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影子｜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他又是一个人了——当乞丐跑走。

“等下！留步！我，你的影子啊！”

查拉图斯特拉正为这山中的嘈杂而烦着，未理会那声音，心念：“我的国土不应该这样——我要新的群山……刚是我的影子在喊我？关我屁事？爱追我？追去吧……好烦啊！啊啊啊！”

如此，他自语着奔跑。

如此，影子跟跑着他。

如此，乞丐在最前面，跑走。

意识到这行为的蠢是，查拉图斯特拉的恼怒和嫌恶便释然了，他自语，“蠢——我害怕一个影子？得承认，它的腿是比我的长”，查拉图斯特拉笑得开怀。

他迅速地转过身，快得——几乎把他的追随者摔倒在地。

那跟随者跟得太近，而且它那么虚弱。

当查拉图斯特拉正视去时，他不知如何表情，因为——那跟随者——枯槁的样状。

“追我干嘛？很烦哎”，查说。

那影子开始说道。

“烦——也请你原谅。”

“我是你的影子…..我要赞美你，因为你在这事上的品味…..”

“我，一个漫游者——随你的脚，我走了好多地方。”

“走，没目的也没停留住所地走——如此，我身上不乏成为永恒的犹太人的特质。”

“走，如风中沙，身不由己。我看着，大地已是过圆的一个球了。”

“你见过镜面的尘埃吗？我就那样寄生在任何物体的表面入睡——被索取、不被给予——如此，我一无所有——如此，你见到了枯槁样的我，如影子的我。”

“但是，我跟随你的时间最长——你知道吗？跟着你，我跑得好快！你知道吗？我常躲着你的……”

“但，我说，我是你最好的影子吧？！你睡在哪里，我也就在那里。跟着你，跑着——苦寒之境、禁忌之地，我都越过了。如此，若果说我还有什么美德的话，那唯一的美德即是，我不再害怕任何一个禁区。”

“因为你，我也打碎了我原本跪拜的偶像，并对于那些最危险的愿望，我也在追求、努力实现。你在听吗？我突然超越了一切罪责。”

“跟着你，很多「角色扮演」的游戏，不再有吸引力。现在很多事，开始无所谓了……我爱的都死了，我如何自爱？说实话，我迷失在真理中，并不知目标……眼下，我留下的只是——疲惫的狂妄的心；狂躁的意志；翅膀；粉身碎骨的下场。”

“你知道吗？我对于那个桃花源的追寻曾吞噬了我。桃花源——我找不到。永远，只是徒劳。”

查拉图斯特拉，他垮着个脸。

“首先，我认，你是我的影子；其次，白天你已经很糟心了，今晚就别再糟心了。”

“或许，监狱会是你的好去处哦——监狱是囚犯的安全居所，他们因此都睡得平静呢……小心被狭隘的信念和狂妄，因为现在任何一个——任何一个狭隘、不变的东西，都会对你充满诱惑……如何摆脱无目标的损失呢？如何克服这损失带来的痛感呢？——所以，你在你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

“漫游者，今夜，去我那睡个好觉吧！那——那小道直通我的洞穴。现在，我要离开，现在，似乎有影子在我心中，挺沉的。”

“我要独自前行，如此，我周围就会再明亮。”

“所以，我不得不持续、快乐地奔忙。”

“但在夜里，我这，歌舞升平。”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