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加长：雷穆庙内拒婚，独自面对清酒。

 

　　枭野说：“我刚才想说的是如何脱困的办法。”

雷穆说：“公爵已经有办法了?”

枭野说：“其实办法也很简单——梦姑娘对狐族的“大瞬身术”颇为精通。”
　　“瞬身术”名列狐族本命天赋之一，是传说中具有神秘力量的。这个不是单纯的操作技术，哪怕不在时之沙，依然可以做到平短距离瞬移。施法者可在瞬息之间将包括人在内的梦何东西通过“仙狐界”搬移到想要去的地方。所能搬移的数量和距离则与个人的修为有关。这也是为什么极其多的赛车手对于抓捕狐族生物作为宠物这么热衷，那些低级的狐族生物自带瞬身术的天赋。可以帮助车手在关键时刻反败为胜。

但是大瞬身术，虽然只多了个大字，却对血统以及个人强度提出了近乎变态的要求，因为大瞬身术必须是纯血狐族而且能力在六尾以上才行。狐族一尾五百年虽然仙狐界的时间流速与人间不同，但是也是莫大的寂寞。但是大瞬身术可以远距离传送多个物体，包括活体。传说中千年前流火疾风幻想联合出兵准备消灭狐族，当时狐族的族长以牺牲七条尾巴的修为，发动大瞬身术，把整个狐族连带建筑，全部瞬移到了千里之外。

不过大瞬身术需要准备的时间很长，而且梦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到了六尾的年纪，狐族四尾就是少妇形象了，梦姑娘这还是个青葱少女的样子。雷穆不免心怀疑虑，开口问道：“先前在江边的时候，公爵的三名手下能突然从地下出现，一击不中又嗖地消失，靠的就是这‘大瞬身术’么?”
　　枭野说：“不错。”

雷穆回忆当时情景，方才确信无疑，继续问道：“那梦姑娘一次可以搬移几个人?”
　　枭野说：“以梦姑娘的功力其实并不能施展这种狐族顶级仙法，不过她另有奇遇，原本要一次瞬移五个人到十公里外并不是什么难事。”
　　雷穆说：“原本?”他说着，心里却冷笑起来。倘若一次只能搬移一个人，那么无论怎么搬，雷穆都必须要和耽梦分开。枭野莫非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谁知枭野却叹息了一声说：“现在她已经无法施展这个仙术了。梦姑娘在江上假扮极星动力的人与你交手的时候已经受了一些轻伤，刚才为了对付摇光的疾风晶核，急切问强行施展‘五狐搬运’，伤到了自己。现在如果勉力施展仙术，她本身的伤势固然会加剧，最大的问题是施法成功的把握不到两成。一旦施法失败，我们身陷仙狐界，那就是有死无生之局。”
　　雷穆说：“也就是说这个方法行不通了。”雷穆这才相信当初梦姑娘所言是真的，江上那人真的是梦姑娘，只是自己跟后来遇到的极星女子搞混了而已。
　　枭野说：“那倒也未必。”

“未必?”

“只要有人能以本身精血喂养梦姑娘。她就可以暂时压制住伤势。只是以一精血喂养狐族之举，不但需要大量的血液。而且极为凶险。中途一旦被打断。狐族本性中的嗜血欲望爆发，提**血的人很可能被直接吸干。我如今重伤在身，万万不敢做这种冒险的事。”
　　他不能做，自然只有雷穆能做。因为血液只能由一人提供，而且自身必须非常强壮。但是用这种方法最少要流出身体三分之一的血液，对于提供血液者损耗极大，就算成功。恐怕最少两三天里，也是没有力气走动了。这恐怕才是枭野真正的目的吧。
　　但是雷穆对狐族秘术知之颇深。知道梦姑娘并不是假装不能施展“大瞬身术”。面对这可能是唯一的脱困方法，雷穆一时之间也有些犹豫不决。看到雷穆沉吟不语，枭野又叹息了一声。说：“我也知道你大有顾虑。但是这件事其实也并不是没有解决之道。”
　　雷穆说：“哦?”雷穆心里骂了句，是不是当官当久了，连说话都要分十几次才能说清楚。脸上却一脸平和没有流露出不满。

