它们碰上，因为本能告诉芙兰，一旦被抓住，那就会变成其中之一，再也无法逃脱。
“姐姐……咳咳……你们到底在哪里啊……”
一块从地上凸出的岩石绊倒了芙兰，她恐怕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原本精致的西方衣装，也早已在逃窜中破烂不堪，甚至被自己划破伤口中渗出的血液染红，但是就是在这个极为危险的时刻，那些瘦长的黑影又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难道，这就是自己结束的时刻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所有人都抛弃了自己？
大量从她本就已经飘忽不定的脑子中产生的想法，此刻失去了抑制的理智，她开始疯狂地大笑，甚至周围的时空也开始因此而震荡，但是与此同时，沾着血的眼泪也伴随着扭曲的笑声一同冒了出来，大概是被故意抛弃了吧，大概就是这些该死的人类根本就无从救赎，只会想要把自己彻底杀死才会做出这种手段的吧，一定是。
她不知哪来的一口气，又让自己站了起来，将手中闪耀着火光的莱瓦汀用尽全力朝着对方挥去，不过当剑刃要命中的一刻，她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轮廓，或者说只剩下了轮廓的事物，那是铃仙的身形，虽然不确定是否就是她，但是自己的动作还是略微迟疑了，而就是短短的一秒钟，给他们找到了进攻的时机，数根触手轻松就突破了她的防御，眼看就要刺穿自己的身体，但是芙兰已经没有任何余力再去抵抗了，而是心甘情愿地闭上了眼睛。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哪怕是自己已经摔倒在了地面上，生命也没有走到尽头，同时周围的环境也突然亮起来了，而且是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白光，并非像是太阳那般灼烧一般的刺痛，她重新睁开了眼，却发现周围的黑影都被这白光所逼退了，而那个突然出现施以援手的形体也并非是人类，而是一个人形的龙，那刺眼到足以驱散周围的黑暗的光也是直接从它身上所发出的，如果说有什么事物是绝对的神圣和强大，让绝望的四周都可以豁然开朗的话，也就只有神了吧。
芙兰稍微恢复了一些思绪，虽然并不确定来者的态度，但是从它身上散发出的温暖的光多多少少减轻了一些痛苦，并且，周围的黑影根本就拿它没有任何办法，一旦离得太近，就会浑身燃烧起来，并且发出极为痛苦的喊叫，芙兰用尽最后的力气朝他爬去的时候，这个白龙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一边继续驱赶着已经围得水泄不通的魅影，一边朝自己走来，随即伸出了手，把芙兰送进了温暖而治愈的怀里。
“龙神……龙神大人！”
芙兰意识到了自己看到了什么，但是当她重新睁开眼的时候，只能感觉到四周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仿佛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就已经度过了百年的时光，不过过了一会，直到自己的双眼能够看清东西的时候，才看见了周围熟悉的装饰，这里是红魔馆，而且是地下的那个自己被关了几百年的房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空气中的味道和以前已经不同了，带着一丝海风的气息，就好像出门就是辽阔的大洋一般。
这里绝不是幻想乡，不是那个熟悉的，时刻被花香和芳草所包裹着的地方，但是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熟悉，以至于找不出任何的破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芙兰朵露下意识地动了下自己的手，却发现它简直跟灌了铅一样重，而且现在简直跟一块冰一样，是毫无血色的惨白，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好像被什么压着了。
她转过头去，却在自己的身边看到了姐姐蕾米莉亚，此时就靠在身旁，已经睡去了，好像是一直守护在自己的身旁一般，不仅头发没有了往日的光泽，显得有些凌乱，脸上也依稀可见一道尚未干燥的泪痕，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醒来？
“姐姐……姐姐，能听见吗？”
