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梦第十一章 网文试写,求关注
十一、裴清善
冬雪下了两天,与外城的愁苦不同的是,内城里还是一片热闹。
好些酒楼青楼都挂起了大红灯笼,放起了鞭炮,似乎正在过年,这一切热闹的原因都原自一件大事——官差裴清善裴大人到了笼城。
他可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今年魏国皇帝任裴清和为钦差,来寒洲视察,而裴清善就是他的亲弟弟。
上官来访,吴佩风吴县令带着一众官员和各位乡绅出城十里迎接,一路上锣鼓齐鸣,入了城之后直接将裴大人引到了玉仙楼里。
今日整个玉仙楼都被包了下来,整个场面洋洋洒洒十几桌,其中的身份最尊贵的则在二楼最豪华的雅座。
玉仙楼最为笼城最好的酒楼,一众大厨可谓是做足了准备,一桌几十个菜色不带重样,囊括了各种山珍,甚至连北地少见的鱼虾都有准备。
整场晚宴的重头戏还要数最后的一道八味熊掌,玉仙楼的掌柜李兴庞亲自端来这道用黑甲熊的熊掌做成的菜肴,为众宾客讲解这道菜的用料做法和历史,众人无不交口称赞。
吴县令对玉仙楼的诚意表示了肯定,裴大人也在尝过之后赞不绝口,期间还有人为此吟诗一首,可谓是宾主尽欢。
接风宴过后,一众官员将裴清善送到内城的一处豪宅里,宅里华贵非凡,不但有水榭楼台,还种满了奇珍异草,来往侍女更是不下三十人。
一种寒暄过后,众人纷纷告辞,一时间裴清善房间里留下的只有吴佩风和宋晓。
宋晓一介布衣没有官身,在房里本来不合适,但裴清善和吴佩风都知道他的身份,这处宅院都是他出的,所以没有说什么。
一扫酒桌上的醉态,裴清善坐在椅子上一副严肃的样子,他慢慢地品着茶水一边跟二人随意地聊着。
客套话之后,裴清善随意地抛出了一个话茬,但在座的二人都是心中一顶,心中都不由得暗道这贪官真是一天都不愿忍。
“听说你们县连续几年受灾,已经减了三年的税了。”
作为一方父母官,吴佩风自然要回答:“禀大人,不止笼城,多年来寒州多地都受天灾侵害,笼城更是已经三年干旱大寒,林知州知晓百姓生活艰苦,上奏之后特许减免赋税,下官铭记皇上恩德,时刻不敢忘记治下百姓生活之苦,一直恪尽职守,励精图治。”
裴清善不可置否,缓缓说道:“吴大人辛苦了。”
“下官不敢。”吴佩风弯腰行礼,姿态放到了最低。
“听说你们笼城大米质量不错。”
“不敢,裴清和大人代天巡狩,笼城上下无不钦佩,笼城虽是穷乡僻壤,但这些大米还是拿得出手的,大人回去之时不妨带上,也一表下官的恭敬之意。”
裴大人双眼微眯,淡淡地问道:“多少?”
“三万石。”
三万石大米及三万两白银,是官场的黑话。
“好,好啊,这样我对家兄也有个交代了,吴大人治民有方的情况我一定如实上报!”
