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ion》(4/2)

离开传送装置（conveyor），到达第九层炮台甲板，10名军团战士跟在他的身后。直至现在，考斯韦恩任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谁袭击了“不屈真理”。通讯频道里，一个又一个防御节点在不明身份的袭击者的攻击下陷落，他能听到爆弹枪和其他重武器的开火声从炮台甲板沿着通道一直飘向船头方向。虽然几率很小，但很可能还是午夜领主掌握了某种不为人知的手段，在舰船被摧毁之前，进行远程传送，殊死一搏，对于午夜领主军团最近的表现来说，这并非难以置信。

炮台甲板的主体是一条长达1000多米的大型长廊，每隔200米就有小型通道通向炮台，每个炮台都是独立运转，安装了宏炮（macro cannons）和近距离攻击的导弹发射器。它们设计时，就被赋予了足以承受跳帮鱼雷的防御能力，但现在，考斯韦恩看到离他最近的炮台的装甲板都已经掉落，将炮台和舰体其他部分隔离开来。袭击者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破这些炮台的，考斯韦恩难以想象。

几十名身穿黑色军服的船员跑向舰尾方向，惊慌失措的他们手无寸铁，武器早已丢的一干二净，眼睛里带着难言的惊惧。考斯韦恩叫停他们试图了解发生了什么，但舰员们对他根本就不予理睬，径直逃走。考斯韦恩从未见过这些经验丰富的水手如此害怕。

原体近卫和他的战士沿着长廊朝战斗爆发之处冲去的时候，又一阵激烈的枪声响起。甲板指挥官（Deck Captain Isaases）本应在此指挥，但考斯韦恩无法联络上他，可能他已经战死了。

几枚手雷炸响，一小股暗黑天使退回到长廊，手中的爆弹枪朝着4 50米开外的一座炮台方向开火，两条火舌由里向外舞动着。

头盔上的自动感应系统让考斯韦恩的视线一下子暗了下来，炮台的豁口处冒出了一股明亮的能量，爆炸声中，粉红色和蓝色的火焰裹着两名暗黑天使燃烧的尸体冲向长廊。考斯韦恩从未见过能制造出此般火焰的武器，避开两名不幸的同袍，他举起了动力剑（power sword）和爆弹枪加速冲刺，同时示意其他战士靠拢跟上。那两名战士仿佛被火焰长鞭攥住，在地板上滚来滚去，内部五彩缤纷的火焰在他们的动力甲上翩翩起舞，像是被等离子击中一样，装甲慢慢地融化。

高声喝问的话语还未冒出嘴唇就已消失无踪，考斯韦恩冲到炮塔门口，看到炮塔内部的东西，大脑空白了一下。

炮塔内部燃烧着五颜六色的火焰，有奇形怪状的东西在这可怕的炼狱中跳跃摇动。

它们与考斯韦恩以前见过的敌人都不一样，在为第一军团效力的过往中，他见过的敌人数不胜数，但没有一种跟眼前的东西有相似之处。这些异形似乎就是由火本身组成的，无头无腿，脸长在原本是胸膛的位置上，长长的手臂四处挥动，手臂的前端也有一些开口，火焰从其中喷射而出，在原本是腿的地方，是层层叠叠的褶皱，它们以寻常生物难以做出的扭曲姿态和角度来回不断地跳跃。这些生物肆无忌惮地将一切都点燃了，惨绝人寰的嚎叫和尖利的噼啪声不断响起。

考斯韦恩举起爆弹枪，手中的枪像是有千斤之重。自他被允许拿起武器以来，他的手是第一次在瞄准的时候颤抖。由纯白色火焰组成的眼睛，在炼狱中心带着恶毒凝视着他，灼烧着他的心灵，就像先前烤融死去的暗黑天使装甲的火焰一样。考斯韦恩眼底倒映出无底的火焰深渊，残酷的景象带着烈火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之中。

他扣动扳机，但爆弹在命中目标之前就已在火焰中爆炸。

见攻击无效，考斯韦恩赶忙退回，他退，异形生物往前，涌动的火焰在长廊的地板上舔舐着。考斯韦恩马上调整目标，朝紧急关闭装置开了两枪，厚重的舱门在狂暴的异形之前迅速闸下，隔断了地狱般的火焰，四周陷入可怕的寂静之中。

还没等他弄清楚看到的情况，考斯韦恩就注意到舱门中间开始发光，异形的非自然火焰就快要灼穿几米厚（metres thick）的舱门。融化的塑钢（plasteel）就像他此刻额头上的汗水一样，流淌而下。原体近卫断定，只要几分钟，这些生物就可以从临时监狱挣脱而出。

寂静中，考斯韦恩看向其他暗黑天使，其他人也是一幅瞠目结舌的样子，也下不出什么命令来了。眼前的离奇景象让所有人都麻木了。

“大人！”阿拉特斯兄弟（Brother Alartes），他的护卫，高声呼喊着他。

 考斯韦恩转身看向身后，空气在一股强大的力量中扭曲，就像开始亚空间裂缝吞没舰船的那样。各种形状在迷雾中形成：巨大的红色猎犬，全身血肉覆盖着鳞片，钢牙从嘴中伸出，尖尖的尾巴上带着倒钩，毒液不断地滴下，猎犬的头部被装甲包裹着。仿佛来自地狱的猎犬的身形不断地凝实着，嗥叫在甲板和通道里不断地回荡，不要一会，它们就是完全体了。

可怕的异象让他想起了卡利班古老的传说，一个词语冒上心头，带着恐惧和憎恨：nephilla。考斯韦恩发现自己可以说出话来，本能驱使他说出命令，一道作为暗黑天使的他，本以为永远不会下达的命令。

“撤！快撤！封闭这层甲板！”

考斯韦恩一边退向传送装置，一边用爆弹枪朝着猎犬不断地开火，尽管他知道爆弹枪起不到什么作用。其他的暗黑天使如他一样，且战且退，爆弹枪口的光芒在这层炮台甲板不断亮起。

传送装置的大门嗡嗡地打开，从未有过的解脱感传遍考斯韦恩全身，能从巨大的无形猎犬前全身而退，让他庆幸不已。

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