芙兰朵露有些费劲的转过了身，摇了摇已经睡去的姐姐，并没有能唤醒她，自己现在实在是太虚弱了，甚至连想要起身这件事都显得非常费劲，不过能够在蕾米莉亚的身上，切实的闻到一股很淡的鲜血的气息，难道是为了自己，重新突破了幻想乡的限制去杀人了吗？虽然夺取人类的生命并且以此为食确实是吸血鬼的本性，但是姐姐她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怎么会这样……？大家都发生了什么？”
似乎姐姐的右手中有一个不寻常的事物，当她凑近查看时，才看到从右手上愈合不久的切口，以及那个透明的玻璃瓶中所装的鲜红液体，那是人血提炼出的精华，只有遇到严重伤害的吸血鬼需要立即回复才能使用，姐姐恐怕不仅仅是杀了很多人，甚至还抽干了他们的血，以及榨干了自己的精力才做出来的这么多，为什么会这样……
“嗯？嗯……”
蕾米莉亚逐渐醒了过来，在这之前就这样一直躺在了妹妹身边，也不知道有多久，虽然一开始思维有些模糊，但是当看到了芙兰之后，依然如同触电了一般差点没从床上跳下去，哪怕很快就恢复了理智想要做出很镇静的样子，但是很显然，这是没法瞒过自己的妹妹的。
“怎么了姐姐？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没事，只要你在就好……”蕾米莉亚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哪怕这微笑在已经又要溢出的眼泪面前显得不值一提。
“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咲夜呢？其他人呢……”芙兰朵露仍然有些迷惑。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至少，现在……”
芙兰朵露还没有反应过来，蕾米莉亚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扑到了她的身上紧紧抱着，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姐姐像这样毫无威严地在自己怀里哭泣的样子，以至于连思维都暂时因为这突然的举动而中断了，也只好搂住了蕾米莉亚，轻抚着她紧贴着自己的头发，想稍微平复一些姐姐的情绪。
“虽然以前我一直怀疑你们是否继承了我们兽人的先驱者技术，不过看起来，你们还真的学的很成功嘛，哪怕是没有完全掌握利用梦和现实之间的关系，去利用光相变制造任意事物的终极水平。”虎南村彦趁着自动驾驶的空闲，又看了地图一眼，基本上从法兰西地区跨越英吉利海峡后，再经过伦敦稍微往北走个几十公里应该就是红魔馆现在的位置。
“确实你们继承了古老众神的技术，但是关于你们一直所坚持的虚空和光界的梦理论我一直都不太明白，”河城荷取将自己背包中的道具分门别类地存放到了运输机的货仓中，虽然很奇怪，明明那么小的一个背包竟然可以存放需要几个集装箱才能存放的道具数量。“身为众神的继承者，你们兽人一直以来都认为现实和幻想乡之间的间隙，被称为虚空和光界东西叫做梦？而不是我们所认为的幻想乡是梦，和外界之间以隙间间隔？”
“就算是你们河童，恐怕存在的时间也没有比紫她们那种几千几万年的大贤者长吧？”虎南村彦看了眼放在自己驾驶座位边的黑色直刀说道，“在我们那个时代，虽然科技全都继承了创造我们的存在，但是从来没有兽人去尝试过像你们那样利用梦去创造一个幻境的行为，说实话看到一个个独立于现实的幻境还真让我有些意料之外的，第一次看到还有这种操作。”
“这么说来，难道你们兽人和创造你们的古老众神们，就从来就不会做梦吗？”河城荷取不太相信虎南村彦的说法。
“嗯……大概是不会的吧，哪怕是我们和觉醒者们有做梦，应该都是和现实关联着的，没有像人类那样会有千奇百怪的事物出现，或许正是因为你们做出来的世界独立于了连续的时空之外，所以其中的事物才可以实现循环往复，不会因为随着时间推移而沧海桑田，人衰老的速度也可以慢到忽略不计。”虎南回答。
“啊……你们这些高智商身体又强壮的兽人，竟然思维是如此的单调！”河城荷取有些失望的回答。
“那我可不可以说你们这些非人，脑子里面一个个怎么跟个达芬奇一样，都可以拍电影了呢。”虎南也毫不示弱地回击。
前方的不列颠岛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亮点，那里就是红魔馆了，还算容易辨识，虽然对于并不知晓其过去的人来说，经过了伪装的这栋建筑其实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欧式庭院，也不会有谁无聊到会去研究过去，然后发现原本这里并没有这栋建筑的矛盾，虎南村彦控制运输机降落在了庭院内的空地上，随后就直接朝着建筑内部走去。
“不列颠岛吗……看起来有些冷清呢……”河城荷取看着周围昏暗的灯光说。
