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图馆】短命王朝的独特墓葬——王建墓
本文作者:雾岛
本文为史图馆专栏约稿,仅代表作者观点,与史图馆立场无关。
在中国古代,有个国家在四川盆地内立国,国家历经两代,两代加起来的时间都不是很长。第一代皇帝埋在了成都附近,第二代皇帝因为国灭而被掳走了,在掳走的路上,这个国家的第二代皇帝被夷了族。

有个倒霉国家叫前蜀,第一代皇帝叫王建。我们不谈论这个被骂成“贼王八”的王建本人,我们来说说他的墓。他的墓在成都的老西门外,1961年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现在处于成都永陵博物馆的管辖范围之内。如果你想了解这座墓,又不想听导游词,那我把这座墓葬的关注重点总结给你听。
这座墓葬刚开始建成的时候规模挺大的,周边有相当数量的附属建筑和道观。之后主政成都的孟知祥还挺关照这里,对,就是建立后蜀的那位。但是到了宋朝之后,附属建筑挪的挪,拆的拆,慢慢地全都消失了。陆游曾经找到过王建墓,但再往后,这座皇陵就彻底湮没掉了,很长时间内没有人知道它的确切位置。

再后来的一段时间,人们给成都的老西门外的一个大土包起名叫做“抚琴台”。这个土包孤零零的,个头也不高,顶上还被人盖了个亭子。之所以叫抚琴台,是因为人们把它和诸葛亮弹琴附会到了一起。

这个称呼一直延续到了抗日战争期间。这时的日军频繁轰炸西南大后方,成都人民为了安全,开始在能看到的山包包下面挖防空洞。1940年的时候,一群人瞄准了“抚琴台”,准备在这里挖一个防空洞。一顿挖之后,人们在土包中心看见了排列整齐的砖墙。著名考古学家冯汉骥赶到现场后,发现这砖墙分明是墓砖,于是乎赶紧叫停了工程。受条件所限,1942年和1943年,冯汉骥和吴金鼎才先后带领人马清理了这座墓葬。随着大量重要文物的出土,人们才确认这是王建的墓。
对了,在当时参与发掘的人当中,有个英国志愿者叫苏立文,他后来成了一名汉学家。他跟着其他考古人员忙里忙外的时候被一个当地中学生看到了。这个中学生警惕性很高,把苏立文当成了来偷东西的外国间谍。相关情况反馈给当地乡公所后,发掘工作被迫中断了一段时间。
现在你如果你去参观王建墓,会发现墓前的墓道两侧有很多石雕,或者叫石像生也可以。但其实这些石像生只有一座石人是老物件,当年被陆游看到过,1971年的时候被当地生产队从土里刨了出来。其他的都是2001年补的。

王建墓的地宫自1979年开放至今,不出意外的话大家是可以游览一番的。参观过明定陵的朋友肯定对定陵地宫之深有深刻印象。而王建墓的地宫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个。它是全国范围内发现的第一座平地起建的皇陵,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座。换句话说,整个王建墓的墓室是直接搭在地面上的,搭好了之后在上面垒土形成大土包,也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样子。
稍微提一句,王建墓在1942年之前就被盗过。盗洞的位置大概在墓葬最外侧的封门墙旁边。
王建墓的墓室前中后三个部分,前室几乎没东西,中室为棺床所在。整座棺床需要注意三个地方:棺床正上方铺了一层玉版,有兴趣的可以数数有多少块;棺床四周雕刻了一大堆乐伎和舞伎形象,东西两面各10个,南北两侧各4个。请注意观察她们手里的乐器或她们的姿态。棺床四周的地面上有12个半身雕像,关于这些雕像的含义尚无定论,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猜猜看。

另外,王建墓的后室发现了目前全国范围内已发掘的皇陵当中最独特的文物:墓主人的坐像。这尊坐像基本上提供了王建容貌的最直接证据。至于王建或者他儿子王衍为啥要在王建的墓里搁一个坐像……接着猜吧…

在这里就不多赘述关于墓内其他文物的事了,如果对有关的出土文物感兴趣,大家可以去四川博物院里面看看。虽然这里不算是成都最重要的景点,但是个人还是推荐大家去转一转。不过,笔者要在这里忠告各位,参观时请注意保持环境卫生,爱护文物,就算是后补的石像生,也请务必手下留情。
参考资料:
冯汉骥. 前蜀王建墓发掘报告. 北京: 文物出版社. ISBN 7-5010-1386-1
韩莎. 成都永陵的发掘及其意义. 文史杂志. 2014-04, 172: 107–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