“下官在此先谢过了。”吴佩风看了一眼角落的宋晓,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
“哈哈哈,不用约束,我这人还是很好相处的。”裴清善笑得毫无形象,拍了拍吴佩风的肩膀让他坐下,“不用端着,正事处理完我也就没啥事了,在这里待个半个月就回去了,哈哈哈。”
“这货装都不装了。”吴佩风和宋晓心里暗道。
“你们这笼城有啥好玩的吗,吴大人可不要藏私啊,哈哈哈。”
“有的有的,大人听我细细道来……”
这日下午,在宋宅的亭子里,两人正围着一火炉,喝茶聊天。
裴清善最近过得很舒坦。
理论上他来笼城的任务有两个,一是巡视,考较当地官员工作,二则是探查民情,观察当地是否真的受灾严重。
然而他来了笼城五天,根本没有出内城一步,白日除了每日换一家酒楼享受豪华盛宴以外,大半的时间都泡在了青楼里。
他如此行径自然有他的底气。
裴家家学渊源,百年间入朝做官的人大有人在,但做到了二品大员的只有他亲哥哥裴清和。
与早年考了状元的长兄不同的是,裴清善对读书根本没有兴趣,他如今的七品官身还是哥哥求来的,得了朝廷分发的一株灵物之后也没有好好炼化,连一小半都没有,遇上些能打的八品可能都够呛。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跟着哥哥来寒洲,即使不带上哥哥配的高手,所有人不还是让着他?
哥哥总说要低调,裴清善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低调的,钦差大臣啊,连受贿都要偷偷摸摸的,还把他派去了一些偏远的小城。
“不过笼城还是挺不错的,这几个县逛下来还是这里的人懂事!”
裴清善晃了晃硕大的脑袋,看着面前穿着暴露的女婢的舞蹈,发出了舒服的呻吟。
笼城是个小地方,青楼里自然没有那么多勾人名妓,除了一些资质尚可的,大多如不了他的眼,然而他这几日晚宴都是早早离开,急着回宅,还不是因为这三个贴身女婢。
这三个丫头个个风情万种,侍奉的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裴清善纵使见过大场面,一时半会也经受不住这种考验,日日沉沦其中。
他听说这三个美人都是宋晓花了大价钱从其他地方买来的,为此花了不少精力,光是银子就花了数千两,实在是会做人。
也正因此,裴清善和宋晓的关系瞬间活络起来,几日的交流后,他对这个小县城的地头蛇刮目相看,私下里更是称兄道弟。
“宋员外,你这个几个美人是哪里找来的,本官跟着兄长来寒州也有段日子了,也不曾见过这等妙人啊!”
宋晓呵呵一笑,就将他如何派人寻花的经历说了出来,其过程之曲折,听得裴清善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回过劲来。
这故事当然有夸张虚构的成分,是宋晓讨他的好,但裴清善很吃这一套,似乎对他说的深信不疑。
两个男人又说了几句,聊着聊着,裴清善就说起京城的青楼,里面的每个名妓似乎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闭着眼都能说上一天。
说了一会,裴清善一阵唏嘘感叹,他在这里处处受人恭维,但在京城里他可不是最有权势的那帮人,美人再美也轮不到他。
“宋员外你不知道,你送我的这几个都很好,但就是比不上,你知道吗。我不是说她们不好,嗯,就是少一点那种感觉。”
“裴大人见多识广,宋某呆在这贫瘠之地,见识自然是比不上的,也不知大人说的是什么感觉?”
宋晓一副颇感兴趣,虚心请教的样子,但心中却是不由得冷笑,今日的谈话有他故意的引导,目的就是要把话题引到女人上。
“嗯,气质。对,就是气质,宋员外你懂我意思吗?”
“气质?”
“京城里的那些花魁大多读过书,吹拉弹唱更是一绝,有些还能跟那些才子对上一些诗。我大老粗一个,字都不识几个,但还是……”
“心向往之?”
“对!心向往之!”裴清善一拍大腿连连肯定。
宋晓见时机到了,又沏了杯茶递给裴清善。
“大人我大概懂你意思了,我送大人的女子虽美貌出众,到底只是庸脂俗粉,大人瞧不太上也是自然,宋某无缘,不然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一下大人所说的美人。”
“宋员外以后要是来京城,本官一定做东,让你见识见识。”裴清善大手一挥,许下了承诺。
宋晓暗暗翻了个白眼,他哪会去京城啊,他斟酌了一下语气继续说道:“不过,大人说得那种女子,草民好像见过。”
“谁?”
“这个,这个不好说。”
“咋哥俩啥关系,你放心说!”
“我不太确定,那个女子确实读过不少书,气质也很不同,只是……”
“只是什么?”