枭野说：“我想要的只是那封信。并不想伤害你们。梦伊米的事纯属意外。”
　　枭野要那封信是为了防止小王爷对亲王不利，只要信到手，耽梦是死是活根本无关紧要。只要此刻把信交给他，的确所有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雷穆看向耽梦。谁知耽梦眼中忽然充满了怒火，恨恨地大声说：“别说我不知道那封什么信在哪，就算知道，也决不会交给害死无双的人。”
　　枭野皱着眉头说：“公子最好劝劝他。”
　　雷穆说：“不必，我相信他并不知道信的下落。况且‘大瞬身术’能搬移的距离也有限。据闻清酒座下的‘天权’追踪之术天下无双，如果我失去了行动能力，根本不可能逃出他们的追杀。”
　　枭野知道他所言非虚，也不再坚持，说：“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就是不知道雷公子你愿不愿意。”
　　雷穆听到他居然还有办法，不禁也有些意外。心里已经是无数次的暗骂老贼奸猾。
　　枭野微微一笑，说：“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刚才我说过，梦姑娘施展‘大瞬身术’并不是依靠她自己的功力，而是靠一件狐族密宝‘灵狐珠’。”

雷穆霍然动容，说：“传说中由先狐界‘狐仙涎’孕育而生，一万年才长成一颗的灵狐珠?”
　　枭野说：“不错。只要有人能帮助她催动这颗灵狐珠。梦姑娘就能重新施展‘大瞬身术’。”

雷穆说：“催动灵狐珠需要什么条件?”
　　枭野说：“催动灵狐珠并不难，只是这颗灵狐珠对梦姑娘意义非同寻常。梦姑娘曾经立下重誓，不许别人接触到这颗珠子。除非……”顿了一顿。才接着说。“除非是和她定下狐族一等契约……”
　　“不行!”不等枭野说完，雷穆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拒绝。
　　对雷穆的拒绝枭野并不意外，但是看到他竟然如此失态，枭野也不由得十分诧异：“先生何必这么快拒绝。须知你与梦姑娘定下一等契约之前，我会解除她与我的二等契约。这样她就不可能做出任何不利于你的事，我们之间的所有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了。”
　　雷穆摇摇头说：“我很清楚狐族契约的意义，此事不用再谈。”
　　枭野叹了一口气，说：“但这已经是我们脱困的唯一方法了。”
　　雷穆闻言也禁不住一怔，知道他说的确实是实情，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怎么能答应这个条件?
　　所谓狐族一等契约。其实就是婚约。雷穆虽然游离于主流社会的边缘，但自小种族有别的观念就根深蒂固。与一个狐女成婚。对他来说是一件连念头都不会有的事。只看他因为耽梦与梦伊米跨国相恋，直到现在都还轻视耽梦，就可以想见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个条件。
　　枭野还是不肯放弃：“莫非你是担心你的家族的反对?或者说是担心世俗的眼光?”

雷穆沉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枭野虽然身处庙堂之高，但是一生的经历十分传奇，要论心性的不羁，身为曾经疾风恶鬼众的雷穆都比他不上，这时对雷穆的态度颇不以为然：“梦姑娘出身其实十分高贵，何况也是沉鱼落雁的容貌，决不会辱没了你。”
　　梦姑娘不但身怀“五狐搬运”和“大瞬身术”这两种狐族不传之秘，居然还拥有“灵狐珠”这种狐族至宝。可以想见她在狐族的地位决不一般。
　　枭野接着说：“不要以为你吃了多大的亏。你可知道梦姑娘做出这个决定需要下多大的决心?要付出多大的牺牲?她在族中要承受的压力只会比你大，不会比你小。她一个女子都能这么付出，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放不开的?你当年在疾风恶鬼众里面也算是混出了名头，怎么遇到这种便宜，倒显得是你被强迫失身了一样。”枭野越说越气，到后来不入流的荤话都说出来了。