“这里曾经有过一个极为强大的国家，但是最后还是消失了，并且在最后的时光被战争完全摧毁过，”虎南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回答，“现在能够在这里看到的，除了新建的联邦建筑，恐怕也就只有一百年前的战争的废墟，听说有很多上千年的建筑也在轰炸中消失了，真是可惜。”
大门外并没有人看守，原本作为门卫的红美铃这时也大概正好是去了新伦敦采购生活用品了，所以正好没人在，不过这既然是蕾米莉亚专门送来的邀请，自然也不会有谁会上前阻拦吧，两人推开了由重新上漆的黑色橡木门，直接进入中庭的时候，也确实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不过这地方，在以前还算是经常能看到咲夜和帕秋莉她们的身影的，不知为何现在却都消失了，只剩空无一人的房间，如同迷宫一般在这建筑内错综复杂的相互连接着。
“奇怪……以前这里还都是一进来就有热烈欢迎的，现在怎么……”
河城荷取的话被突然从黑暗中发出的诡异声响打断了，那并非是悬挂在墙上的时钟的滴答，也不是这个已经有些历史的建筑物的木质结构在形变时发出的响声，像是一个被远程控制的木偶在地面上行走所发出的声音，或者说，是骷髅的脚步声。
“骷髅……所谓的吸血鬼原来也是操控死灵术的吗？”
虎南有些紧张地看着这些从墙上的束缚中复活，虽然明明已经只剩下骨架，头骨里也只有空洞的一堆燃烧着的火焰的骸骨，它们虽然很明显是死于蕾米莉亚之手的人类化作的，同时除了一副任其摆布的骇人白骨以外，已经没有半点能够看出生前身份的办法，甚至身上穿着的黑色铠甲也都是中世纪时期流传下来的遗物，恐怕也只有她能够解释这些兵器是从何处弄到手的了。
“我印象中的大小姐，不应该是这样冷血无情的印象。”
虎南村彦注视着这些缓慢逼近的骷髅，他们并没有动手攻击，但是也一直在用一种压迫感极强的眼神盯着这两个生者，恐怕只要它们的主人一声令下，就会抄起手中的阔剑进行出其不意的攻击了吧。
“不，或许吸血鬼的本性就是如此，对自己的同胞可以付出一切，但是对于捕食对象的人类，就如同畜生一般毫无怜悯和节制，”河城荷取翻开了自己手上的笔记本说道，“作为几千年前就存在于欧罗巴大陆的妖怪，它们从一开始就完完全全是嗜血的怪物，能控制和复活已经死去的躯体和骸骨，产生出遮天蔽日的亡灵大军，也只是因为长期和人类的接触，让其中的一部分选择了相对和平的办法，支配人类，但是又不至于赶尽杀绝，给他们一条生路。”
“也就是说，蕾米莉亚她……”虎南村彦听着，不由得握紧了挂在腰间的，名曰“影缚”的黑色太刀。
“蕾米莉亚恐怕在来幻想乡之前，就是这副对内无微不至，对外残忍无情的样子，若不是在进入幻想乡之后被灵梦和紫教训了一顿学会收敛了，恐怕紫大人创造的那个世界都可能要被付之一炬吧，或许我们都应该庆幸她没有在外界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否则，恐怕这个世界又要被死亡所笼罩了。”河城荷取叹了口气。
“不过就算目前是盟友，这种亵渎死者的做法，也是在太令人毛骨悚然……至少对于我们兽人而言，一旦死亡，躯体就会立即被烧成灰烬，任何擅自使用同胞遗体的办法都是极为严重的亵渎行为。”虎南村彦继续看着这些死而复生的武装骸骨，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那恐怕，你们这些古老时代的兽人还是不太明白现代世界早已习以为常的一些事情了罢，啊，帕秋莉，你知道蕾米莉亚她们现在在哪吗？。”
河城荷取用隐藏在袖口里的微型喷管将早已积灰多年的书架清理干净的同时，看到了久违的帕秋莉的身影，这个时间点应该是上海那边刚刚下班的时候，上一次看到她在这，也是几年前了，看她的眼神，总觉得有着什么不太好说，难以启齿的事。
“大小姐现在在休息，最好还是不要打扰为好。”她回答。随后将书架上的魔法书逐个取下，随后搬到了新购置的扫描仪前，想要将这整个巨大的地下大书库的所有内容全都变成电子化的数据。
“诶……明明急着要我们来的，结果现在又不方便了？得亏我们好不容易从月球上搬了一大堆必要的机械过来，如果用折跃就会损坏的那种。”虎南村彦很显然对此有些不太满意。
“事实便是如此，请在这稍微等一会吧。”帕秋莉说完，就转过了身，回到了工作中去了。
“真是的……红魔馆的这些人一直都是这么冷漠吗？”虎南村彦看向旁边的河城荷取。
“这算好的，至少把我们当成了客人对待，在以前要是有人误入的话，要么是被蕾米莉亚她们当做食物吃了，要么就是被打的遍体鳞伤之后驱赶出去，总之没有什么身份的话，都是有去无回的。”她回答，“不过，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你真的确定能行？”