“大人可别说出去啊。”
“你放心,本官保证绝对守口如瓶。”
宋晓一副纠结的样子,他附耳到裴大人耳边说了几个字。
“吴佩风?”
“大人有所不知,吴大人的女儿名叫吴雪兰,年方二八,还未嫁人,长得亭亭玉立,草民有幸见过几次,惊为天人,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
“只可惜吴大人似乎不喜欢这个女儿。”
“不喜欢?不喜欢好啊!”
“大人说什么?”
“没什么,哈哈哈,喝茶!”
裴大人将茶水灌下,却品不出一丝滋味,他的的心思早就飞远,没看到眼前的宋晓嘴角露出的一丝狡黠。
几盏茶尽,裴清善起身告辞,他还有晚宴要去,这是他每天最积极的事情之一。
待他离开后,一位身着武袍的中年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亭子里。
“这就是你的计划?”
宋晓见来人是曲连山的瞿禁,连忙起身恭敬行礼。曲连山是寒州最大的门派,在整个魏国也是不得了的大势力,对于这种庞然大物,宋晓只是只虫子。
“让大师见笑了。按瞿山主的要求,要让裴清善在此间落下把柄,强抢民女是最好不过的罪名,更何况是官员的女儿。”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意思,跟曲连山无关,给我记住了!”
“是是是,小人记下了。不知大师,在下的报酬……”
宋晓本想让自己的话语再委婉点,但所求之物是他多年梦寐以求之物,还是忍不住提了出来。
出乎意料,对方很爽快,手腕一抖,一个锦盒就扔了过来。
宋晓接过锦盒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桌上,他颤抖地将它缓缓打开,眼中的狂喜根本藏不住。
只见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一本古朴的书籍,上面赫然写着“曲连煌煌周身不灭诀”。
这是到达五品必须的功法,是他宋晓渴求多年之物。
炼化一株灵物就到了六品的灵修,而到达五品除了将灵物炼化完全外,还需要一本功法,这功法整个寒州除了官府以外就只有曲连山有,而朝廷的功法只有有功名的人才能获得。
“这是山主赏赐的第一层功法,有了它你就有到五品的可能。山主对你如此大方,我又把它提前给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此事若不成,宋某死无葬身之地。”宋晓回答着,双眼全离开不开秘籍。
“你明白就好,我不管你的小心思,这事你把它扯上吴佩风我也不管,只要你能达成山主的目的我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到最后若因此坏了大计,你们乌河帮一定会消失得没有痕迹!”
“大人放心就是。”尽管早就做好了失败就死的觉悟,但听到寒州第一势力的直接威胁,宋晓还是忍不住内心一颤。
“这事完成后,你就可以上山学武了,作为你的前辈,我要提醒你,你的这份聪明从今往后最好用在对的地方,只靠小聪明,在武道上不会让你更进一步。”
“是,宋晓受教了。”
瞿禁走后,宋晓将功法放在手心里仔细抚摸,他神情痴迷,就仿佛在摸什么宝物一般。
一朝圆梦,武道再进一步变得不再无法企及,宋晓好长一段时间内心的都无法平静。
当年他跟随上任帮主,也就是宋通的父亲宋飞,埋伏了来笼城寻找灵物的杏门灵修,这一战乌河帮死了几十个高手,其中待他如父的宋飞更是当场毙命。
杏门灵修重伤而逃,宋晓得到了他手中的灵物火心芝,一株罕见的木火双属性灵物,宋飞临死之前将帮主之位传给了他,还将吴佩飞违约没有出手的消息告诉了他,让他好好照顾宋通。
这些年他对宋飞的恩情不敢忘怀,所以不但对武功奇差的宋通照顾有加,还给了他一个堂主之位。
所以人都以为他宋晓只是想当个地头蛇,没人知道他除了无时无刻不记着宋通的血仇外,对武道的渴望是多么强烈。
“吴佩风,你给我等着,有机会我一定亲手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