枭野还想再说，身后却传来了梦姑娘的声音：“不用劝他了，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一个驴脾气。”雷穆大感尴尬，不敢回头去看她。却听梦姑娘落落大方笑着说：“你也不要不好意思，我早就知道你不会答应。只不过现在这种危急时刻，希望再渺茫都要试一下而已。”

　　雷穆忽然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地说：“为什么清酒这么久都没有后续的动作?”枭野和梦姑娘闻言也都感到奇怪。雷穆说：“其实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既然‘摇光’的十里听音对清酒非常重要，怎么会第一次进攻就把他派过来?”
　　枭野说：“你是说清酒还有别的办法能听到我们说话?”
　　雷穆忽然退了三步，一直退到了门边，才缓缓地说：“听说清酒座下的‘开阳’座驾是‘影舞者’，到了这时之沙，就成了暗影之术，神奇无比。可以在光线不足的地方能够隐身。”
　　枭野和梦姑娘都是脸色一变。刚才‘摇光’等人出手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击灭了两盏油灯，此刻殿内的光线确实十分昏暗，有许多地方都是黑暗的死角。刚才众人都在忙着应付摇光等人，以传说中开阳的匿踪本领，要趁乱混进来并非难事，众人都感到有些头皮发麻。三个人仔细看了殿内的每一个角落。却又无论如何看不出有人藏匿的迹象。
　　雷穆说：“梦姑娘，你身上稀奇古怪的东西最多，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梦姑娘嘻嘻笑着说：“有啊，但是我现在没力气，使不了。要不我们定一等契约?”雷穆一时气结，只好不再理会她。
　　阿象忽然说道：“师父，如果我们把其他两盏灯重新点起来，那个开阳是不是就躲不了了?”这句话如醍醐灌顶，众人都有如梦方醒的感觉。
　　就在这时，枭野和雷穆脸色齐齐一变。他们同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气息波动，从佛像前的布幔向着屋顶直冲而起。
　　枭野冷哼一声：“想逃?”右手一扬，三重弹射出手。刀气过处，空中传来一声闷哼，在房梁之上幻现出一个黑色的人影来。那人影双手攀住一根大梁，勉力稳住身形。原来那开阳果然一直隐匿在大殿中。知道再也藏不住，趁着众人还没有发现他，想要抢先从屋顶的破洞逃出。
　　只可惜枭野毕竟有伤在身，这一招没有击中开阳的要害。开阳强忍痛楚，再次向屋顶上蹿去。雷穆看到枭野全力一击竟然没有得手，连忙持剑追上屋顶，终究晚了一步。雷穆不敢追出去，只能暗叹可惜。正待回到地上，就听到下面传来阿象急促的叫声：“耽梦大哥，你要去哪里……”
　　雷穆大吃一惊，向下看去，却刚好看到耽梦的身影跑出了门外。阿象着急之下，也正要追出去。原来刚才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开阳身上，没人注意到耽梦。谁也想不到耽梦竟会趁这个机会跑了出去，等到发现时已经来不及阻止。雷穆不及细想，连忙大喝道：“阿象，回来。”

阿象向来对师父言听计从，闻言不由得站住。雷穆如旋风般扑来，经过阿象身边时匆忙地说了一句：“有机会就赶紧逃出去，不许跟来。”这句话说完，他已经头也不回地抢出了门外。
　　梦姑娘愕然说：“他这不是去送死么?”