“只能试试看了……”虎南村彦叹了口气，“能将任何事物从现实中抹除的办法，就是把它转移到梦中去，就算是整个月亮，恐怕也不是问题……虽然在以前我是最讨厌这么做的。”
“是因为可能会找不回来吗？”河城荷取问。
“不，是因为每当连接的门打开的时候，总会导致一些人失去理智而变成彻底的疯子。”他回答。
“抱歉久等了，因为芙兰的事情……如果不介意的话，直接到地下的房间里吧。”
就在三人不知改如何是好的时候，那些原本只是提线木偶一样的骸骨们，此刻都发出了蕾米莉亚的声音，同时根据声音的强弱，眼里燃烧着的火焰也产生了轻微的变化，看起来这些一度让各个西方国家闻风丧胆的亡灵战士们，也绝非只是亵渎了对方的尸体之后，做出来的毫无意义的炮灰。
“这种潮湿阴暗的地下也能住人？这位大小姐还真是在装修上别出心裁。”虎南村彦说。
“关于这些地方的某些秘密，我觉得你还是别要知道了为好。”帕秋莉听罢，也只好收起了摊开的书，随即指向了一个有些难以察觉的楼梯口，“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在这边，随我来。”
虽然并不起眼，但是在这个阴暗的走廊的尽头，的确是一个装修还比较精致的卧室，因为先前早已经打过招呼，所以虎南村彦并没有耽搁，径直穿过了房门，那两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吸血鬼就在自己面前的床上，当然，这也是他唯一想看到的画面，但是事实的气氛和温度，可能要稍微比他预计的要更加热烈一些。
“大小姐，客人已经到了，能否稍微……”帕秋莉小声提醒了这对正在床上纠缠不舍的姐妹。
“我知道……唔……不好意思，让你们看到这副狼狈的样子。”
意识到了其他人在场的蕾米莉亚，不舍地放开了芙兰朵露，也不知道是因为外面长期活动，衣服太脏了还是什么原因，几乎脱的只剩内衣，不过这并没有让虎南村彦有任何的波动，毕竟在其他的人类城市里，比这香艳的画面不知道要多多少，但是当他看到了重新睁开双眼的芙兰朵露之后，反而为此不由得颤抖了一下，甚至一时间忘记了要组织好的语言。
“她醒了？”过了一会，这几个字才从这个兽人的嘴里慢慢吐出。
“虽然说是个奇迹，但是连你这个总督都变成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于夸张了？”河城荷取有些不太明白。
“不，这是奇迹中的奇迹，而且是从未有过的，”虎南村彦没有多想，直接大步走了上去，来到了床前，“我曾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蕾米莉亚也是，但是看起来我们的判断并没有考虑那个人的因素。”
“姐姐，这是谁啊？既不是人，也不像是妖怪的样子。”芙兰朵露因为从未见过兽人这种人形较少的事物，所以有些戒备。
“我们的朋友，兽人，没必要怕他们哦，他们也是一样受到异变影响，所以在这里生活的种族。”蕾米莉亚回答，对待自己妹妹的态度，依然是如此温柔和贴心。
“蕾米莉亚，在被救出之后放在这里安置的时间里，她有没有出过任何可疑的症状？有没有失控喊叫或者梦游，又或者打碎了什么东西之类的暴力行为？我需要以此判断接下来应该选择的处理办法。”虎南村彦搬来了一个凳子，坐在了床边，虽然他两米的个头即使是已经坐下来了，依然显得超常的魁梧。
“没有，跟完全冻结了一样，一动不动，当时我还以为她永远醒不过来了呢。”蕾米莉亚回答道，右手依然紧紧握着妹妹的手心。
“哦？那更好了……”
掉进虚空的人，哪怕是有超人体质的吸血鬼，竟然能够在被强行拉回现实还能有清醒的理智，如果这不是那个分得了其中一个龙神的人类所为，那是绝不可能的，不过这样，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姐姐，这个兽人，看起来好可怕……”
可能是因为自己太严肃了，所以才导致芙兰朵露有些恐慌，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本来在过去，自己就是用于防卫的目的而产生的，会给人恐惧也是情理之中，他并没有理会，而是开始在回忆中不断寻找着相对应的办法。
“没什么啦……大家都是朋友，很快就可以习惯的。”蕾米莉亚安慰道。
“可是……他简直就长得和龙神大人一模一样啊。”
“龙神？哪个龙神？”
芙兰朵露的话瞬间将原本陷入了困境的虎南村彦点醒，他想到了什么，立即朝她转过身去，如果说幻想乡的信仰体系继承或者部分来源自兽人和更早时期的先驱的信仰，那么……
“请把你在什么地方，以及什么时候，以及那位龙神的样貌尽可能仔细的描述一下，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为了解决一些当下的麻烦。”他带着恭敬的语气，尽量减少对方的戒备心。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呀？为什么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头好晕……”
