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圈神话番外篇·查无此人
那绝对是他。
乌黑的短发,青涩的脸庞,以及瘦弱的身板,我确定,尽管沉浸于酒精中的人都还没意识到,但那绝对是他。
于是我向他冲了过去。
那时我很害怕,怕这只是一场梦,怕他会在我碰到他的瞬间消逝;可我又没有选择,只能希望他真的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我想大喊,想喊他的名字,想让他回头,让我看看他的眼睛。
“小野!”
“吵什么?睡觉!”
泰迪一巴掌打碎了我在八月五号凌晨两点的梦。
这座城市的夜晚,还是那么喧闹。
泰迪去酒馆上班了,我理论上应该去捧场,但由于今天早上的梦对我的杀伤力实在过大,我完全无法踏入酒馆——经过那个他曾经在的地方。所以我找了家饭店,一个人吃着我无法评价味道的食物。
小野,唉,小野。
食物我无法评价,但这些成箱卖的酒可是比酒馆里的酒差了不知道多少——和飞天狙调的酒到是差不了多少,但和我心心念念的青野比起来。就差了不知多少。
小野,唉,小野。
邻桌的人举瓶碰杯,开怀大笑,狂妄地说着要把友谊再续十几个春秋;电视里的人衣着整齐,虽无市井气息,但嘴里说的却无非是些“都不许死”之类的话。而反观我,不知何言不说,就是站在马路边上等风来都只有一辆开不到二十的三轮经过;欲图在那些我不熟悉的霓虹灯下加入狂欢,但我感受到的只有落寞。
可能,离了酒馆的我,就是这样吧。
是啊,自从我在一年半之前加入酒馆以来,这种闲暇的夜晚便都是在酒馆中度过的,这使我完全没有意识到我已离不开酒馆,反而是无知地将泡在酒馆里的行为定义为虚度光阴,并且只有在这样的场合才感到孤独和可悲,甚至落下泪来——不知是为我还是为青野。
小野他,现在也与我一样吗?
自己都打理不好的时候不要关心他人,这道理我是懂的,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放下下青野,毕竟我可以忽视外在的一切,他却只能接受。
“呦,喝酒呢。”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飞天狙拉开凳子,坐在了我的对面。“我记得小迪今晚加班来着,你不去酒馆?”
“不去,没什么劲头。”
“怎么,你们不会这就感情淡了吧。”“哪有,我只是……”
端着酒杯的我陷入了沉默,一时半晌没能吐出半个字来。还是飞天狙看出了端倪(就飞天狙的情商而言,这很奇怪),拍了拍我的肩。
“想青野了?”
积压已久的情绪喷薄而出,但我还是尽可能地控制自己的表情。
“是啊,兴许确实想了。”
我期待已久的晚风终于吹过来了,但其中混满了饭菜酒肉的味道,而没有我想要的清爽。
“要我说,你们这帮人,天天就这样。但凡是有个什么感伤的事,或者是有人点了一杯‘哨兵’,就摆个臭脸不说话。问则就是一句“狙哥,我想小野了”,想就去找啊!”
“说得轻巧,狙哥。”
“所以你们还是那样,我老早就知道了。”
一口冷酒——也可能是闷酒-——顺着我的喉咙流下,冲走了我本打算骂飞天狙的话。我扭过头,将飞天狙的胡言乱语全部挡在耳外,视线在星空中不断跳跃,并尽量避免去看那张浮现于月亮上的五更明月的脸。
是啊,我并没有尝试过去找青野,因为我认为这会给他带去困扰,甚至躲到他内心更深的地方去。
毕竞,他正是因为那些我们当中的极端之人离开的。说真的,时至今日,我仍对青野的离开感到愧疚,因为我没能发现异已,也没为留下他而出一份力。后来他回来的时候我很高兴,可是也没有做上述两件我应该做的事。
小野,唉,小野。
飞天狙还在说着些什么,但是我只自顾自地悲伤和喝酒。
不对,飞天狙怎么还在说?
我没认真听飞天狙的话,但一些例如“唐氏”“byd”之类的能反映飞天狙情商还是涌入了我的耳朵,这也使得我在愤怒的同时心生一计。
“狙哥,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啥?”飞天狙不满于被打断,但仍把目光投向了我手中的酒瓶,“这不克莱博嘛,还是那种喝一口就能让人吐到昏天黑地的未稀释版。”
“行,你认得这酒就好,不至于死得不明不白。”
然后,我将酒瓶对准飞天狙的嘴。
我还是选择了守在病房外面。
泰迪拎着水果进去了(不过飞天狙吃不下,因为克莱博一杯就能让人肚子痛一周),我则不忍见到飞天狙的惨状。
换句话说,飞天狙的黑白照片我都给他洗好并且看习惯了,现在换回有色的纯属折磨。
不过我的目的到达了。
接下来,就要等青野来探望飞天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