枭野面无表情地说：“重诺轻生死。雷穆原来也不过是这样的一个人。”
　　梦姑娘眼光一转，看到阿象忽然咬了咬牙，正准备不顾师父的吩咐，无论如何也要跟出去。她娇笑一声说：“你还想跑么?”右手一扬，宽大的袖子忽然凭空长出近丈，一下子就把阿象牢牢裹住，再也动弹不得。她虽然有伤在身，但是狐族的修为毕竟还不是阿象所能对抗。
　　这时耽梦忽然疯狂地冲着天空喊了起来：“你们来啊，有本事就来杀了我啊，来杀我啊……”仿佛已经陷入疯狂。幸好他只是一个书生，雷穆追出来时，他也只不过跑出去四五米，刚刚好跑过台阶下的那两座香炉。
　　两丈对雷穆来说不过是一个腾跃的距离。但是此刻在这惨白的月光之下。这短短的距离竟然像是如此地遥不可及。雷穆虽然心急如焚，但他不敢跃起。为了尽量减小清酒的目标，他只得伏下身来，以手代足，贴地而行。他堪堪来到香炉旁边，就看见一根绳子像是从虚无中出现一般，缠住了耽梦的腰将他带上了半空。能把一根长绳子使得这么出神如化的人，清酒座下的玉衡无疑是其中之一。玉衡的座驾是蝰蛇，进了时之沙正好幻化成长鞭。

雷穆毫不迟疑地旋身出腿，将身边的一座香炉向着五丈外躲在一棵树后的玉衡踢去。玉衡被迫松开绳子对付香炉，而耽梦在空中失去了依托，向地面摔落。
　　雷穆一脚将香炉踢出，人却借着反震之力就势一滚，紧紧地贴在另一个香炉后边。虽然此刻耽梦就在离他不远处的空中，他也决不敢出去接人，但是他深信清酒决不会这样放任耽梦摔死。果然从槐树后蹿出一条人影，凌空一把抱住耽梦，在大槐树横枝上一借力，带着耽梦就要向着院墙之外飞去。
　　雷穆也贴地掠到槐树下，左手摘下一片叶子，看也不看，抖手就甩了出去，人却丝毫不停。一个跨步掠到了院墙的墙根下。叶片如利刃一般切进那人的手臂中，顿时身形受阻，整个人立刻栽了下来。然而玉衡的绳子却又飞了过来，一下子就把空中的两人齐齐缠住。
　　就在雷穆欲引指为剑斩断长鞭时，清酒的青龙神箭终于离弦而出。雷穆全力向右一闪，只感觉一股如火一般的气流擦着他左侧的肋骨飞过，肋骨几乎都要被震断。火辣辣地疼。此刻耽梦已经被接应到了墙外。雷穆要翻身跃过这堵院墙势必会成为清酒的活靶子，所以他只有选择从山门出去。
　　只跑了两步。清酒的第二支箭就射了过来。擦着他的后背射进了墙里。接连险到毫巅地躲过了三支青龙神箭，雷穆才终于跑出了山门。短短数步，他只觉得像是经历了几个生死轮回，身上更是多了几道血痕。
　　这时耽梦早已经被人背着奔向清酒，要想再去追，哪里还来得及。雷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大声问道：“清酒，耽梦还活着么?”
　　一个淡定但却冰冷的声音远远地回答：“在拿到我要的东西之前。阎王都不能让他死。”

雷穆没理会他话里的双关，继续说道说：“他并不知道那封信的下落。”

清酒说：“这一点只能由我来判断。”

雷穆说：“清酒副盟主，你最好记住一件事，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

清酒说：“哦?”清酒的语气充满着揶揄。

雷穆说：“如果我说那封信此刻就在我身上，不知道员外肯不肯相信?”

清酒说：“我为什么要相信?” 语气依然充满着揶揄，不过多了点迟疑。

雷穆说：“那封信平时看起来只是一张普通的手帕，但是在火上一烤就会显露出字迹。不知我说得对不对?”原来耽梦拿来给雷穆的那张手帕被灯火一烤，竟然显露出字迹来。雷穆也是在火把被射断之后才发现，当时不及细看就收了起来。他也不敢肯定这就是枭野和清酒要抢的那封信，但是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雷穆的话说完，清酒沉默下来。

雷穆笑了起来，说：“员外现在相信了?”