“她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太适合回答问题，虎南，你们先到外面去做好准备，我稍后就来。”
蕾米莉亚虽然话语间并没有什么负面的情绪，但是从她的眼神能看出来，她其实只是想让周围都只有熟悉的伙伴，好让芙兰能够不那么紧张，还真是宠自己的妹妹呢。
“噢，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先到外面去了，顺便你们这边有什么吃的吗？开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有点饿了。”他说。
“你可以叫小恶魔去给你做一份，如果她不介意的话。”蕾米莉亚回答。
搭建一个虚空折跃门，虽然虎南村彦有些厌恶这种工作，但是至少还算不太糟糕，毕竟现在通过技术还原，已经可以很快通过打印技术重现了，只需要把设计图放好，就可以全自动工作，只是最重要的部分，是没有办法靠这种简单的方式实现的。
海边上呼啸的寒风让虎南村彦也感到了一些寒意，虽然不列颠岛曾经因为暖流有过多年不冻的历史，但是到现在基本上早已成为过去，甚至他的脚边，已经开始结出一层很薄的霜，让习惯了因为足部是厚实的爪子，所以不穿鞋子的他也感到有些刺骨。
“看起来是要下雪了呐，好久没有看到了。”
蕾米莉亚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后方，只有她一个人来到了此地，光是从脚步声就可以分辨出来，为了避免启动折跃门导致的时空波动的破坏，所以只能在距离红魔馆十几公里的海边上进行启动，不过，并非是一般的用于旅行的门，而是另有其他目的。
“11月了，也该要下雪了，只可惜以前没能够有空专门去看，对了，芙兰朵露的情况怎么样？”虎南村彦转过了身问。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虽然我并不认为你的办法会有效果，但若是要这样继续拖下去的话，我也不能接受，”蕾米莉亚从衣裳里拿出了一个发着光的透明八面体，交到了虎南村彦手中，“相对于那些将一切非人都早已视为弃子，不顾死活的天人来说，至少我更愿意相信你们。”
“我看看……”
这个微小的正八面体内，持续地放射出奇妙的光芒，若是能通过放大观察，则可以隐约看到内部有一个微缩的场景，被正比压缩到了晶体内部，哪怕是稍微变换一个角度都可以得到完全不一样的结果，联邦政府一直拒绝承认这种事物的存在，但是作为兽人而言，他们没有必要遵守这个政府的说法。
粗略观察的结果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期，这果然是虚空，只是多了很多战争里被摧毁的事物，就像是垃圾堆一样，被毫无秩序地抛弃在那里，直到彻底被遗忘为止。
“只有当事物被完全遗忘，现实的纽带被斩断，失落在梦里的事物才会真正永远地失去……”他一边小声背诵着以前学习的戒律，一边朝着搭好的门走去。
“所以说能用吗？虽然总感觉……有点不太放心的样子。”
“能用是绝对没问题的，准确度的问题，不过……”虎南村彦放好八面体后，又稍微回头看了一眼，“如果你是真的很爱你的妹妹的话，应该不需要有任何的掩饰，直接告诉我不喜欢有人看她的梦吧。”
“啊……这……”原本气势逼人的蕾米莉亚，在遇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甚至还忍不住脸红了。
“然而，困住她的梦险些让她彻底迷失在里面，并且永远都无法回到现实，你们妖怪很难去到那个地方，但是对于我们兽人而言是家常便饭，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了很多次，一定要你在这里看着，千万不要跟进去的原因，那不是你们能去的地方，明白了吗？”
虎南村彦一边说着，一边跪坐在了折跃门的前方，将身上所有的金属物件也全都抛弃于地面，距离上一次这么做，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二十三万年，大概具体会发生什么，恐怕也都不太能记得了。
“大概也只能相信你了吧，我按照你说的就是了。”蕾米莉亚从地上捡起了那把黑色的太刀，随后退后到了足够安全的距离。
“希望一切顺利……”
在最后进行确认后，虎南村彦就按下了折跃门的启动器，随后他的意识便被顺着打开的门一路下落，从现实的世界，一路坠落至虚空的深渊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