清酒说：“相信又怎样?你莫要忘记，耽梦此刻还在我手里。”

雷穆说：“不知道员外愿不愿意用耽梦交换一个机会?”
　　清酒说：“什么机会?”
　　雷穆说：“员外有没有想过。如果把耽梦还给我，我必须带着他逃亡，那么抓住我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
　　清酒说：“你的意思是，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人，这么简单就给你送回去了?”清酒的语气已经有点不爽了，想想也是，手下北斗七星伤了三四个，抓了个以为是关键的人物，结果是个废物，现在还要还回去。这事情要是传出去，被剩下那几瓶酒知道了，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笑话呢。

雷穆说：“要怪只能怪你抓错了人。”雷穆这时候倒是一点都给清酒面子，语气中充满着清酒片刻前的揶揄。
　　清酒沉默下来，过了片刻。终于说：“你需要记住一件事，这个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虽然你现在占了些许上风，但是一旦让我抓到你，你的下场将会十分悲惨。”
　　雷穆没理会清酒给自己找场子的话。继续淡淡地说：“不劳副盟主提醒。副盟主也最好记住一件事，在我带着耽梦动身之前，员外最好不要离开现在的位置，否则约定作废。”
　　很快耽梦就被送了过来。耽梦一个文弱书生，被上上下下地一番折腾，早就已经昏死过去。雷穆脱下外衣，撕成许多布条，接成一条长绳，将耽梦结结实实地绑在自己背上。雷穆知道，自己这一去。大殿内的阿象、枭野和梦姑娘就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但是他自己和耽梦就只能祈求上天怜悯了。
　　雷穆已经准备好开始逃亡。这时他与清酒之间的距离不到百米。他身上背着一个人，不用片刻就要被清酒赶上。也许清酒根本就不用追上来，只需远远地张弓射箭，他万万没有办法躲得开。唯一对他有利的，是这座庙宇建在险要之处，山路一侧就是一道悬崖，深不见底。
　　雷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箭一般地穿了出去，几个大步就来到了悬崖边。他一动，清酒的动作更是迅速。他两个起落就到了身前的一棵树顶。借着树枝微微的弹力，他整个人竟然又向上拔起七八米。这时他已经能看到悬崖边上雷穆的背影。雷穆这时已经将腰间的一块玉牌拿在了手中。
　　清酒凌空张弓搭箭。几乎同一时间。雷穆把手中玉牌向山谷中扔了出去。青龙箭如闪电般射出，直奔雷穆背上的耽梦而去。这一箭如果射中，必定可以穿透耽梦的身体，直射进雷穆后心。
　　清酒的身体还没有开始下降。射出的青龙箭就已经到了雷穆身后三尺处。但是雷穆忽然凭空消失，青龙箭射中了他留在原地的幻影，直穿而过。瞬间就消失在山谷深处。同时空中有银色的亮光闪了两闪，也马上消失在山谷内。那是雷穆扔出的玉牌反射的月光。
　　几条人影兔起鹘落，先后来到雷穆消失的地方。只见在朦胧的月光下，山谷中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下面是什么。
　　清酒缓缓吐出三个字：“是五鬼运财。”五鬼运财，是疾风恶鬼众专属的操作，以贵重物品作为依托，从空间缝隙中穿越，一般用于行窃的时候穿越保险柜之类的短距离，雷穆这将玉器甩出的方法，很消耗精力，而且距离过长，这么名贵的玉佩怕是保不住了。
　　清酒虽然意外，却不慌张，只说了一句：“快追。”一只矫健的逆天鹰立即从他身后一个人的肩上飞起，在空中清亮地鸣叫了一声，一头扎进山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